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家的管家见了也是大惊:“是闯进来的流浪汉惊扰了林总?”
林徐行冷冰冰一句打断:“这是我的妻子。请尽全力救治她。”
冯家管家后背都湿了!原本照看近郊大宅是个养老的活儿,他在冯家干了十多年,也可以在这里安享晚年,没想到只是一个普通的聚会,居然让贵客林家的太太晕倒在自己家的花园里。
冯家的管家凑上前,还没看清楚,先迭声答应着:“当然当然,我们这里常备一位医生,请稍等,我立刻请他过来。”
“在这之前,送些毯子和水过来。”林徐行快速下着指令,他检查了一遍季锦,没有比腿部骨折更严重的伤口之后,把她轻轻托起,放在了花园的长凳上,“另外,今天的事情请保密。”他对匆匆离去的冯家管家叮嘱道。
“当然,当然,请放心。”管家一溜烟消失在步道的尽头。
方言站在旁边大奇,他听说过林徐行刚刚结婚,那场低调的婚礼,因为陈诗华的一巴掌,可是最近c市社交圈里流传的最近八卦,热度还没完全褪去,就被林徐行即将入主林氏的消息,闹得更加沸沸扬扬。当时他不在c市,没有去参与那场□□迭起的婚礼,但是对林徐行的新娘,无疑充满了好奇。
听说,她很美,当然,能嫁进豪门的姑娘有几个长得歪瓜裂枣的。
听说,她很有气度,面对陈诗华的挑衅和侮辱,面不改色。
听说,她很神秘,无父无母,如今是孤女,这样一个孤女是怎么把林徐行收服的?
现在的季锦躺在长椅上,穿着冲锋衣,遍体鳞伤,显然不是陪同老公来参加聚会的装扮,到底发生了什么?
方言觉得这个进来在社交圈中热度不减的女子,又在这个时刻给他带来了新的震撼。
季锦喝下第一杯水的时候,就清醒过来了,她有些虚脱,轻微脱水,但是意识还算清醒。她醒来看到的第一张脸就是林徐行的,她被托在他的臂弯之间,小口小口被喂着水。
戴着听诊器的男子在检查着她的身体,她根本顾不上关心这个,确认了眼前的人是林徐行没错,立刻抓住他的手臂:“快,去救人,救救郭南成。”
林徐行一愣:“郭南成,是谁?在哪里?你慢慢说。”
“我的手机,快,充电,在我没有电之前,我用地图定位了一次我们的位置,拍了一张地图的截屏图,他还在后面的山里,大约从我刚才来的方向,三公里左右。带上毯子食物和水,最好有担架,他受了伤,比我还重。”季锦尽管虚弱,但条理清晰,说到最后,眼睛里泛起泪花。
“我知道了,你安心休息,我来安排。”林徐行其实已经把她的手机拿去充电了,在她昏迷的时候,一只手攥着手机,不肯松手,他就知道里面一定有重要的东西。无论这个“郭南成”是谁,和季锦什么关系,从任何角度出发,他都要把他救回来。
季锦安心躺下去,无论多大的困难交给了林徐行,只要有他在,什么都能被解决。在这样焦灼的时刻,林徐行的存在给了她无比的信心。
她重新躺回枕头上,房间里的暖气太暖,她出了一点汗,医生说:“你的腿需要照片子,骨折的可能性很高。”季锦点了点头,在碰到岩石撞击的那个瞬间,她就心知不妙。
“救护车一会儿就到,等会儿会有人送你下去,先吃点东西。”医生惊叹地摇摇头,的确是年轻人,靠着粗劣的夹板,一根支撑的树枝,这个看起来柔弱年轻的女子跋涉了三公里?那要忍住多么巨大的疼痛?而她的脸上甚至看不到一丝泪痕。
季锦毫无胃口,但是知道自己需要恢复体力,她已经超过26个小时没有吃过东西,胃就像一团凝固的皱纹纸,充满了不适的感觉。她简单喝了一点白粥,被送去进一步检查,也许是林徐行也许是别的什么人,把她的看诊过程安排得极其迅速,很快就打好石膏,接上了液体,甚至还有护士拿来干净的病号服,为她提供洗浴服务。
这让她见惯公立医院冷漠的医生和护士嘴脸的季锦,心生疑惑,然后又释然,能处在林徐行这个位置上的人,无论什么样的资源都会朝着他倾斜吧?
季锦心有余悸地抱着自己的手臂,在空无他人的病房里,想着今天所发生的一切,感觉就像一场匪夷所思的噩梦。
她是前天晚上临时决定来参加这周的户外活动的,会长郭南成在群里控诉了她n遍身为理事居然什么事都不管,人走茶凉,一次活动都没来参加过。
季锦尽管并不在意他的浮夸演技,但是最近一个半月都没给自己放过一天假的事实摆在眼前,难得这周项目结束,所有的事情暂时告一段落,尽管外围的事情还有很多,但是至少不急在这一天两天。
拗不过郭南成的死缠烂打,季锦临时决定参加第二天的活动。她的装备包总是打包好放在柜子角落,随时都能出发。甚至于,抱着试一试的心情,她发微信给舒兰邀请她一起参加,舒兰也是满口答应。
于是,第二天清早,户外俱乐部一行十多号人,杀进了近郊的青蚨山,青蚨山一面秀丽,一面险峻,秀丽的那一侧有不少富家豪宅坐落在山脚,险峻的一侧也是不少户外运动爱好者的常见训练地。
郭南成一见爽朗大方的舒兰,就迅速凭借自己的厚脸皮和幽默感,获得了舒兰的好感,而季锦许久不见这些以前常一起户外的小伙伴,一片热闹的交谈和寒暄,让忙碌了许久的她产生了温暖的亲切感。
这次的行程很简单,周六中午在山脚集合休整,吃过午饭之后上山,爬到山顶,做饭吃晚餐,露营一夜,第二天清早集合下山。
一切都很顺利,舒兰和大家打成一片,美女无论在任何地方都是受欢迎的,季锦和朋友们分享着毕业几个月以来的心态变化,大家虽然走向不同的岗位,有些感触却类似。
大家都是户外运动的老手,按理说是不应该出问题的。一路上的路段,保护都做得很好,直到第二天清早准备启程的时候,都没有发生任何问题。
直到舒兰突然不见了踪影。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山上的信号不好,舒兰的手机没有打通,季锦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季锦和郭南成的经验最为丰富,他们俩准备先在营地周围简单看一看,检查一下有没有舒兰离开的线索。如果没有任何踪迹,再回来背上轻装,带上必需品寻找舒兰。
舒兰被发现的地方距离他们的营地并不远,他们发现她的时候,她正在哭。
她紧贴着岩壁正在大声哭泣,她落在一个垂直高度大约三米的岩壁平台上,看起来十分惊险。
“季锦,你回去叫人,我在这里等着。”郭南成一面大声安慰吓坏了的舒兰,一面做好了安排。
“不不不,你们都不要走,我害怕,我真的害怕。”舒兰大哭。她早起散步,看到崖壁边一朵清晨时分绽放的雏菊,就前往摘花,她本以为很安全,结果没有想到,崖壁边一米远的地方,石头松动,她顺着滑动的崖体就落到了现在这个地方。
季锦看着她情绪激动,似乎立刻就要从崖壁掉落,立刻以稳定她的情绪为上:“我不走,舒兰你不要紧张,我不走。”
“你下来救我好不好?你陪我好不好?”吓慌了神舒兰祈求着季锦。
“好好好,那我陪着你,那让郭南成去带装备过来?”季锦试着同舒兰沟通。
“好吧。”舒兰勉强同意。
郭南成匆匆赶回,带来了剩下的其他人,所有的攀岩设备都是现成的,只缺下去救人的人。
季锦和郭南成技术最好,这样的直岩壁,带内倾侧角,是最难的,季锦作为舒兰目前最为熟悉和相信的人,只能选择下崖,而郭南成身为领队,更是义不容辞。尽管如此,这依旧是他们面对的第一次营救,季锦低声问郭南成:“你确信我们能救她上来?”心里还是有些不安定。郭南成同样低声回答:“她情绪激动,不知道能撑多久,我怕的是就算现在通知救援也来不及了,总得试一试。”
季锦不得不承认,郭南成的话也有自己的道理。舒兰满脸泪痕,一副随时要跌下悬崖的表情,她和郭南成还算有经验,加上舒兰的配合,把她救下来,应该也不困难。
季锦先下崖,带着保护绳,颤颤巍巍,战战兢兢,她努力说服自己,一定要冷静,要细致,要安全第一。
等慢慢下到崖侧的时候,才发现了第一个问题,舒兰所在的支撑平台太小,不足以支撑两个人,季锦努力靠近她,在舒兰附近的崖壁上拉了一条绳索,把带来的另外一套装备降下去,晃到舒兰的手上。
季锦长舒一口气,这时候,郭南成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