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一人之力战斗六人,虽然还是有些勉强,但是陈云润手下本就许久没有动过,此刻兴奋不已,依旧打的丁大壮和五个山贼哇哇乱叫。
咣当两声之后,陈云润长剑一挑,击中瞎眼山贼手腕,他手里的片刀即刻被打掉,人也往后趔趄几步。
“走!”
瞎眼山贼恶狠狠的盯了一眼丁大壮,眼神中满是阴冷,显然已经将这次失败算在了丁大壮身上。
他只说这家人一个傻子一个瘸子一个老头两个普通人,却没说过这家里还有一位二阶武者。
这不是在逗人乐呢吗,哄傻子?
临走时候,他也深深记住了这家人。
当山贼的,有仇必须报!
“你,你们给我等着!”
“麻子哥,麻子哥你别走,你等等我啊,你听我解释!”
丁大壮也被打的鼻青脸肿,还哪里敢废话,屁滚尿流的就跟着瞎眼山贼跑了。
小院终于安静下来,陈云润一直脸上带着笑撑着,但是等人一走,就软倒了下来,陈德义连忙扶住他。
“儿啊,你怎么了?是不是受伤了?”
陈云润摇摇头,指了指腿,道:“有点软……”
陈丹生皱着眉紧走两步,拉起了陈云润的手腕搭脉,片刻后神情舒展开来,才道:“幸好不碍事。云润,你的腿伤刚好,本应该卧床修养,刚才发力太猛,筋骨无法承受,恐怕双腿得酸软两天。再吃一粒断骨丹,好好休息。”
说完,就从怀里取出一粒普通断骨丹,陈云润却推开。
“这丹听说很贵,哥哥拿去卖掉咱们补贴家用吧。我身上不疼不痒只需要休息,太浪费了。不能再吃。”
“不差这一颗。”
陈丹生直接将丹药塞进了他嘴里,再轻轻一拍,陈云润就将丹药吞了下去。
这动作极为熟稔,以前他给敌人喂毒丹的时候也是这样做的。
凌晨吃的鸭肉还不饿,陈丹生想着趁着时间尚早,去县城一趟。
就道:“爹娘,我出去卖丹换些草药和钱回来。午饭不用等我了。我在外面吃。”
“丹生,爹去吧。你刚刚康复,走这么远的路别再累着。”陈德义连忙说道。陈丹生刚刚恢复神志,他还没能好好和他说说话呢,这一出门就是得一天,县城太远,不好到达,心里满是不舍。
陈丹生直接摇头:“爹,你去不合适。县城有人认出你来,不好。”
一想到当初驱逐自己出门的一家子,陈德义也叹了口气摇摇头。
“早去早回。晚上回家等你吃饭。”
“好。”
等陈丹生走出大门的时候,若有若无的往侧方扫了一眼,便大踏步的向县城走去。
……
陈家峪距离县城并不远,大路向东,庆元县就在这条大道尽头。只是中途会路过一个“北”字形的窄路,两侧都是茂密的松林,有些幽暗。
陈丹生走到这条小路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身后若即若离远远跟随着的一辆牛车,拉车的是一头老黄牛,牛车之上坐着一个黄毛黄须一副营养不良样子的干瘦男人,头上带着草帽,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脸上带着一道斜疤。
来到这条窄路之后,那辆牛车明显走的快了,在陈丹生身后一丈处停下。黄毛斜疤脸的男人跳下来,脚下忽然升腾起一阵灰尘,人已经拦在了陈丹生的身前。
黄毛把嘴里草丝吐出,负手道:“逆风寨副寨主黄霸刀。把丹药留下,你可以走了。”
陈丹生早就知道这人在跟踪自己。他当时从家里出来的急也是因为这人。
若是走的再慢些,这人出来抢夺,万一伤到家人,着实难受。所以他直接大声拿出断骨丹,就是给院墙外监听的这人说呢。
一个笃姬只能卖十金,而一颗普通断骨丹就能卖三十金,而陈丹生那么潇洒的给陈云润又吃一颗,显然手里还不止一颗断骨丹。
就算还剩余两颗,那么也足够惊动这位副寨主来抢夺了。
至少六十金币的买卖,他当然心动。
“如果我说不呢。”
陈丹生抬眸看他,比起自身实力强大的多的意识扫了一眼,就知道此人已经到了武者三阶。
比起刚才进去的那六个小喽罗,强太多了。
“不给,那就杀了你抢!哼!”
抢夺之事,黄霸刀可是专业的,下手快准狠,直接奔向陈丹生的咽喉掐去。若是掐准了,三阶武者的实力爆发,陈丹生会立刻毙命。
可是,让黄霸刀没想到的事,陈丹生手中忽然寒芒一片,一柄片刀从他手里虎虎生风,轻描淡写的一招,刀面生出白芒。这光芒只是扫了一下,黄霸刀举手臂抵挡,手臂竟然齐齐顺着白芒切断。
“啊!”
惨叫响起,黄霸刀一条胳膊已经落地。片刻,血流如注。
陈丹生刀刃划过一丝血珠,见这种血腥场面脸上竟然毫无表情,而是问:“还要抢吗?”
黄霸刀痛不欲生,眼珠爆红,看着陈丹生不动声色的脸恨意蒸腾。他左手从腰间抽出一把软韧细剑,再次向陈丹生袭去。
可是,这一次陈丹生出手挥舞的白芒已经落在了黄霸刀的脖子上——他已给过他机会,可是他不珍惜。
丹经修炼出的玄力,本就比普通玄力强劲,更何况是陈丹生用出。转生一次的人了,即使是基础剑法也能将这丝玄力利用到极致。
一条细线从黄霸刀的脖子上蔓延开来,那把软剑叮当落在地面。
黄霸刀瞪圆了双眼也没有想过,他能死在一个看起来没有半点玄力的人手里。
陈丹生自始至终都没有什么表情变化,仿佛杀了个人,就像是杀一只鸡那么简单。
活了两百多岁,他早已经心如磐石。
黄霸刀这种动辄杀虐的人,不杀之,后患无穷。
弯腰拾起黄霸刀的草帽软剑,再将他腰间软剑剑鞘取出,顺带将黄霸刀的钱袋一把拉走。
拉开钱袋,里面有一把铜钱,二十个银币,五枚金币。
这黄霸刀也是够穷的。
草帽是寻常农家草帽,黄牛牛车,也都是普通庄稼户的,没有任何记号。
陈丹生戴了草帽,拿了钱袋,将软剑剑鞘往腰上一别,软剑归鞘。
杀人的片刀是之前山贼掉到院子里,他随手捡了藏在身上的,也在黄霸刀身上擦干净了,卷了稻草放在牛车车斗里。
坐到车辕上,拿起旁边的树枝,猛的一拍黄牛屁股。
草帽檐下已经看不见陈丹生的脸。
“驾!”
车上坐着一个年轻人,他的背影有些微胖颀长,在清晨的阳光下,拉出了一条长长的影子。
狭窄的“北”字路上,黄霸刀的尸体横亘在路中央,而一辆牛车一摇一晃,慢慢向东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