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摘风学院聚风场,城主府为今天这场行刑特意搭起的刑场,此时仿佛经历了一场自然灾害,刑台整个跨掉,护卫的城士府士兵东倒西歪,惨叫此起彼伏,只剩下那杆大旗上,峡峰城主府的家徽在风中孤伶伶的飘荡着。
大旗下,楚敏拎着城主府坚持到最后都不肯退却的家卫卫超,眼里有几分赞叹,但是拳头却也毫不留情地就要挥下去了。
“等等等等等!!”远处突然传来连续的叫声,楚敏抬头看去,就见路平风一般地正往回狂奔,不大会就已经冲到她面前。
“干嘛?”楚敏问。
“留个问问话。”路平说着,朝卫超看去。已是奄奄一息的卫超,努力抬起被打肿的眼皮,看了路平一眼,就有气无力地又垂下了头。
“你不是追着去问了吗?”楚敏说。
“没问到,死了。”路平说。
“你下手不能轻点?”楚敏道。
“不是我,是意外。”路平分辨着。
被楚敏拎在手里的卫超耳朵可没聋,听这对话知道说的是卫天启,早没力气的身体顿时一震,不知从哪来的一股魄之力忽然涌来,他猛得抬起头,瞪向路平……
啪唧!
楚敏手上一用力,卫超顿时被摔到了地上,刚涌起的那股魄之力顿时也摔没影了。他还准备燃烧生命以死报效城主府来着,没想到才起这么一个决心,就被对手一手镇压了。
路平立即跟上,蹲到了他身前。
“苏唐被带去哪了?”依旧是这个问题,但路平此时心里已经有些紧张。所有被抓的夜莺成员都在这了,偏偏没有苏唐,难不成……
“她死了,哈哈哈哈!”卫超狞笑着。
轰!
魄之力仿佛看得见的火焰,瞬时在路平身遭点燃。漆黑的锁链以前所未见的紧张形态出现,却好像只是这团火焰的伴舞,随之疯狂扭动着。路平的脸上、手上,露在衣外的皮肉有鲜血迸出,但马上就被蒸发成猩红的气体。
还准备多说几句的卫超被这股魄之力给吓住。他已经无法衡量这魄之力有多强大,他只是瞬间感觉到了自己的渺小,觉得自己就好像是一只蝼蚁,仰望着无力的天际。然后他就被狠狠踹了一脚。
“好好说话!”楚敏对他喝道。
“嗯?”那边魄之力有些不受控制的路平听到这话忽然清醒过来,火焰般燃起的魄之力顿时偃旗息鼓,可他脸上手上,迸出鲜血的伤口犹在,被衣物掩盖住的身体上同样如此。
看着他这模样的楚敏皱了皱眉,不过在迎来路平疑惑的目光后,马上开口道:“这小子分明是信口胡说,你冷静点。”
“是吗?”路平看向卫超。
他一直表现得很平静,但那只是把对苏唐的关心努力隐藏着。在看到所有的夜莺成员都在这,却唯独没有苏唐时,他心里就隐隐有一些担忧。虽然对于死,他们两人很早很早就有觉悟,甚至有所约定,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不在意生死。恰恰相反的是,他们特别珍惜生存的机会,没有什么事在他们看来是比能活着更重要的。
苏唐死了?
路平担忧着这件事,心中准备着这件事,当真的听到时,他可以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可他身体里的魄之力却变得不听话起来。
早将生死置之度外的卫超,这时回过神来,对于路平刹那间流露出的恐怖却也不怎么放在心上了。他已没有活下去的打算,又有什么还能吓住他呢?不过刚刚那个死讯明显是他报复性的说辞,眼下继续咬定也没多大意义,干脆闭口沉默。
楚敏早知这位是个硬骨头,死都不在乎,想从他这里问出什么着实困难。她看了看四下,发现夜莺的人还在,于是就想去问问他们那里有没有人有搜寻记忆一类的异能,结果夜莺已经有人主动走了过来。
“苏唐没死。”他们说道。
“她是被院监会的人给带走了。”
“院监会?”路平站起了身,已经不理卫超了。
“是的。”说话的人点头道,“我们一起被抓后不久,她就单独被院监会来的人带走了。”
“确认是院监会?”楚敏问道。
“那服色,应该是吧……”被这样问后,对方也不敢百分百确认了。显然没有人会向他们交待这事,他们仅是在旁看到而已。
“去院监会问一问就知道了。”路平说。
“峡峰区没有院监会。”对方提醒。
“我知道,去志灵城。”路平转身,说走就走。
“没办法了。”楚敏叹息,跟上。
跟他们一起的凌子嫣从头到尾没做过什么,刑场这边先是路平,再是楚敏,然后就彻底摆平了。此时看到两人离开,她才从围观山民里走出来,默默地跟在了后。
三个人就这样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弄得在场所有人都是面面相觑,尤其夜莺的人。身为被劫囚的要犯,他们本该尽快离开,可现在他们一个不少地留在了现场,实在是因为场面太镇得住了。这样横扫峡峰城主府,简直是他们夜莺组织多年的夙愿。先前路平出手他们还心存疑虑,等到楚敏登台,那对他们而言就是大快朵颐的一出戏了,不看完实在舍不得走。
结果现在,人甩甩手说走就走,对他们也没有过多要保护的意思,夜莺的诸位这才回过神来,他们可是更需要快些离开啊!
“逃走路线还用得上吗?”华越急忙问着弥散。
“还可以。”弥散道。
“大家快些,走这边。”华越急忙聚拢夜莺的人,急匆匆奔向他们计划中精心准备的逃走路线。到最后,也只有这路线算是真正派上用场了,之前的各种谋略计划,在城主府强悍的实力面前轻易就被粉碎了。可在他们看来强悍的城主府,却被路平楚敏两个人就吊打了。
华越回头,望向刑场那边的一片狼藉,只觉得一切都好像是梦一般。
“以后有机会要当面好好谢谢他们。”华越说。
“我觉得,他们不会在意的。”弥散说道。
“是啊……”华越一声长叹,“他们何需在意我们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