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国,渝都城。
前线大战爆发,但是对于明国境内而言,并没有太多的感觉,或许只是一个个消息的回来,让人茶余饭后多了几分谈资。
如果是之前,百姓们其实还是很忧心忡忡的,生怕明军输了的战役,导致他们的太平日子,一去不复返。
但是这段时间,奏报纷纷传来,大大的鼓舞了明国百姓的信心。
特别是明军先发制人,没有等到各路诸侯围杀明国之前,就已经先一步动手,大军围困建业城,干掉了吴国大王的这一战役,经过一份份报纸爆发出来,让百姓们那些担忧,都消失了,他们坚信,明国不会失败的。
不过如今大军都在前线,相对于都城而言,自然是显得比较寂静的,而且在这种环境之下,没有人敢大意。
明军从开府,到立国,一路征战,杀伐无数,虽如今深得人心,可暗中也有不少人蠢蠢欲动,要想把牧氏给拉下马的。
所以相对于渝都城的戒备,那是外松内紧的,外面看起来了,并没有太大的动作,这是为了让民心安稳,决不能让百姓对明国形成忧心,而内紧,张火亲自坐镇六扇门总部,神卫军留守下来的两营主力,片刻不敢松懈,时时刻刻都处在一个备战的状态。
更重要的是。
景武司的眼睛,仿佛无处不在,竭尽全力的把整个渝都,放在了自己的视线之下。
景武司的衙署。
赵信跪膝而做。
他本该也赶赴战场的,但是最后在上庸就掉头了,因为渝都这里,缺乏消息坐镇的人,他不得不回来坐镇。
他稍微的审阅了一些消息,归类之后,把这些消息,分给了不同的手下:“我们右司的任务,就是为了稳定明国安稳,但是规矩不能破,观望可以,决不能给任何人发现我们有监视官吏的踪迹,一旦发现,立刻清理,不可因小失大!”
景武左右两司,左司对外,收集天下诸侯的消息,了解各方诸侯的动向。
而右司,则对内。
右司其实是为了监督明国中枢和地方的官吏,甚至监视总督级别以上官吏的权力,当然,这是不公开了,一旦发现了,任何人都不能泄露景武司的身份。
毕竟监督大臣,乃是取死之道。
如若如今非战时,局势紧张,赵信也不敢去监督群臣,除非有已经立项投敌的官吏,不然他但凡显露出监督百官的存在,不用其他人的动手,牧景首先就把他给干掉了。
“诺!”
站在赵信面前的六七人,装扮不一,有人穿绫罗绸缎,有人穿布衣,有人看起来如同屠夫,也有人文质彬彬。
右司不同遇左司,左司发展迅猛,地方都建立了分衙,掌旗使不在少数,但是右司在地方,除非有必要,不然是不会开衙的,姑且掌旗使并不多。
大部分的主力,都在这总部之中,他们平日甚至不会露面,甚至伪装的身份是一个府邸的下人,一个街头的卖货郎,一个普普通通的妇人……
右司相对于左司,最大的优势,是神秘,除了赵信之外,就算是谭宗,也不敢说自己把景武右司的人都起出来了。
“卫一!”
“在!”
“你的位置很重要,如今渝都城你继续盯着,但是一切事情皆小心,如若暴露身份,某也很难把你保下来,我本不该用你的,毕竟你乃是我右司的一张王牌,不过如今时局不对,此乃是战时,一切以我明国安危为己任,宁可错杀一百,不可放过一个,但凡有任何踪迹,意欲投敌叛国者,既然监视起来了,不能给任何人机会!”
赵信声音阴森森的,让人听了有些打冷颤。
“是!”
卫一是赵信的得力部将,右司同知,但是并没有人知道,他也是一个朝廷命官,屈于昭明阁的一个小文吏。
恰恰好是他这个身份,最好的掩饰之下,能通过昭明阁的消息,调查各部官吏,盯住他们。“指挥使,左司传来的消息!”
突然,一个低沉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了。
“左司?”
赵信微微眯眼,他对左司,可没有太多的心思,但是谭宗在关键的时候,离开渝都,消息尽无,让他不得不担心了。
谭宗这人,绝对是一个疯子,可没有太多的理智了,要是动起来了,迅猛的很,甚至会让自己的措手不及。
这些年,因为左右两司的消息不对称,导致的问题并不少。
“把消息拿进来!”赵信吩咐。
“是!”
一个心腹走出去,把消息那了进来了。
赵信摊开消息,看了看,眸子一愣:“这厮还真不怕是,又跑去许都了,他还真以为许都是他家的后花园啊!”
“指挥使,这谭指挥使为什么去许都?”
有人低沉的问。
“绝密!”
赵信摇摇头,然后把手中以密码记录下来的消息,直接焚烧掉了,他深呼吸一口道:“我要离开一趟,传令明武回来坐镇右司!”
明武和卫一,是他的左膀右臂,相对而言,明武更像他,更稳一点了,卫一就有些的年轻,经验不足,所以一旦他离开渝都,单凭卫一,没办法掌控局势。
必须把明武给请回来了。
“是!”一个手下迅速去传消息。
“如今南州战场有岳述亲自调度消息,关中战场有杨清,暂时来说,不会有太大的问题,但是也不可能掉以轻心!”
赵信看着自己一众心腹,忍不住吩咐说道:“虽左右两司,向来有竞争,然而如今乃是关乎明国存亡之时,景武司当上下一心,协助大王,打赢此战,所以两个战场上的消息沟通,如果左司力有不足,你们要立刻补上!”
“诺!”
几个人对视一眼,纷纷感觉凝重的气息。
有人忍不住,问:“指挥使,你要离开渝都?”
“要走一趟了!”
赵信道:“发现十常侍的余孽,总是要我亲自的去清理一遍!”
最关键的是,许都这么大一个局,谭宗有些撑不住了,不然也不会给消息来求援,所以他还是决议,自己跑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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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对于渝都城的安然,作为当今天下,天子所在,朝廷屹立之地,汉朝之都的许都,就显得有些人心浮躁。
朝廷是没有明国的底蕴的。
明国这些年,发展的很好,特别是在农业方面,技术屡次创新,产量大增,而且明国重视农业水利的发展,多年来一直坚持开垦良田。
数年下来,如今明国的粮食,足以维持明国打三年。
而朝廷,却没有这个底蕴。
前方大战,后方相对而言就是面临一个剥削,一切优于战场供应,这导致百姓们的生活,越来越差,很多粮食都被强行征去了。
人心有怨言,自然会导致人心失衡,民心动乱。
最管家你的是,去年朝廷才讨伐了河北,突兀之间调转枪头,对付明国,明王牧景又有天命之子的称号,更让百姓们惶惶不安。
不过在朝廷强大力量的镇压之下,许都还是安稳的。
曹操出战,镇守许都的是荀彧。
但是明面上,魏王府的负责人是曹昂,荀彧辅助的是曹昂,曹昂乃曹操长子,魏王爵位的第一继承人,相对于诸侯传人。
去年他攻取了青州。
虽然青州是袁谭为了突袭延津战场,主动放开的领地,但是百姓们可不知道,他们只知道,曹昂亲自领兵,拿下了青州。
这样的功绩,为曹昂带来了不少的声誉。
也奠定了曹昂乃是曹氏第一继承人的位置。
曹昂亲自镇守许都,也算是给不少支持曹操的人几分信心,因为他们知道,哪怕前线兵败,甚至曹操战死沙场,最少还有一个曹昂,能撑得住曹魏。
这一日,风和日丽。
魏王府邸上。
曹昂和荀彧正在商讨粮草供应的问题。
“大人,前线必须要更多的粮草,可如今我们根本不能凑足这个数,一旦前线断粮,延误军机,我们谁也担待不下来了!”
曹昂神色有几分凝重。
越发成熟的曹昂,有了几分的曹操气度,甚至相比之下,他比曹操更有一股大气,因为他没有曹操那种多疑的性格。
“粮草的事情,世子不必忧心,其实去年大王已经安排妥当了,为此差点让许都血流成河,集中起来了,运输前线,问题不大,关键还是许都安稳,才是对大王最大的支持!”
荀彧最近有些头痛,惹不住双手揉动了一下脑袋。
他头痛的对象,不是眼前的曹昂。
也不是的远在天边的战事。
战场上有曹操,曹操能不能打胜仗,那不是他能决定了,他向来有自知之明,他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足够了。
至于战场上的交锋,曹操从来没有让他失望过。
他所头疼的对象,是那一座皇宫里面的天子。
他荀彧,能在少年事情,就被颍川的大儒们,称谓之王佐之才,不说其之才学,单单是他这一份智慧,都是很少人能媲美的。
很多时候,他不愿意去理会汉室和曹氏之间的矛盾。
但是不代表他不知道。
作为颍川世家的扛把子,他也是世家门阀之中栋梁,世家门阀的动向,怎么会瞒得住他。
荀彧很多时候,一只眼开,一只眼闭。
因为他忠于汉室。
然而他亦知道,汉室只有曹操才能中兴,曹孟德虽很多时候做事情出格,并没有敬畏汉室,甚至不把天子放在眼中,可放眼天下,尚能把汉室放在心中的,已经寥寥无几,曹孟德算是一个。
他很多时候,维持平稳,平衡双方之间的关系,维持朝廷平安。
但是他发现,人心太难测了。
特别是那个少年天子。
历经多次磨难,这是一个韧性很强,野心很大,哪怕明知不可为,却依旧不愿意放弃的天子。
“大人,是不是昂处理的这些奏本,有问题啊?”曹昂听荀彧说粮草不是问题,心中算是舒展了一口气,很多事情,曹操更信任荀彧,而不会交代给他,荀彧既然说没问题,那估计是真的没有多大的问题,不过他看荀彧这神色,倒是感觉有些怪异。
“没有!”
荀彧连忙说道:“世子在政务上,已经越发成熟,日后只要多积累经验,体恤民情,必然能够继承大王的志向!”
“多谢荀先生提点!”
曹昂松了一口气。
“世子若无其他事情,某先告退了,如今各个郡县人心煌煌,某得去安抚一番,不能让他们阻碍大王在前线作战的心情!”
荀彧说道。
“先生请!”曹昂毕恭毕敬。
荀彧离开之后,大堂上空荡荡了,曹昂的眼眸微微的眯起来了:“中郎将既然来了,何必躲躲藏藏!”
“世子好敏锐的感觉!”
贾诩从幽暗之中的走出来了,一袭斗篷笼罩全身。
“中郎将如此打扮,是不是碰上了什么事情?”
曹昂凝视这贾诩。
曹操离开许都之前,告诫了他一番,政务之事,不决可问荀彧,至于其他事情,有什么想要知道,想不明白了,可依赖夜楼。
夜楼中郎将,那是一个投降来的西凉读书人,他不太看好,但是也不排斥,倒是能和睦相处。
不过这段时间之下,夜楼倒是能处处给他解忧,最少能让他清楚整个许都,甚至中原,豫兖,徐,青各州的动向。
父亲征战在外,对于曹昂而言,是一个很好的历练机会,可有时候,他感觉这压力太大了,若非夜楼的消息灵通,他感觉自己伸手一摸,直接懵逼了。
“的确碰上了一些麻烦的事情!”
贾诩拱手说道。
“说!”
“天子或许有所动向!”贾诩沉默了一下,低沉的说道。
很多时候,他已感觉那是一个没什么用的天子,但是却一次次被他给震惊了,这厮手里面,还真有不少力量啊。
“动向?”
曹昂瞳孔睁大:“吾父为朝廷征战在外,难道他还想趁如此机会,做点什么不成?”
他对天子的感官,很复杂。
那个少年天子,连父亲都感觉有几分凝重,他自然不敢大言不惭的说,那就是一个废物,可一直在笼子里面的猎物,他又感觉给不了什么尊重。
“世子可不要小看天子的心狠手辣!”
贾诩轻声的道:“此人当年能在劣势之中,翻盘杀出,强行斩杀董卓,脱离西凉掌控,不管是心计城府手腕,皆为当今天下绝顶,即使大王在此,亦小心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