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精彩的场面他怎么能错过呢?这可是一大损失哟!
珠帘晃荡相碰的声音在屋内响起,清流转头,他走到桌前把无妙落下栗子拿着,还顺带了一张板凳,随后脚步轻缓身姿优雅的向外走去。
他也想看场好戏,而且他和无妙不同,他可是看戏自带板凳和零食的三好青年。
无妙火速冲进院子,还不等他靠近,忽然有一阵强烈的风雪扑面而来,他直直飞上树,双臂环抱着沾了寒雪的树干才勉勉强强能够站稳。
无妙兴致勃勃的向下看,哟哟哟,还真的打起来了,果然不负他所望啊!
无妙下意识的摸兜,却发现自己把栗子落在了清流的房间,他回头去看,却见清流拎了个板凳拿着栗子缓步走来。
凳子都搬来了?无妙缓缓坐在树枝上,他呼出一口凉气,想着他哥哥准备的东西够齐全的啊!
再看树下,凌圣初对墨彧轩打出的招式可没有情意可言,估计是他想出一口气,所以才跟络青衣要来了玲珑塔,可惜墨彧轩也动用了斩天剑,导致两人谁也不占上风。
而且即便斩天剑是神器之首,但玲珑塔里却有七件法宝,这七件法宝都发挥其作用来,可是真的能与斩天剑对抗上好一会儿,况且斩天剑没有被墨彧轩炼化成魔器,所以斩天剑不与玲珑塔拼个你死我活,就好像凌圣初和墨彧轩一样,即使招式激烈,也不见能伤及性命。
这时,噌的一声响,弯钩上的星火又亮了一分,斩天剑在墨彧轩手里仿若剑走游龙般破冰碎雪,爆发着无可抵挡之势。
与此同时,凌圣初忽然跃起,他躲过斩天剑划来的攻击,从空间里抽出宝剑发出一声剑吟。
凌圣初回身时斩天剑刺向他心口,他立即挥出宝剑,两柄剑剑锋针锋相对,斩天剑又往前划了一寸,但那柄宝剑却因抵不住斩天剑的压力而频频后退。
凌圣初被斩天剑的剑气震得手腕发麻,他抿了抿唇,再次扬手时,一道蕴含了白色玄气的掌风已临近他面门。
窗前有两个女人捏汗观看,媚香见凌圣初处于下风,她惊呼一声,随后立马掩住双唇,拔腿就要狂奔出去。
络青衣立即将媚香拽住,她沉声道:“媚儿,你怀着身孕怎么能往外面跑?你现在出去是在给凌圣初添乱,他不会有事的,你放心。”
凌圣初之所以会被墨彧轩所伤那是他不曾想到的事儿,既然他被伤过,就会对墨彧轩有所防备,所以媚香的担心都是多余的。
媚香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她担心啊,墨彧轩有斩天剑在手,圣初真不一定能打得过他,可她又想到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最后还是顺从络青衣的话没有出去。
络青衣勾了勾唇,她看着在雪地里对战的两个人,暗自心想,估计凌圣初是露出自己面门的,因为他想让墨彧轩上钩,如果墨彧轩选择继续攻击,就会被凌圣初暗藏的招数所伤。
对于这一点,络青衣并不打算出声提醒墨彧轩,她悠闲的抱着双臂,明眸内一片清亮。
忽然,墨彧轩发现了凌圣初招式里的端倪,他悠悠的盯着凌圣初,立马握住斩天剑向后扬去,他足尖轻点,借力向后急退,旋身时斩天剑划地扬起漫天风雪。
凌圣初见墨彧轩突然后退,淡漠的神色有几分松动,他迅猛出击,转眼间宝剑就指在了墨彧轩的喉间。
清流把板凳放下树下,他饶有兴味的对无妙招手,“无妙,下来吃栗子。”
无妙撇嘴,不大愿意动弹,“哥,还是你给我扔上来吧,我怕下去会被他们误伤,刀剑不长眼啊。”
清流才不管他,“自己下来拿,不然我就都替你吃了。”清流拨了栗子壳,缓慢的咀嚼。
清流觉得这栗子的味道不错,赶明他得问问曲遥千这是在哪儿买的,他也好多买一些回来。
“哥,咱不能这样啊!”无妙委屈的看着清流吃着自己抢来的栗子,他抑郁的坐在树上,就是不敢下去,谁让他没有清流那玄技?要是墨彧轩一剑扫来,他不仅躲不过,还会被掀出一个大跟头。
“青衣,你瞧瞧清流和无妙,清流拿的那个栗子应该很好吃吧。”媚香咂了咂嘴巴,看清流吃得那么香她都有些馋了。
络青衣笑了笑,媚儿想吃就直说,其实她也挺感兴趣的,毕竟在这种时候吃点东西那才叫有滋味呢!
清流嚼着嚼着突然发现有人一直在盯着他看,他顺势看去,络青衣对正好在对他眨眼睛,他轻喃出声,“青衣?”
络青衣又将目光放在他手里的栗子上,清流笑悠悠起身,他绕过危险的战场向络青衣缓步走去,临近窗前,他把栗子放在络青衣手里,不等络青衣开口,就道:“你尝尝,这栗子的味道不错。”
络青衣挑眉,她哥哥很了解她嘛!不过她可不是脸皮薄的人,她可以直接要的。
络青衣先把剥好的栗子放在媚香手里,媚香捏着香甜的栗子塞进嘴里,满足的点着头,“唔,真的很好吃。”
吃完后,媚香又将视线放在墨彧轩手里的斩天剑上,这让络青衣顿感无奈,有了吃还不忘关心战局,有她们在,墨彧轩不能真对凌圣初下杀手的。
就在络青衣吃的正香时,木椅碎裂声传来,她抬眼看去,就见墨彧轩挥剑斩断了清流拿来的那张椅子。
清流眸色微深,他优雅的笑道:“青衣,这把椅子是我从房间里拿来的,它是惊鸿学院的财产,我们不需要赔吧?”
络青衣好笑看着他,摇头回着:“待会毁尸灭迹就行了,就算我们给了姜戎银子,他也不一定敢收。”
也是!清流笑着点头,他正想着要不要再拿一件椅子的时候,无妙所在的那棵大树突然被凌圣初的剑气拦腰劈断。
无妙哇哇大叫,他立即飞身离开,可足尖刚点地,身后就有一道剑气再次冲他袭来。
“靠!你俩打架拿小爷撒什么气啊?小爷就是一看戏的,你们俩至于吗?”无妙急忙闪躲,剑气所至之处亦是他逃窜之处,他匆匆掠起,几番下来形象很是狼狈。
无妙被两人弄得精疲力尽,他停下来喘了口气,结果被墨彧轩挥来的剑气击中,他还来不及大叫,就被剑气打飞出院子。
络青衣立马跟着无妙飞了出去,她翻墙而过,蹲下身查看无妙的伤势。
“小爷还以为你忍心看我被他们打死。”无妙俊脸冷沉,他不悦的撇嘴,拍拍衣服站了起来。
还能自己走?看来是没什么事!
络青衣起身,手指摩挲着下巴,缓缓说着:“他们俩也对你也没动真格嘛!我还是给你看看吧,是不是哪里伤到了?”
无妙一处处的指给络青衣看,没好气的说:“这里,这里,这里全都伤到了!”
你赔吗?无妙以这种眼神儿看着她,络青衣啧啧了两声,伤的还真不轻哈!
因为受伤严重的地方是无妙的脸颊,要想不落疤,他必须得安静的休养两天。
无妙瞧着络青衣那眼神儿就气不打一出来,他数落道:“你说说,你怎么就没让他们把小爷打死呢?小爷还是不是你亲弟弟?”
要不是她亲弟弟就真的被打死了。
络青衣摸着鼻子,底气明显不足,“不是我让他们出手的,你没事闲的跑树上看什么戏?”
就不会学学清流吗?无妙被打也活该!早在清流利卡的时候他就应该跟着离开。
无妙眼睛瞪得溜圆,“不是你让他们出手的,但是间接伤害小爷的凶手是不是你?玲珑塔是你借给凌圣初的,如果你没借给他,墨彧轩就不会拿出斩天剑,墨彧轩没拿出斩天剑,两个人就不会打起来!”
那可不一定。
络青衣默默的将话吞了回去,她对无妙讪笑两声,“那个......你跟我回房,我给你治脸上的伤,冷风吹多了容易留疤。”
这话吓坏了无妙,他哼哼了两声,立马捂住脸颊,瞪着络青衣道:“那还不快点回房?如果你治好了小爷脸上的伤小爷就原谅你。”
敢情还是她的错了?
络青衣摇头,却听无妙又道:“咱哥也忒坏了,他早看出来墨彧轩和凌圣初会殃及无辜了吧?他离开的时候怎么能不叫上我呢?真是太过分了!”
络青衣目光闪烁,清流怎么没叫他呢?早就清流来的时候就叫无妙从树上下来,是无妙自个愿意待在树上,现在被打成这样怪谁?
“走了,你身上的伤不能再受风了。”络青衣不想听无妙的碎碎念,便抓住无妙的手腕想带着他往屋里走,可无妙却开始吱哇乱叫起来。
“哎哟!姐,姐,别抓这里啊,疼着呢!”
络青衣立即放手,撇着嘴再次翻墙而入,无妙跟着络青衣翻过墙头,可两人刚站稳,就有一道玄气直冲他们而来,络青衣马上闪开,但无妙却傻眼了。
络青衣无语的把无妙拽进房里,两人刚离开,那堵墙便碎裂成一块块石头,显然墨彧轩和凌圣初已经打到六亲不认了。
听见声音的学生们这里跑来,那种喜欢看热闹且凑得很近的学生被墨彧轩和凌圣初一人一剑挑飞,不过他们没受这么重伤,毕竟这些人挺无辜的,可是谁让他们撞在了两个男人的枪口上?
最后两人的打斗惊动了惊鸿学院的院长和长老,姜戎听到消息后赶紧跑过来,“九皇子,凌公子,您二位快别打了!我这些学生们都起不来了。”
起不来跟他们有什么关系?两人依旧不为所动。
这时,墨彧轩看准时机,他撤步拖剑,在雪地上划出一条长痕,随后剑身又起,一招迎风掸尘接着一招却别苍松向凌圣初袭去,凌圣初仿若或跃在渊,有如斗转星移般闪开身影,随后一招风满长空划破了飞来的所有霜雪。
宝剑在凌圣初手里发挥出了最大的威力,可斩天剑却只出了两分力,所以当宝剑与斩天剑打成平手时,斩天剑明摆着不愿意了,它被墨彧轩操控,又起了一招独上兰舟,瞬间将凌圣初击退数米。
凌圣初连番后退,胸口一阵气血翻涌,他持剑稳住身形,心知这是墨彧轩对他的示威,于是默不作声将剑收了回去。
其实这一战对两人来说都不痛快,斩天剑和玲珑塔也都没有发挥出真正的力量,可如果神器真的不顾一切,那么整个忘赟都能被它们毁了。
凌圣初转身准备走,可墨彧轩却在此时主动开口:“爷可以什么都不用,赤手空拳的再跟你打一场!”
我的天啊!这两人还要打?!
姜戎本来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他见自己劝不动,便叹着气出去安抚那些被两人波及的学生们。
“赤手空拳?”凌圣初像是很感兴趣,他转身,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微笑。
墨彧轩拧眉,“你是在怀疑爷的人品?”他反手把斩天剑插在地上,负手而立,沉声开口:“现在呢?”
凌圣初淡淡一笑,他把玲珑塔还给络青衣,抬袖道:“那开始吧。”
等等......可惜两个女人都没劝住,这两人又打了起来。
墨彧轩熟练的翻覆出一道玄印,凌圣初同样翻出玄印与他打出的玄印相互撞击。
络青衣他们来到惊鸿学院的消息没有保密,又由于墨彧轩和凌圣初都是天下数一数二的美男,所以两人打架引来了学院里全部的女学生,即便是平日里对男人没兴趣的女人都想挤出人群站在前面多看两人一眼。
眼见越来越多的女人对他们露出爱慕的神色,络青衣和媚香不悦的沉下脸,络青衣冷笑两声,扳着两掌道:“他们打个架还能招桃花,真是祸害!”
媚香同样冷笑,“何止是祸害!我现在有种把这帮烂桃花除之而后快的心思。”
络青衣与媚香对视一眼,两人眸底均划过一抹冷光,说时迟那时快,络青衣和媚香在清流和无妙诧异的目光下走出房间。
无妙嘴角一抽,他还以为她们出去是拉架的呢!结果是把那些看戏的女人都丢了出去。
惊叫声与低呼声在院子里此起彼伏,可惜那两个正在打架的男人完全不放在心上。
而且墨彧轩和凌圣初的玄技本就不分伯仲,所以两人打到现在也没分出个输赢来。
那些跑来看热闹的男学生看见络青衣和媚香剽悍的动作,立马自觉的离开院子,生怕这两个女人对他们不止是扔出去那么简单。
即便如此,还是有几名男子着迷于络青衣和媚香的容貌,于是,就在络青衣与媚香清理那些女学生的时候,突然有一名男学生不怕死的冲上来紧紧抱住络青衣。
络青衣当场愣住,有人抱她?活了三世她还没见过这么臭不要脸且不要命的男人!
媚香显然没想到会有男人敢这么做,偏偏没想到的事情就在络青衣身上发生了!
络青衣回过神,她快速折断那人的手骨,又踩碎他的脚骨,然后抽出清霜剑准备送他上来,结果还没等到她出剑,男人就已经被人从络青衣眼前踢飞。
墨彧轩容色极冷的向她走来,他扫了眼还在络青衣身边想揩油的部分男人,紫眸一眯,瞬间将那些人全部打飞。
墨彧轩在络青衣身前站定,他偏头看见了站在门口隐忍怒火的清流,忽地一笑,声音似淬了寒冰,透着彻骨的寒冷,“清流,把他们的皮都爷扒下来!还有刚才对小青衣行为不轨的那个男人,把他身上所有的骨头敲碎,等着爷来亲自处置!”
“是。”这种时候,清流没在意他与墨彧轩之间的关系,而是将那些还来不及爬起来的人定住,又叫来怀镜,两个人一起把这些人的皮扒了下来。
“爷......”络青衣听着外面的惨叫,只觉得毛骨悚然的,墨彧轩这么做会不会太过分了?
“你想说什么?”墨彧轩凉凉笑着,他瞥了络青衣一眼,紫眸内充满了浓重的嗜血气息。
络青衣咽着口水,她摇了摇头,把想说的话压了回去。
墨彧轩勾了勾唇,他抬起络青衣的下巴,在她耳边落下极其危险的一句话,“小青衣,随爷回房。”
络青衣颤了颤,还是乖乖跟在墨彧轩走回了房间。
凌圣初揽住媚香的腰,他皱了皱眉,手指搭在媚香的手腕上,淡声道:“下次在出来的时候穿件外套,回房吧。”
媚香小心翼翼地看了眼络青衣的房间,搓了搓手,不确定的问着:“圣初,你说青衣她应该会没事吧?”
凌圣初握住媚香的手轻轻揉着,淡淡回道:“应该会有事。”
“为什么?是那个男人冲上来抱住青衣的,又不是青衣主动去抱人家,难道墨彧轩要把这笔账算在青衣头上?”
凌圣初悠悠开口:“如果是络青衣主动去抱别的男人,你觉得墨彧轩还会让惊鸿学院留存于世吗?”
在这方面他太了解墨彧轩,他对自己媳妇儿的占有欲简直让人害怕!
“可是青衣已经折断了那人的手骨,又踩碎了他的脚骨,难道这样都不能将功赎罪?”
“折断手骨踩碎脚骨算得了什么?”凌圣初挑眉,他拥着媚香走回房间,淡淡的说:“你是不是忘记了墨彧轩的身份?他是魔界魔神,折磨人的法子有千百种,他的占有欲太强,就算是清流或无妙抱一下络青衣,都会被墨彧轩小惩大诫一番。”
媚香咂舌,她盯着墙面瞧了半晌,最后也只能在心里为络青衣祈祷,祈祷她自求多福吧。
不到片刻,整个院子就只剩下清流几人,无妙气愤的一脚踩在那人的胸骨上,脚尖转了转,在男人咽气前被清流制止住。
“你可以出气,但是别把人打死了。”
无妙冷哼,沉着脸开口:“小爷真恨不得打死他!他以为我姐是谁都能碰的?他怎么敢占我姐的便宜?哥,你说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贱的男人?”
清流摇头轻笑,不紧不慢的说着:“贱男人多的是,只不过是你头回看见罢了。”
“我呸!”无妙吐着口水,他不屑的盯着男人看,愤怒道:“要不是墨彧轩的手段更狠,小爷现在就折磨死他!”
“行了。”清流将人拉了回来,他指着地上躺着的几个男学生,“你要是心里还生气,就把这几人的皮都扒了,你看怀镜已经上手了,你可以去跟他学学。”
无妙嫌恶的皱眉,“小爷才不学这么恶心的东西!这些人被扒皮也活该,谁让他们也有那个心思?”
“哪个心思?”怀镜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举起血淋淋的手,不解的开口询问。
无妙睇了眼刚被他踩碎了胸骨的男人,哼道:“龌蹉心思!他在墨彧轩和凌圣初打架的时候上来抱住我姐,还在我姐身上一痛乱摸,你说他的心思是不是龌蹉?”
无妙又扫了眼躺在地上几乎没什么生气的男人,继续说:“这些人呢,则是帮助那个男人把我姐围在其中,而且他们也有同样的想法。”
姜戎刚看完那些受伤的学生便听见无妙这番话,他看着被扒皮的学生们一脸痛心,但事出于他们自己咎由自取,也是怪不得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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络青衣垂首跟在墨彧轩身后,她刚走进房间,身后的门就被墨彧轩衣袖扫过的风关了个严实。
络青衣的身子一颤,她摆弄着腰间的系带,又委屈又不敢说话。
蓦然,一道轻挑慵懒的声线骤然响起,使得络青衣再次打了个激灵。
“小青衣,过来爷这。”墨彧轩无暇的俊颜上挑起一抹玩味,看起来十分的危险。
“爷,您会温柔的对吗?”络青衣脚步没动,她缓缓抬头,脸上的神色看起来可怜极了。
“嗯,爷会,很温柔的。”墨彧轩的声音愈发的温柔,百折千回。
络青衣窃喜,她停下手中的系带噌过去,笑嘻嘻的凑近墨彧轩,因为经验告诉她这个时候态度绝对要好!
可是当她被扒的的只剩下小红肚兜还有凉飕飕的小内内的时候,络青衣欲哭无泪,捏着嗓子讨好道:“爷……”
“他碰了你哪里?这里?这里?或者……这里?”
低沉的声音充斥着莫名的危险,感受到那双冰冷的手不断游走,络青衣顿感来自这个世界森森的寒意……
接着,不管络青衣怎样求饶,墨彧轩都禁锢着她一直缠绵到第二日午时。
待络青衣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已是第二日的傍晚,她的手臂耷拉在地,手臂上红梅数点,象征着这一日一夜的斗争有多激烈!
络青衣转身,半趴在床上,她百无聊赖的玩着手指,结果房门被人从外推开,立即有一阵风雪飘了进来。
络青衣打了个哆嗦,她裹紧被子,便听花汣说道:“九皇子妃,您是不是醒了?我给您打了热水,要不要下床沐浴?”
浑身黏腻,她可能不要热水沐浴吗?只是她没力气起床啊!
络青衣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红,最后,她对花汣低声喊道:“花汣,扶我沐浴,我起不来。”
花汣的嘴角一抽,起不来?九皇子做的真狠!这是把九皇子妃从头到脚怜爱个遍吧?
花汣红着脸扶起络青衣,络青衣泡在浴桶内,总算是感觉身体好受些了。
络青衣闭目小憩,不经意的问着:“无妙和清流是不是来看过我?”
花汣点头,“无妙公子和清流公子见您睡得很熟,便又出去了。”
络青衣的耳根燥热,她咳嗽了一声,觉得自己就不该问这句话,问了之后还不是给自己丢人!
“九皇子妃?”花汣的轻唤使得络青衣回神,络青衣恢复了些力气,她拍了拍脸颊,便让花汣扶着自己出来,“给我穿衣服吧,我出去看看,或许是他们找我有事。”
“好。”花汣把络青衣从浴桶里扶出来,她给络青衣穿好衣服,彼时,门外传来怀镜的声音,“青衣师妹,姜院长已经把问世图给我了,我现在方便进来吗?”
络青衣整了下衣襟,她坐在桌边,端着茶的手有些不稳,“进来吧。”
怀镜推门而入,他坐在络青衣对面,看着络青衣的动作,诧异道:“连茶杯都端不稳了?要不要我喂你?”
“不用不用。”络青衣赶紧摇头,她已经长记性了,而且终身不敢忘!
“这是问世图,你看看。”怀镜瞥见络青衣脖颈间的梅花,也明白了怎么回事,他不着痕迹的移开眼睛,双手将问世图放在桌上。
络青衣放下茶杯,抚着问世图道:“以你的玄机之力,现在命它打开魔界的地图。”
“好。”怀镜念了句术法,指尖静悬在问世图的上端,问世图突然爆发出一阵刺眼的强光,络青衣和怀镜皆闭了闭眼睛,便看见那道强光在半空虚化,渐渐形成了魔界的地形图。
这副地形图十分精准,无论是魔界的长情殿,还是景峰山,每一处都刻画的极为详细,甚至连地上的植被名称都有作标明。
络青衣看着那副地图,说出了自己的想法,“现在离我与墨彧轩规定的时间不到一个月,我知道魔妖大多聚集景峰山上,我们可以先派人潜入魔界埋伏在景峰山下,等时机一到,便将魔妖拦截在景峰山上。这时再趁机去夺墨彧轩身上的神器,然后以八大神器之力将魔妖们封印在魔界中。”
怀镜皱眉,理智道:“师妹,你有把握夺来墨彧轩身上的神器吗?”
“算是有三分把握吧!”
“三分?”怀镜立即摇头,“不行不行,这种方法太冒险,我不赞同,而且还得与清流商量商量。”
“清流啊......”络青衣咋舌,“他现在在和墨彧轩收拾那个不要命的男人,如果你真想去找清流商量,我觉得还是等清流和墨彧轩分开为好。这件事不能让墨彧轩知道,而且我们还要做好万全之策,以确保魔界魔妖在一个月后踏不出修罗道!”
怀镜吸了口气,看着她道:“青衣师妹,要是让你自己去对付墨彧轩我们都不会放心。”
“怎么会只有我自己?”络青衣见怀镜满脸疑惑,她敲了敲桌子,不以为然的开口:“你知道凌圣初和墨彧轩昨天打架的事情吧!我之所以把玲珑塔借给凌圣初就是想看看他到底是不是墨彧轩的对手,经过昨日我已经肯定了,有凌圣初这个帮手,我们的胜算只会更大!”
怀镜叹气,既然络青衣这么坚持,他也不好再反对,便道:“那我去准备排兵布阵,只是潜伏在景峰山上的人不能出自镜白门,镜白门下的人没有玄机门人那种隐藏气息的能力,你看看能不能用玄机门的人?如果可以,我来通知不崂山上的旧部们。”
络青衣想了想,点头,“那就用玄机门的旧人吧,让他们来办事,我也会更加放心。”
怀镜站起身,他还没走出去,就见络青衣皱眉,随后道:“你先收好问世图,墨彧轩回来了。”
他怎么就跟做贼一样?
怀镜摇头挥走这个念头,他把问世图收进空间里,抬步刚走到门口,就听见一道颇冷的声线传来,“小青衣屋里有男人?”
“啊?”无妙跟在墨彧轩身后,听见这话,他绕到墨彧轩身前,寻思着这人还没进门呢就能感觉出来,真神奇!
络青衣端着茶的手很是不稳,“师兄,窗户和门你都不用走了,左右他知道你在这里。”左右逃也逃不过。
怀镜从窗口收回脚,他握住定心镜,随时做着防备的姿势,“师妹啊,墨彧轩的占有欲真让我心惊。”
络青衣惨笑,呷了口茶,缓缓道:“心惊的人是我才对,你是不知道昨夜他是怎么收拾我的!”
“我是不知道,不过.......”怀镜的眼睛一转,他转身走回络青衣身边,嘿嘿笑着:“不过我现在挺想知道的,我估计清流和无妙也想知道,尤其是细节部分,越细越好......”
络青衣瞅着怀镜,失笑着摇头,“师兄啊,我就那么一说,你要是真想知道可以让他亲口跟你手。”
或许身体力行也不错啊!
怀镜连忙摇头,一脸惊恐,“师妹,师兄我也就那么一说,咱别开玩笑,师兄真的经不起这种玩笑。”
络青衣狡诈的笑了笑,她定定的看着房门被人推开,结果出现在络青衣门口的人却不是墨彧轩,而是无妙和清流。
络青衣向清流身后瞟了眼,诧异地问道:“爷呢?”
清流微侧过身,他走到络青衣身边,端起一杯茶饮尽,后道:“你再看看,怀镜呢?”
络青衣转头,这才发现怀镜从自己身边消失了!可是,怀镜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见的?
外面又有一棵大树被拦腰截断,络青衣连忙跑出去,随后就看见墨彧轩神色慵懒的站在树前,可害树断成一半的怀镜却不见了身影。
“人呢?”络青衣怔楞,她急忙询问,生怕墨彧轩把她这么好的师兄的皮给扒了。
“墙外。”
络青衣抬脚,结果被墨彧轩一把拽进了屋里。
“放心,他还死不了!小青衣,你今日就得和爷回京城!”
络青衣闻见墨彧轩身上的醋味,“这里的事情你不打算给个说法?”
“还想要什么说法?”墨彧轩无所谓的挑眉,他向窗户外面瞥了眼,便看见怀镜扶着腰一瘸一拐的走进来。
“你杀了惊鸿学院那么多学生,姜戎心里怎么可能对你没点怨恨?”
“呵呵。”墨彧轩低笑,怨恨吗?“无妨!爷还怕他的怨恨不成?”
络青衣直视着墨彧轩,眸子一点点眯起,语气也变得有几分冷硬,“你的意思是现在就想向天下人公布你魔神的身份?”
墨彧轩放开络青衣,他笑着没答话,反倒是络青衣拧起眉头,开始陷入挣扎之中。
“青衣师妹。”怀镜喘着气走到络青衣面前,他抬起一张被打花的脸,右手举起一张刚收到的信笺。
络青衣拿过信笺,仔细的看着上面的内容:
青衣姐姐,我与独活商量好了,等我处理好皇天学院的事情,不日就来忘赟找你。
这是......
络青衣把信笺递给清流,眉头皱的更深,“这是当归的信?”
“嗯。”怀镜点头,要不是墨彧轩把他摔出去的时候正好撞上当归的信鸽,他现在肯定站不起来了,只是那只信鸽受到的冲击不小,两只翅膀也摔断了。
络青衣感觉很头疼,“当归要加入镜白门?”想当初她觉得当归年纪太小,所以不想让他过这趟浑水,谁知道当归竟然来信自荐!
“嗯。”怀镜再次点头,饶是他也没想到当归师弟会主动想要加入镜白门,尤其白梵还任由这封信传到络青衣手里,这是不是说明了其实白梵会支持当归的决定?
“与魔......”清流突然开口,蓦地,语气一顿,他抬头看了眼墨彧轩,随后转移视线,继续道:“众所周知,守护人界的任务很艰巨,与魔界对战更是危险万分,当归他年纪太小,经验又不足,我只怕到时候他会带给我们不必要的麻烦。”
络青衣颔首,清流的考虑正是她的考量,虽说当归是无往不胜的全才,可这并不代表当归就能在魔妖手下取胜,魔妖兽智多近妖,以当归现在的心智,恐怕会掉入他们的陷阱而不自知。
“师妹,那你的意思是?”
“给当归回信,就说在我没有同意之前,他只能待在皇天学院。”
怀镜明白络青衣的意思,他们都不想当归卷入这场漩涡,更何况独活也需要人保护,当归的确不适合加入镜白门。
墨彧轩坐在一旁懒洋洋的笑着,小青衣想保护当归,想保护独活的心思他都明白,只是他不会让任何一人置之度外!即便现在他的人在络青衣身边,可该有的部署早在来之前就部署完了。
他曾说过,他不会让络青衣脱离自己的掌控,也不会让计划偏离该有的轨道。
所以,这些人,一个都逃不掉!
接下来的时间里惊鸿学院处于风平浪静之中,络青衣不清楚墨彧轩用了怎样的手段能让姜戎绝口不提此事,不过她很好奇,但她也没开口去问,于是这件事的后果就是不了了之。
第二日,墨彧他们离开了惊鸿学院,离开之际,络青衣看到了一位久违的人。
“你还敢出现?”无妙一看见奕风,立马提起他的衣领,将他提溜起来,脸上满是怒火。
奕风神色平静,他暗自扩出一阵玄气,迫使无妙放开手,并离他远了数米。
“你!”无妙指着他,奕风隐藏的真深!他的玄技竟然在玄玄之境。不过也是,有墨彧轩那样的主子,他的玄技能低到哪里去?
相较于无妙的冲动,清流反而平静极了,他淡淡看了奕风一眼,什么都没说,走上了昆仑镜准备返程。
“哥!”无妙气愤的走到清流身边,他指着奕风道:“现在他就在你面前,你怎么能无动于衷?难道你忘了之前在魔界他是怎么伤你的了?”
“青衣,我们回宫吧,想来如音母后还在等我们的消息。”清流没有理会无妙,他看向络青衣,说出的话同样平静。
“走吧。”
众人都站在昆仑镜上,凌圣初启动了昆仑镜,昆仑镜好像一道闪电般快速飞离惊鸿学院。
在他们离开后,惊鸿学院的院长姜戎才敢从暗处走出来,他畏惧的看着昆仑镜的消失,想到墨彧轩所警告他的话,心思一凛,立即将墨彧轩的真实身份告知了学院里的每一个人。
所以,络青衣并不知道,就在他们回京城的路上,墨彧轩身为魔界魔神的身份已然传遍了天下。
而她,还没有做好应对的准备。
此时,昆仑镜上,无妙气怒难平的指着奕风的鼻子大骂,”小爷现在最不待见的就是你!敢从我哥背后下手,你辜负了我哥对你多年的信任!奕风,你赶紧给小爷滚下去,别在小爷面前碍眼!”
任凭无妙怎么说,奕风都纹丝不动。他是墨彧轩的属下,因此也只听墨彧轩的话,爷都没发话,他怎么可能从昆仑镜上滚下去?
“无妙。”络青衣将无妙叫到自己身边,她勾唇笑道:”你跟他废话等同于对牛弹琴,他现在身上还有伤,你让他从这里滚下去,还不如掀开他的衣服给大家瞧瞧。”
“瞧什么?”无妙面色一沉,奕风身上还有伤?这么说奕风刚才动用了玄技现在伤势复发了?怪不得他一直不出声呢!
络青衣意味深长的睐了奕风一眼,笑道:“瞧瞧他身上某个地方是不是还屹立不倒,我记得我下的药量不轻,就算滟芳华的医术再精,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替他解除了药性。”
嗯?
无妙立即来了兴趣,这句话说的虽然隐晦,但他还是听明白了其中的含义。
都是男人嘛!他怎么可能会不明白呢?
无妙迫不及待的想去掀奕风衣服下摆,奕风忙慌躲避,络青衣说的对,方才他以玄气震开无妙的时候就已经牵动了伤势,所以现下对于无妙的古怪招式,他躲得很是狼狈且渐处于下风。
很快,无妙抓住了奕风的裤腰带,可墨彧轩突然挥袖,立马将无妙打了个趔趄。
清流眼尖的扶住无妙,好在无妙也没折腾,才不至于滚下昆仑镜。
无妙站稳,他怒不可竭地盯着墨彧轩,想说的话不敢说,只能憋在心里。
墨彧轩轻佻地扬起眉梢,他漫不经心的开口:“爷的人还轮不到你来出手处置,奕风打了清流一掌,换来的是小青衣将他重伤在床,如果不是滟芳华,如果没有好药养着,恐怕奕风现在还不能出现在你们面前。你说,这笔帐若是算起来,谁更划算?”
那还用说么?当然是他们更划算。
无妙撇撇嘴,就算他知道了奕风的惨状,心里还是气不过,想想清流养伤的那些天,他就觉得应该把奕风碎尸万段才能解气。
络青衣悄悄的给无妙使了个眼色,无妙哼唧一声,他坐在清流身边,愣是不再与络青衣说一句话。
凌圣初静静的看着这一幕,如果说清流受伤有络青衣为其打抱不平,那么他受伤又有谁能如何呢?以他的性子,即便心里有气,也不想对墨彧轩发出来,因为他已经说不清自己现在对墨彧轩抱的是什么的感情,不过有一点他很清楚,他心里始终还是把墨彧轩当成朋友的。
清流的眸光淡扫,他不经意的瞥见凌圣初面上的落寞,清澈的眸光渐渐深浓。
媚香没有察觉到这一切,她乖巧的窝在凌圣初怀里,对络青衣柔柔一笑。
络青衣也对她笑了笑,举起手里的大麾,问道:“冷不冷?”
“不冷。”媚香摇头,她摸了摸鼓起来的肚子,脸上的笑容看起来那般柔和。
“青衣,马上就到一月份了,圣初说我们的孩子预产期是三月份,等来年春天待孩子出生,女孩的名字就由你来起怎么样?”
“由我来起?”络青衣讶异,她以前从未考虑过这个问题,由她来起当然好,就是怕凌圣初不会同意哦!
“圣初,你觉得呢?”媚香从凌圣初怀里抬头,她见络青衣看向凌圣初,便明白过来络青衣在犹豫什么。
凌圣初轻轻的抚摸了下她的头发,淡淡道:“可以让她来起,但只能起乳名,私下里叫叫就好了。”
凌圣初你这是什么意思?络青衣双手掐腰,一脸狰狞,他这分明就是看不起人!
凌圣初似乎接收到了络青衣的怒目而视,他淡声解释:“如果你对谁起名都像点点那样,就请恕我对你很不放心。”
点点那是她随意起的,后来不是改名叫沐羽了吗?!
络青衣反驳,“难道你觉得玉竹也不好吗?”哼!玉竹也是个记仇的丫头,她可就在空间里面竖着耳朵听着呢!
“玉竹之名甚为文雅,但点点一事你也不得抵赖,让你起乳名,你还不满意?”
凌圣初的意思明显,如果络青衣在犟下去,反倒显得她心胸狭隘,可就在络青衣被凌圣初气的七窍生烟时,墨彧轩笑吟吟的开口:“圣初,如果不介意,女孩的大名可以由爷来取。”
随后,昆仑镜上的气氛陷入沉默。
昆仑镜外有结界覆盖,所有他们听不到往来的风声,但这样的沉默令有的人沉稳不下来,片刻,凌圣初几不可见的点了点头,“如此也好,我早先便答应过你,我女儿的名字便由你夫妻二人来取。”
凌圣初说的是夫妻二人,大概也就只有墨彧轩和络青衣才明白墨彧轩话中深意。
约莫过了半盏茶的时间,昆仑镜顺利飞回了京城皇宫,络青衣率先跳下昆仑镜,却见络如音就站在院子内等她回来。
“发生了什么事?”络青衣见络如意一脸凝重,还以为是玄机门出了什么事情。
“墨彧轩身为魔界魔神的身份此时几乎传遍了整个忘赟,想必用不了多久就传遍整个天下。”
络青衣马上看着墨彧轩,墨彧轩笑盈盈的回视,紫眸内传递的信息像是在说这件事就是爷做的。
墨彧轩如此做法根本就是打了络青衣一个措手不及!谁都没想到墨彧轩会突然公布他的身份,而且络青衣本来以为墨彧轩跟在身边她就能阻止一些事情的发生,但结果是,就算墨彧轩跟在身边,有些事情,她也没办法控制。
然而,让络青衣不解的是,这件事怎么散播的如此之快?甚至,比昆仑镜的速度还快。
突然,络青衣想到了什么,如果这件事没有墨彧轩的推动,没有魔界的插手,消息不可能这么传播的这么快。
“师妹,你和皇后娘娘说话的声音那么小,是不是发生了紧急的事情?”络青衣和络如音的表情近乎相同,怀镜抬步走向络青衣,同样以为是玄机门的事情。
络青衣抿了抿唇,低声道:“这件事不仅紧急,还对我们极为不利!”
不利?怀镜皱眉,“那现在镜白门能做点什么?”
“安抚天下人心。”
………………
夜间,怀镜拿着一本薄册走进络青衣房间,为了不让忘赟人民发生暴动,他们几乎出动了所有镜白门的人去安抚人们的情绪。
“师妹,这几个人已经在地方建立了反魔界的组织,如果不使用武力怕是难以镇压下去。”怀镜摊开薄册放在桌上,络青衣将灯芯拨亮,目光悠悠的看着薄册上的名单。
十人,建立起反魔界组织的首领已达十人,而且加入这些组织的人更是达到了百人,如果任其这样发展下去,那么忘赟将毁,天下将摧!
络青衣没有向天下人说出墨彧轩的身份,就是因为她怕会产生内忧外患,可是这层窗户纸如今被墨彧轩亲自捅破,镜白门乃至玄机门将要面临的是前所未有的压力与攻击!
压力和攻击他们不怕,许是人性如此,况且百姓们都是无辜的,他们想要的不过是活命而已。
可是一旦他们他们武力镇压,就会落个遗臭万年的名头!可是毛爷爷说过,枪杆子里出政权,武力是解决问题最有用的办法之一,现在最好的办法只能是采取武力镇压。
络青衣抬手,吩咐的话还没说出,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慵懒轻笑。
怀镜避而不去看他,但络青衣却是回头正视着他,扬唇笑道:“这回如你的意了?”
墨彧轩慵懒的向后靠着床榻,他满目温柔的看着络青衣,弹着指甲道:“如意?小青衣,爷已经放缓了攻击玄机门的进度,甚至还出手相助镜白门的发展,现在爷不过是做些身为魔神该做的事儿,你便要恼羞成怒了?”
她的确是恼羞成怒了。但在墨彧轩的话说完,络青衣开始反思,墨彧轩说的对,他做的事全部都是他身为魔神应该做的事情,他与她是敌人不是吗?她为什么要生气?
墨彧轩见络青衣在思考,便懒洋洋的晲着怀镜,怀镜撇嘴,识相的退了出去。
殿内,一灯如豆,络青衣与墨彧轩相互对视,一双清亮的眼眸里复杂晦涩,一双紫色的瞳孔内笑意深深。
须臾,墨彧轩对络青衣招手,接着就有一道玄气将络青衣包围,他轻轻一扯,络青衣就落入墨彧轩的怀抱。
墨彧轩低头吻着络青衣的唇,轻声说:“小青衣,如果爷说,我想要这个天下,想要倾覆人界成为魔界的领土,想要集齐所有神器只是为了与天地抗衡解除你我生生世世对立的局面,你是否还要与我对抗?是否还要骂我冷血心肠?”
“小青衣,爷走的每一步,设的每一场戏,也不过是为了想以天下为聘,给你一个家。”
“我知道我的做法你们不会认同,但这就是魔界的作风。你了解我,就该知道我为达目的真的可以不顾天下人死活。”
“小青衣,你我第一世,你为救人界与天地立誓阻挠我魔界成为人界的主宰而魂飞魄散,那时我便想过,如果日后轮回,我们还是逃不开天地给我们的桎梏。那么,我不怕再来一次人魔大战,直到我控制了整个天下能与天地相抗,待到那时,也就再没有人需要玄机门保护,也没有人能阻止我们生生世世的许诺。”
“之所以许你一月之期,是因为我怕把你逼上绝路,你还会做出与天地立誓的选择,所以我才宁愿我们的势力旗鼓相当,也不愿你再去剑走偏锋魂入异世。”
“所以......你现在是在跟我坦白?还是在劝我收手与你一同称霸天下对抗天地?”络青衣听后,楞了好久才回神,这句话,是她现在唯一能想到的话。
“呵......”墨彧轩低低的笑,笑声中苦涩蔓延,“爷是想让你放手,因为我说过,不管什么事,你都要站在爷身后。”
恍惚间,络青衣想到那一日墨彧轩所带给她的感动,她也答应了站在他身后。但时过境迁,今朝不同往日,她终究还是选择了站在他身前。
络青衣深深的凝视着他,半晌,她忽然笑了笑,这抹笑在墨彧轩看来有七分心疼、两分脆弱、以及一分无奈。
“虽然我也想与天地对抗解除你我生生世世对立的局面,但我不能拿天下人的性命去当赌注,人命可贵,今世你为人,当能有所体会。”这就是她的回答。
她虽非仁慈之辈,却心怀善良。
因为善良是人之根本,即便泯灭了人性,也不能忘了人之根。
墨彧轩明白了她的回答,他笑着抬手,薄唇落在络青衣嘴角轻轻舔舐,须臾,他从唇内吐出一句轻语,“既如此,一月之期犹在,你我之间的抗衡仍在继续,爷会亲眼看着你成长,再让你亲自体会到何为失败。”
这句话对络青衣来说很残忍,她说过,她平生最恨失败,所以这一次,她不会失败,真的不会失败!
手指一点点握紧,络青衣仰头,主动亲吻上墨彧轩的薄唇,声音端的是迤逦妖媚,“好啊!我倒要看看,这场戏,最终是由谁来落幕。”
很好!
紫眸内闪着浓浓的兴味,墨彧轩伸手按住络青衣的后脑,压着她向后倒去。
他也想知道,落幕之人会不会变成小青衣呢?一切尽在他手,他就真不信小青衣真有本事在他手心里翻天!
第二日天还没亮,无妙就在外面吵了起来,络青衣和墨彧轩相继被吵醒,络青衣一脸惺忪的从床上坐起身。
墨彧轩拿过一套崭新的衣服给络青衣穿上,络青衣软绵绵的趴在他怀里,结果墨彧轩刚给络青衣穿好,无妙就破门而入。
砰——无妙差点摔在地上,他没想到这两人晚上不锁门啊,早知道进来这么容易,他怎么可能撞门?
“一大早上吵什么?”络青衣掀开帷幔一角,露出一张还没睡醒的清滟容颜。
“姐,我是想来叫你们去吃饭的,可是奕风挡在门口不让我进来。”这奴才护主护的不是时候。
络青衣爬下床,她趿鞋下地,腰间突然多出一双手臂,等络青衣开口时,她已经被墨彧轩揽在了怀里。
“走吧,去吃饭。”络青衣路过无妙身边时脚步一顿,然后继续向外走。
无妙不悦的撇嘴,他转身跟了上去,出门时还狠狠的瞪了低头的奕风一眼。
奕风对于无妙的干瞪眼视若无睹,他对墨彧轩行礼,接着也跟在墨彧轩身后去了饭厅。
无妙气不过,便偷偷对奕风打出一道玄气,谁知奕风早有准备,他截住无妙的玄气,身形一闪,瞬间远离无妙百米远。
几人到了饭厅,眠月昊天和络如音立即起身,眠月昊天戒备的看了墨彧轩一眼,便对络青衣道:“青衣,你哥哥呢?”
“怀镜去叫了。”
眠月昊天这才放心点点头,“快坐,这些东西上来也有些时候了,赶紧趁热多吃点。”
“嗯。”络青衣坐在络如音对面,墨彧轩便顺势坐在了络青衣身边,恰好挤走了刚弯下腰的无妙。
无妙气鼓鼓的看着他,清流给无妙使了个眼色,无妙忍着怒气坐在了清流身边,席间一直在跟墨彧轩抢食吃,不过墨彧轩也不在意,反倒笑盈盈的开口:“爷记得小青衣最爱吃蟹黄酥,如果可以,最好能给小青衣留两块。”
无妙手里的筷子一顿,他斜着眼睛看嘴边的蟹黄酥,想了想,将蟹黄酥放进了络青衣的碗里。
“青衣,吃了饭随我回房一趟,我有话要和你说。”络如音放下碗筷,她将墨彧轩和无妙的举动看在眼里,眸底染上一层忧虑。
“那现在去吧,我吃饱了。”络青衣本来就没什么胃口,她站起身,对络如音笑了笑,“让他们继续在这里吃,有什么话去你房间说。”
无妙刚想说跟着络青衣一起去,但当他听见这话,便将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明摆着络青衣不想带着他们,也不想让他们跟着,他还是老实的待在这里,顺便还能看住墨彧轩不让他跟去偷听。
“好。”络如音与络青衣离席,一直走到络如音的房间,络青衣才歇了口气,络如音在四周设下一道屏障,以防两人的对话泄露。
“青衣,我有件事一直想问你,墨彧轩是魔界魔神,更是我们的敌人,你怎么还能与他在一起?”
络青衣扯唇一笑,“母后叫我来就是要谈这件事情吗?”
络如音见自己劝不通,就只好说起正事,“不崂山上的玄机门旧人想见你,他们已经按照你和怀镜的吩咐安排人潜伏进了魔界。”
络青衣点了点头,“母后,墨彧轩和无妙那边你先替我稳着,现在我就去一趟不崂山,我会尽快回来的。”
“好。”
络青衣放心的离开皇宫,她以最快的速度飞去不崂山与玄机门旧部汇合,玄机门旧部中统领大伙的是连长老,连长老看见络青衣,立马请她进入大殿之内。
“属下们参见阁主。”
嘹亮的声音响彻在大殿四周,一眼望去,众人齐刷刷的半跪在地,纷纷恭敬的给络青衣见礼。
“起来吧。”络青衣站在众人身前,目光移到连长老身上,皱眉道:“母后说你们想见我,莫非是出了什么事?”
“最近一切顺利,事情都在我们的计划之中,还请阁主放心。”连长老拱着手,他走出队伍,站在络青衣身前,含笑道:“阁主,我们之所以想见你,是有件事情务必要告诉你。”
“说吧。”
“阁主与魔界魔神的一月之期属下们都已知晓,不知阁主可还记得,玄机门内有一本可以突破玄技的宝册,如果阁主肯按照上面的内容修习,不出半月,修为就会大为精进!与魔界一战势在必行,属下希望阁主可以早日晋升天玄,冲击玄倾之境。”
玄倾之境?
络青衣见连长老已经拿出宝册给她,她不接也不是,只好接过翻了两页。
这本宝册她倒是记得,只是修炼起来极为不容易,不仅需要极安静的安静,还需要极品筑基丹的辅佐,这半个月墨彧轩都会跟在她身边,她哪有私人空间来修习玄技?
“阁主......”
络青衣把宝册揣在怀里,她抬手制止了连长老的话,道:“我们潜伏在景峰山下的人没被他们发现吧?”
“目前还没有。”
“那就好。”络青衣松了口气,“这本宝册我先拿走了,母后那里应该瞒不了多久,我要回去了。”
“那阁主慢走。”
络青衣身影一闪,转瞬就消失在大殿之内。
待络青衣离开,另一名玄机门人才敢开口:“阁主是什么意思?她到底......想不想晋升到天玄之境?”
“怎么可能会不想?”连长老叹气,“或许是阁主另有打算吧,不过阁主起码把宝册拿走了,这说明她的心不会偏向魔界那边。”
“可以这么说,阁主这三世都为墨彧轩的女人,据说女人的心是水做的,她真的不会向着墨彧轩吗?”
“我觉得不会。”连长老摇头,“不管经历几世,她都是我们玄机门的阁主,她的心始终都会向着天下百姓。”
“但愿吧。”那人点头,他并不是不放心络青衣,只是络青衣和墨彧轩的关系至今还不清不楚,两人也没出来解释明白,他们谁能不多想?
回到皇宫的络青衣果然看到无妙和墨彧轩在络如音寝殿前纠缠,络青衣从后门闪进,络如音一见她回来了,立马松了口气,对她道:“我第一次发现无妙这个臭小子这么难缠!不过以墨彧轩的态度来看,他可能已经知道你去哪里了。”
络青衣笑了笑,“本来就瞒不住他,知道便知道,玄机门与魔界同死同生,他不会对玄机门赶尽杀绝。”
“既然你回来了,就快出去吧,你听听无妙那小子又在外面喊起来了。”络如音不能忍受的捂住半边耳朵,她转身走进内室,提起的心终于落到了实地。
络青衣走出房间,络如音才想起来她还没问络青衣去不崂山是什么事,可等她想问的时候络青衣已经出了房间,她只能住了口。
“喊什么喊?我不是在这里吗?”络青衣瞥了无妙一眼,“赶紧跟我出去,别在这里打扰母后休息。”
无妙嗤了声,他突然凑近络青衣,晶亮的眸子瞥见她肩膀上的一片落叶,指尖轻捏起,奸笑着低声道:“说说,你是不是溜出去了?”
“嗯?”络青衣挑眉,就见无妙捏着那片落叶在指尖搓成灰烬,络青衣的眸光忽闪,她下意识的就往墨彧轩那里看去,但墨彧轩神色依旧,像是没看见那片落叶。
“姐,现在正值寒冬,你从哪里带来的落叶?”
“咳。”络青衣不太想回答这个问题,如果无妙稍微动动脑子,就知道这种树叶只有不崂山上有,正如无妙所说,此时正值寒冬,而不崂山上有一种树木四季常青,这种树木每到冬日都会掉落树叶,但不过两三日时间又会在重新长满新叶,估计是她在山上飞行的时候不小心沾上的。
“姐,你偷偷告诉我,我也想去瞧瞧。”
络青衣看了清流一眼,清流立即会意,他走到无妙身边将他拉走,无妙还不想离开,但无奈清流的力气比他大。
等络青衣回了房间,房外便响起怀镜的声音,“师妹,反魔界的那些组织已经以强硬手段镇压下去了,现如今墨彧轩的身份已经传遍天下,不知可否要动用我们在其他大陆的势力?”
“用吧,现在若不用,我怕到时候会来不及。”络青衣叹气,她打开房门,便见怀镜的脸上有些急色。
“那好,我现在就去下令。”怀镜点头,他向屋里看了眼,声音一低,“因为这件事,导致了加入镜白门的人数骤减,这件事对我们来说产生了很大的负面影响,如果不及时拿出补救措施,只怕我们镜白门下人心不稳。”
“我明白。”络青衣深思,“对于这件事,你有没有什么好的解决办法?”
“暂时还没有。”怀镜摇头,他想了许多办法,但都不适用,况且墨彧轩有心阻拦,到了现在,他们每走一步才真的算是极为艰难!
怀镜退了出去,络青衣也将房门关上,她转头看向半倚在床榻上的男人,嘴角重拾一抹微笑。
这条路是难走,可不代表她会认输,这场戏才唱到前奏,现在认输真是太早了。
人嘛,不就得有越挫越勇的勇气和信心吗?!
络青衣缓步走到墨彧轩身前,她并没向往常一样趴在墨彧轩怀里,而是转步走到桌边,拿起笔墨不知在写着什么,墨彧轩也没深究,他意兴阑珊的看着络青衣提笔,这一写,竟从上午写到了傍晚。
“一天了,这两人在屋内鼓捣什么呢?”傍晚时,无妙非得拉着清流在络青衣的房外观察,那模样就恨不得再给他一副望远镜,让他能透过窗户看的更清楚些。
清流拽着无妙想走,可无妙紧紧的把着门边,就是不肯离开。
清流无奈,他在再拽下去受伤的人会是无妙,也只好放手。
“哥,你说他俩中午就没吃饭,该不会是睡了个人事不省吧?”
清流默然,这小子想找理由进去看就直说,谁不知道他那点小心思?
“不行,小爷得进去瞧瞧,我不在乎把墨彧轩饿死了,可要是把那个女人也饿死了,小爷我得哭上个几天几夜。”无妙闯了进去,清流只是笑了笑,没有拦着。
砰——门板再次被无妙踢碎,他向前一个踉跄,还没等站稳,就有一道玄气直直的朝他打来。
无妙顿时向后坐在地上,那抹玄气击在破损的门板上,门板立马彻底碎成了粉末。
门板碎裂后,清流也从外面走了进来,他的步伐很慢,慢而沉稳。
无妙有些后怕,刚才那一下要是真打在他身上,他是不是就跟那道门一样的下场了?墨彧轩他还真下狠手啊!
清流走到无妙身边,他抬手将无妙扶起来,无妙愣了愣,片刻后,便听墨彧轩道:“无妙,爷这是给你两次破门而入的教训!再有一次,你和门板就是一样的下场!”
无妙眨了眨眼睛,无形中墨彧轩竟然给他两次机会了啊?他怎么没有发现?
“青衣,你在写什么?”清流这才发现到了现在络青衣都没有停笔,她端坐在桌前,神色郑重,像是在写着很重要的东西。
络青衣没有回答,清流便径自走近,他仔细的看着络青衣起笔,却没看明白那是什么。
“这是......”
络青衣将压在最下面的纸张抽出,晃眼醒目的作战计划四个大字映入眼帘,他立即攥紧,想以身挡住这四个字。
谁道,墨彧轩闲闲开口:“你不必刻意遮掩,爷对你手里的东西不感兴趣。就算爷没看见小青衣写了什么,爷还是能猜得出大概!”
络青衣瞥了墨彧轩一眼,墨彧轩露出三分势在必得七分挑衅的微笑回之。
络青衣低下头,继续写着她的作战计划,等她写完的时候,天色已经黑透。
络青衣放下笔,她伸了个懒腰,发现无妙和清流都没走,无妙见她落笔,瘪了瘪嘴,“姐,可以去吃饭了吗?”
“你饿了怎么不先去?”络青衣收拾好所有纸张交给清流,清流接过,就听无妙说:“等你啊,期间我离开过一次了,只是你写的太认真就没发现,父主和母后说你不来我就不能吃饭,你是不是写完了?写完了快和我吃饭去。”
络青衣甩了甩手腕,她从椅中起身,墨彧轩也走到她身边替她揉着双肩。
“走吧,吃饭去,我也饿了。”
络青衣发现,如果一个人全神贯注的做一件事就不会觉得饿,可如果这件事情做完了,就会感觉自己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清流把络青衣写好的东西收好,他们一同走到饭厅,这一晚络青衣共吃了两碗饭,墨彧轩也吃了三碗,无妙则吃了五碗,一个个的显然是饿久了。
回到寝殿,墨彧轩知道络青衣今日疲累,便没闹她,随后安稳的抱着她入睡。
之后,时间匆匆过去了五日,这一日,天下百姓的情绪大多都被镜白门的人稳定下来,可还是有部分人对络青衣产生质疑,但终究不算是风浪,也就没传入络青衣耳中。
连续几日的平静让墨彧轩大感意外,他看着络青衣,悠悠道:“小青衣,你在各个大陆都有人手?”风波平息之快实在是出乎了他的意料啊。
络青衣笑着勾唇,反问道:“你不也在各个大陆都有人手吗?”
“可你......”紫眸一眯,声音倏地一轻,“你是什么时候安插的人手?”
“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络青衣望着窗外飘落的雪花,话锋突转,“又下雪了。”
墨彧轩的目光移向窗外,一片片洁白的雪花从天空飘下,他不禁嘴角微弯,“你连续忙了几日,不如休息一日,我们出去看看雪景。”
“雪景有什么好看的?”络青衣还是放下了狼毫笔,“把他们都叫来,我们打雪仗吧。”
“几个人的雪仗?”墨彧轩眸色渐深,好像打雪仗更好玩些呢。
“五个人的雪仗。”
清流,无妙,怀镜,络青衣,墨彧轩,加起来正好有五个人,只是五个人要怎么分组?
“爷去问问圣初,看他想不想参与进来。”说完,墨彧轩起身往外走,络青衣却不相信,以凌圣初那性子,他会同他们一起打雪仗?
结果,凌圣初当真同意了,但他的要求是络青衣一组,因为与络青衣一组的人对手就是墨彧轩,这暴露出他想打的人是墨彧轩啊......
墨彧轩欣然接受,他正愁小青衣不敢下狠手呢!有圣初,这场雪仗才会更好玩。
于是,墨彧轩,清流,怀镜一组,络青衣,凌圣初,无妙一组,媚香裹着一身厚厚的大麾站在檐下观战,她充当这次的裁判,他们定下的规矩是有人先挨到三个雪球就出局。
无妙先搓了一个雪球,他抬手一掷,雪球便向墨彧轩打去,墨彧轩旋身而起,周身散出的威压将这个雪球震碎,使得无妙大呼不公平。
媚香也觉得打雪仗中不该动用玄技,便罚墨彧轩接络青衣一球,她想的也是这里络青衣下手最轻,如果是无妙或者凌圣初,说不准还会往雪球中加送内力。
可惜媚香想错了,这里就属络青衣下手最狠!络青衣悄悄运转控风之术,待雪球凝聚到一定程度时,她又夹杂了一道内力打在墨彧轩身上。
可怜墨彧轩以为他的小青衣会手下留情,竟然连防护罩都不结一个,所以就这样硬生生的接了一记重球,打得他嘴角的笑意顿失。
络青衣还以为墨彧轩会有所防备,谁知道他对自己这么放心,络青衣吐了吐舌头,瞧见怀镜的雪球攻来,她立马向后退去,在她快要退出圈时,脚步一停,腰肢后弯,惊险的躲过这个雪球。
络青衣矮身向地上一抓,极快的捏出一个雪球,动作迅狠准的打在了清流的肩膀上。
清流很是讶异,他似乎没有想到络青衣会把雪球打在他身上,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身上又挨了一个无妙打来的雪球。
“清流,你该不是来给我们拖后腿的吧?”还差一个球清流就会被淘汰出局了,怀镜真怀疑他是不是那边派过来的卧底。
清流反应过来,他迅速抓起一团雪,双手揉成两个雪球,分别往络青衣和无妙身上打去。
络青衣反应迅速,她猜到了清流会快速反击,便弯着身子极快的躲过,可无妙却还是傻愣愣的站在那里,清流的雪球过后,怀镜打来的雪球也如期而至。
这回无妙和清流都只剩下最后一次机会,两人毫不客气的相互攻击,雪球总是擦着无妙的身体而过,可清流并不懊恼,他虚晃了下,使得无妙以为他要攻击凌圣初,便对清流放下了戒心,可当他松口气时,墨彧轩的雪球突然直直朝他打来。
络青衣见状,连忙捏起一团雪球将墨彧轩的雪球打散,到了这种时候,他们也顾不得什么阵型什么序列了,只要是抓着一团雪就能揉成一团雪球来回攻击。
媚香不由得为凌圣初捏了一把汗,现在是墨彧轩、清流、怀镜都把势头转向凌圣初,虽说有络青衣和无妙的抵挡,但比不过墨彧轩和清流捏雪球的速度快。
络青衣眼睛一转,她操控着风向,在墨彧轩他们的雪球打来时忽地转变雪球的方向,再返回向他们自己打去。
这场打雪仗是规定了不让用玄技,可是没说不让用术法,自然墨彧轩也运用起控水之术,他把所有雪球变成冰球,在冰球贴近面门前,陡然调头反向络青衣他们攻击而去。
还能这么玩啊!无妙看着两人对阵也没闲着,他趁机打中了怀镜,清流又在随后打中了他,于是怀镜和无妙纷纷出局,雪地上还有四个人。
清流用自己仅剩的机会替墨彧轩挡了一下,但墨彧轩的雪球也随后而至打在了凌圣初的身上,清流出局后,意味着现在对阵的局势是二比一,这种局面对墨彧轩来说极为不利,他还有一次机会,当真是处于劣势。
凌圣初和络青衣也都还有一次机会,凌圣初与络青衣对视一眼,两人第一次心有灵犀的同时丢出雪球。
夹杂着冷风的雪球朝墨彧轩袭来,他一个后空翻躲过凌圣初的雪球,接着衣袖在半空划出一道弧度,头微仰,立马躲开络青衣打来的雪球。
两个雪球落空,络青衣与凌圣初都有些不甘心,这时,墨彧轩团了两个雪球分别打向络青衣和凌圣初,这两道雪球带着冰渣,是个人就知道一旦打在身上必定会很疼。
“哥,墨彧轩怎么舍得打她?要不你上去替她挨了那个球吧?”无妙站在局外,他捅了捅清流的后腰,却见清流微笑道:“青衣会躲开的,你的担心有点多余。”
无妙撇嘴,他这不是怕躲不开吗?要光是雪球还好说,关键这雪球外面还覆了一层冰,搁谁身上谁不疼?
络青衣本来想躲,可她觉得这个雪球不是冲她而来的,她面露诧异,发现离她最近的那个雪球突然转了个弯打向凌圣初。
“喂!他这是耍赖啊!”无妙指着墨彧轩对媚香喊道,哪有这么玩的?
这一招媚香看的真切,只能说墨彧轩虚晃的招数太高明,就连络青衣和凌圣初也上当了。
“爷既没用玄技,又没用内力,何来耍赖一说?”墨彧轩挑眉,声音落时,两个雪球都打在了凌圣初的身上。
凌圣初神色淡淡,他轻轻拍落身上的雪花,轻声道:“控水之术不算耍赖。”
如果说控水之术都算耍赖,那么络青衣早在动用控风之术的时候就已经该被淘汰出局了。
无妙噘着嘴冷哼,他瞪了墨彧轩一眼,挥着拳头道:“姐,你拿雪球狠狠的砸他,不必留情!”
络青衣掂了掂手里的雪球,她勾唇一笑,自己本来就没打算留情!
“小青衣,别往爷心口上打,爷怕疼。”墨彧轩笑盈盈的看着她,手里也掂了个雪球,他低头凝视,紫眸内流动着惑人的温柔。
络青衣偏偏就瞄准他的胸口,歪头一笑,却没将雪球丢出去。
无妙很是着急,他恨不得上前把雪球抢过来替络青衣打出去,现在是论输赢的时候,这个女人犹豫什么呢?
络青衣犹豫的是,男人白衣映衬着一地白雪,彰显着他那张如玉的俊脸更为潋滟,他浅浅一笑,就能勾住她的魂魄让她定定的站在对面,不忍下手。
但终归还是对立面上啊......
络青衣不再顾忌,她扔出雪球的同时墨彧轩也将雪球丢了出来,两个雪球相互撞击碎裂,雪花如羽毛般飘落在两人眼前,络青衣微扬头,低声道:“难道又是平局?”
墨彧轩轻佻一笑,他拿下胸前沾上的一小块雪,对络青衣道:“不是平局。”
“嗯?”络青衣的眸光一亮,视线落在墨彧轩举起的左手上。
“哦耶!姐,我们赢了!”无妙从场外冲了过来,他想抱住络青衣,却被墨彧轩打来的玄气弹开。
“你......”无妙咬牙,这个男人怎么能这么可恨?!
“雪仗已经结束了,难道爷还不能用玄技?”
无妙抱着双臂甩头,“这场雪仗也不能白玩吧?输的人就没什么惩罚吗?”
“有。”媚香拢紧大麾从廊内走来,“输的人要为大家准备今天的晚饭。”
“啊?”无妙拉下一张苦瓜脸,这么轻易的惩罚啊?不就是做个饭吗?还以为能把墨彧轩怎么样呢!
络青衣弹了下无妙的脑袋,含笑道:“啊什么?墨彧轩做的饭你吃过?”
“没吃过。”无妙诚实的摇头,不止连他没吃过,就连络青衣都没吃过,所以说墨彧轩做出来的饭菜价值肯定珍贵,但其饭菜的味道便是另一说了。
“那你不想吃?”
“想。”无妙咂了咂舌,能让墨彧轩为他们做顿饭,实际上也能出了自己心里的气。
“用我帮忙吗?”络青衣看着墨彧轩,虽然她也不太会做饭,但打打下手还是可以的,而且清流和怀镜都是没沾过阳春水的那种人,就更不用说他们能做出什么来了。
墨彧轩牵过络青衣被冻得通红的手,他执起络青衣的手放在唇边轻呼着热气,挑眉道:“爷第一次下厨,你怎么能不在身边?”
是啊!络青衣点头,墨小贱的第一次下厨她得瞧好了,好歹这也算是第一次呢!
“走吧,我有点冷。”络青衣缩了缩脖子,一阵冷风吹来,她的鼻子被吹红了。
墨彧轩紧紧的握住她的手,想以自己的体温让她感觉到温暖。
天气越来越冷,寒冷吹得也越来越烈,墨彧轩揽着络青衣先走回了房间休息,直到下午,他们才去小厨房给众人准备晚饭。
“姐,我们今晚吃什么?”无妙欠欠的凑了上来,他嘿嘿的笑着,“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
“你要帮忙?”络青衣讶异的开口,她这个弟弟不会是被谁掉包了吧?上午他还不是这个态度,这才几个时辰啊,态度转变的还真快啊!
“哼!”无妙掰着青菜放在水里清洗,“还不是小爷怕他把累活重活都给你做?我会做面食,要不咱今晚吃面吧?”
络青衣转头看了眼正在炉子边研究菜色的三个人,她点点头,“你做吧,我去问问他们想做什么。”
络青衣凑到墨彧轩身边,探着头问:“你们研究明白了吗?无妙都要开始做面了。”
“各抒己见。”清流摊手,“我们想做的菜色太难,而且有些酱汁还不会调兑,所以到现在还没想好要做什么菜。”
“什么酱汁?有菜谱吗?给我瞧瞧。”络青衣接过清流递过来的本子,她仔细的看着上面的制作方法,然后道:“这道菜要兑的酱汁不难,交给我吧,你们继续去研究其他的菜。”
“你能行么?”无妙听见络青衣的话,他略带不信任的看了络青衣一眼。
“毒不死你就是了。”络青衣撇嘴,上面写的几斤几两就跟她炼药是一样的,她把调兑酱汁当成炼药不就得了。
无妙揉着案板上的面,他识相的没去打击络青衣,万一他说错话怎么办?他相信这回络青衣真的能毒哑他。
怀镜不放心的看了络青衣一眼,络青衣正从木柜里翻腾出来好些瓶罐,他还是忍不住的提醒道:“师妹,盐和糖你要分清楚啊,我不太爱吃过咸的东西。
络青衣挨个掀开盖子闻,可是糖闻不出味道,她便拿了一个小金勺蘸了点糖放在嘴里尝了尝,“这个是糖。”
辨认出糖后,络青衣就把另一个装有白色颗粒的瓷瓶放在一边,无妙时不时偷偷瞟一眼络青衣的动作,等络青衣尝出糖的味道后,他才松了口气开始安心煮面。
腾腾的热气从眼前升起,无妙用袖子挥了挥热气,他把揉好的面团做成面条,随后放进锅里煮熟。
络青衣一边搅拌一边凑近无妙身边,问道:“你要煮什么面?”
“炸酱面,你吃过的吧?”无妙掀开锅盖瞧了眼,面条熟的速度很快,无妙把面条从锅里捞出来放在浸满凉水的盆里。
炸酱面?络青衣挑眉,这是现代的食物,无妙会做炸酱面?还真是让她很惊讶。
“你怎么会做炸酱面?”
“有次水无痕给我说过炸酱面的做法,他说这个做起来最简单,如果有一天你想吃了就做给你吃。”
无妙像是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他立马看向络青衣的脸色,捂住嘴,支吾出声,“姐,你......我是不是又说错话了?”
“没有。”络青衣端着小碗搅拌着调料,她对无妙笑了笑,“我还真挺想吃的。”
“那......那就好。”无妙余光瞥见墨彧轩的冷冽目光,他立即低下头,专心致志的做炸酱面。
刚才那话肯定是让墨彧轩听见了,虽说墨彧轩和水无痕同一人,但墨彧轩听见这话心里定是不能好受。
墨彧轩的确是听见了,他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可不好受是肯定的,毕竟他不想络青衣心里还有水无痕的存在。
络青衣做好酱汁,撸起袖子帮助无妙一起揉面,怀镜和清流也把酱汁放进菜里搅匀,清流拿着铲子在锅里翻炒,他的动作不熟练,但是极为认真,看得出来他是想做好这顿饭的。
几个人从下午忙活到天黑,直到媚香饿的不行过来催了,络青衣才吐出一句,“就快好了,媚儿,你在回去坐会。”
凌圣初站在媚香身边,他看着墨彧轩炒菜,清澈的眸底划过一抹讶异,又溢出三分笑意,与墨彧轩相识十多年,能吃上一顿他亲手做的菜,自己倒觉得被他打伤那事不算什么了。
又过了一刻,他们终于把晚饭做好了,络青衣端着饭菜先去饭厅,媚香和其他人也帮忙,墨彧轩则是在厨房的水池旁净手,手指洗净后,他偏过头,便看见凌圣初站在不远处。
墨彧轩走到凌圣初身边,笑问:“有话跟爷说?”
“没有。”凌圣初看了他一眼,随后抬步准备走向饭厅,墨彧轩却绕到他前面,笑吟吟的截住他的去路,“你瞒不住爷的,有什么话,说吧。”
凌圣初脚步一停,他似乎叹了口气,“你真打算让百年前的事情再重演一遍?”
“你指的是百年前那场人魔大战?”墨彧轩凉笑着挑眉,他有没有这个打算圣初应该很清楚,他何必再问一遍。
凌圣初淡淡的嗯了一声,他直视着墨彧轩,缓缓说着:“魔界的势力应该没有完全恢复,人界也不能在经受第二次冲击,如果你真的不想伤害络青衣,我劝你现在就收手。”
“收手?”紫眸忽闪忽亮,墨彧轩低低一笑,“圣初啊,就算爷收手,小青衣也会同样受到伤害!你不明白我想主宰天地的坚定,也不明白我想破除和小青衣对立局面的决心。”
这是凌圣初第一次听见墨彧轩对他以我自称,还没等凌圣初反应过来,墨彧轩就已经走去了饭厅。
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
聊不下去的话题不如沉默,所以墨彧轩率先离开,免得他会做出什么不能自控的举动。
今夜的饭厅很热闹,清流把竹波峻、郑文曜、柳烨煜等人都叫过来了,墨彧轩走进来便看见络青衣对自己招手,他含笑坐在络青衣身边,拿起筷子,道:“尝过了?这些菜的味道怎么样?”
“一般。”络青衣瘪嘴,这是她能给出最高的评价,其实说一般都是抬举了,这些菜的味道只能说还可以食之下咽。
这些菜在做出来后清流就尝过了,正因为味道并不怎么样,所以他才把大伙都叫来一起受罪。
不得不说,清流也是个黑心的男人。
墨彧轩半信半疑的夹了一道菜送进嘴里,嚼了两下,颇自豪的开口:“爷第一次做菜,能做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好吧,墨彧轩都自夸了,他们也不能太打击人是不是?
无妙给络青衣盛了碗炸酱面,络青衣吃了两口,发现炸酱面的味道还不错,“无妙,你这手艺可以啊。”
络青衣吃着面条,却令墨彧轩感到大为不悦,他沉下一张俊脸,忍住将炸酱面打翻的冲动。
无妙嘚瑟的睇了墨彧轩一眼,墨彧轩笑着握紧筷子,嘎吱一声,筷子在墨彧轩手里断裂成两截,无妙赶紧低头吃饭,真真是怕了墨彧轩的威胁。
络青衣察觉到身边男人的不高兴,她边吃面边夹菜,令墨彧轩的神色稍有缓和。
墨彧轩不断给络青衣夹菜,络青衣正吃着,突然听见坐在对面的竹波峻诧异开口:“这道菜怎么这么咸?”
不会吧!络青衣立即抬头,竹波峻吃的那道菜正是她拌了酱汁的那个,她记得自己放了很多糖啊,怎么会很咸?
“你们尝尝这个。”竹波峻让周围人尝尝,柳烨煜吃过后也觉得咸过头了,他放下筷子,问道:“这道菜是不是盐放多了?”
怀镜嘴角一抽,他不是和师妹说过自己不愿意吃太咸的东西,他可是看着络青衣放糖的,难道在他不注意的时候络青衣放错了?
络青衣疑惑的吃了一口,立马吐了出来,这是放了多少盐?简直咸死个人!
“我记得我放的是糖啊......怎么会变成盐?”络青衣想起放佐料的时候自己正在和无妙说话,有可能是那个时候她不小心拿错了,所以才演变成现在这样。
“得,这道菜别吃了,吃别的吧。”络青衣把菜推到最边上,她看见清流优雅轻笑的模样,嘴角一撇,对于清流的戏谑装作视而不见。
饭毕,竹波峻等人负责洗碗,清流和怀镜立即开溜,使得竹波峻几人在心底腹诽,早知道来吃顿饭会是这样的结果,当初一定会找各种理由推脱,可惜还是被清流坑了啊。
墨彧轩笑悠悠的牵着络青衣的手走出饭厅,雪还在下,络青衣突然从空间里拿出清霜,手腕一抖,卷起一地雪花。
络青衣放开墨彧轩的手,点头笑着:“把你的斩天拿出来,咱俩比划比划。”
墨彧轩眸色微深,他拿出斩天剑,漫不经心的说着:“赢了有奖励吗?”
“你想要什么奖励?”
墨彧轩深深的盯着她看,那意思很清楚,除了妖精打架,他还想要什么奖励?没有奖励比这个更好了!
看穿他眼底的欲色,清滟的容颜静悬在墨彧轩面前,络青衣竟然同意了,“好啊!只要斩天赢过清霜,你想要什么奖励我都给。”
就只有斩天赢过清霜,没有其他要求了?墨彧轩根本不把这个放在心上,想要斩天赢过清霜,这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吗?
“斩天,若你能在一招内让清霜落败,爷今儿就允许你和清霜去约会。”
斩天剑上的星火倏地更加明亮,它颤动着身子发出阵阵剑吟之声,已经等不及要和清霜约会去了。
络青衣握了握清霜的剑身,她笑道:“清霜,若你能在一招内不输给斩天,我就让斩天跪下给你唱征服。”
清霜听不懂唱征服是什么,但它尤为喜欢络青衣话里的两个字,跪下。
清霜剑的剑身忽然出现数片晶莹剔透雪花,它弯了弯剑身,雪花随着它的动作落在地上,表明了它同意络青衣的提议。
跪下唱征服?
墨彧轩好看的眉头一拧,“小青衣,斩天可不会唱现代的歌曲。”
自水无痕这缕心魂回归,水无痕在现世所有的记忆也都回到了墨彧轩身上,所以他很清楚征服这首歌怎么唱。
“有我教,包管它能学会。”络青衣仰起头,一脸笑意的看着他,斩天剑是神器之首不假,但斩天对清霜有情,它可不忍真的伤了清霜。
“让斩天剑跪下唱征服其实爷也比较想看,可惜爷还念着自己的福利,你的愿望怕是会落空了。”墨彧轩轻甩着剑身,斩天剑对清霜剑发出挑衅的信号,顿时令清霜剑觉得很不爽!
“落空?”络青衣察觉到手里的清霜有要飞出去的架势,她稳住清霜剑,对墨彧轩挑眉笑道:“不见得!”
音落,络青衣欺身而上,清霜剑更是毫不留情的刺向墨彧轩,丫的!今儿就等着斩天剑跪下唱征服了!
墨彧轩旋身横档,剑招耍的甚为潇洒,他持剑向前,斩天剑的剑尖直指络青衣的手腕,势如破竹般迅猛回击。
络青衣的手腕一转,轻巧的避开斩天剑的剑尖,足尖在雪地上一点,她扬起洁白的雪花,脚踏飞雪运起天女散花的招式再次袭向墨彧轩。
墨彧轩散漫地笑了笑,他把斩天的剑身转了一圈,身形突然宛若鬼魅般出现在络青衣身后,这时,他重新握住了斩天剑,剑气一挥,夹杂着一大股袭面而来的冷风。
清霜剑划击地面,络青衣步步后退,剑尖在雪地上划出一道明显的剑痕,蓦地,她持剑而立,将玄气注入清霜之中,挥起一道剑气与斩天剑扫来的剑气相冲。
毕竟斩天剑是神器之首,所以清霜剑的剑气只抵挡了一下便被斩天剑吞没,眼见斩天剑就要刺向络青衣的胸口,墨彧轩连忙收手,他转着手腕,挥出的剑气竟砍倒了院里的梅树。
“斩天剑赢了。”瞧着倒了一地的梅树,墨彧轩面上尤为镇定,可心底却在打鼓。
“斩天剑不是一招制胜,最后赢的是清霜。”络青衣的确很不高兴,这些梅树都是滟芳华种出来的,墨小贱是不是想故意趁这个机会毁掉?冬日里盛开的花本就少,这下她还能欣赏什么?
清霜听后很高兴,赢了好啊,斩天斩天,你快点给我跪下,跪下唱征服。
斩天能与清霜交流,在它听见清霜的话后,老大不爽的从墨彧轩手里脱飞,咣当一声插在雪地里,想它堂堂神器之首,怎么可能给清霜跪下?
络青衣松开清霜,清霜嗖的一下飞到斩天身边围着它打转。
“有剑想赖账啊,原来身为神器之首的斩天剑是这么的没有诚信!”络青衣悠悠开口,她抱着双臂,就是要拿话激它。
斩天剑动了动剑身,金黄色的剑身在雪地上尤为亮眼,它耍脾气似得整个埋进雪里不肯出来。
络青衣好笑的看着这一幕,随后将目光落在墨彧轩身上,“要不你跪下给我唱征服?”
墨彧轩眯了眯眸子,浑身散发着十分危险的气息,他缓步走近络青衣,勾唇一笑,“小青衣,你和爷提出比试,现下是你落败,你要爷来唱?”
他在意就只是唱歌?“那你跪下好了,不唱就不唱。”
“呵呵。”令人心肝都颤抖的低笑在络青衣耳畔响起,络青衣眨了眨眼睛,然后整个人就被墨彧轩倒着扛在肩上离开了。
将这一切尽览眼底的清流和怀镜不禁为络青衣的处境担忧起来,明天的工作又得他们来做了,唉,瞧这情况,青衣是起不来床咯!
第二日,所有的事情果真落在了清流和怀镜的身上,这一日的事情不少,于是两人从早忙到了晚,直到晚饭时,怀镜瞅着空位,皱眉道:“他们还没出来?”
清流安静的吃饭没有回答,无妙很不情愿的哼了一声算是回答。
“在这么下去师妹的身子骨会垮吧?”
无妙扒拉着饭,斜睨着怀镜道:“人家都不怕纵欲伤身,你替她担心什么?”
怀镜掩唇咳了声,很不仁义的说:“其实我并非是担心青衣师妹,只是近两日镜白门和玄机门的事情都不少,我不想青衣师妹以此为借口当个甩手掌柜把所有交给我和清流去做。”
那样下去他们一定会英年早逝。
“切!”无妙离开饭桌,他刚走没两步,却碰上急急忙忙跑过来的郑文曜。
“无妙,水姑娘病了。”
郑文曜开口就是这句话,倒是使得无妙一愣,水姑娘是谁?跟他有什么关系?
“是水无翎水姑娘吗?”怀镜听见郑文曜的话便放下了筷子,现在镜白门里没人不知道水无翎喜欢无妙,只是无妙大大咧咧没有当回事儿。
“正是。”郑文曜点头,“我们请不动凌公子,御医开出的方子又不管用,能不能把阁主叫去看看?”
还真不能......
怀镜摊手,“她现在睡得正香,我估计你们连她院门都进不去,还是我去看看吧。”
“无妙,你和我一起去。”怀镜勾着无妙的肩膀,无妙甩开他的手臂,撇嘴道:“不去,她生病有人照顾就行了,小爷还想去看看如音母后。”
“得了吧!”怀镜立即戳穿他,“这么多天你去看过如音皇后几回?别拿借口来搪塞我!没准水姑娘现在最想见的人就是你,快跟我去。”
“小爷不......”话还没说完,无妙就被怀镜强硬的拽了出去,无妙不是怀镜的对手,只能被他一路拖着走。
等到了水无翎的房间,怀镜笑嘻嘻的站在门口向里面说道:“水姑娘,我是怀镜,不知我可否进来替你把个脉?”
“进来吧。”水无翎咳嗽着从床上坐起身,她掀开帷幔,惊讶的看见无妙也跟着走进来,便指着无妙说:“你怎么也来了?”
“被......”
怀镜立马捂住无妙的嘴,另一只手还紧紧的攥着他的手腕,“他听说你生病了,心里很着急,求着我让我带他来看看你。”
水无翎听后心里大为感动,她欣喜的看着无妙,失去血色的面容也因为怀镜的话而变得多了几分夺目的光彩。
怀镜给水无翎把了脉,又开了药方,便对水无翎道:“我给你开的方子只能暂时缓解你的病症,你的病有些时日了,等青衣师妹醒来时我再让她给你看看。”
水无翎感激的点头,“谢谢。”
怀镜摆了摆手,无妙趁机想溜走,却发现手腕上有条银色的丝线,他用力去扯但没有扯断,他瞪着怀镜道:“给小爷解开!”
怀镜侧过身,正好挡住了这画面,他对无妙挤眉弄眼,说出来的话几乎使无妙七窍生烟,“你不用去献殷勤,有人再给水姑娘熬药,你是不是不好意思问水姑娘她怎么样了啊?”
无妙磨牙,声音似从牙缝里挤出,“怀镜,你别逼我!谁要献殷勤?”他明明就是想跑路!
“你看看,你又不好意思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大家都是男人,我明白。”怀镜起身,快速的站在无妙身前将他整个人挡住。
明白你大爷!
无妙恨不得咬死他,却被怀镜的定心镜定住了,这时,有人端着熬好的药走进来,水无翎挣扎着起身,当她看见一碗浓黑的药汁时,眉头轻皱,显然是她不喜欢喝药。
“你先下去。”怀镜不想被人破坏了水无翎与无妙的相处,其实他不想做这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但络青衣早先就有吩咐,如果以后有机会就必须把无妙和水无翎凑成一对,念在水无翎的痴心上,说什么也不能饶了无妙。
那人点头,低着头走出房间,而水无翎已经端起碗喝了一口药汁,苦涩的味道在唇齿间蔓延,水无翎掩着唇放下碗,看样子是不想再喝第二口。
见状,怀镜暗自掐了无妙一把,窃笑道:“如果她不喝病情就会更加严重,你也不想师妹替她诊治时情况变得更棘手吧?”
“你想说什么?”
“还不去快去出卖你的美色?你要是亲自喂她,她定会恨不得连碗都吞下去。”
哪有这么夸张!
无妙满脸的不置信,他挣扎了会儿,示意怀镜解开定心镜的术法。
就知道把络青衣搬出来才管用!怀镜哼了哼,他拿着返心镜对着无妙一照,无妙动了动身子,在怀镜的监视下走到床边,对水无翎道:“我喂你。”
“嗯?”水无翎迷蒙的瞧着他,似乎还没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无妙深呼吸了一口气,他直接拿过药碗,又复述了一遍,“我说我喂你。”
“喔。”水无翎没有拒绝,她乖乖张嘴,乖乖下咽,那模样当真和怀镜说的差不多,如果可以,兴许她还会连带着勺子一起吞下去。
又过了一日,络青衣终于能从床上爬起来,她趁墨彧轩穿衣服的时候一轱辘滚下床,然后拍着身上的灰站起身,差点就发誓以后再也不睡床了!
满面怠色的络青衣出现在众人身前,集聚在一起的人顿时四下散开,各自做着手头的事情。
“他们刚才在议论什么?”络青衣侧头问着清流,清流轻咳了声,“我也没听清,刚才我在做人员的调配。”
是吗?络青衣没有继续追问,清流不愿意说就算了,反正她知道不能是什么好话。
“镜白门现在是什么情况?”络青衣回归正题,她捶了锤酸疼的肩膀,比起相存于世百年的玄机门,她更关心镜白门的现况。
“昨日有魔妖与我们镜白门的人起冲突,最后是银华出面缓和了场面,估计是墨彧轩先前就对银华授意,所以银华才会出现的那么及时。”
“魔界就在忘赟境内,银华出现的及时也不奇怪。”
“嗯,不过我们还是小心点好,虽说有一月为期,但魔妖心性诡诈,最好多些戒心,不落魔妖的圈套。”
“除了魔界,昨天还有别的事情发生么?”
清流点头,斟酌着开口:“水无翎病了,大体病情怀镜清楚,怀镜的医术不及你,他只开了暂时压制病症的药方,他说水无翎不爱喝药,但是有无妙在,所以水无翎的气色现在看起来好多了。”
“无妙在?”
“怀镜给水无翎看病的时候把无妙也拽过去了,后来他劝无妙亲自给水无翎喂药,现在到时间了,无妙跑去给水无翎喂药了。”
“他这么听话?”怀镜也是个有手段的人啊!
清流微微一笑,他没有继续往下说,过程什么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无妙肯喂水无翎喝药的结果。
与清流聊完后,络青衣去看了水无翎,水无翎的病不是很麻烦,只是她一拖再拖导致了现在需要多费些功夫,络青衣给水无翎重新开了药方,随后被络如音叫过去了。
“丫头,你快看来看看我给你找到什么了!”
络青衣刚踏进络如音的院子,就听见阙天休的声音,阙天休拿着一方白骨铸成的印章,说道:“这件法宝叫白骨印,它可以破除所有阵法,还能在危险的时候变成护身衣挡去致命一击。”
“白骨印?”络青衣接过,手一碰到白骨印,就能感觉一股温凉从手柄上传至全身。
“这是白梵那个老头子的宝贝,他可算舍得拿出来给你了!”
“白梵院长。”络青衣把白骨印收进空间,白骨印随即化成一道白光没入貔貅项链内,她抬起头对阙天休笑道:“阙天休,替我谢过白院长慷慨相赠。”
阙天休摆手,“谢什么?那老头子的宝贝有不少,他给你你拿着就是了,不用谢。”
“青衣,我叫你过来是有件事想与你商量。”络如音单独把络青衣叫去一个地方,低声道:“连长老说他把那本能晋升的修习宝册给你了?你打算什么时候突破地玄之境?”
络青衣沉吟片刻,“我想尽快,但墨彧轩还有五日才会离开,他若知道我要突破地玄,定会百般阻扰,所以我只能等他离开在修习宝册。”
络如音点头,她拿出一颗丹药放在络青衣手心里,“曾经我晋升天玄就依靠了这颗筑基丹,有墨彧轩在你身边你也不好炼制丹药,你先把它收下,希望它对你能派上用场。”
络青衣合拢掌心,她笑了笑,坚定的开口:“我不会让母后失望。”
“在说什么这么热闹?小青衣,你来给母后请安怎么也不叫爷一声?”声音方落,一袭白衣如雪,俊美如玉的男子手执玉骨扇悠闲的从外走来,他每走一步,颊边飘落的墨发便随之漾起一次,络青衣转头看去,掌心悄悄向下,把丹药收进衣袖。
墨彧轩勾了勾唇,他笑吟吟的站在络青衣身边,手掌放在她腰侧,转而对络如音和眠月昊天道:“父主,母后,你们只叫小青衣却不叫彧轩,这可就有些偏心了。”
络如音尴尬的扯唇,“别多想,我听说青衣出了房间才把她叫过来,你劳累多日,我以为你睡得正熟,也就不好打扰。”
劳累多日?这个词儿爷爱听!
“青衣,既然彧轩来找你了,你就跟他回去歇息吧,镜白门暂时有清流和怀镜打理,亦有我看着,不会出什么乱子。”
络青衣知道这是络如音给她的暗示,她也担心待久了墨彧轩会起疑,却不曾想墨彧轩找过来了。
出了院子,两人走在雪地里,墨彧轩把她半抱在怀里,薄唇贴着她的耳垂,暧昧道:“小青衣,爷还能陪你五日,这五日你可想过要怎样过?”
“你想怎样过?”总不能日日腻在床上吧。
“出去走走吧,忘赟还有很多城镇我们没有去过,挑几个闻名的,我们去瞧瞧景色?”
络青衣想了想,出去走走的话还能给怀镜清流适当放个假,这两人管理镜白门十分辛苦,她可不想被人说是最没有良心的阁主!
“我们现在回去定一下去哪几个地方。”络青衣拉着墨彧轩的手往自己的院子走,她把清流怀镜无妙都叫过来,最后决定去两个城镇,孟隐城和天绝城。
凌圣初怕媚香冻生病,就陪着媚香留在宫里不出门,竹波峻等人也表示留在宫里打理镜白门事宜,所以最后络青衣只好带着墨彧轩、怀镜、清流、无妙和花汣出去玩。
玩的机会不多,清流和怀镜很会把握住这个机会,因为自从建立镜白门起,他们几乎没有假期可言,如今终于能轻松轻松,他们怎么可能还留在宫里?至于打理镜白门,如果竹波峻和柳烨煜愿意操劳的话,甩手交给他们反而是一种解脱。
况且孟隐城青松郁葱,天绝城腊梅浓郁,若说赏景,这两个可是冬日里赏景的好去处。
敲定了地点,他们跟凌圣初借了昆仑镜说走就走,十分任性,不到半个时辰,他们就来到了孟隐城。
“整个忘赟怕是只有孟隐城是满目青翠,古有岁寒,然后知松柏后凋也。冬日赏松,才能发现青松的坚韧挺拔之美。”络青衣收起昆仑镜,她站在白雪间,身处青松林,一白一青的颜色不仅搭调,也甚为好看。
“走了,我们进城瞧瞧。”墨彧轩握紧络青衣的手心,络青衣微笑回握,两人周身洋溢出来的幸福狠狠虐着身边的四名单身狗。
无妙撇了撇嘴,两人臭显摆什么幸福!还有五天墨彧轩就回去了,还有二十天就开战了,这女人怎么没有一点危机感?他都替她犯愁。
他们找了家客栈住下,并在孟隐城停留了两天,两天后便去了天绝城。
虽说络青衣的院子里也种有梅花,但那几株红梅不能与天绝城的黄色梅花相比,尤其是梅树琳琅,剪雪裁冰的场景让人真想置身于梅海中驻足。
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说的应该是这样的画面吧。
络青衣压下一簇梅花枝,指尖轻拨弄着小巧的黄色花瓣,唇边缓缓漾开一抹柔和的笑容。
墨彧轩摘下一朵黄色梅花插在络青衣的发髻上,络青衣站着没动,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
清流静静的看着这一幕,他不禁心下哂叹,少女情怀总是诗啊,多希望时光可以永远停留在一刻,这一刻静谧的美好恐怕是他们今后最美的回忆。
“雪里已知春信至,寒梅点缀琼枝腻。香脸半开娇旖旎,当庭际,玉人浴出新妆洗。”墨彧轩轻笑抚着络青衣绯红的小脸,缓缓念出下半阙,“造化可能偏有意,故教明月玲珑地。共赏金尊沈绿蚁,莫辞醉,此花不与群花比。”
此花不与群花比。
络青衣颇感讶异,这是墨彧轩第一次念诗吧?他念诗的神色比平日里的慵懒风流还要迷人,尤其他还把此花比作了她。
墨彧轩硬生生忍着想要脱口而出的话,他差一点就说,小青衣,要不我们都不斗了,我也不要什么天地了,可话到嘴边,他终究还是忍了回去。
怎么能不斗?怎么能不要?
若不斗,若不要,他怎么对得起前两世所做的一切?
筹谋了三世,他真不该在此时放弃!
就算与天下为敌,他也会义无反顾的将这条路走下去。
可惜,他想要坚持的心,没人能懂。
幸福的时光总是流逝的很快,墨彧轩没与络青衣分别便回了魔界,络青衣从床榻上起身,她看着空空的一侧,忽地笑出了声,该来的一日总要来,她是不是怕了呢?
络青衣拿出络如音给她的丹药,又拿出连长老给她的宝册,她盘膝坐在床上,闭上眼开始冲击天玄之境。
过了午时,无妙站在络青衣的房前敲门,“姐,你都一上午没下来了,不会是那个混蛋的不辞而别让你哭惨了吧?”
清流听见无妙的声音,他扣着无妙的肩膀把他拉到楼梯前,低声道:“先别打扰她,青衣正在突破地玄之境。”
“啊?”无妙瞪大了眼睛,“我姐想要晋升天玄之境?没人帮助,她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母后给过她一颗丹药,我相信青衣的晋升会很顺利。”清流拍了拍无妙的肩膀,“先把饭菜热着,等青衣出来后肯定会很饿。”
“嗯,好。”无妙点点头,他转身欲走,却突然停住脚步,狐疑的转头,道:“哥,那个女人今天哭了吗?”
“应该没有。”清流摇摇头,“我倒是听见了她的笑声。”
无妙一怔,她该不会是疯了吧?
“你在胡乱想什么?”清流重重的拍了无妙一下,无妙挠了挠头,“我这不是怕她想不开嘛。”
清流对无妙摆手,“你去准备饭菜吧,青衣这里有我看着。”
“那你好好看着啊,别让她有什么过激的举动。”无妙不放心的叮嘱了一遍,这才走去厨房让掌勺师傅把络青衣的饭菜一直放在炉子上热着。
傍晚,络青衣打开房门,她一脸疲惫的从房间里出来,无妙立马上去给她捏着肩膀,“姐,我刚才看见你冲击天玄之境爆发出的白光了。”
络青衣有气无力的嗯了一声,她被清流搀着下了楼,随后就软绵绵的趴在桌子上。
无妙赶紧跑去厨房把饭菜拿出来,他亲自喂着络青衣,“姐,张嘴,我喂你。”
络青衣听话的张开嘴,无妙一勺一勺喂着络青衣吃饭,等吃过饭,她总算有力气坐直身子了。
“明日你们先回皇宫,我还有件事要做,等我办完了事就赶回来。”这是从络青衣晋升到天玄之境后说的第一句话。
“你要去什么地方,用不用我陪着你?”无妙放下饭碗,他瞧络青衣还很虚弱,心里很不放心。
“不用。”络青衣摇摇头,她直视着清流,半晌,才吐出一句话,“如果我回不来,玄机门就交给你了。”
“喂!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什么叫你回不来?”无妙腾地站起身,他大力的拍着桌子,竟将桌子拍出了裂纹。
络青衣撇撇嘴没答话,生死有命,她怎么能保证自己可以活着回来?如果她的结果与天南星一样,那她还要烧两根高香了。
“喂!你给小爷回来!你还没说你要去什么地方!”无妙怒视着络青衣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回房间,星眸内几乎喷出了熊熊火焰。
清流和怀镜各自叹了口气,他们已经猜出了青衣想要做什么,这不是他们能阻止的事情,看来青衣心意已决,他们能做的就是在她回来前守好玄机门和镜白门。
第二日一大早无妙就踢开了络青衣的房门,结果房间内床褥铺的极为整洁,看样子络青衣也学会了墨彧轩那一套不告而别。
该死的!无妙握紧拳头,这两人不愧是夫妻,连这点都这么相像!
不知何时,清流已经站在了无妙身后,“我们回去吧。”
无妙红着眼睛看向床铺,虽然他真的很想有骨气的转身就走,可望着空荡的房间,他觉得自己迈不开脚步。
清流无奈,他强制的抓着无妙的手腕离开,无妙跟着清流走出房间,离开前,他还不舍的看了眼络青衣和墨彧轩曾住过的这间屋子。
络青衣把昆仑镜留给了他们,自己则骑在沐羽身上快速飞往雷海之界,约摸过了两个时辰,她在坠神沼泽外面停下。
“咦?你真的又来啦?”百炼兽察觉到有人要闯雷海之界,他立马飞了出来,却见是络青衣这张熟悉的面孔。
“啧啧,我就说过你们会回来的吧?这回怎么是你自己来,那几个人呢?”百炼兽围在络青衣身边打转,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神色突变,“你......你已经是天玄之境了!”
“很好奇?”络青衣斜睨着百炼兽,她很喜欢百炼兽那两个粉红色的小耳朵,她抬手上去摸了摸,百炼躲避不及,便让络青衣摸了个正着。
“哎呀呀,快松手,你怎么能摸我的耳朵?”
在百炼兽一掌劈来时,络青衣迅速收回手,她不再浪费时间,说着今日来的目的,“带我去雷海之界吧,我要渡劫。”
“什......什么?”百炼以为自己听错了,她可是百年来第一个说要渡劫的女人,她知不知道渡劫要经受多少道天雷?要承受怎样的痛苦?一旦渡劫失败,那可就是灰飞烟灭的后果!她真的想好了吗?
上次他就是瞧着天南星的魂魄快被天雷击碎了,所以才及时出手把天南星打偏了位置,谁知这一掌竟把天南星打成了重伤!
“我要渡劫。”络青衣坚定的又说了一遍,“我要突破玄巅,冲击玄倾之境!”
“可......可......”百炼过于吃惊,就连说话都磕巴起来,“可你刚晋升天玄不久吧?你的身子还很弱,你确定自己能经受住天雷的锤击吗?”
“试试吧。”
她竟然说试试吧?!百炼面色扭曲,这个女人是在拿自己的生命在赌啊!这可不好玩了。
“到底是什么事让你这样想不开?”难道被墨彧轩抛弃了?除此外他实在想不出别的理由了。
络青衣幽幽的看着他,“你放不放我过坠神沼泽?”
“放,放,放,您里边请。”百炼身影一闪,瞬间给络青衣让出一条道,这凌厉的小眼神真是吓坏他了,他敢不放吗!
“不过......”百炼兽跟在络青衣身后,劝道:“你真的想好了吗?”想好跟你家里人交代遗言了吗?
络青衣没有答话,她站在小岛上,看着不远处一道道闪着银蓝色光芒的天雷,嘴角缓缓勾出一抹诡谲的微笑。
不管想没想好,她都要试一试!墨彧轩想要主宰天地的愿望或许她可以替他实现!
也许,人魔两界不必经历第二次大战,她想让人魔两界和平相处,如果这一切由她来做,兴许她就可以主宰天地!
从古到今,还没有一人可以达到玄倾之界,今日她就要试一试,不管失败与否,她都不打算放弃!就好像墨彧轩不放弃与天地为敌一样!
墨彧轩想要背叛天下,她身为玄机门阁主却不能站在他身后背叛全世界,但是她能以自己的方式守护这个天下,成就墨彧轩想要的一切。
她明白,墨彧轩是为了她而活,她又何尝不是?
从第一世起,墨彧轩就以方式在保护她,是她以执念与天地立誓才会被打散三魂七魄,如果不是墨彧轩付出了性命,她的魂魄怎么可能还存在于天地间?虽说致命的一剑是墨彧轩亲手刺进了她心口,但她知道墨彧轩从来都不想伤害她。
世事,总是有那么多不得已,人生在世,谁又能将每件事都掌握在手里?
“那个,你在等等!”百炼见她朝中间走去,急忙拦住她,“我劝你还是在考虑考虑,这两日天雷的脾气不太好......”
络青衣对百炼兽笑了笑,“我不用考虑了,谢谢你。”
“你......”百炼兽朝她伸出手,可络青衣意志坚决,转瞬间已经站在了中间的锤炼石上。
“主人!”
“青衣主人!”
沐羽,玉竹,袂婳,就连天南星和良姜都纷纷从空间跳了出来,他们跪在锤炼石上,想在天雷来之前让络青衣回心转意。
络青衣抬手撩开挡住玉竹半张小脸的刘海,她微微笑道:“这回你们知道我为什么要与你们解除血契了吗?”
知道,他们当然知道,一旦络青衣承受不住天雷的锤击魂飞魄散,他们势必与络青衣是同样的下场,络青衣是想让他们活着啊,她的心,他们怎么会不懂?
“既然知道,为何还要阻止我?不成功便成仁,这句话用在女人身上,其实一样适用。”络青衣嘴角的笑意越发飘渺,她忽然将几个小家伙定住,手心凝出一团白色的光晕将他们打飞出锤炼石。
几个小家伙在半空中怔怔的看着一道天雷毫不留情的朝络青衣劈下,络青衣单膝跪地,她单手撑地,缓缓抬起头时,嘴角已溢出颜色浅淡的鲜血。
后背被天雷灼伤的疼痛传至全身,她浑身的血液就好像要炸开一样,血液剧烈涌动,翻腾的让她几乎控制不住。
第二道天雷随着轰隆声砸下,锤炼石上盛开了一朵血色莲花,络青衣狼狈的半趴在锤炼石上,强忍着撕心裂肺的疼痛承受着天雷锤击。
沐羽和玉竹等落在百炼兽所在的那个小岛上,百炼兽不忍再看,他侧过头,可耳边的轰隆声不时作响,让他没有办法忽略络青衣正在渡劫的事实。
络青衣紧紧咬着牙关,其实不用咬,她的口中已经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这一刻她终于知道一个人要那么强大的精神力有什么用,如果她的精神力足够强大,绝对不会在此时起了想要退缩的心思。
可她不能放弃,真的还不能放弃,这才六道天雷她就承受不住了,那余下一百多道天雷怎么办?
墨彧轩怎么办?玄机门怎么办?天下人又怎么办?
她不仅仅是为了自己的幸福啊,更是为了这个天下,谁能说她这个人界的守护者当得不够合格?
魂魄灰飞烟灭倒也没什么,关键是没有几个人能经受住天雷的锤击,更何况她只是一个女人呢。
天南星咬着唇闭上眼睛,他知道天雷锤击有多疼,一道道天雷就好像能击垮人所有的意志,只消背后的灼痛就能消磨人的精神,这个时候坚强两个字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要如何坚持。
坚持,这两个字说起来太容易了,可做起来,却是难如登天。
络青衣紧紧的握着血肉模糊的手掌,她咬着牙忍住眼泪,一步步踉跄的从锤炼石上站了起来,她可以倒下,但是她不能认输,认输就意味着失败,她不害怕失败,却不能在此时失败。
“我要扛住!就算是为了我自己,我也要扛住!”低喃声溢出唇角,络青衣还没站稳,就有一道天雷将她击倒,第六十七道天雷之后,她真的站不起来了,可她还维持着所有的精神力,不让自己的精神力失散从而魂飞魄散。
“青衣主人......”玉竹泪流满面,她转头求着百炼兽,声音低哑,“求求你救救她吧,她真的快支持不住了。”
百炼兽勉强睁开眼睛,顿时神色一骇,这哪还是方才的那个络青衣?她身上的血液都快流尽了吗?
那一石台的血迹以及她身上的血红简直触目惊心。
青色长衫已被鲜血浸染,就算络青衣抬头,他也认不出那张满是血迹的容颜是她了。
“你也知道她有多么坚定,你要我怎么救?”百炼兽的语气甚为无奈,络青衣刚晋升到天玄不久就来承受这样的锤击,这对她来说本来就是一种伤害。
“真的没办法了吗?”沐羽望着在锤炼石上受苦的人儿,他请求百炼兽替他解开穴道。
“不行,你要是飞身上去替她抵挡,等她活下来会杀了我的。”百炼兽连忙摇头,这么危险的事情他不能做,尤其沐羽还这么萌。
灿金色的竖瞳里突然涌起森寒之气,沐羽对百炼兽威胁道:“本尊是上古灵兽,而你则是看护雷劫之海的守护神兽,本尊说的话你敢不听?”
沐羽竟然拿身份来压他?!百炼愕然的瞪着沐羽,好吧,他认栽,谁让沐羽的身份那么尊贵呢。
“要是她想杀我你们几个替我挡着点啊。”百炼兽解开沐羽的穴道,还不忘替自己求一道免死金符。
“把我的穴道也解开!”玉竹也对百炼兽喊道,可是百炼兽不搭理她,沐羽与他们不同,让玉竹上去那就是送死的。
“解开我的吧。”从来没说过话的袂婳在此时开口,她是九尾灵狐,同样是上古灵兽,虽说她的身份比沐羽低些,但好歹能帮络青衣挡住一道天雷。
“不行!”阻止的人是沐羽,“你是水无痕留下来给主人的兽宠,如果你死了,主人对水无痕最后的一点念想也就没了。”
“我不会死的,我是九尾灵狐,我还有九条命。”
“那也不行!”沐羽神色坚决,“主人有我就够了,你们都是后来才到主人身边的,只有我从开始就陪着她,我知道她,了解她,也最爱她,我不能看着她承受雷击之苦,如果她执意如此,那么也只有我有资格陪她一起承担。”
第八十三道天雷迎击而下,沐羽飞身上了锤炼石,他眨着那双灿金的竖瞳,身形突然从小孩子变成了十五六岁的模样,他扑过去护在络青衣身上,第八十四道天雷怒响锤击在沐羽身上,沐羽顿时吐出一口金色的鲜血。
络青衣察觉到不对,她转头,惊恐地喊道:“沐羽,你怎么上来了?是谁解开了你的穴道?”
沐羽甜甜的笑着,“不管是谁,主人你现在都不能在封住我的穴道了。”
“你给我滚下去!”络青衣用尽全身力气将重伤的沐羽推下锤炼石,一道天雷再次击在络青衣身上,络青衣已经无血可吐,她痛苦的趴在锤炼石上,模样是从未有过的凄惨。
锤炼石下是一片蓝紫色的汪洋,方才的那道天雷不仅让沐羽重伤,也恰好解开了他身上的封印,他陡然化成龙身,甩着龙尾破海面而出,长啸直入云霄,周身散发的金色光芒十分刺眼,金光乍现之时,第九十九道天雷竟放缓了锤击的速度。
与此同时,在魔界长情殿上的墨彧轩猛地站起身,他怔怔的瞧着长情殿外,手掌翻覆向上,从外飞来的清霜剑瞬间落在他手心。
紫眸内极快的闪过一抹暗色,清霜剑急剧抖动着剑身,像是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情,随着清霜剑的抖动,剑身上只予长情四个字竟有些刺目。
墨彧轩一把抓住清霜剑,他失去了理智,低吼着命令:“你再说一遍!”
清霜剑突然从墨彧轩手掌中脱飞,它在半空中划出了九个字,雷海之界,络青衣,渡劫。
噔——斩天剑从空间里飞出,它自动飞到墨彧轩手里,示意他们随时可以出发。
墨彧轩急切的飞出长情殿,可他还没飞出魔界,身子忽然从半空坠落,隐在暗处的奕风急忙抱住墨彧轩坠落的身形,他看着墨彧轩,却发现墨彧轩气息已绝!
怎么可能?!
奕风急忙抱着墨彧轩跑去银华的寝殿,他把墨彧轩放在床上,颤音道:“尊上,您快看看,爷没气息了!”
银华面色愀变,他大步走向床榻,朝外吼道:“滚去把滟芳华给我叫过来!”
“是!”外面的人速度很快,前后不到片刻,滟芳华就跑进了寝殿,与他一起来的还有其他魔妖兽。
“主上这是怎么了?”南楼拧着眉,神思忡忡的开口询问。
滟芳华神色大变,手里的银针掉落在地,他转头,对正在给墨彧轩输送灵气的银华道:“主上的确是失去了声息。”
“这不可能!”斐然甩着衣袖,他最先反驳,“世上根本就没认是主上的对手!还有半月之期,主上不可能选择在此时自杀!滟芳华,是不是你误诊了?”
他也希望是自己误诊。滟芳华眸色黯淡,“难道你们忘了主上的命和络青衣是相连的吗?主上曾给络青衣下过蚀心蛊,我想应该是蚀心蛊发作了。”
“你的意思是......”银华的指尖不断颤抖,“你的意思小青青自杀了?”
“我不知道。”滟芳华瞥过脸,眸子里划过一分显而易见的悲伤。
“斐然,你快来给主上看看!主上他是不是蚀心蛊发作了?”银华把斐然叫过来,斐然把着墨彧轩不在跳动的脉搏,皱眉道:“这不可能啊,主上的蚀心蛊我明明给他解了。”
“你说什么?”秋笑白快步冲上前,他揪住斐然的衣领,一把将他提了起来。
“你这是做什么?”斐然不悦的沉下脸,“我给主上解了蚀心蛊有错吗?难道真要让络青衣和主上同生同死吗?”
“可你到底想过没有?魔界与玄机门本来就是同生同死!”
“那不一样!”斐然怒声吼道:“只要魔界和玄机门剩下一个人就依然会存在,但主上和络青衣不一样!”
“主上为什么会突然失去声息?”秋笑白放开斐然的衣领,他失魂落魄的向后退了一步,就听斐然道:“可能是蚀心蛊余毒未清,所以络青衣的死亡牵动了主上体内的余毒,主上失去声息或许只是暂时的。”
络青衣死了?
滟芳华突然起身打了斐然一拳,他不愿意从斐然嘴里听见那两个字,他应该把斐然的嘴缝上!
“滟芳华,你疯了吗?”斐然想要还手,却被秋笑白拉住,秋笑白拽着斐然向后,幽暗的眸光落在无声无息的墨彧轩身上。
“你是什么时候解了主上的蚀心蛊?”滟芳华眼底燃起一簇怒火,他紧握手指,手指捏的咯吱作响,他记得蚀心蛊是没有解药的。
“当然是趁主上不注意的时候,主上还不知道他的蚀心蛊已解,蚀心蛊的解药是可以炼制的,因为主上从没想着炼制,所以大家都以为蚀心蛊没有解药。如果不解除主上身上的蚀心蛊,主上就会受到络青衣的牵制!”现在好了,络青衣已死,根本就没人在能控制墨彧轩,也没人再能阻止魔界倾覆人界!
“斐然,你真混蛋!”滟芳华上去又给了斐然一拳,斐然又挨了一拳,他抚着沁血的嘴角,与滟芳华你一拳我一脚的打了起来。
“行了!你俩快点住手!”周围的魔妖兽上前拉开滟芳华和斐然,但滟芳华和斐然扭打的力气不小,不管他们怎么劝,也不肯听进去一句。
“都他妈的给我住手!”银华低声怒吼,他盘膝坐在床上,墨彧轩则靠着他的肩膀,他的吼声令众人都停了下来。
“主上要醒了,你们确定让他听见这些消息吗?”银华的手指从墨彧轩的脉搏上移开,在斐然惊喜的目光下又道:“主上恢复了声息,脉搏已有跳动。”
看来斐然的确是解除了墨彧轩身上的蚀心蛊,但络青衣......
他的小青青......
银色的睫毛轻颤,银华那张妖魅的容颜深沉似海,“关于小青青的事情都给我闭嘴!如果让主上知道,我会第一次扒了你们的皮!”
斐然哼哼了两声,他松开揪着滟芳华衣襟的手,掸了掸衣袖,满含杀意的低眉扫了滟芳华一眼。
滟芳华没将斐然的警告放在心上,他同样松开手,整了整衣襟,丝毫让人看不出打架的痕迹。
瞬间,殿内陷入一片寂静之中,众人屏息凝神等着墨彧轩醒过来,墨彧轩缓缓睁开眼睛,他揉着眉心坐起身,疑惑道:“爷怎么了?”
“主上这两日过于劳累,所以突然昏倒了。”斐然拱手,他抢在众人前开口,就是要把话堵死了。
滟芳华闭上嘴,他不敢让墨彧轩看出端倪,但要是在这么待下去,他估计不用自己说墨彧轩就会发现,他甩袖走出寝殿,手指翻覆,极快的打开传送阵传送到了忘赟皇宫。
墨彧轩瞥见床榻旁的斩天剑和清霜剑,他抓起两柄剑,低声道:“爷要去趟雷海之界,这两日魔界的大小事务都交给银华来做。”
“主上。”斐然出声叫住想要出门的墨彧轩,他瞥了银华一眼,暗恨的咬牙,“您刚醒,要不在休息休息?”
一想到络青衣有危险,墨彧轩哪有时间休息?他没听斐然的劝阻,大步就准备离开魔界。
“主上。”斐然跪在墨彧轩身前,“您想冲击玄倾之境也不急于这一时,您还是在休息一会儿吧。”
冲击玄倾之境!这六个字传入墨彧轩的脑海,他顿时明白了络青衣为什么要去雷海之界了,小青衣是想冲击玄倾,突破玄巅,她想经受天雷锤击?不对,她是不是已经在渡劫了?!
俊美如玉的容颜立即惨变,墨彧轩一刻也不想耽搁,他立即飞身而起,惊慌失措中竟忘记了传送阵会更快!
斐然没有劝住,他瞥了眼面色沉冷的银华,为了留住墨彧轩,只能对着他的背影大喊,“主上,您现在根本不用犯险冲击玄倾之境,因为天下再没有人是您的对手了!只要您一声令下,我们就可以率领魔界大军摧毁人界,玄机门根本就拦不住的!”
墨彧轩的身子明显一晃,他有些不稳的落在地上,瞬息,他转身时已快速到了斐然身前,墨彧轩掐住斐然的脖子,冷声道:“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络青衣已经死了!”
“玄机门和镜白门不成气候!”
秋笑白想赶在斐然前把话说出来,可即便斐然窒息的难受,怀镜还是没有快过他。
犹如琉璃般清透的紫色瞳孔紧紧一缩,墨彧轩的声音更冷,“你,再说一遍?”
“主上,我已经解除了您身上的蚀心蛊,您方才昏迷正是因为受到余毒反噬才会暂时失去声息,如果不是络青衣已死,您身上的蚀心蛊余毒怎么会突然反噬?”
事已至此,斐然索性把所有话都说出来,他不在乎墨彧轩会把他如何,反正络青衣已经死了不是吗?
紫眸内涌起猩红的颜色,墨彧轩俊美的面容有几分扭曲,他死死的掐着斐然的脖子,笑意凉薄,“你说,你解除了爷身上的蚀心蛊?斐然,你真该死!”
“主上!”以开阳为首的魔妖兽纷纷给墨彧轩跪下,“主上,斐然是为了您的性命,为了魔界着想,还请您饶了他。”
“饶?”墨彧轩的怒火无法平息,他不相信络青衣就这么死了,不过斐然说他解除了蚀心蛊的话他信,因为他现在才发现体内的蚀心蛊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斐然,你好大的胆子!
清脆的声响在众人耳边响起,开阳惊惧的看着墨彧轩的动作,“主上,求您饶了斐然吧!您已经废了他身上的魔气,求您饶他一条性命!”
“主上,斐然也是魔界的魔尊,您不如撤了他的职位让他变成低等的魔妖,我相信络青衣她还活着。”秋笑白抿唇,他虽然看不惯斐然,却也不想斐然因为这件事被墨彧轩扭断脖子。
我相信络青衣她还活着。
什么也不比这句话来的管用。
墨彧轩松开斐然的脖颈,却将他丢得更远,斐然浑身筋骨尽碎,脖子上有着明显的青紫色掐痕,他重重的咳嗽着,大口大口的吐着鲜血。
“爷,您要去雷海之界?”奕风见墨彧轩义无反顾的往外走,他闪身出现在墨彧轩身前,看样子并不像是要拦路。
“闪开。”墨彧轩衣袖一挥,瞬间将奕风打出数米远,奕风被墨彧轩打飞,还是倔强的跪在他面前,“爷您能不能带着奕风去?”
墨彧轩一怔,便听奕风道:“属下也相信九皇子妃还活着,还请爷带着奕风同去,若出了什么事属下也好传信给凌公子。”
墨彧轩没有说话,但他的动作却是默许了。
“爷,您可以开启传送阵。”当墨彧轩想御剑飞行的时候奕风急忙出声提醒。
墨彧轩看了奕风一眼,便开启了传送阵,泛着紫光的传送阵亮起,墨彧轩和奕风随着紫光消失在魔界中。
“斐然他......”待墨彧轩走后,开阳才敢从地上站起身,他看着半死不活的斐然,心里还是有些不忍。
“就按笑白所说,革除斐然的魔尊一职,即日起,降为修罗道魔妖,无令不得返回。”银华从寝殿里走出,他冷冷的扫了斐然一眼,随后也开启传送阵跟着消失了。
驭婪和甯狐对视了一眼,两人依照秋笑白的吩咐将斐然拎起来丢去了修罗道,出了这件事,不知道主上还会不会下令攻打人界。
去了忘赟皇宫的滟芳华火速冲进凌圣初的寝殿,他慌张的推门而入,惊住了正在喝安胎药的媚香。
“丫头出事了!”
滟芳华脱口而出的一句话让凌圣初忍住想把他打出去的冲动。
媚香碗里的药汁全洒在床褥上,“你是说青衣出事了?”
“嗯。”滟芳华点头,“她人呢?为什么我去她的房间没看见她。”
“她......”媚香也不知道络青衣去哪里了,清流和怀镜回来的时候没说,但她相信凌圣初肯定知道。
“她去了雷海之界。”凌圣初眉峰一紧,听到滟芳华这么说,他还真的有些害怕络青衣是不是真的出事了,毕竟她去雷海之界是想冲击玄倾之境的。
滟芳华脸色一白,他转身就要冲出房间,却正好撞到听到动静赶来的无妙,无妙揉着手臂,诧异道:“滟芳华,你怎么来了?”
滟芳华没有回答他,而是慌慌张张的开启传送阵去了雷海之界。
无妙不解的瞅着他消失,向凌圣初的房间里探头,不解的问:“凌圣初,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事。”凌圣初清淡的声音让无妙放下了心,无妙喔了一声,随后走回自己的房间,可是他今天眉心一直在跳,好像要有什么大事发生。
墨彧轩赶到雷海之界的时候见到百炼兽在清理锤炼石,他单膝跪在锤炼石,满目震惊的摸着锤炼石的血迹,声音低哑的不像话,“小青衣在哪里?”
百炼兽目光一闪,他用海水清洗着红色的血迹,眼见血迹被冲刷,墨彧轩突然站起身揪住百炼的衣领,近乎疯狂的开口:“爷问你小青衣在哪里!”
“她......她......你不是看见她留下的这滩血了吗?为何还要问我?难道你不清楚?”
“哈哈!”墨彧轩仰天大笑,滚烫的泪水从他眼角簌簌滑落,他手掌紧握,猛然发出如龙啸般的长鸣。
这一刻他能想到的只有四个字,那就是天地不仁!
他与络青衣历经三世,相爱三世,亦筹划三世,可最后竟换来这样的结果,这让他怎么能接受?!
世人都说他墨彧轩年少轻狂,狂妄自信,可到头来他还是没有反排命格,复立乾坤的本事!
天意无情,这样的结果对他来说何其残忍?
还战什么?他已经没有了非要主宰人界的必要,他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一个女人,如今这个女人不见了,他做这些给谁看?他做这些又有什么用?
银华和滟芳华随后赶到,两人看到锤炼石上惊心的斑斑血迹,心不由得一紧。
银华快步走到墨彧轩身边,他想要开口安慰,却发现自己同样很难受。
滟芳华仔细的在锤炼石上查看,像是想要寻找什么,蓦地,他捡起锤炼石上被劈成两半的白骨印章,滟芳华的眸色深了深,低声道:“白骨印,它怎么会在这里?”
糟了!还在清洗锤炼石的百炼兽当即就想逃跑,滟芳华的眼睛怎么这么尖啊?全都让他发现了。
“芳华,你拿的是什么东西?”银华侧目而视,他眯了眯眼睛,可还是没能看清那白色的块状物体是什么。
“白骨印。”滟芳华沉声开口:“它可以破除所有阵法,还能在危险的时候变成护身衣挡去致命一击。”
滟芳华的话和阙天休说的一模一样,因为他很清楚白骨印的作用。
现在白骨印被雷击断裂,难道是它替丫头挨了致命的一击?
墨彧轩恢复理智,他快速闪身到滟芳华身边,抓过白骨印便看见被劈裂的那里有焦黑的痕迹。
墨彧轩抬眸,紫眸内泛着浓浓的冷意,他抓住刚跑出两步的百炼兽,声音冷如寒冰,“爷最后问你一遍,小青衣在哪里?”
百炼兽低下头,深知自己瞒不住了,便道:“在坠神殿里休息,白骨印的确替她挨了一击,所以她还能剩下一口气。”
一口气?
墨彧轩那副遇神杀神遇佛弑佛的模样当真把百炼兽吓了个够呛!他戏弄了墨彧轩,会不会被他折磨死啊?
“带爷去坠神殿。”
墨彧轩缓缓收回手,他把手藏在袖子里,没让人看见其实他的手颤抖的不像话。
他心慌,真的心慌!他害怕看见络青衣只剩下一口气的模样,也害怕她真的只剩一口气了。
“快点!”墨彧轩心急的对百炼兽大喊,百炼兽不敢耽搁,急忙带着墨彧轩去了坠神殿,银华和滟芳华也跟了上去。
坠神殿中,玉竹和袂婳给络青衣换了件干净的衣服,玉竹掀开帷幔,对外喊道:“沐羽,你可以进来了。”
可当玉竹掀开帷幔后,却发现站在床畔前的男人是墨彧轩。
“你......”玉竹张大了嘴巴,墨彧轩不等她说话就抓着她向外一丢。
玉竹呈抛物线向外飞去,良姜及时飞身而起将她抱住,玉竹在良姜怀里挣扎,“你不能抱我,快放我下来。”
良姜冷酷的看了她一眼,随后将她抱的更紧,而玉竹如雨点般的粉拳对他来说就跟挠痒痒似的。
银华和滟芳华也退了出去,转眼间坠神殿中就只剩下墨彧轩和络青衣两人。
墨彧轩坐在床榻旁,他伸出颤抖的双手抚着络青衣毫无血色的小脸,没人知道此时的他有心里多害怕,在得知络青衣来雷海之界的那一刻他感觉自己的思想都不受自己的调配,整个人仿佛就只剩下一个躯壳,那时他满脑子想的都是要来见她,要赶快来见她。
在得知自己身上的蚀心蛊被解后,他最先感受不是愤怒和失望,而是惊惧和害怕。
没错,他害怕!他害怕自己和络青衣之间的联系会被割断,他怕没了蚀心蛊,以后连活着的*都没有了。
他活着,只为了络青衣的存在。
就算别人说他活的窝囊,活的不像个男人,他也会义无反顾的以命换命,谁让最早的时候他就对络青衣说过这样的一句话。
我愿拿命作陪,只为你一世心,一生情。
我愿,以我命,换你情。
“小青衣,我喜欢你,至死不休,你还记得吗?”
墨彧轩俯下身,白如薄纸的俊颜贴在络青衣失去血色的小脸上,他紧紧的抱住络青衣,将她整个人抱在自己怀里,这一刻他竟然在感谢上苍,感谢怀里的人还有温度,感谢她不止还有一口气,感谢她还活着。
墨彧轩发出一声低低的笑,笑中充满了温柔,也充满了苍凉。
他该知道,天意,终究还是有情的。
“我曾以为,你最决绝的方式不过是与天地立誓只余一年性命,可我现在才知道,你最决绝的方式是为了这天下来雷海之界渡劫,我没有亲眼见到你受雷击,如果我亲眼看到了,现在便不能抱着你说话了。”
墨彧轩在络青衣的脸上落下一记带泪的轻吻,现在的络青衣已经突破了玄巅,并晋升到无人能比的玄倾之境,络青衣先前的皮肤因雷击而血肉模糊,但是她晋升到玄倾之境所以经历了脱胎换骨,因此她身上没有任何伤口,可她依然昏迷不醒,因为雷击给她的重创是连脱胎换骨也不能治愈的。
“那个......”百炼兽从外面溜进来,他支支吾吾的开口:“要不您也出来待会?让她安静的休息会儿吧。”
墨彧轩没有说话,百炼兽看着直着急,他跺了跺脚,将他所看到的一幕告诉了墨彧轩,“我说件事啊,前提是你不能生气,也不能毁了我的坠神殿。”
墨彧轩偏头看了他一眼,凉声道:“爷看情况。”
“不能看情况啊!一旦让你知道,你肯定会大开杀戒。”百炼兽觉得这件事不说也不好,谁让这件事和墨彧轩也有很大的关系呢。
墨彧轩放开络青衣,他敛下紫眸,冰冷的吐出两个字,“说吧。”
“那我可就说了啊。”百炼兽说之前还不忘看看墨彧轩的反应,然后才道:“那个......那个什么,最后一道雷击才最致命,这一击其实不是白骨印给她挡的。”
“不是白骨印?”
“嗯。”百炼兽点点头,小声地说:“其实是她腹中的孩子......”
“哎呀!咱不是说好了不动手的吗?”百炼兽的衣领突然被墨彧轩拎起来,他挥舞着双手,慌乱的叫着。
“闭嘴!”
百炼兽垂下头,“你让我闭嘴我就闭嘴好了。”
紫眸忽闪,墨彧轩一字一句的问:“你说爷媳妇儿的致命一击是她腹中的孩子给挡的?”
百炼兽指了指自己的嘴巴,没有墨彧轩的命令他哪敢说话啊。
“说!”墨彧轩放开他的衣领,骨节分明的手掌缓缓移到他的脖颈上。
百炼兽一开口声音就很讶异,“你身为孩子的父亲不会连络青衣怀孕了都不知道吧?”
小青衣她怀孕了?
墨彧轩瞬间楞住,他的确不知道,而且连络青衣也不知道。
“唉,我说你们这些为人父母的啊......”百炼兽还想戏谑两句,却见墨彧轩幽冷的目光扫来,他立马换了副讨好的模样,随后道:“她才怀孕半个月,一般人诊脉是诊不出来的,半个月也没有什么孕吐反应,所以我也是在看见那孩子化成屏障替她挡去最后一击的时候才发现的。”
“怎么会?”他失去了惯有的冷静,“小青衣不是不能怀孕吗?她中了乾坤锁,明明......明明她已经绝育了。”
“中乾坤锁是什么时候?难道期间就没发生过让她恢复生育的事情吗?”
墨彧轩摇了摇头,紫眸一暗,低声轻喃,“爷不记得了......”
“你都不记得那我就更不知道了!”百炼兽两手一摊,“反正她的确是怀孕了,但现在那个孩子也消失了,他以自己的命护住了络青衣的命,我还诧异一个不足一月的孩子能有这样的能力呢!”
墨彧轩黯然转身,他直视着躺在床榻上的络青衣,神色极为复杂。
“你......不会怪她吧?”百炼兽不明白墨彧轩这是什么意思,他看向络青衣的目光里好像有丝心疼。
是心疼她?还是心疼为了保护她的孩子?
墨彧轩抬步向络青衣走去,他坐在床边,苦笑道:“你怀孕了,我竟然不知道。”
我竟然能丢下你独自回魔界,我竟然还去计划作战图,我竟然还放任你独自来雷海之界!
该说的都已经说了,百炼兽悄悄溜了出去,他把殿门关上,同时将墨彧轩的话隔绝在内。
墨彧轩轻枕在她的肩膀上,笑着流下清泪,他轻声开口:“到了现在,我已经不想再去争什么天地的主宰,小青衣,我想的很清楚,其实宿命注定了你我生生世世为敌也好,起码我们还可以生生世世相爱,还可以生生世世在一起。”
“小青衣,这回,我决定放弃了。”
墨彧轩握住络青衣的手,他抬起头吻了吻络青衣的唇瓣,便松开她的手转身离开。
可当墨彧轩刚离开床榻时,忽然有一只手从帷幔里伸出拽住了他的衣袖。
墨彧轩惊讶的回头,紫眸内溢起浓浓的喜色,小青衣,你听见了我的话是吗?
络青衣紧闭着双眼,拽着墨彧轩的衣袖不肯放手,她动了动唇,费尽力气终于吐出一句话,“你不争,我争!”
“小青衣......”温柔宠溺的声线飘至络青衣耳畔,墨彧轩笑盈盈的握住她的手,重新坐在床边等她睁开眼睛的那一刻。
………………
“这是在闹什么?自从主上把络青衣从雷海之界带回来后,他就没在提过一月之期的事儿。”开阳双手掐腰,无力的叹息。
银华勾唇笑笑,容颜妖魅的简直不敢令人直视。
“你笑什么?难道你知道?”开阳拧眉,那天银华和滟芳华跟着主上回来后就都变了,他们好像放弃了攻打人界,不过他不敢肯定,更不敢去问主上最后的决定。
“唉!迟早都会知道,你着急什么?”南楼打开折扇,他弯唇一笑,目无波澜的看着前方,循声撞了下银华的肩膀,低声道:“是不是主上要把天下拱手让人了?”
“不错嘛!这都猜出来了。”银华顺便把手臂搭在南楼的肩膀上,他倚着南楼而站,悠悠道:“开阳,你别去揣摩主上的心思,小心结果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若是你肯告诉我,我还会在这里瞎猜?”开阳没好气的说,南楼那个瞎了的人都能猜出来,他怎么就不知道主上心里是怎么想的呢?
“你们都在这里?”驭婪刚从长情殿里走出来,他拍着手臂,抽着嘴角道:“正好省的我费力再去找你们了,你知道我刚才看见什么了吗?”
“什么?”开阳两眼放光,绿色的眼睛亮盈盈的看起来有些渗人,但那些魔妖兽们也都习惯了。
驭婪掀开衣袖,露出手臂上的鸡皮疙瘩,惨兮兮的说着:“我一进去就听见主上在那里叫小青衣,每每主上叫回夫人,夫人必定甜甜的应一声爷,哎哟你说,肉麻不肉麻?说什么这也算是经历了三世的老夫老妻了吧?”
“哈哈!”南楼开怀大笑,他算是能理解这种感受,如果络如音不是执意要与眠月昊天在一起,他肯定也会抱着络如音,如音如音的叫。
这种失而复得的感受是一种无法言说的温柔。
“还有还有,还有一件特别重要的事情!”驭婪声音一低,他凑近其他魔妖兽,缓缓道:“你们知道吗?主上竟然把所有神器都给了夫人,你们说说,主上这是要做什么啊?”
南楼唰的合上折扇,看来他猜的不错,“还真的是主上要把天下拱手让人了!”
“你说什么?”开阳的声音拔高,他不可置信的盯着南楼看,“你没说错吧?主上要把天下拱手?给谁?”
南楼挑了挑眉,他怎么觉得开阳比他还瞎?这么简单清楚的事儿他都看不懂?
“笨!”银华抬指敲打在开阳的脑袋上,“当然是给小青青!小青青现在是玄倾之境,就算主上的计划不变,他也打不过小青青了。”
开阳立即拉成一副苦瓜脸,他抱着脑袋往回走,边走边说:“这都叫什么事儿啊!主上最后可别把魔界也送出去,不然我就跳河自杀!”
结果,当墨彧轩宣布他要集结所有魔妖相助玄机门与天地一战时,络青衣笑嘻嘻的手捧着脸对开阳说:“你去跳河呀!那日的话我听见了,你还自不自杀?”
“不杀。”开阳连忙摇头,“我死了主上就会少一名爱将,主上一定会心疼的,是吧主上?”
开阳扭头看着墨彧轩,可惜墨彧轩笑盈盈的揽着络青衣在说秘话,根本就没听清开阳说的是什么。
“爱将?”络青衣眯着眼睛琢磨这两个词,于是在与天地一战中,开阳妥妥的做了阵前先锋。
魔界取消攻打人界的事情传遍了天下,随之又有一条消息传来,那就是玄机门要与魔界联合与天地对战,天下百姓大惑不解,与天地对战该不会比人魔大战还惨烈吧?
不过好在他们的命都保住了,听说络青衣为了制衡魔界已经渡劫成功晋升到了玄倾之境,如果真是这样,那么络青衣可是千百年来渡劫成功的第一名玄倾之境的修炼者!
络青衣集合了所有神器,她握着斩天剑,懒洋洋的说着:“你是不是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后果?”
斩天剑傲娇的冷哼,“你不就是想让我恭喜你晋升到玄倾之境吗?我恭喜完了能不能把小清霜给我放出来?”
络青衣以指弹了下斩天剑金红色的剑身,斩天剑的剑身一弯,就听络青衣沉声开口:“跟墨彧轩学什么不好?小清霜?你问过清霜剑愿不愿意被你这么叫了么?”
“我管她愿意不愿意呢!”斩天剑从络青衣手里脱出,他摇摆着剑身在半空划出几道没有杀伤力的剑气,“她愿意不愿意我都要这么叫!我就不信我堂堂神器之首还制服不了一个小丫头?”
“她还不是小丫头。”络青衣含蓄提醒。
“总会是的。”斩天剑昂首,有他在,就算清霜剑不是小丫头他也要把清霜剑变成小丫头!
络青衣无语,她没与斩天剑争下去,她还要指着斩天剑在与天地对战中发挥出他最大的作用,千万不能现在惹毛了!
又过了几日,玄机门和魔界准备齐全后便来到不崂山,阙天休和络如音等皆担忧的看着络青衣,她虽是玄倾之境,可天地守护者毕竟比她更强,即便有神器在手,青衣真的能在天地手中取胜吗?
之所以来到不崂山,是因为他们可以在不崂山上召唤出天地守护者,如果能与天地守护者谈判成功,兴许就能免去一战。
玄机众人纷纷念起禁忌术法,不多时,就有一道七彩的光直冲天际,天空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七彩漩涡,漩涡停止转动后,一个面色严肃胡子花白的老头领着一个长相可爱笑容清甜的小男孩走了出来。
召唤出了天地守护者,玄机众人纷纷松了口气,他们收回手,天空的七彩光芒也随之消散。
“络青衣,你和凌圣初身为人界守护者不去保护人界,现召老夫出来何事?”天地守护者率先开口,第一句话就是指责络青衣的过失。
但,络青衣勾唇一笑,她握住墨彧轩的手,抬头对天地守护者道:“人界现如今和平稳定,玄机门与魔界亲如一家,魔界都不对人界开战了,人界还有什么地方需要我和凌圣初来保护的呢?”
“胡闹!”天地守护者怒叱,“玄机门与魔界同死同生,你怎么能与魔界亲如一家?”按照他的想法,英爱是相互对立,彼此牵制才对!
“哦?”络青衣挑眉,“你都说了玄机门与魔界同死同生,为什么不能与魔界亲如一家?”
天地守护着拿着七星碧云杖一震,忘赟的大地顿时抖了三抖,除了络青衣墨彧轩他们,玄技低些的直接被七星碧云杖震飞。
“你这是要造反吗?!”
“如果你不同意解除玄机门与魔界生生世世对立的局面,我就是造反,你又能如何?”
“络青衣!别以为你晋升到玄倾之境老夫就奈你不得!”
络青衣摇了摇头,平静如水的回:“晋升到玄倾之境是我的骄傲,但我没因此骄纵,因为能让我与你对抗的是九件神器,九件神器归集的力量不仅可撼天动地,更可毁天灭地,难道你真想我用所有神器毁了天地吗?”
天地守护者被络青衣气的胡子一翘,“人定胜天,向来都是你们凡人的奢望!络青衣,你敢毁灭天地就要遭受天谴,你就不怕尸骨无存灰飞烟灭吗?”
络青衣低低的笑着:“我连天雷都能捱过,难不成还怕你所说的天谴?!我没打算人定胜天,但,玄机门与魔界对面的局面,你今日势必要解除,不然,我会让你这位遵守定律的天地守护者知道什么叫人定胜天!”
“你......”天地守护者干脆也不与络青衣废话了,他拧着眉头抬手,突然,风云骤变,天地惊色,无数暴雨夹杂着冰刃朝他们而去,络青衣和墨彧轩凌圣初等凝起一道透明的结界,结界在冰刃的攻击下渐渐碎裂,络青衣召唤沐羽而出,沐羽浑身散发的金色的光芒,他甩着龙身而出,额间的红色莲花绽放着耀眼的红光,顿时,所有冰刃俱都消散如空。
天地守护者的身子一颤,他向后退了一步,便被小男孩扶住,“上古应龙?”
小男孩眨着漆黑的眼眸,他甜甜一笑,却没说话。
天地守护者发动七星碧云杖的力量,使得众人一度感觉到窒息,络青衣破除结界,放九件神器飞出,神器先后在半空停留,随后团成一圈,各自散发着其巨大的力量,接着,九色神光朝天空击去,归集在一起的神器爆发出的力量击碎了天地的威压,天地守护者忍着翻涌的气血还是吐出一口鲜血。
天地守护者指着络青衣久久不能回神,他气怒难平,却又没有办法,络青衣晋升到玄倾之境便能操控所有的神器,如果他继续强压下去,最终只会败在这个女人的手里!
天地守护者抚胸顿足,想他活了千万年,何曾输过?何曾败过?可现在却要退让一步,他不是败给了络青衣,而是败给了神器!但不管什么,他终究要同意络青衣的要求,否则,天地将灭!
天地守护者看向络青衣,眸色一暗,看来络青衣也是铁了心,如果他不解除玄机门和魔界的局面,络青衣她当真会毁了天地!
想不到到最后,竟是这个女人以神器及自身之力反排命格,复立乾坤!
因神器掀起的烟尘渐渐消散,据说从人界爆发出的欢呼声久久不歇。
————
“爷,九皇子妃不见了!”奕风突然闪身,他单膝跪地,抿着唇出声。
墨彧轩立即放下手里的书,他站起身,沉着脸道:“媚香就要生了,她去哪里了?”
“不知道。”奕风摇了摇头,这可不能说是他们没用,九皇子妃的玄技太高了,她现在想去哪里都不会有发现她的行踪。
紫眸渐渐暗沉,墨彧轩抬头看向窗外的那株桃花,他忽然笑了一声,轻挑道:“走,随爷回雪月。”
“啊?”就这样,无知无觉的奕风跟着墨彧轩回到了雪月皇宫。
雪月皇宫内传来一声女人的尖叫,一间华丽的寝殿内产婆和御医正在忙碌,皇后的尖叫声越来越远,墨彧轩不悦的皱眉,“能不能让她闭上嘴?”
奕风汗,爷,皇后在生产怎么能不喊叫?要不您去和皇上说说?
墨彧轩找遍了皇宫都没看见络青衣的身影,他转身,正打算无功而返时,一名小太监突然出现在视线之内。
“站住!”墨彧轩站在太监身后,手搭在他肩上,盈盈轻笑道:“回头。”
就不回!
那太监不为所动,并不把墨彧轩的话当一回事儿。
“我错了,媚香的女孩你来取大名。”他的小青衣啊,因为这点小事也能生气出走,他真是无奈了。
络青衣勾了勾红唇,她缓缓转身,下巴突然被他一把捏住,墨彧轩那双惑人的紫眸泛着危险的光芒,他幽幽一笑,挑眉道:“奕风,你过来告诉爷,她是谁?”
奕风不禁愣住,还能是谁?“她是雪月九皇子妃,魔界的夫人,忘赟的五公主,玄机门的阁主。”还有吗?
显然,墨彧轩想听的不是这个答案,遂,他沉下脸,低声道:“重说。”
完了!他没答对。
奕风挠头,络青衣对奕风眨了眨眼睛,奕风立马会意,道:“爷,她是宫里最年轻的太监,名唤络青衣。”
这才对嘛!他的小青衣,全名,唤络青衣。
而不是那句,他是宫里最年轻的太监,言总管的干儿子,青衣。
这时,有几名太监从墨彧轩身边走过,他们一看见是墨彧轩,立即恭敬的行礼道:“奴才见过九皇子,见过......”咦?九皇子要亲上去的那个太监是谁?
墨彧轩皱着眉摆手,他把络青衣揽进怀里,络青衣乖巧的环住他的腰,随后,太监们的声音传进了她的耳朵,“我记得一年前看见九皇子的时候可不是这样,九皇子好像变了。”
“是啊,我也觉得,是不是变得更成熟了?”
“那你们,九皇子搂的那个太监是谁?九皇子不会真的对男人感兴趣吧?”
有太监嗤了声,骂道:“你个不长眼睛的东西!你就没看出来那是青总管,雪月的九皇子妃?别忘了九皇子妃就是身为太监的时候与九皇子相遇的。”
“九皇子妃?”那人惊诧,九皇子妃的事迹现下已无人不知,他怎么还眼拙了?
有太监叹气,“我前两日在皇后娘娘的脸上看见了皱纹,你说说九皇子妃脸上有没有?想想真是岁月不饶人啊。”
岁月不饶人?
络青衣冷冷一笑,她贴着墨彧轩的胸膛,倾听着那里炙热的心跳。
“怎么了?”墨彧轩挑眉,他怎么觉得小青衣有点不对劲?
络青衣笑着摇头,视线落再晚霞密布的天空,远处寝殿的婴儿啼哭声愈发的远了,墨彧轩和络青衣离开了雪月。
算算日子,媚儿也要在这两日生了呢。
络青衣与墨彧轩立在半空,她一手负立身后,低下头俯视着芸芸众山,清亮的眼眸里划过一抹灼灼的光彩。
如果真的是岁月不饶人,那么,她亦未曾饶过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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