络青衣去了不崂山,山上那些神兽一看是她来了,立马四下逃窜,边逃跑还边给山里的神兽们报信,“那个妖女屠山来了!”
几只飞鸟扑腾着翅膀快速逃离,就再不见其他神兽们的踪迹。
络青衣四下看了眼,又向前走了几步,双手环胸勾着嘴角笑道:“都不出来?就不怕我一把火烧了不崂山?”
“怕怕怕。”一听这话,藏在草丛里的神兽悄悄探出头,一副认命待宰的模样。
“你们是怕我,还是怕我烧了不崂山?”络青衣对那头很有勇气的神兽勾手,示意它离得近些,站得远了也不好说话。
那神兽怯弱的走近,低下头,小声地回:“都怕。”
“哦?”络青衣挑眉,“你们因何怕我?我好像没有非要你们做我的契约神兽。”
那神兽颤了颤身子,“你契约了我们山上最厉害的风生兽,所以我们……”打从心底对她产生惧意。
络青衣点头,半蹲下身,一手放在膝盖上,对那头神兽笑道:“我此来既不是屠山,也不是烧山,你把大家叫过来,我有件事想请你们帮忙。”
那神兽半信半疑的看着她,转了两圈,对她还存有戒备。
络青衣站起身,对它点了点头,一双美眸灿然明亮,泛着点点狡黠的光。
神兽又在原地转了一圈,最后调头飞奔,果真将山里所有的神兽都叫了出来。
……
修罗殿
一名男子坐在花圃中,望着半躺在软榻上的南楼,手中晃着一株连心草,语气不满的开口:“找到了魔神为何不给我传信?”
“我还以为你暂时舍不得离开学院,也就没传信,谁知道你自己赶回来了。怎么没在魔神身边护着她?”南楼端起茶,悠悠一叹,“你回来的太急,想必你的身份也已经暴露了。”
秋笑白移开目光,抬手一吸,将木桌上另一盏茶杯吸了过来,左手端着茶杯底部,右手掀开杯盖,缓缓说道:“保护她的人不少,无需我去凑那个热闹!怀镜早就知道了我的身份,不过是他一直没告诉院长。”
南楼停下喝茶的动作,转过头看着他,微微讶异,“怀镜?他一早就发现了你是谁?”
秋笑白看了他一眼,拿着连心草转动了一圈,从花圃中站起身,解释着:“怀镜是玄机门下弟子,想知道我的身份不难。你别忘了,玄机门与我们魔界可谓是同死同生。”
“我自然没忘。”南楼将茶杯放在一旁,缓缓坐直了身子,“你说昨夜你看见魔神在学院里动用魔气了?还是对付一名玄玄之境的学生?”
“不然呢?正因为她动用了魔气,我才会感知到她的存在,之后我躲在暗处一直看着她的举动,只是想不到当我走出来时却看见了静长老,静长老是忘赟玄技最高的人,她定是想透了我的身份,你说我不跑还等着任人宰割么?”
“原来是这样。”南楼点头,眸色沉寂的看向秋笑白的方位,转念道:“自那日魔神从修罗道离开后银华便来了。”
“银华?他不是在濯天大陆的雲晖国吗?是你传信给他让他来的?”
“不是。”南楼摇头,“他是跟着魔神一路从雲晖而来,而且看着魔神拿走了七绝琴,现在魔神身上已有两件神器,只是…他说魔神并没了以前的脾性,而且拿神器是为了护人界和平。”
“护?”秋笑白皱眉,“确定魔莲就在她体内?”
“确定。”南楼继而点头,“既然你离开了龙腾学院,以后就留在修罗道,我们的计策还要等雾声到了在相商。”
“雾声在路上?”
“嗯,想必过不了几日就到。还有,”南楼勾起嘴角,声线极为清润,“这次他还带了一个人来。”
“谁?”
南楼又倒在软榻上,端着茶杯递至唇边,缓缓吐出三个字,“滟芳华。”
……
雪月
“父皇。”墨盵嘢从宫外走进,正好看见墨泓趴在桌案上剧烈的咳嗽着,他快步走上前,倒了一杯茶,扶着墨泓坐起,忙问:“父皇,你最近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墨泓颊边的两缕头发已经斑白,他看了看墨盵嘢,叹着气道:“若非当年我不急功近利,未管国师要来那粒晋升的丹药,咳咳…也就不会有如今的报应。”
“这并非是报应。”墨盵嘢替墨泓顺着气息,轻轻的抚着他的后背,“儿臣猜测这都是国师故意为之,兴许是他在丹药里加了什么东西,才会导致父皇如今的病情。”
“或许吧。”墨泓又开始重重咳嗽起来,他对墨盵嘢挥了挥手,“最近…京都内发生的…咳…那件事调查的如何了?”
“有了眉目。”墨盵嘢弯下身子,附在墨泓耳边,压低了声音,“为此,儿臣还特意去找了善沢大师。”
“不是络青衣?”墨泓紧锁着眉头,眼底仍有一丝疑惑。
“九弟妹人还在忘赟,所以作案的人只是个顶了她面皮的女人,儿臣估计是那人想将这件事栽赃嫁祸给九弟妹,目的…目的是想让九弟妹遭受到天下人的讨伐,并让九弟以七出之罪将其休弃,而且也能令九弟妹再也踏不进我们雪月的土地。”
“何人敢使此等心计?”
墨盵嘢邪魅的笑了笑,“儿臣说出来父皇可别太惊讶,儿臣怀疑此人是不楚表妹。”
墨泓不仅惊讶,且万分不信,“嘢儿,定是你查错了,作案的人不可能是秦不楚。”
“父皇!”墨盵嘢猜到墨泓会不信,但没想过他会否决的这么干脆。
“你先出去。”墨泓对墨盵嘢摆手,似是连一句话也不愿多听。
墨盵嘢无法,也只好走出九霄宫,他吐出一口浊气,想着还好没将自己在国师的地下宫殿里看见的那一幕告诉他,不然以父皇的性情就更不会相信了。
父皇虽不太喜欢国师,但对秦不楚,唉,还指望她能当上雪月的一国皇后。真是不明白父皇为何会对络青衣持有那么大的敌意!
“太子皇兄。”不远处传来一道清朗的声音,墨盵嘢转头望去,狭长的凤眸细细的眯起,唇瓣微扬,低沉道:“十一弟,好些日子没见了。”
“太子皇兄。”墨子龄笑着晃悠悠走过来,额间的红宝石在太阳散发着耀眼的光芒,他晃了晃头,对墨盵嘢咧开一抹大大的微笑。
墨盵嘢抬步就想走,却被墨子龄一把拽住了手臂,他侧头看去,只见墨子龄又对他报以微笑,“别急着走,我都好久没和你说过话了,不如找个地方,咱俩聊聊?”
“本宫与你有何可聊?”墨盵嘢甩开他的手,不欲多说,又被墨子龄扯住了衣角。
墨子龄可怜的看着他,“九哥不在,都没人陪我玩了。昨日我刚得知五哥的消息,你就不想知道?”
“脱离墨氏的人,与本宫有何关系?”凤眸内闪过一抹冰冷,他想起了墨彧轩扮作他的模样饶过了墨赤炎欲夏侯月,并让溯郄将俩人平安的送出京都,之后他便断了与墨赤炎的联系,今日若非墨子龄提起,他怕自己都快忘记还有这个人了。
“皇兄,不能这么绝情嘛!好歹他身上流的血脉没断,你就跟我走走嘛,我和你说说五哥近来的生活。”墨子龄摇晃着他的衣角,含笑的眸子里似乎还有其他的话要说。
“本宫没空!”墨盵嘢没心情与他杵在这里,还没走出两步,又被墨子龄拦在身前,摆明了墨子龄今儿个就是不想放他走了。
“想说什么?快说!”最终,墨盵嘢还是拗不过墨子龄,被他强拉着到了一处静谧的花园,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而墨盵嘢的声音中满是不耐。
“皇兄,这几个月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墨盵嘢停下脚步,眸色一深,静静的看着墨子龄。
墨子龄在他这种带有压迫性的目光下打了个寒颤,随后干笑着开口:“我就是想不明白不楚表姐为什么非要缠着九哥,明明九哥已经娶了妻,而且他此生只娶一人,不楚表姐怎么还不放手。”
墨盵嘢突然一手按住墨子龄的肩膀,声音一厉,低声质问:“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哎呀,疼,疼…”墨子龄拨开墨盵嘢的大手,揉了揉肩膀,嘟囔着:“太子皇兄,对我你还下这么重的手?我这不是找你想跟你说说嘛,你还这么不情愿跟我说话。”
“快说!”
墨子龄撅了撅嘴,“九哥成亲那日母后跟我说了国师与雪月的渊源,还说了不楚表姐与国师一直都住在以她房间为入口的地下宫殿内,但是前两日我去找母后时却发现了异样,那日母后不在宫内,我就闯了进去,谁知道看见不楚表姐一个人坐在房间里发火,最后对着一盆花吸着什么,当时我就纳闷了,那黑气一团团的钻进她身体里,但是到现在我都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黑气?”墨盵嘢眸光一冷,斜睨着墨子龄,“可还有其他的发现?”
“还有一件事,那是在九哥成亲后的事情了,皇兄你可还记得九嫂进宫给父皇请安那日?那日我看见了不楚表姐邀九嫂去了万春亭,之后不楚表姐突然脱了上衣,我立即将眼睛蒙住不敢看了,但后来就听她们说什么蛊毒之类的话,也是一个字都没听懂。”
“为何你今日才说?”墨盵嘢心底一沉,秦不楚说得蛊毒想必与墨彧轩有关!除了他,皇室的每个皇子体内都种有蛊,就连墨子龄也不例外!
“我今日本来也是不敢说的,你一直都不愿意听我说话,要不是我壮着胆子强拦下你,你怎么会听我说这些话?”墨子龄嘟着嘴,他根本就不敢去墨盵嘢的宫殿找他,今日也是他想给父皇请安的时候碰上了太子皇兄,不然这些话还指不定什么时候才说呢。
“秦不楚脱了上衣必定有原因。”墨盵嘢看向墨子龄,问道:“当时你就没听见其他的话?”
“时间太久我记不清了。”墨子龄挠了挠头,“大概意思是不楚表姐想让九嫂把九哥让出来,但是九嫂不肯。”
突然,墨子龄想到了什么,大叫一声,“对了!”意识到这是在皇宫中,墨子龄捂住自己的嘴巴,四面看了看,一步步凑近墨盵嘢,趴在他耳边小声道:“临走的时候我看见不楚表姐不正常的行为,要说那是什么我说不上来,但看九嫂也没有防范,就那么走了。”
“不正常的行为?”墨盵嘢面上一惊,撇下墨子龄急急忙忙往宫外走去,希望不是他想得那样!秦不楚,她应该还没有那么大的胆子,她还不敢向络青衣下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