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心似箭,近乡情怯,这八个字正好形容我此刻的心情。路过剑门时,我没有停留,我一心想快点到家。一路上风尘仆仆,好不容易到了寻阳城我却有点胆怯了。父亲那俊朗的笑容还挂在脸上吗?母亲那开朗的笑声还经常出现吗?我眼前仿佛浮现出他们双鬓斑白,满脸皱纹的脸,我真是不孝啊!
走在寻阳城的街上,往日的点点滴滴浮上心头。寻阳城十年如一日,一点也没变呀。但我知道它不同了,变的是人。往日我走在寻阳城的大街上是何等的风光,周围的人对我指指点点,我知道他们在说,看这就是那个神童。今日我满面灰尘的走在大街上,更象是个过客。衣锦不能还乡的滋味有几人能够体会。石狮还是那对石狮,只是少了几分威风多了几分凄凉;红门还是那扇红门,只是少了几分气派多了几处锈斑。门虚掩着,我推门而入,这在我在的时候是不可能的,那时门要是不关的严严的,还不要被慕名而来的人踏破门槛。我推开大厅的门,寂静无声,往日可是人潮涌动,现在连个仆人也看不到。真是破败了呀。
我来到偏厅,心中更多感慨,这是我以前习文练武的地方。就听道耳中传来一声:“跪下。”是母亲的声音,十年了,我以为忘怀了的声音。我紧走了几步,又听道:“说,昨天怎么少了二十两银子。”“好老婆,我不知道啊!”是父亲的声音。“不知道,我看是给了醉心楼的哪个姑娘了吧,是不是皮痒了”母亲怒斥道。我再也按耐不住心中的喜悦推门而入。正看见父亲跪在地上,母亲手上拿着鸡毛掸子,多么熟悉的一个场面啊!听到我推门的声音,父亲母亲都向门口望来,父亲的脸还挂着献媚的笑容。我脱口而出,“爸。”母亲一听就不干了,“好呀,你这个死东西,还否认,儿子都这么大了,还找上门来了。”看父亲一脸委屈样,我连忙喊了声:“妈。”父亲一听就火了,“好呀,原来是你的。。。”。话还没说完,父亲,母亲就反应过来了,异口同声的说道:“你是风儿。”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哭喊道:“我是风儿,是你们的风儿呀。”母亲冲过来就把我一把报住,抱着我抱头痛哭,父亲在后面插不上手,急的直搓手。
因为我的到来,父亲总算是逃过一劫。我拉着母亲的手说,家里荒凉了。父亲说,没有啊!我说那门口的石狮……,哦,石狮不算。那扇大门…….。父亲追问道,那扇大门怎么了?我说那扇大门上我看到有指甲盖大的漆锈。母亲说,真的吗?那过两天找个刷漆师傅补一下。我不服气的说,家里没仆人总是事实吧!母亲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家请的大部分都是短工,现在快过年了,就都回去了。老管家游泳,老妈子翠花上街买菜去了,所以才趁这个工夫给老爸做下思想教育。我噎住了。
叙过家常,母亲已充分的发扬完母爱之后。母亲揪住我的耳朵说:“臭小子,这么多年也不回来,连封信也没有。是不是有了老婆忘了老娘啊?”
虽然被母亲猜中,但为了母亲的身体着想,不能让她老人家更生气嘛。顺便在为我的耳朵着想,母亲发起飚来,可不是闹着玩的。我哎哟的说:“母亲大人息怒,儿子那三脚猫的功夫,有谁看的上我呀。儿子可被人欺负惨了,是没脸回来见二老呀。”说着我的眼泪就出来了。没办法我的武功再高也练不到耳朵上。以前,在家里,师傅是以交我文化方面的知识的名义聘请的,表面上一直是母亲教我功夫,所以父母都不知道我的武功很高。我这么一说,母亲就信了八分,手上的劲也松了许多。
父亲在一旁,深有感慨的说:“是啊!功夫差走江湖,是很受欺负的。”父亲这样说是有原因的。想当初,他奉母旨成亲,要到盐州迎娶表妹过门。谁成想,半路上碰到强盗调戏一个女子,一时冲动想来个英雄救美,可是功夫太差,被强盗打昏过去。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已躺在客栈,身边还站着那个要救的女子。后听那个女子说,有个大侠路过救了他们,我老爸还暗自庆幸,结果到晚上就发生了该发生的事情。第二天醒来,那女子就开始逼婚。老爸还想赖帐,那女子马上就抽出长剑,架在老爸脖子上,告诉老爸,她是玄榜排名第73位,云霞仙子玉娇龙,也就是我老妈。可笑,老爸救美时,光看美人,没看到剑。没办法,表妹是娶不成了。不过,回到家,我爷爷奶奶看到老爸带个天仙般的女子回来,又加上我老妈会哄人(别看我老妈人很凶,可为达目的,可是很会装的,否则怎么能把老爸骗了),可乐坏了,也就把那门亲事退了。所以,在我当初以游学为借口,闯江湖的时候,老爸拉着我的手,把这件事情说了又说,也不管我当时还年龄还小。
母亲可是很敏感的,立刻就把手从我的耳朵上转移到父亲的耳朵上了。怒喝道:“你什么意思?”接着又哭泣道:“人家一个黄花大闺女,碰到一个不顾个人安危的少年豪侠,不免有些心动。谁曾想碰到的是个色狼,要了人家第一次后,还告诉人家说他要赶去娶亲,让自己怎能服气。”
我是蛮佩服母亲的,按理说她此时的表情应该全身肌肉放送,可看父亲的表情明显是痛苦加重,母亲的这一心二用,还真是独门绝学。我向父亲做了个够义气的表情,父亲立马表示收到。说了声:“好老婆,我错了,你就放了这回吧!儿子在看呢。儿子这么多年才回来一趟,别让他笑话了。”好一招声东击西,老爸我看错你了。
没别的说的,我连忙从怀里掏出五千两银票,双手献给母亲,恭敬的道:“母亲大人,儿子虽没干什么大事,可也做了生意,赚了点蝇头小利。还有儿子听说常发怒的人容易衰老。”
母亲一手抚mo着脸庞一手接过银票,说道:“真的吗?”
父亲在一旁接过话,“是啊!我也这样听人说,老婆你好象有皱纹了。”
母亲想怒没感怒,对父亲道:“还不都是你惹的,是不是嫌我老,要娶小老婆呀?”
父亲连称不敢,接着是一堆阿谀奉承的话,让我大受启发,以后对着无双她们我也不会有江郎才尽的感觉了。后来管家他们买菜回来了,才打断了我的学习。趁着母亲去做饭的工夫,父亲含蓄的问我,离家这么久也不给他表示表示。我惊讶的表示都给母亲了,让他去要。他就很亲切的拍着我的肩膀说真不愧为他的儿子,他很欣慰。
餐桌上,父亲很严肃的对我讲,我作为他唯一的儿子,有义务为他还债。当初,他拒婚在前,有愧于人,后来听说表妹与人成亲,且生下一女就为我订下了娃娃亲。我不肖的表示,怎么不早讲,想蒙我。但是母亲也证明道,当初考虑我还小,就没告诉我,谁想我一去十年。父亲又说,为什么我叫你行走江湖要小心吧。母亲,也没发飚,只是叹了口气说谁让我们当初对不起人了呢。我急了,连忙告诉他们近亲不宜结婚。他们讲从没听过这种逻辑,且父亲这个所谓的表妹也只是奶奶结拜姐妹的女儿。我真急了,哭诉道,我不是他们的儿子,这么多年没回来,本以为,他们会想的我两鬓斑白,没想到更加容光焕发了,这还不算,我一回来还要拿我去抵债。二老不为所动,表示正因为我是他们唯一的儿子才要我去抵债。我是不畏强权的,我嘟嚷着没敢把这句说出来。
在母亲去洗碗筷的时候,父亲把我拉到一边,表示有办法帮我解决问题。在我很识相的献上一千两后,父亲告诉我,对方两年前就前来询问过婚期,但因为找不到我,只好表示,一旦女方在我归来之前找到婆家,我们会主动退婚,如果没有找到,我家会负责到底。于是,我们父子俩很会心的一笑。父亲又勾着我的肩膀问道我都做那些生意。我说你知道的那。父亲淫笑着点着我说不是吧(最好想象下周星驰说这句的样子)。我给出肯定的回答后。父亲轻声的问我,缺不缺人手呀。我说不缺。父亲叮嘱我,要注意身体啊!我表示我年轻吃的消。
突然,父亲把脸一沉,把钱扔还给我,说没我这个儿子,还怪他没有教育好我。我一脸无辜状问怎么了。父亲生气的连说家门不幸,怎么出了我这个不孝子,读那么多圣贤书都让狗吃了,做那行不好,去做牛郎。我笑了。父亲更生气了,就要动手打我。我忙笑着说他想歪了,我这些钱都是卖字,卖画和给人吹个笛、谱个曲赚来的,就是有时要赶个场子啥的,有点累。父亲松了口气,连说那就好,那就好。末了,没忘从我这把那一千两银票要回去。又叮嘱我句,如果女方不退婚的话,我们是无论如何不能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