婴儿哇哇的啼哭在产房里响彻,产妇佟青已经晕了过去。医生剪了脐带后将浑身是血的孩子交给护士去擦拭干净。
“男婴,五斤二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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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骆少腾与余小西从医院里出来,两人奇异地都没有说话,一直走到停在医院门口的布加迪前。她手受伤了,骆少腾主动帮她拉开车门。
余小西看了他一眼,像是有话要说,但终究没有说出口,弯腰坐了进去。
骆少腾绕到驾驶座,正准备发动引擎,车子还没有开出去,突然一个人黑影就扑了过来。
恰好两人的目光都看向挡风玻璃外,正看到一个年纪很轻的女孩子,不顾形象地趴在挡风玻璃上往里瞧着。因为车膜是深色的,其实里面的情景基本看不见。她的五官紧贴着玻璃,挤压的都有点变形了,模样有点滑稽。
余小西原本以为只是个喜欢这款车型的陌生女孩子,就见她手拍在玻璃上,喊:“骆哥哥?”
余小西当时心里便升起一股奇异的感觉,侧目看向骆少腾,只见他已经拉开车门下车。大步绕到车头前,略显粗暴地扯着女孩的手臂将她拽开,脸上含着的愠怒之色不明,口吻严厉地喊出一个名字:“付琳。”隐隐是在对她的行为表示不满或苛责。
“骆哥哥——”被抓住手臂的女孩看到他则显的很兴奋,高声喊着,也完全不怕他的神色,主动上前抱住他的脖子,惊喜地说:“真的是你哦,我还怕认错了呢。”
女孩叫付琳,长得很漂亮。值的一提的是她此时的穿着,披散的长发上梳着几条细细的编织辫,化的很浓。天色已经转凉了还穿着黑色的背心,露出纤细的腰肢,烫着亮钻在低腰牛仔裤,脖子上挂着好几条金属项链。
此时裸露的一双细长白皙的手臂圈上骆少腾的颈子,身子直接贴过去,笑的那叫一个甜。
“发什么神经。”骆少腾直接将人从自己身上拽开,微蹙的眉头间有些不耐烦。
女孩被他拽开后,有点委屈地揉着自己被捏痛的手臂,瘪着嘴说:“骆哥哥,你不爱我了,人家大老远从B市跑来投奔你,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投奔我?难道你事先知道我在医院里,特地来等我的吗?”骆少腾一脸质疑。
一语中的。
“那个……”女孩有点不好意思地揉了揉头,小声说:“我是不知道啦。事实上刚下飞机而已,只不过在机场碰到两个男人猥琐我,我一时没忍住就打爆了他们的头……”解释的话在骆少腾嗤笑的目光中声音越来越低,意思就是她又闯祸了。
骆少腾看着眼前她在这个天气露出的手臂和腰肢,觉得那些什么猥琐纯粹地自找的。这个麻烦理都懒的理,转身便要往车边走。
女孩见状马上上前挽住他的手臂,委委屈屈地问:“骆哥哥,警察等他们包扎完伤口还要带我回警局录口供的。他们说要告我故意伤害罪,你真的不管我吗?”
“你不是说自卫?”骆少腾看着女孩。
“是自卫啊,可是万一警察欺负我一个弱女子怎么办?”女孩问,一脸无辜的模样。
骆少腾却不吃她这一套,伸手拂开她抱着自己的手臂,她却抓的很紧,并拿可怜又乞求的眼神瞧着他。
“放手。”骆少腾冷声斥道。
“我不,我要跟你回家。”女孩一点都不怕他,松开骆少腾后便跳到副驾驶座,嘴里还念叨着:“反正我现在在M市,看谁敢去你那里要人——”嘴上正得意着,拉开车门却看到里面坐的余小西。
表情明显有点惊讶,目光上下打量过她,目光落在她的手肘上,有些狐疑地问:“你是谁?”
余小西只好从车上下来,朝她伸出没受伤的那只左手,说:“你好,我是骆少腾的太太。”
女孩闻言眉头一皱,并没有去握余小西伸出来的手,而是目光调向骆少腾,问:“骆哥哥,你什么时候娶老婆了?”明显是不配。
“两年前。”骆少腾回答,具体算的话已经快三年了,反正他也没有耐心解释。拉开驾驶座的门,对余小西说:“上车,我们回家。”
余小西收回手,对女孩微颔了下首,重新坐回车内。
直到蓝色的布加迪发动,女孩才有点醒过神来,手着急地扒在车边,拍着车窗,喊:“骆哥哥,你走了我怎么办啊?”
车子却一点都没有停,直接从她身边擦过去,驶出医院大门,气的女孩站在原地跺脚。
骆少腾透过后视镜看到两个穿警服的人朝女孩走过去,于是拿手机给助理李志打电话:“去来XX医院……”交待完后将手机挂了。
转头,见余小西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她叫付琳,是我舅舅收养的女儿。”骆少腾淡淡说明。
在他心里,付琳只不过是个妹妹般的小女孩,年纪甚至比余小西还小一点。
第一次听他提起舅舅,余小西有点意外。
“我妈姓付,曾经也是在M市人,她出事后,舅舅带着我去了B市,我在那里认识的钟北峻。离开B市回骆家时,付琳只有12岁。”骆少腾说。
不知何时起,他在她面前再也极少有那种淬笑的表情,提到妈妈的时候,可以表露出毫不掩饰的感情,以及沉重。
“B市?”他们曾经去过B市啊,他为什么没去见自己的舅舅?
似是明白她的疑问,骆少腾唇角的笑变的苦涩了一点。车子进了别墅停下,他手握在方向盘上,看着面前的别墅,说:“我当年回骆家的时候,舅舅对我说,付家和骆家我只能选择一个。”
余小西诧异。
他却已经收回投在暗夜中的目光,转头看着她笑了笑,说:“下车吧。”
余小西解开安全带,看着下车后的他迳自往别墅走去。很沉稳的脚步声,挺拔的背脊依旧吸引着人,但是她却隐隐地感觉到他身上的伤感。
关于那个养育自己的舅舅,骆少腾应该是对他有着很深厚感情的吧?只是因为当年选择回到骆家所以隔断……
这一天,骆少腾在书房里忙到很晚,余小西借着送咖啡的名义进去看了看。以为他在伤感呢,没料到书房的办公桌上真的堆满了文件。
“先睡吧,不用等我。”骆少腾说。
余小西看了眼桌上那些文件,其实公司的事她一直没有插手,也不知飞凰具体情况如何。但是将一家公司摧毁不易,想要挽回想来更加不易,还是问了一句:“还有棘手的事?”
“佟遥的案子只要判下来,我们D市被卡的项目材料会整理重新提交申请,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只是……”骆少腾顿了下,抬头看着她说:“莫亦铭在收购飞凰的股票。”
自陆周被烧伤之后,又接连发生了很多事,冷不丁听到这个名字时,余小西还是怔了一下。这么久以来,她都快忘了这个人的存在。
“余小西,如果有一天我和他在公司对恃,你站在哪一边?”骆少腾突然问。
余小西皱眉,问:“有那么严重?”
“或许。”
根据莫亦铭自收购飞凰股份的举动开始,他预料到这人的胃口很大。
“可是他只上MX集团的执行总裁,哪有那么多资金?”
MX集团与飞凰集团不同,并非家族企业。莫亦铭当年从M市离开的时候,根本身无分文,他就是再能赚,她也不相信他有实力能吞下整个飞凰集团。
“那我就不知道了。”骆少腾摇头。或许莫亦铭背后还有人也说不定,但总会查出来的。
事情沾惹上骆家,沾惹上生意,总是变的十分复杂。不止是因为钱,更多的是牵扯很多的关系,商场的、官场的,甚至会影响城市的发展。
这就是豪门、财阀。
余小西回到卧室的时候,心境都还很复杂。躺在床上睡不着,一会儿想到关于莫亦铭,一会儿想到佟青,眼前都是她被推进产房的样子。浑身的血,不知是否平安,还有那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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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回医院,佟青把孩子生出来之后,因为大量出血而晕过去很久。经过抢救,几个小时后才清醒过来。天已经亮了,走廊上不时晌过推车轱辘碾过地板的声音。
她感觉到浑身虚脱的厉害,半点力气都没有。睁开眼睛后,目光望着病房的天花板,恍惚中有那么几个瞬间不知道身在何处。
“青青,你醒了吗?”直到耳边传来熟悉的女人声音,她才微微侧目。自家嫂子就站在床边,弯腰,上半身探过来担忧看着自己。
“是醒了吧?要不要喝水?”佟青嫂子又问。
佟青缓慢地微微点头。
佟青嫂子赶紧让佣人弄了些红糖水给她,病床调好,亲自喂她。
佟青就势喝了一口,浓浓的甜味让她眉头皱起,摇头,看着杯子里红到发黑的糖水不肯再喝。
“你失血过多,要多喝这些补补,女人生孩子都是要喝的,再喝点。”佟青嫂子劝着,只是眉间的愁云一直未散。
佟青只好忍着喝了些,尽管浑身虚脱的一点力气都没有,还是强撑着精神,问:“孩子呢?”
佟青嫂子握着杯子的手紧了下,转身将杯子放回床头的柜子上,然后才说:“孩子挺好的,只是早产,现在在保温箱里呢。”
佟青听到这个,心里总算松了口气。
“你刚醒过来,再睡会。”佟青嫂子说。
佟青却抓着她的手,说:“嫂子,我想看看孩子。”
每个当妈妈的大概都是这样,孩子生出来她就晕过去了,一眼都还没有看到。
佟青嫂子看着她,欲言又止,顿了下,劝:“你先养好身子,孩子有时间再看。”
佟青却坚持,说:“我身体就是虚点,每个人刚生完孩子都这样吗?没事,我就看他一眼。”
佟青嫂子看着她这样,神色更加担忧。
她见嫂子的反应不对,心里存疑,不由问:“怎么了?难道是孩子身体有问题?”也不怪她多想,自怀孕开始,又是早产又是车祸的。
“没有没有,你先躺好吧,刚生了孩子不要乱动,再扯动伤口可怎么好。”佟青嫂子此时心里也乱,所以显的也没有什么耐心。
“嫂子,你告诉我,孩子到底有什么问题?”她越是回避,佟青就越容易乱想。
“真的没事,你好好休息。”
“我不信,你把孩子抱来给我看看。”佟青说。
佟青嫂子看她这样,今天自己不依着她,肯定是不行的了,便给佣人一个眼色,说:“你去问问医生,孩子可以抱出来一会儿吗?”
佣人点头去了,得到允许后跟着护士去抱孩子,正看到有个人拿着相机对着里面的保温箱里的宝宝拍照。佣人是佟家的老佣人了,看到这架势便喝斥了声,那男人便匆匆收了相机走了。
“孩子太小,又是早产,不可以离开保温箱太久,早点抱回来。”护士将孩子交给她,一边叮嘱着。
佣人看了眼用蓝色碎花布包住的孩子,也是心事忡忡,应了声便走了。来到病房前,敲门进去,对佟青以及佟青的嫂子,说:“少奶奶、小姐,孩子抱来了。”
佟青一听,眼睛里立马有了光彩,根本没有注意到嫂子担忧的神色,说:“抱过来吧。”
佣人看佟青嫂子一眼,见她点头,这才抱过去。
孩子长的很好,虽然不足月,但是五官都长开了,头发黑黑浓浓的,小脸嫩的能掐出水似的,此时正睡的香甜,看得佟青心都跟着化了。
“宝宝,我的宝宝,把宝宝给我抱抱。”明明虚弱的手臂抬起来都困难,却母爱泛滥到不行。
“小姐,你身体还虚着呢,以后有的是机会抱。”佣人劝。
佟青却不听,加重了语气说:“给我。”
佣人没有办法,只好将孩子小心放进她的怀里。
佟青未婚生育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的,反正这个孩子骆少腾从没承认过,她出了车祸后,明知道腿会残也不肯用药,就是为了保住这个孩子。此时看着怀里软乎乎的身子,觉得受再苦也是值的。
“嫂子,等到孩子好一点,咱们就去起诉告骆少腾。”到时候亲子鉴定一做,他想抵赖都难。
她此时只有一个念想,骆少腾不肯放过自己哥哥,那么她就是拼着自己有事,也不能让他和余小西好过。
佟青嫂子闻言抬头看着她,神色有些古怪。
“怎么了?为什么不说话?”佟青看着她问。
佟青嫂子看着佟青的模样,心里顿时觉得有点烦燥。突然站起来,有点迟疑地看了眼她怀里的孩子,仍闭着眼睛睡的香甜。她问:“佟青,你怎么就那么肯定这个孩子是骆少腾的?”
“我当然肯定,难道我跟谁发生过关系自己还不清楚——”佟青觉得嫂子的问题有点奇怪,甚至因为她口中的怀疑有点不悦,正反驳着感觉怀里的孩子动了动,注意力不由被吸引了过去。
她低头去看的同时,唇角的笑意对上孩子的蓝色眼珠时一下子就楞住了。反应过来之后,脸色更是骤然,就像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样,孩子差点从她的臂弯掉到地上。
“不,不可能——”孩子没掉到地上,她也恨不得扔了。
佣人见状赶紧上前,将哇哇大哭的孩子抱起来。
“搞错了,一定是搞错了,这怎么可能是我的孩子。”佟青受不住打击似地摇头,完全不能接受。
“青青——”这样的结果佟青的嫂子也很烦,可是即便是烦,还是忍不住要劝。小姑子毕竟刚刚生产,身子弱的很,也受不住这个打击。丈夫还在拘禁期间,这个家里只能她来照顾。
只是佟青拒绝她的安慰,用力推开靠近的她,吼:“搞错了,一定是搞错了,这不是我的孩子。”
“青青——”佟青嫂子原本以为她一直在骗自己,所以看到这个生出来的孩子还有点生气,现在看到她这个样子,只剩下担心了。
佟青突然又扯住她的手,问:“是不是医生把孩子抱错了?”
佟青嫂子看着她那个疯狂的模样,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佟青接触到她怜悯的眼神,又问:“是不是骆少腾怕我告他,所以找人把孩子换了?是不是?”
“孩子出生时我就在产房里,我亲眼看到的。”佟青嫂子说。
她知道这样说很残忍,却是事实。
起初她看到的时候也很震惊,那孩子长的虽然很漂亮,但是五官明显与他们不同,一看就是有着西方血统的混血儿。佟青刚开始抱过来时只顾高兴,所以根本没有发觉罢了。
“不,不,这不可能,一定是哪里搞错了——”佟青崩溃。
她突然想到什么,着急地想要出去找人问个清楚,却忘了自己为了保住这个孩子,腿已经废了。身子从床上跌下来,额头磕在地板上。
“青青。”佟青嫂子上前来扶她,发现额头伤了鸡蛋大小的一块,下体又有血涌出来,明显是伤口撕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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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家
余小西从骆少腾的书房里回到卧室后便心事忡忡,这一觉睡的自然也不太好。早上醒来的时,才发现骆少腾根本没有回房。大概是忙到太晚把打扰她,自己在客房里睡了,这种情况有过那么几次。掀开被子起床,洗漱过后换了上班的衣服下楼,骆少腾已经坐在餐桌上了。
“少奶奶。”佣人过来帮她拉开椅子。
骆少腾见她坐下,将手里的报纸推过去。
今日头条,佟青于昨晚在某医院顺利生下混血儿,并配有几张抓拍的佟青宝宝的照片,很小很小的身体蜷缩在保温箱里。五官很漂亮,尤其睁着蓝色的眼睛十分明亮。
这件事自始至终都不必骆少腾亲自出面再澄清,报纸已经将佟家、骆家查了个遍,祖上三代都没有外国血统。那么佟青这个混血儿的孩子是哪里来的?她之前是怎么有勇气坚持说自己的孩子是骆少腾?
余小西原本就相信孩子不是骆少腾的,看到报纸将佟青骂的那样不堪,却也不觉得有多痛快,反倒有种兔死狐悲的感觉,大概是受了前些日子报纸抹黑自己的影响。
突然发觉自己的情绪不对,赶紧摇摇头。
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引擎咆哮的声音,两人正好奇这么早谁会来,就见一个女孩的身影蹦蹦跳跳地跑进来。
“骆哥哥。”竟是昨晚上在医院碰到的那个女孩付琳。
此时李志跟在身后进来,看到骆少腾皱起眉时,自己不自觉地摸了摸鼻子。
女孩年纪虽小,但也很难缠,他完全挡不住。
“在吃饭啊,正好我还没吃呢,一起。”付琳说着自顾自地拉开椅子坐下。
余小西见骆少腾没有拒绝,便转头对李志说:“李特助也一起吧?”
她这副女主人的驾势,付琳暗自撇了撇嘴。
李志看了眼骆少腾,这才走过来坐下,嘴里说着:“谢谢少奶奶,那我不客气了。”
佣人这时将早饭端上来,余小西准备将手边的报纸收起,却被坐在骆少腾身边的女孩伸手拽了过去。
她很仔细看过报纸版面,然后便不愤地开骂:“这女人怎么这么不要脸啊,居然说孩子是骆哥哥的。”然后看了眼余小西,眯眼笑了下,说:“嫂子,我是付琳,昨晚上都没好好打招呼。”
“你好,我已经听少腾提过你了。”余小西回。
女孩对她有敌意,且是情敌的敌,她看得出来。只不过对方年纪小,骆少腾又没表现出什么,不必她急吼吼地挡架罢了,反而显的自己没有自信。
“是吗?你们结婚那么久了,我却没有听骆哥哥提起过你呢。”这话听来纯真,却怎么听怎么让人不舒服,好像骆少腾完全不重视余小西似的。
“我夫妻的事,为什么要跟你一个外人说?”反倒是骆少腾开口了。
付琳面色一僵,有点不高兴地看着骆少腾。
骆少腾却没看她,而是夹了只小笼包放进余小西的盘子里,说:“今天的早餐不错。”
两人相视而笑,在外人看来一副恩爱模样,看得付琳眼睛直冒火。
不过她很快调整过来,注间力回到余小西身上,冲她笑了笑,说:“不过佟青这事之前闹这么大,嫂子都没误会,真是难得。”
“你哥哥跟我结婚时保证过,不会碰别的女人。”余小西淡淡说着,完全不去看付琳的脸,仿佛真的没有将她看在眼里。
其实这话对她这样一个小的女孩来说不太合适,不过她总是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余小西也有些不舒服。如果可以,她更想将她当成小北一样的妹妹。
付琳的年纪与余小北也差不多。
付琳见骆少腾都没反驳,用筷子戳着盘子里的包子,哪里还有胃口?
餐桌上终于安静下来,大家各自用餐。
这时骆少腾身上的手机响起来,他看了眼来电显示后,按了接听键,然后起身离开餐桌。那头不知说了什么,应该是很重要的事,他迳自走向庭院。
余小西看看时间差不多,起身,看骆少腾已经挂了电话,本来想跟他一起走的,却发现自己包居然还在楼上。等她拎了包包走出去时,正看到女孩拉开布加迪的车门,钻进了骆少腾的副驾驶座。
“下车。”骆少腾对她这个不速之客说。
付琳却一点也不将他沉沉的声音放在眼里,而转头对走近布加迪的余小西,问:“嫂子,我今天想坐骆哥哥的车,你不介意吧?”
余小西看了骆少腾一眼,他一脸无奈,说:“只要你骆哥哥不介意,我没什么好介意的。”又将球踢了回去。
“骆哥哥,你就带我一程吧,我保证不捣乱,到了酒店就下来。不然我就打电话给爸爸,说你虐待我。”付琳使出浑身解数,撒娇卖萌,还故意提到了骆少腾的舅舅。
他看了余小西一眼,有点迟疑地问:“今天让司机送你?”
余小西知道他是被付琳口中的爸爸触动了,只能颔首。
蓝色的布加迪开出视线,她也没有喊司机,背着皮包走出骆家。脚上踩着高跟鞋,走了一段路之后,心里却后知后觉地越来越气。
明明不高兴,装什么大方?
身后传来车喇叭声,她转身,李志的车子停在身边。
“少奶奶,骆少让我送你去上班。”李志下车,对她恭敬地说。
余小西看了眼路边的绿化,这要走出去坐公车还要好久,便拉开车门坐进去了。
一路上车厢内的气氛都有点沉闷,路上又开始赌车,李志见余小西脸色不好,忍不住说:“付小姐跟骆少一起长大,每年都会偷偷跑到M市来。她是骆少与付先生之间的纽带,骆少难免纵容一点。”
这话听来像是解释,可是他作为一个外人,话又不能说的太深。
余小西只微微点头。
回到事务所,因为手肘上的纱布她又成为了关爱焦点,老板更是亲自赔罪,要放她大假。余小西则觉得这点伤没什么,只是打字不太方便而已,便谢绝了。
办公室里终于恢复安静,她单手抽了昨天查阅的案件资料,准备再看一下,桌上的手机便嗡嗡地震动起来,她看了眼来电显示是骆少腾。
“到事务所没?”骆少腾问。
余小西看了眼墙上钟表显示的时间,反问:“李志应该已经到公司给你报备过了吧?”真是一点都不肯装糊涂。
骆少腾无奈,他还真怕她介意,便说:“我在餐厅订了位置,晚上一起吃饭?”这算是变相的赔罪吧。
“好。”余小西倒也没有矫情,直接答应了。
忙碌了一天,下班时李志打电话说骆少腾还在忙,让她先去餐厅点餐等待。余小西只好自己打车过去了,但是从6点半一直等到11点,却始终没有等到他的人影。
余小西拿出手机再次拨了他的手机号码,电话接起来却是个女孩的声音:“喂,你好?”
“付琳?”余小西问。
“哦,嫂子。”付琳没法再装蒜,直接答应。
“你怎么会接骆少腾的电话?”余小西直接问。
她是骆少腾的太太,她有权力。
“骆哥哥他喝多了,所以我就接了他的电话。”付琳吞吞吐吐地问。
“喝多?”余小西明显不信这套说辞。
“是啊。”付琳回答,余音微拖,似乎很擅长欲言又止,给人无限遐想的说话的技巧。
“你们现在哪?”余小西问。
“嫂子要过来吗?很远唉,在富林区的温泉酒店……”意思是来回车程要2个小时,这段时间发生什么都晚了。
余小西直接挂了电话,然后打给李志。
“少奶奶。”
“骆少腾现在在哪?”她直接问。
“骆少本来已经出发了,不过付小姐那边出了点意外,就去了她住的酒店。”李志解释,那头乱糟糟的,显然还在处理事情。
余小西要了付琳住的酒店地址,离她所在的位置只不过隔了一条街。从出租车上下来,她直接进入电梯,门即将关闭之际,一只手突然伸进来。
余小西有点意外抬头,就见莫亦铭从外面走进来。莫亦铭看到她显然有点意外,冲她微微颔首,然后转身按了自己所要上的楼层键。
电梯重新关闭后,梯厢在缓缓上升,气氛有点尴尬。尤其是余小西,她下意识地抓住自己皮包的肩带,因为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他。
莫亦铭余光却捕捉到她无名指上的戒指,伸手捏住,厉声问:“这是什么?”
“结婚戒指。”余小西回答,说着便要将手抽回来。
莫亦铭却紧握不放:“你真的打算和他永远在一起?”
“莫亦铭,你放手。”她瞪着他警告,那模样他若不放开她就会动手了一般。然而莫亦铭却将她的脸捧住,俯身,攫住她的唇。
这时电梯门恰好叮地一声打开,站在外面的骆少腾正好看到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