明月元戎心底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他眉心跳了跳,沉声道:“那便去看看,老夫很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何事。”
“院长您请。”奕风给明月元戎让开道,特意让明月元戎先行,随后看了眼还放在桌上的两只茶杯,趁明月元戎先出了院子,衣袖一卷,就要将茶杯与茶壶丢掉,却没想到碰见了走来的浅忆浅葱。
“风哥哥,你这是在做什么?”浅葱笑嘻嘻的走上前,见奕风袖中包裹着两只茶杯和一个茶壶,他惊讶道:“这不是爷喜欢的那套天青南瓜壶定禅杯吗?”
“嗯!”奕风点头,将茶壶与茶杯推进浅忆手中,对他道:“爷方才传音叫我扔了,现下我要赶去林子一趟,你替我丢掉。”
“出了什么事情这么急?”浅忆接住茶壶茶杯,将它们抱在怀里,明月元戎喝过的那只茶杯上还残留些许茶渍,弄脏了浅忆的衣裳。
“一两句话说不清楚,爷还在等我,你先去将明月院长碰过的这些东西丢了,再来明月学院附近的那片树林。”奕风急声说着,知道浅忆还想说什么,却是没时间在听,提起内力,向院外飞去。
“哥,这是怎么了?”浅葱一脸茫然的拽了拽浅忆的衣袖,疑惑的问着。
浅忆摇头,低头看了眼捧在怀中的茶具,道:“我们先将这些东西处理了,再去林子那找爷。”
“好!”浅葱笑着点头,并主动替浅忆分担,“哥,我替你拿着茶杯。”
“嗯。”浅忆松了松胳膊,浅葱从他怀里拿出两只茶杯,顺便甩了甩茶杯上的茶渍,有些嫌恶的撇了撇嘴角,道:“怪不得爷要扔了,原来是明月院长喝过的,他也真是的,怎么能未经爷的允许去碰爷的东西?”
浅忆看着浅葱的模样觉得有些好笑,道:“走吧!难道你不想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自然想!”浅葱的眼睛晶亮,嘻嘻笑开,先一步走了出去,和浅忆找了个地儿扔了茶壶茶杯,又拉着浅忆大步走向林子。
浅葱一蹦一跳的走在前面,进了林子,不禁发出哇的一声赞叹,忙拽着浅忆兴奋道:“哥,你快看,那里还有只野兔!”
浅忆笑笑,身子跟着摇晃两下,摸了摸浅葱的头顶,道:“也是许久不曾带你出来了,上次去的那片大草原你可还想再去?”
“想!”浅忆晶亮的眼睛里充满了渴望,他喜欢无边无际的草原,喜欢绿色遍野的风景,更喜欢跟着哥哥一起踏遍千山。
浅忆眸中划过一抹异色,拍了拍他的肩膀,“等你在长大些,我便带你去你想去的地方。”
“哥…”浅忆兴奋的小脸突然垮下来,他撅着嘴问道:“你是要我离开醉璃苑?”他还舍不得离开。
浅忆摇头,语气一低,“并非要你离开,我也舍不得离开,只是请爷恩准几天休息的时间,我领你去你想去的地方,只要你说得出,哥哥便做得到。”
“真的吗?”
“嗯!”浅忆许下承诺,他笑着看向浅葱,眸色温暖,似乎要将浅葱此时的灿烂永远印刻在脑海,因为他是哥哥,因为浅葱除了在爷身边便不曾去过什么地方,因为浅葱其实也不想拘泥于一处,即便他的心在醉璃。
“哥,我们快去,爷是不是就在里面?”浅葱笑着拉扯住浅忆的胳膊,拉着他飞快的向前跑去,林中似乎回荡着他欢快的笑声,就连周遭的草木似乎也染上了几分欢乐。
浅忆淡淡的扬起嘴角,眸光温柔的看着浅葱拉扯着向前跑,眼眶不禁有些湿润,浅葱还好,的确应该多看看这片辽阔的大地,这座壮丽的山河。
两人跑向树林深处,浅葱忽然停下脚步,听着林内传来的一声怒吼,他疑惑的回头看着浅忆,问道:“哥,你知道发生什么事儿了吗?”
“不知道。”浅忆反拽着他的手,足尖一点,运气内力向里面飞去,“进去便知道了。”
浅忆带着浅葱落在墨彧轩身边,墨彧轩挑眉,眸光瞥见两人,嘴角加深了笑意,手中的玉骨扇反敲在树干上,“你俩也来了?”
“听奕风说这里发生了事情,我们担心爷,便想着来看看。”浅忆拱着手,低下头,似乎没看见不远处的地面上躺着*纠缠的一男一女,那男女的附近站着明月元戎,即便明月元戎的喊声再大,也叫不回两人还在缠绵之中的神智。
修怀双眼猩红,除了掌下滑腻的皮肤,除了身下柔软的身段,他再也感觉不到其他,更是听不见明月元戎的怒叱,只是不断动作,任众人目光落在他们身上也不肯停下来。
看来络青衣这药下得够狠!这都在人前上演活色生香的一幕了,还不知羞耻的继续,何止是毁了明月雪?明月元戎都恨不得能钻地缝里,恨不得将明月雪塞回她亲娘肚子里回炉重造,可惜这都是恨不得,络青衣早便提醒过,可惜这二位都没放在心上,给脸不要脸,那要给脸做什么?
“去找人将他们分开。”墨彧轩身子靠在树干旁,玉骨扇支着下巴,长发落在颊边,添了一抹魅惑的风流,他侧头看着浅忆,懒洋洋一笑,落下这句话。
对于旁边正激烈的两人他也只看了一眼,而且那视线还是落在修怀的背上,至于被修怀压在身下的明月雪,他根本不屑去看!
浅忆不解的抬头,见奕风在一旁给他使着眼色,点了点头,“我这就去。”他没带着浅葱,因为浅葱还饶有兴味的看着,浅葱又不是没做过,他没必要拦着他不让他看。
浅忆刚走出几步,奕风跟了上来,在他耳畔低声轻语,“爷是想让你将杨栾他们叫来。”
奕风见浅忆眼底仍有疑惑,继续说道:“杨栾是明月雪的男人。”
浅忆恍然,嘴角勾起一抹兴味,拍着奕风的肩膀,道:“真别说,我看她不顺眼很久了!今日这事儿办的大快人心!”
“不是爷做的。”奕风压低了声音,捂着一只耳朵不想听那传来的暧昧浅吟。
“那是谁?”还有谁这么针对明月雪?一看就知道这两人被下药了,不然不能任君观赏。
“你先去吧,先让他们来看看这活色生香的好戏!”奕风摆了摆手,示意他先完成爷的吩咐,想知道是谁回来在探究也不迟。
浅忆咧开嘴角,“等我回来。”
“嗯!”奕风见浅忆飞出了林子,又走回墨彧轩身边,鄙夷地瞥了眼还在运动的两人,对墨彧轩道:“爷,你可猜出来下手的人是谁了?”
墨彧轩将玉骨扇从下巴处撤走,转头笑了笑,看着奕风,指尖勾着颊边垂落的那缕墨发,轻轻吹着,“你以为是谁?”
奕风转眸,看着明月元戎想要一掌怕死他们的神色,偷笑道:“属下觉得像是九皇子妃做的。”
“嗯?”墨彧轩挑眉,手里的玉骨扇转了个方向,身姿更为慵懒,笑道:“你觉得爷希不希望是她做的?”
“这话…怎么讲?”奕风觉得他是不是太愚钝了,怎么在爷这话里听见几分冷意?
“若是她做的,你说她是看过了才走,还是没看便走了?”
奕风额头上的冷汗直冒,“属下觉得九皇子妃没看便走了。”
“你觉得以她的性子有这好戏会不看?”声音一冷,墨彧轩的紫眸内凝起寒气,犹如霜冻,冻得奕风不敢移动脚步。
奕风哭着一张脸,这事儿和他有什么关系啊?怎么爷发怒对他发,这醋劲儿浓的,熏得他想晕又不敢晕。
可惜墨彧轩这话是没说错,只是这次当真委屈了络青衣,她就是想到这点所以才匆匆看了几眼便离开了,想不到这人依旧如此认定她,早知道她定会饱了眼福在离开呀!总之都逃不过他的手心,何苦委屈了自己?
“等爷抓到她的!不将她绑在床上…”墨彧轩的声音越来越低,带着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至于他后一句说的什么奕风没听见,就连从那场好戏中回神的浅葱也没听清,而他每说的一个字就像是从牙缝里逼出来的,冷凝如冰。
奕风冷冷的打了个寒颤,想到九皇子妃如此惹恼爷可想过了下场?或者说…奕风惊愕的睁大双眼,突然问道:“爷,九皇子妃该不会是怕你…那什么…所以逃跑了?”
墨彧轩冷笑,“她最好不是!不然爷就在这里给她办了!”简单粗暴的话,最直接!爷的心思昭然若揭!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浅忆便带着三才急忙赶来,杨栾,言晟与篱书飞身而落,当他们看着脸色气的铁青,手中聚起的红色光球迟迟落不下去的明月元戎,叫道:“院长。”
明月元戎咬牙,看着还在继续的两人,忍住了踢死他们的冲动,语气极差的对杨栾道:“栾儿,你的剑呢?”
杨栾自然是看到了躺在地上激烈缠绵的两人,可因明月雪的脸被修怀的胸膛挡住,故而他并不知道修怀身下的女人是谁,反而还好奇院长怎么有兴趣看起这个来了。
“院长,我随身带着,怎么…”
明月元戎怒不可揭的闭上眼,双手握紧捏出咯吱的声音,脸色又黑又青,仰起头,一手指着地上的两人,怒沉道:“拔出你的剑,杀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