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诗诗呆呆的看着四少夫人,是这个原因吗?北冥易将晴儿放走,只是不想让她看到自己的母亲被人杀死?
四少夫人继续解释道:“奶奶特别嘱咐过,要让晴儿至始自终都在一边看着,你说,这对那个孩子来说,该是遭多大的罪,其实放走了更好,晴儿没了母亲,恐怕在北冥府里也活不长。”
叶诗诗将眼神静静的挪回到手里的茶杯上,看着上面袅袅的升着热气,被她的呼吸吹散,又聚拢,又吹散。
“我还以为他是不想让晴儿来找他报仇。”
听叶诗诗这样说,四少夫人捂嘴笑起来,坐在床边道:“那你就太不了解你的七少爷了,他虽然狠毒的让人害怕,但是对于晴儿,他有一份亏欠。”
叶诗诗来了劲头,转头看着她问:“亏欠?”
四少夫人笑了笑点头道:“晴儿的父亲,也就是咱们的大哥,对七弟一直很好,曾经一度在人后叫五姨太为五娘,但是却是五姨太送出去的酥饼,要了大少爷的命,从大少爷出了事之后,七弟对晴儿,就像自己的女儿一般。”
叶诗诗不解的道:“可是五姨太明明是被陷害的。”
四少夫人道:“冤有头债有主,大少夫人罪该万死,却也是五姨太一时疏忽,信错了别人,其实有些事情不能用黑与白来定夺,因为咱们都是人,都有一个情字。他给晴儿的那些房产地契,足够晴儿吃喝不愁一辈子的了,他就是这样一个人,做事滴水不漏,却有时让人看不透。”
叶诗诗一直静静的,连四少夫人什么时候走的都忘记了,她一直看着眼前的水杯,而眼神里的空洞已经出卖了她,她心不在焉,她真的是看不透北冥易。
每次当她对他充满恨意的时候,就会有个人出来告诉她北冥易曾经的善良,每次当她跟定北冥易的时候,都会让她知道北冥易的心狠手辣,她忽然想起七年前四少夫人曾经对她说过的一句话。
“整个北冥府都看不透我那七弟,但是我却能看透他,他才是整个北冥府里唯一能成大事的人。”
果真,她也看不透他。
在他给晴儿那些房地契的时候,就已经预告了大少夫人的结局吗?还是另有一层麻痹大少夫人的意思?更有可能是,一箭双雕。想到这叶诗诗不禁打了个冷战,他的心思,严谨的让人害怕。
这一晚都不见北冥易回来,翌日一早,叶诗诗便听到底下人讨论昨晚的沉塘,大少夫人呼喊着晴儿的名字,被大青石扥到了湖底,就是那片小湖,也吞噬了五姨太的生命。
“七少爷可回来过?”
叶诗诗吃着早饭问李妈,李妈站在桌边,又问了问幼柳:“可看到姑爷了?”
幼柳一边给叶诗诗盛汤一边摇头道:“没见啊,我还以为是昨晚咱们睡着之后回来了呢。”
叶诗诗淡淡的嗯了一声,静静的吃过早饭之后,说是想出去走动走动,整日在屋子里呆着总觉得憋得慌,听她说要活动,李妈最是高兴,赶紧给她准备解暑又遮阳的东西,临出门时对幼柳抚掌兴奋的道。
“老一辈儿都说好动是儿子,哎呀真好真好,哈哈。”
李妈看叶诗诗已经走出去好远,赶紧小跑着跟上,幼柳愣愣的,忽然反应过来,也是十分的开心,连扫地都带起了灰尘,呛的她直咳嗽。
李妈不知道叶诗诗怎么就走到后山上来了,她能感觉到叶诗诗身上淡然的气息,她不想开口,她也不好多问,只是张着双手护着她,担心她一脚踩的不稳,跌倒下来。
两人终于走上了后山上的空地上,叶诗诗立在山风中,大风吹动她的衣裙,将她整个人苗条的轮廓如模子一样给印了出来,李妈赶紧走到风口,想替她挡一挡大风,走到前面来看,却发现她目光脉脉的看着远处,李妈好奇的看过去。
这一眼看过去,才明白叶诗诗为何走着走着就走到后山上来了,她怎么知道姑爷在这里?
叶诗诗远远的看着歪倒在五姨太坟前的北冥易,他似乎睡着了,睡的正酣,头歪在五姨太的坟包上,脚下胡乱蹬着,四周蹬倒了几坛子酒,像是喝了不少的样子。
母亲的大仇已报,叶诗诗就猜到,他一定会在这里陪着五姨太。
叶诗诗静静的站在五姨太的墓碑前,自从她回到北冥府,一直想来看看五姨太,但是她自问没有那个勇气,每次站在这里,她都会想起因为她的自以为是,五姨太被鞭尸的往事,那就像一个噩梦,一直萦绕在北冥易和她的心里,她不知道若是北冥易现在醒过来,他们两人见面该是多么尴尬。
她在五姨太的坟头上揪了一棵小草下来,转身慢慢走了回去。
走到下山的路口李妈才开口问道:“怎么不叫醒姑爷?这在大风口里睡觉,人会睡傻的。”
叶诗诗连头都没有回一下,淡然道。
“他自己有分寸。”
听到两人脚步声渐行渐远,北冥易慢慢睁开眼睛,拾起地上叶诗诗遗落的一小块方巾,可能是她刚刚揪下那棵草时候不小心掉下来的,他嗅着上面的芳香,并没有叫住她,他也不知道在这个地方,该跟她说些什么。
叶诗诗回到院子里,将那棵草小心翼翼的夹在书本里,想着压成书签,以后看到它,也能想到五姨太来。
今儿淅淅沥沥的下了一整天的小雨,小雨润物细无声,站在窗边似乎能听到雨滴渗进干土里的声音,今年果然要大旱了,听说九亲王最近很忙,正在筹备粮食,解救重灾区的灾民,京城倒是没有什么影响,不过北冥府在朝廷军中当值的子弟,也忙了起来,争取平稳的过度这次旱情。
叶诗诗端着一把雨花伞,站在院子里窗前的海棠树下,仰头看着满树茜素红一般的海棠花,透过伞下可以看到她的小脸儿,甚至让这一树的海棠都失去了它的颜色,她情不自禁笑了笑,伸手接住被雨水打下来的花瓣,凑在鼻端嗅了嗅,似乎还有海棠淡淡的清香。
这样宁静的院子里,忽然闯进一连串噼里啪啦的踩水声,噼噼啪啪,叶诗诗应声转身瞧过去,只见是刚刚被人叫出去的幼柳,顶着雨气喘吁吁的跑回来,雨水打湿她整个人,一直很调皮的发丝此刻已经被雨水贴在了脸颊上,她看到叶诗诗后站定,双手拄着膝盖,大口喘气着说了一句话。
叶诗诗手里的雨伞飘飘扬扬落在了地上,伞柄处的碧玺石泡在了水坑里,一双脚顿时跨过雨伞,拖着地上的泥水,奔向大门。
“小姐您慢着点!”
李妈在后面喊,却拦不住叶诗诗的脚步,她推开大门的双手不知是被雨水冻的,还是吓的,已经抖的拿不稳门把手。
出了门就看到守在门外如钢枪的两个侍卫,见到她出来,横出两柄剑出来,恭敬的道。
“七将军吩咐过,少夫人不可以走出这道门。”
叶诗诗的脚步堪堪向后退了两步,险些跌坐在地上,李妈和幼柳一边哭一边扶住她,她们俩劝了她什么,她什么都没听进去,只是在心里念叨着一句话。
晚了,她还是晚了一步。
被两人扶进屋里,叶诗诗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一阵阵发抖,一阵阵惊慌失措,脑子里全是幼柳刚才的声音。
“咱们叶府出事了!”
“不知是谁私自调用了咱们将军的镇南大军,险些攻进京城来!”
“咱们叶府……叶府……满门抄斩……”
可能是淋了雨,叶诗诗当晚就发起了高烧,昏迷不醒,又满嘴说胡话,忙的整个院子人仰马翻,担心有人在这个时候趁虚而入,可就忙坏了李妈和幼柳,寸步不离地看着叶诗诗,一个换一个的守着,绝不能让任何人靠近她一步。
大院那边似乎得到了消息,几位夫人都是派人来探问,但本人却没有来,李妈和幼柳红肿着眼睛相互望了一眼,叹口气。
现在叶府正是多事之秋,别人躲之恐不及,又怎么会真心过来关心关心自家小姐。
自从今早在后山上见到北冥易之后,李妈就没再见到北冥易回来,不知是不是朝廷里忙了起来,本来她怀疑连姑爷都躲了出去,不想管叶诗诗的事情,但是打听之后方才放下心来,原来北冥府的所有子弟都没回来,外面恐怕忙乱的紧。
叶诗诗迷迷糊糊发着烧,身上一阵冷一阵热,恍惚听到外面噼里啪啦落雨的声音,她像是开口说了句话,又像是在梦里一般,搞不清现实与梦境,只感觉不断有人走过来,毛巾,银针都往她脑袋上招呼,身上难受的紧了,她也能恍惚意识到,可能是生病了。
梦里很温馨,让她不忍心醒过来,她飞奔在树下扑蝶,一个温暖的女人一直坐在榕树下做女红,偶尔听到她的惊笑,抬起头看好脾气的看她一眼,再低下头去咬掉红线,远远的走来一个男子,伟岸的身躯总是能让她想依靠上去,寻找安全感,男子会掐着她的鼻子笑道:又调皮,哪里像个女孩子家。
这是……这是她在叶府六年之间发生的事情,就像在昨天发生过一样,她恍恍惚惚的想要睁开眼睛,却怎么都睁不开,下一秒,她便惊叫起来。
铺天盖地的羽箭朝她们三人射过来,男子将他们母子护在身后,却万箭穿心,那个温暖的女人更是惊叫一声扑上去,也迎上了羽箭的尖锐,她只觉得眼前一片红,哪哪都在流血,哪哪都是刺眼的鲜红,比起那茜素红的海棠树来,要鲜艳的多。
她哭叫起来,使劲的伸手,却怎么都抓不住眼前的两个人,就像有什么东西不断抽走她身上的温度,直到冰凉刺骨。
忽然感觉有人轻轻摇晃她的肩膀,梦里,现实,现实,还是梦里,她还没来得及想明白,就被人大力的摇醒,她冷不丁的抽了一口气,总算是醒了过来,却是眼皮发肿,脸上滚烫。
看到床前站着的人,她有些恍惚,缓缓眨了两下眼睛,险些晕过去,那人立马用一根银针封住了她的穴道,叶诗诗只觉得头里一阵清凉,刺激的她慢慢睁开眼睛来。之恐不及,又怎么会真心过来关心关心自家小姐。
自从今早在后山上见到北冥易之后,李妈就没再见到北冥易回来,不知是不是朝廷里忙了起来,本来她怀疑连姑爷都躲了出去,不想管叶诗诗的事情,但是打听之后方才放下心来,原来北冥府的所有子弟都没回来,外面恐怕忙乱的紧。
叶诗诗迷迷糊糊发着烧,身上一阵冷一阵热,恍惚听到外面噼里啪啦落雨的声音,她像是开口说了句话,又像是在梦里一般,搞不清现实与梦境,只感觉不断有人走过来,毛巾,银针都往她脑袋上招呼,身上难受的紧了,她也能恍惚意识到,可能是生病了。
梦里很温馨,让她不忍心醒过来,她飞奔在树下扑蝶,一个温暖的女人一直坐在榕树下做女红,偶尔听到她的惊笑,抬起头看好脾气的看她一眼,再低下头去咬掉红线,远远的走来一个男子,伟岸的身躯总是能让她想依靠上去,寻找安全感,男子会掐着她的鼻子笑道:又调皮,哪里像个女孩子家。
这是……这是她在叶府六年之间发生的事情,就像在昨天发生过一样,她恍恍惚惚的想要睁开眼睛,却怎么都睁不开,下一秒,她便惊叫起来。
铺天盖地的羽箭朝她们三人射过来,男子将他们母子护在身后,却万箭穿心,那个温暖的女人更是惊叫一声扑上去,也迎上了羽箭的尖锐,她只觉得眼前一片红,哪哪都在流血,哪哪都是刺眼的鲜红,比起那茜素红的海棠树来,要鲜艳的多。
她哭叫起来,使劲的伸手,却怎么都抓不住眼前的两个人,就像有什么东西不断抽走她身上的温度,直到冰凉刺骨。
忽然感觉有人轻轻摇晃她的肩膀,梦里,现实,现实,还是梦里,她还没来得及想明白,就被人大力的摇醒,她冷不丁的抽了一口气,总算是醒了过来,却是眼皮发肿,脸上滚烫。
看到床前站着的人,她有些恍惚,缓缓眨了两下眼睛,险些晕过去,那人立马用一根银针封住了她的穴道,叶诗诗只觉得头里一阵清凉,刺激的她慢慢睁开眼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