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真是意气风发,春风得意的很。
在家没待几天就吃了好几场的酒,红事白事都有。
过没几天往县城送货的伙计就带话过来说周庆已经收拾好了铺面挑了好日子预备要开张了,让宁怀运去喝酒。
还特意嘱咐了不准备礼物。
人家说不收礼那你不能真不送啊,宁怀运就趁吃完了饭的功夫跟媳妇闺女边烤火边商量要准备些什么。
“那可得好好想想,你不都说了咱匪月多亏了人家照应,要不这心不一直吊着!”
常氏就道。
当娘的是最操心儿女的,宁匪月不在身边的每一天都得念叨十八回。
每回去送货的回来都拉着人家问半天。
宁弯弯就道:“正好,爹,你这一回就在县城里多待几天,多带着饼干点心,在跑几家点心铺子推销推销,咱这销量还是不行啊,作坊里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可不行,眼瞅着没多久就道年底了,可是销售高峰期,这个时间点可不能错过。”
在怎么说这东西也就是个零嘴,不是生活必需品,销量是有限的,作坊的工人就显得很清闲。
宁怀运自然是点头应了。
常氏还惦记着送什么礼:“这现做些什么东西也来不及啊!要不你上外边看看买点啥?”
宁弯弯就道:“我周叔那样的性子你要特地去买东西送一准是送不到他心坎上的,他就算不会不高兴吧,也一准觉得生分,我到有个主意,他那铺子新开业正是攒人气的时候,你就把咱家有的适合他铺子里上的,都给他来一样,比如那烧饼带过去一筐,他是卖熟食的,就把烧饼中间划开把肉往里一塞,咱院里的香菜长的也差不多了,也割上一筐,往肉里一掺,保准保准是清平县里独一份,那味让人吃了就忘不了,还有咱那卤鸡腿、鸡蛋、鸡爪子的配方卤水都给带过去些,让他铺子里花样也多一些,这又显得你用了心,又能帮到我周叔。”
“这不是原先就说好了的,这算什么礼!”
宁怀运还觉得不够。
宁弯弯翻了白眼,这把生财的法子都给人家了还想什么?
“那……那就在下地窖里拾一筐红薯?对了,咱家的桑葚酒还有一点,不然在倒一壶出来?”常氏道。
宁怀运这才点头,才把这事给说定了。
这一回宁弯弯没打算跟着往县城去,主要是惦记着自己的壁炉呢。
家里虽然也买了很多的木炭,烧起了火盆,条件比原来好多了,但她还是觉得不够。
冬日里能过上温暖如春的日子才是她的梦想。
宁怀运走了宁弯弯就整天跟余九斤凑一块研究这个壁炉要怎么做。
用了两天的功夫才画出图纸来,还好宁弯弯住的厢房是砖墙的,不然跟堂屋一样都是木头的整这么个玩意在屋里一不小心还不把房子给点了。
叫了几个泥瓦手艺好的庄户又用了两三天的功夫在房顶开了个洞,砌了个好几米的烟囱,终于是把壁炉给做好了。
“还别说就是比火盆暖和哈?”
常氏感叹着看着壁炉里烧的噼里啪啦的木头。
“娘,瞧你说的,这多大个,那火盆才多大个,那当然不能比!”
这壁炉个头可不小,里头装三四个宁弯弯都不成问题。
宁弯弯感受着这个温度,约摸有个十七八度,不说能到穿着裤衩吃雪糕的程度,至少在屋里能把外头的大棉袄脱了,总是能舒服些。
常氏就笑笑:“明儿给你哥那屋也装一个,干脆把厢房里这些房间都装一个,咱家现在也是财大气粗,也不差这几个柴火钱,眼瞅着数九天了,等冷的厉害了娘也搬厢房里来住!”
于是在宁弯弯家就掀起了一波住厢房风。
前院的正堂是一半砖结构,上半部分也是木头的,厢房到也全部是青砖,就也装上了壁炉。
白氏板着一张脸矜持了两天,按大邙朝的习俗长辈住正房,还要住东屋,这是一个院子里最尊贵的地方。
可老人又最怕冷,也知道正房都是木头的装壁炉实在是风险太大,也实在没办法因为这个闹,最后还是忍不住也搬到了厢房里住。
这期间香香三日回门特地来给常氏磕了头,小两口看上去挺恩爱的,还拿了好些的东西,说是她婆婆让带的。
常氏关切的问:“那家后来找你家麻烦了没有?”
香香一脸的红润,偷瞄了一眼自己男人才道:“没有呢,挺消停的。”
香香的男人叫吴平安,吴平安就道:“婶子,我们家那也不是怕事的人家,人家不惹咱咱就当啥事都没发生过,人家要惹咱那咱绝对不怕他!”
这吴家在寺前村里也是大户,这话说出来那也是有底气的。
俩人临走的时候常氏给回了一块布,不过俩人是说啥都没有要。
壁炉建好要归功于余九斤,宁弯弯待在温暖的房间里那也是吃水不忘挖井人的,就想着怎么样好好谢谢人家。
想了好几天也没想到什么好法子,倒是宁怀运一回来发现家里大变样,得知了前因后果后先张罗起来了。
“哎呦,这房子住着,享福呦!”
宁怀运半躺在厢房的榻上,刚吃饱了饭,一手拍着肚子,半眯着眼睛哼哼。
“这小日子过的,神仙也比不上呦!”
现在虽然离年关还有小两个月,但是很多铺子都准备要囤货迎接销售高峰了。
所以宁怀运这一趟往县城里去又拿到了一些订单,正是心里高兴。
享受了一会,他就道:“九斤这孩子那也真是个人才,什么都能倒腾出来!他娘呀?你说咱这要怎么谢谢人家?”
乡下人礼尚往来其实十分的单调,不是吃的就是穿的,这吃不饱穿不暖的年头就这些东西就是最好的了。
“那不然我给那孩子做身新衣裳?这哩哩啦啦的做好也差不多离年不远了,倒也合适。”
宁弯弯一想,那不是自己想谢余九斤的吗?
就道:“我来我来!我来做!这事是我想的,当然是得我来做!”
“你?”常氏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自己闺女。
“你知道那针是怎么拿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