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少腾,我要恋爱,我要结婚,我要你重新追求我,让我光明正大地嫁进骆家。就像这世间最最普通的情侣那样,我要完完整整地走完这个过程。”
他看着水晶灯下的女子,肤若白瓷,眼睛里闪烁着灵动的光,宛若精灵,仿佛被附上了新的灵魂。无疑,这样余小西对他来说是新奇的,也是欣喜的。
她能说出这样一番话,说明她要摒除那些过去,想要好好与他重新开始。
他薄唇间扯出一抹弧度,勾着她的手一个使力,她的身子便朝他跌过来,一直跌到他的怀里。他唇贴着她的耳廓,轻吐出一个字:“好。”
那一声无比郑重,气息即拂过耳朵,她脸颊微热,用力推开他,说:“我可不是那么好追的。”
“那么你觉得,还有堂堂M市的骆少追不到的女人?”他锢着她的腰身不松手,目光与她相对。
如果现在的余小西是只精灵,他一定是只男妖,还是那种长得特别俊美,又专吸人血的男妖。因为他此时只是拿淬笑的眸子看着她,感觉那眼睛就像有魔力般,让人忍不住沦陷。
余小西赶紧瞥开目光,鼻子里发出哼声,说:“那可不一定。”
骆少腾看着她微红的脸颊,皮肤好到吹弹可破的地步,那模样真是让人忍不住,想要好好地亲上几口。事实上,他已经一点点俯身下来。
她却伸出食指抵住他再次凑过来的薄唇,调皮地笑着说:“明天看你表现才准亲。”
骆少腾夸张地哀嚎一声,侧倒在床上,原本目标是砸到她的,作为惩罚。这女人的反应不知何时那么快了,竟早他一步跳下床躲开了。
她光脚踩在地上,一直跑到门边才转头朝他挥手,说:“我先走啦,明天见。”
“余小西,不用我送你吗?”骆少腾追出去时,就看到她顺着楼梯下去蹦蹦跳跳的身影,轻快的脚步,完全不似她平时的样子。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开车。”余小西回答着,已经到了客厅,佣人赶紧迎过来,她却已经走到玄关换了鞋,捡出自己的车钥匙出门。
骆少腾看着她消失的身影,唇角满是无奈。原本,他以为今晚能抱着她睡觉了,现在倒好,她不止要回去,连让他送的机会都不给?
当外面响起引擎发动的声音时,他才回神,当时心里就股冲动涌上来,想也没想便跟着下了楼。
“骆少?”佣人看到他疾步下来,从玄关处的钥匙盒里捡出一把钥匙便追出去。心里疑惑地想着,两人上午回来的时候不还好好的吗?这会儿又是怎么了?
骆少腾自然不会理会她的心思,出了别墅后,正看到余小西的车子已经过了铁闸。他放弃了御用坐驾布加迪,从车库里换了一辆卡宴,发动引擎跟上去。
余小西虽然一直会开车,驾龄却不算长,还是近两年才购的车。像她这样的女人开车讲究平稳、安全,她也不是爱飙的性子,所以车速一直不快,骆少腾追上她很容易。
车子开出别墅区的绿化带便转入热闹的市区,现在这个时间对于热爱夜生活的人而言并不算晚,车流也很密集。骆少腾不远不近地跟着她的车子,一直到她拐进社区后,他才在不远处停了下来,熄火。
透过挡风玻璃和路灯的光,看到她从车上下来,慢慢走进大厅。
他在楼下坐了一会儿,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或者纯粹什么也没想,就是这样看着。或许幸福来的太快,总有一种不太真实和踏实的感觉。
直到她的电话拨进来,他才醒神,意识到自己有点傻气的行为。铃声一直在继续,他握着手机按了接通键,移至耳边:“喂?”
“我到家喽,跟你说一声。”余小西的声音从对面传来。
骆少腾抬头,看到她居住的楼层开了灯,唇角勾起浅浅的笑,说:“好。”
“骆少腾。”她突然喊他,颇有点不满的意思。
“什么?”他问。
“女朋友回家后要记得打电话问一下,你不合格。”她抱怨道。
“好,知道了,我下次注意。”骆少腾回,声音里一直好心情地压着笑。
“你在哪?声音为什么听起来怪怪的?”她问。平时他不都贫两句吗?这会儿怎么这么乖?
“在家哀怨呗,本来以为每天晚上都可以抱着你睡了。结果你把本少丢下自己走了,让本少一个人独守空房。”他笑着说,这会儿面子里子倒全不要了。
余小西闻言,被逗的噗哧一声笑出来。
她的心情好,他的心情自然也跟着好起来,两人就这样一个楼上一个楼下地聊了半个小时,倒真真是陷入了热恋中的男女。
她最后说晚安的时候,余音犹存,他都恨不能冲上去橇开她的门,将她狠狠抱进自己怀里。最后想想算了,两人刚刚和好,也许都需要一点空间。
他尚且觉得仍不太真实,她可能更需要时间来消化,两人都要尽快适应才成。脑子里塞满她的笑颜,竟就那样傻傻地坐在车里看着她居住的楼层,唇角勾着不自觉的弧度。
她房间的灯灭了很久他才发现,驱车回到骆家老宅。
金色的卡宴依旧停在铁栅边,他拔了钥匙下车,同样脚步轻快地走进了别墅。佣人都可以感觉到他的好心情,喊了声:“骆少。”
骆少腾微微颔首上了楼,洗漱过后躺在床上,居然也是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一会儿翻翻她从前留下的杂志,一会儿打开她从前的电脑等等。
冷静!冷静!
骆少腾,他闭着眼睛命令自己,脑子里却还都是她的样子,她说的每一句话,就连枕在枕头上都能闻到她留下的味道,他觉得自己真是中毒太深。最后只得下楼去,推开二楼卧室的房门。
糖糖睡的很香,大大的被子裹着她的身子,显的愈加娇小。他开着台灯,又瞧着自己女儿半晌,真是越看越喜欢,觉得人生有这对母女真是什么都知足了。直到天色将亮时,才恍恍惚惚地像睡着了。
当然,过了没多久就感觉有个东西压在自己,并且滚来滚去的,脸也被捏揉搓扁的蹂躏着。这种感觉太熟悉了,除了他家小公主没有别人。骆少腾睁开眼睛,果然对上糖糖灵动的大眼睛。
糖糖头从被子里钻出来,冲他甜甜地笑,说:“腾腾,早。”
骆少腾看了眼表,是够早的,他才睡了大概只有一个小时,且这一小时里还都是一些混乱的画面,有点无奈又幸福地吻了下糖糖的额头,说:“糖糖早。”
“腾腾,妈妈呢?”糖糖问。她以为醒来会看到妈妈的,为什么只有腾腾在?
“妈妈回家了啊,晚上再一起吃饭好不好?”骆少腾问。
糖糖目光盯着骆少腾,虽然眼睛睁的大大的很萌很萌,里面却含了点疑虑和怀疑,问:“腾腾,你又跟妈妈吵架了是不是?所以把妈妈气走了?”
骆少腾不知道自己在糖糖心目中对余小西竟然这么坏,大概从前真的这么坏吧,叹了口气,抱着她坐到自己腿上,说:“糖糖啊,以前都是腾腾不好,以后再也不会跟你妈妈吵架了好不好?”
“真的吗?”糖糖怀疑。
她想问,那妈妈为什么不在?
“真的。”骆少腾揉揉她的头。
“曜叔叔有说哦,对自己老婆好的男人才是好男人,腾腾你要做个好男人哦,加油哦。”糖糖伸着小胳膊做出加油的动作给他家老爹打气。
骆少腾皱眉,问:“皇甫曜跟你说这些?”
糖糖摇头,很神秘地凑到他耳边说:“他是对越越说的哦,因为越越总欺负糖糖。”
骆少腾闻言失笑,不过笑着笑着就感觉有点不太对劲了。这话是什么意思?他家糖糖这么小就被人预订走了?
“腾腾,你要对妈妈好好的?像越越那么坏的男生,没人喜欢的哦,糖糖长大了也不会喜欢他哦。”糖糖很认真地叮嘱。
“小丫头,那你喜欢谁?”这么小的孩子就知道什么叫喜欢了吗?
糖糖很认真地想了想,仰头看着骆少腾,抱着他亲了下脸说:“我最喜欢腾腾哦。”
“小鬼灵精。”骆少腾成功被自己的女儿取悦。
糖糖也跟着呵呵地笑。
骆少腾看了眼时间,抱她起来,说:“赶紧xi白白,我们下楼吃饭了。”
糖糖穿了身带碎的小睡衣,头发乱乱的,骆少腾托起她小身子时的手大概放到了她怕痒的腹部,逗得她咯咯直笑,身子一直像打挺的鱼,险些从他怀里掉下来。
大清早父女两就在打打闹闹中洗漱完毕,糖糖这么小就知道害羞了,自己学着换衣服并把骆少腾赶出门外。时间耗的有点久,骆少腾等她吃完早餐后,直接送到她到幼儿园,然后开到余小西楼下。
时间掐的刚刚好,她背着包刚从楼上下来,原本是握着钥匙开车锁的,就听到了按车喇叭的声音。侧目看去,一辆金色的卡宴车窗缓缓下降,露出骆少腾那张精致的脸。
“早。”他迎着晨光,冲她微笑。
余小西挑眉走过来,手顺着这辆崭新的卡宴线条划过,问:“换车了?”
“临时换了一辆,先委屈你坐这个几天。”她不喜欢那辆布加迪,那辆价值几千万的座驾便在他这里也失宠了。
余小西满意地笑了笑,拉开副驾驶的车门,便见早餐袋子放在座位上。
“你喜欢的小笼包配粥。”他很贴心地说。
余小西抱起袋子坐下来,然后在他脸上亲了一下,说“谢谢。”
骆少腾将车子开出去,一直将她送到单位。骆少腾又绕回去,直接去了飞凰大楼。
虽然一夜未睡,又折腾了整个早上,可是精神还是出奇的好,整个楼层都可以感觉到老板身上的气息变了。这种气息他的秘书很清楚地记的,只有三年前他开车从山上掉下去受伤关那段时间有过,那时他与余小西正是感情渐浓的时候。
余小西那边,骆少腾将她送到之后,心情自然很好。只不过能送到这种机构寻求援助的案子,大多都是当事人都处于弱势,其实压力蛮大的。
那个黄老板她不知道骆少腾怎么处理的,好像再也没有找过她的麻烦。后来她去拜访受害人的同事时,只听说被举报工厂偷税漏税等,产品质量也出了问题,工厂已经查封。
所谓树倒猢狲散,他平时为人就很差,随着这种变化,处境自然很难,在案件上更加被动。案件准时开庭,黄老板曾多次强奸自己工厂女员工的事被核实,判刑。
审判那天从法院出来,受害人的哥哥抱着妹妹的遗像失声痛哭,感激地都给余小西跪下了,搞的余小西心里也跟着难过。
这种案子即便赢了,坏人得到了惩罚,受害人也不会复活,还是会让人感伤。
下午下班的时候,骆少腾来接她,她的情绪还有些低落。
“怎么了?”骆少腾关心地问。
余小西倚在他的肩头,细细跟他讲着案子的经过,这件事让她想到了余小北,那两个人被判了终身监禁,后来却在狱中死了。她不知是不是骆少腾做的,但是其实心还是会为余小北痛。
骆少腾不知道她的心思,单就她处理的这个案件而件,他的心比她硬多了,不相干的人根本懒的多费一分心思。搂着她说:“觉得压力大,干脆不要做了。”省的搞的她心情天天不好。
“喂,你到底有没有一点同情心?”她捶他的肩,两人根本不在一个频道上嘛。
这就是女人吧,她爱心泛滥或难过的时候,总希望爱的人感同深受,哪怕安慰下自己,可是他居然能扯到换工作上?
骆少腾捏起她的下巴,在她唇上印下一个吻,说:“我眼里只有你就够了。”
她就是他全部的世界,没有比这更让人觉得动听的情话。
余小西眼睛本来有点温润,这下脸也跟着红了。这样看着如同朝霞,美的不可方物,他的吻忍不住加深下去……
晚上他在餐厅订了位置,不,确切地说包了场,两人享受了一顿浪漫的烛光晚餐。有感情的人不一定要时时刻刻说话,只是一个眼神交换,便是情谊绵绵。
整个餐厅里只有他们一桌,小提琴在空间里奏响,那种甜丝丝的气息仿佛都能从心里飘出来,一直萦绕在整个餐厅里,满满的,好似要溢出去感染更多的人。
这顿饭消磨了两个多小时的时光,从餐厅出来,他与她手牵着手融进人来人往大街上,就这样不知不觉一直走到外滩广场。看到卖花的,他便也顺手买了好大一束给她,自然不比之前他送过的那些名贵品种,却让人觉得接受比哪一次都欣然。
艳丽的红色与她身上的白色裙装相映,身边又站着全M市最优秀的男人,整个广场上没有人比她更惹人注目。这个晚上,她自然收获了很多艳羡的目光。
他们真的就像隐入热恋的情侣那样,他将她送到楼下依然恋恋不舍。晚上各自躺在床上还忍不住发微信,发各自的自拍照。
骆少腾看着余小西发过来的照片,她趴在床上,穿着丝制的吊带睡衣,头发松松地绑着,鬓边垂着几缕碎发,甜美的很。最惹人眼球的是吊带露出她细白的脖颈,以及精细锁骨。不知这女人故意的,胸前的白嫩若隐若隐,让他差点喷鼻血。
要知道他可是个禁欲了三年的男人,虽然前几天是饱餐过一顿,可是过了那么久,他早饿了好吗?人就是这么奇怪,越想压制身体里的细胞越亢奋,最后只得低咒着从床上起身,到浴室里去冲冷水澡。
十几分钟后,他裹着浴袍,打着喷嚏出来的时候,心里发狠地想明天一定要把余小西那个女人好好地收拾一顿,不然非憋死不可。
回到床边拿起手机,卧室的门便被推开了,糖糖小小的身影跑进来,喊:“腾腾。”
骆少腾扫了一眼屏上的信息,然后才收起来,问:“糖糖,怎么还不睡?”
糖糖嘟着小嘴,说:“没人给讲故事,糖糖睡不着。”
最近腾腾变的好忙哦,晚餐不陪自己的吃,晚上也不给自己讲故事了,真是个坏爸爸。
骆少腾这才意识到,自己可能真的有点忽略糖糖了,便抱起她往楼下走,说:“好,腾腾给糖糖讲故事,让妈妈陪我们一起讲。”
他开了视讯,三个人叽叽喳喳地说着话,虽然开始是讲故事,后面主题偏到糖糖幼儿园发生的事上去了。总之聊了很多很多,欢乐的气氛弄的糖糖越兴奋,关了视讯一个多小时后才睡着。
两人道了晚安,他放下手机,看着女儿嫩嫩的小脸,更加觉得应该对余小西好。她千辛万苦帮他生下这么可爱的女儿,并将她带到这么大,必然受了很多的苦。
化妆品的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骆少腾心情好起来,觉得万事都是顺的。老板放权,公关部那边也可以放开手脚,这事虽然仍有余潮,却也渐渐压了下来。
这天骆少腾有应酬,而余小西因为手边的案子紧选择加班,晚餐是跟同事一起吃的,他们住在这边,都有做饭的炉具和储备的米粮、蔬菜。
这个部门除了主任,就只有他们三个人,人事简单其实相处起来更加舒服。余小西要去帮忙的,却被女孩赶了出来:“你去忙你的吧,忙完快点回家,就当我回报骆少平时送我匀那些好吃的了。”
骆少腾从亲自送余小西上班第一天,中午就让人过来送午餐,还有甜点饮品什么的,连带他们的份,两人可是沾了不少光呢。
骆少腾接余小西下班的时候也进来过,说话没什么架子,跟传说中的贵公子完全不一样,两个同事对他的好感度倍增,简直就要被骆少腾收买了。
余小西无奈地摇头,重新坐回桌案前,对面那个中年男人冲她善意地笑着。他这个年纪经历的多,不若世俗那样看人。余小西因为骆少腾曾几度登上报纸头条,看客也大多也见解不同,众说纷纭。
他原本对余小西这个人没有抱太大的希望,可是相触起来会发现,她对工作的认真、负责,同时还有感性的一面,是个正直、善良的好律师。
援助就是慈善的一部分,这样的工作就需要她这样的人。再说这几天看着她与骆少腾的相触,也完全了解到他们之间并不若报纸上说的那样。
除了骆少腾,糖糖宝贝也曾来过,余小西甚至带她去过隔壁的福利院,教她怎样帮忙分东西给其它孩子,并跟他们一起玩耍。教导糖糖每个人都是平等的,虽然她的东西分给了大家,并不能以施舍者的姿态自居。
妈妈讲的道理糖糖似懂非懂,不过很喜欢里面的小朋友,觉得他们比她幼儿园里那些臭屁,又动不动就哭的同学好多了。她每天兴奋地把身边发生的事在微信上讲给皇甫越听,皇甫越却对此嗤之以鼻。
她母亲乔可遇虽然也如余小西这般教育他,但是皇甫越从小就有自己的主见。他觉得那些人是可怜,但是与他无关,同情心泛滥那是女人才做的事情。
为此,糖糖赌气的一个星期没理他。
这天余小西忙完时已经晚上十点,她的车子骆少腾已经吩咐人给她送来了,就停在单位门口。女同事见时间这么晚了,本来想劝她留下来住,桌边的手机却响了起来。
“忙完没?”对面传来男人的声音。
不知是不是夜晚太静的缘故,竟让周围的空气仿佛也带起一丝绻缱的味道。
“嗯。”余小西点头。
他那边的通话背景似乎很吵,像是晚宴还没有结束。接着耳边传来沙沙摩擦的声音,这才渐渐安静下来。她想,大概他是换了个地方吧。
“小西儿,我喝多了怎么办?”骆少腾说,竟有一点撒娇的味道。
余小西失笑,重新在一起的他们都有一点转变,他发现她变的更加活泼、可爱,带一点小女人的矫情。而她则觉得他有时会有一点幼稚,就比如现在。
“需要我去接你?”余小西问。
“嗯。”他今天喝多了酒,真是想她想的紧,听到她说主动来接他,他就顺势应了。
心里却在盘算着今天不能再放过她了,他都快憋爆了怎么办?
“那你告诉我位置。”余小西给了同事一个眼神,拎了包便往外走。
骆少腾说了位置,她已经打开车门,挂掉电话之后发动引擎,车子离开慈善机构后,直接开往他参加晚会的地点。
今天应该是盛宴,酒店门口豪车云集,她好不容易才找到位置,大概是某个客人刚从晚宴离开。拿出手机给骆少腾打电话,他推了一个来敬酒的人说马上到,竟舍不得让她多一会儿。
余小西在办公室坐的太久,身体有一点僵,便推门下车。夜风虽有一点凉,可是心火热的,还是也不畏惧。
站在车边,低头看着停车场的砖等待,不久便有一群女人说话的声音传过来。抬头,看到一群M市所谓的名媛相携着走过来。
当然,众人也看到了她。
“哟,这不是前骆太太吗?”有人忍不住出声,神情和语调却透着一股瞧不起的味道。
余小西今天心情好,懒的计较,只礼貌地颔首,让开车道上的位置。但是她这个举动,却明显让人以为她是怕了她们,毕竟这些人大多都是有背景的,余小西在她们眼里没了骆少腾,就什么都不是。
“我觉得骆太太以前挺风光的啊,骆少那个宠啊,每次参加宴会都带着你,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对了,骆少呢?”另一个问着,故意四处望了望。
这话刚落,耳边嘲笑声又起:“你可别说笑了,现在整个M市现在谁不知道,骆少不要她了。我就说嘛,一个小门小户出来的,骆少怎么会瞧得上,还不是花了钱的。”生了个女儿也没保住地位。
“奥,怪不得穿的这么寒酸,原来如此。”
“其实我更好奇,你到这里来做什么?难道还是对骆少死心不改,纠缠到这里来了?”
全M市的名媛,哪个不是眼巴巴瞧着骆少腾的?她们的出身注定了会联姻,找个背景好又长得好又有能力的男人却并不容易,骆少腾一直是她们眼中的高不可攀的人物。若他一直那样高不可攀也就罢了,偏偏后来他还娶了这么个家世平凡的女人,她们这口气可算是憋了很久了。
余小西一直没有说话,是因为精力早早就被走出酒店的男人身影吸引。骆少腾往停车场这边走的时候,远远就看到一群女人围着余小西,听到那话时心火顿起。
他直接从她们中间挤进去,主动牵上余小西的手,感觉到她手冰凉,赶紧包进自己的掌心里,柔声问:“等很久了?”
这个举动不需要过多的语言,就已经让刚刚奚落余小西的几个女人面面相觑。
“没有多久,就是今天坐太久有点僵,就出来活动活动。”余小西有点不好意思是想抽回手。
他却将她裹进自己的风衣里,这才转向几个女人。
当然,他的脸色可以没面对余小西时的柔情,让她们明确感到什么是视若珍宝与视若粪土的区别。他看她们的眼神冷的像利箭一般,让人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骆少,我们……”她们只是想出出长久以来憋的一口恶气,哪里知道眼前又是什么状况。
骆少腾笑了一下,自然是嗤笑,目光在她们脸上巡索了一圈,说:“你们我今儿都记下了,明天的晚宴给我太太道歉,并想个主意让她高兴。否则,你们知道后果。”
明天的晚宴?
这晚宴举行三天,算是M市上流社会的盛会,骆少腾居然让她们当着众人的面给余小西道歉?多丢脸!
“少腾。”余小西在他怀里拽拽他的衣服,有点求情的味道,主要是她不想再站进大众的视线里被议论纷纷。
骆少腾则安抚地拍拍她,这里太冷,他心疼她冻着,便也懒的跟那些人多说,搂着余小西回到车内。直到两人离开,一群名媛还站在那里。
“你平时不是挺伶牙俐齿的吗?今天怎么不反击回去?”骆少腾问。
“累了,懒的多费口舌,反正也习惯了。”她今天开了庭,说的话够多了,之后又在单位翻资料,实在没有力气跟这些人勾心斗角。
最主要的是骆少腾现在的心在自己这里,完全不将她们放在眼里。她又不是底气不足,守着自己的幸福就好了,干嘛还要争来斗去?诚然,当初报纸说的更难听的都有,她不是也不能把别人怎么样?
与其说是善良,其实颇有点妥协的味道。嘴长在别人身上,让她们说去好了。她只想做个小女人,躲在他的保护伞下。
这样想着的时候,开车的手突然被他握住,余小西回神的同时吓了一跳,赶紧将车子靠路边停,踩了刹车。
“骆少腾,你干嘛?”她心一慌差点撞车好吗?
他却认真地看着她说:“小西儿,对不起。”
从前他太自私,无形中给她造成的伤害那么大。今天亲耳听着那些刺耳的话,他才深刻地体会她过的有多累,更加心疼和愧疚。
余小西摇头。
她虽然初露心迹的那晚,吻他的时候她会觉得委屈,第二天咬他的时候还是会觉得委屈。可是现在她已经不委屈了,因为她知道自己已经沦陷。
她在那晚主动吻上她的时候,就愿意再勇敢一次,相信他一次。那么何必去在意从前那些?不过是给彼此的感情增加负累罢了。何况她这三年来也过的太累,她现在想过的简简单单一点,守着她的幸福便好。
十指相扣,已经不需要过多的语言。
晚上的时候骆少腾如愿在余小西那里过的,自然分外卖力,甚至带着一种补偿的心理去取悦。看着她在身下绽放的时候,这栋简单的公寓变成了情人间最美的天堂。
翌日清晨,他依旧亲自送她上班,午餐也依旧是让家里的佣人送来的。晚上的晚宴是这次举办的的*,她却没有答应参加,她说过只想守着自己的幸福,那些道不道歉的已经不重要。
当晚,余小西仍然加班到九点,收拾东西的时候还是觉得今天哪里不对劲,这一整天骆少腾都没有给她打过电话吧?习惯了早中晚都要道午安聊几句,突然这么安静都有点不太习惯了,就连同事都促狭了几句。
余小西笑着收拾了东西出门,正犹豫着要不要给骆少腾打个电话时,他的电话就拨进来了。
“下班没?”骆少腾问。
“已经出门了。”余小西回答,然后问:“你在哪?”
“外滩广场,你经过时停一下,我在这里等你。”骆少腾说,今天的口吻比较明朗,不像是喝了酒。
“好。”余小西也没作他想,挂了电话后便将车子开出去。
二十分钟左右,车子来到外滩广场。
熄火下车后,虽然仍有灯光,却还是觉得今天这儿好像有点不太对劲,黑乎乎的。然后才后知后觉地发现,除了那些景观灯,整个广场以及街边的店铺的广告灯箱都没有亮起。
心里不由疑惑,难道是停电了?
这时身上的手机响起,她看到骆少腾的号码,便接通移至耳边,问:“你在哪?”
“上面。”他回答。
余小西目光扫了一圈没看见人,只好上了台阶。外滩广场虽建于闹市,却一面临水。他就站在游客行走的围栏边,穿着一身白色风衣临水而立,迎着风衣袂翻飞。
“你搞什么?”她问。
他手上还拿着手机,隔着暗淡的灯光看着她,只是半晌都没有发音,话筒里只有他和着风声的浅浅的喘息。
“骆少腾?”她喊,心里开始有一点不安。
须臾,那头才传来骆少腾的声音:“余小西。”他喊。
“嗯?”余小西问,总觉得他今晚怪怪的,有话为什么不快点说。
“我爱你。”
随着这声表白而起的是整个广场、乃至全城的街边路灯柱上千千万万的广告箱亮起。画面上眉眼精致的男人,身穿白色风衣深情款款地望着某个方向,不,确切地说像在望着某个人,仿佛她走到哪里,都会被这样凝视。上面写着“余小西,我爱你。”六个字,男子的身侧用小字标着他的身份。
每个广告箱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