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先出去吧。”忍九开口。
覃泽倒是依言扶她起身,不过嘴里却不饶人,“我以为你打算跟我在这里隐居呢。”
隐居?忍九蓦然想起华绍,想起他说的话,想起小时候……
她的嘴角微微上扬,脸上不自觉的带上温柔,连带着眼神都变得似水柔情。
覃泽看了她一眼,突然想起在藏茗阁刑房做的那个梦,梦里她一袭白衣在桃花树下对自己巧笑嫣兮,竟是比漫天桃花还绝艳三分。
“你就这么期待吗?”
忍九回神,想象了一下如果是跟覃泽隐居……还是算了吧,她又没有自虐倾向,干嘛要找人恶心自己。
冷笑一声,“是啊,我期待极了,左息九容颜盛世风华绝代,我自然很期待。”
覃泽扶着她的手臂,慢慢收紧,笑的昳丽,声音却有些阴沉。
“是吗?”
忍九:疼疼疼!松手松手松手!
“嫉妒了?”
覃泽手上继续用力,看她疼的脸都皱在了一起却一声不哼。
“嫉妒?你是不是还没搞清现在的状况?”
忍九丝毫不慌,“这就是你有求于人的态度吗?”
覃泽愣了一下,随即气息变得危险,将她拉到身前,双手抓住她的胳膊,丝毫不在意碰到她的伤口,让鲜血洇湿了纱布。
“你果然动了手脚!”她果然对赵烈密室的无忘心经做了什么!
忍九不以为意,“这么生气做什么,要是我不这样做谁知道你会不会直接杀了我。”
“我可是帮你杀了赵烈,还替你担了罪名。”覃泽感觉自己的后牙槽都磨的生疼,真想把她撕碎!
“所以我不是救你出来了吗!”忍九继续打哈哈。
“比起被天蛰教追杀,我觉得狂雷门似乎友善很多,你觉得呢?”覃泽依旧磨牙凿齿,那模样都让忍九有点害怕了。
“别这样,又不是你一个人被追杀,反正你早晚都要跟天蛰教为敌。”忍九抬头看了他一眼,又冷静的补充道:“奥,还是以一己之力。”
覃泽:……想杀人。
“你不是说要帮我的吗?”
“你当时拒绝了啊,而且你对我有非分之想,我可是要嫁给左息唔”
覃泽实在是不想再听她说话,说出的话每一句都气的他肝儿疼,以前他打不过她,她对他冷嘲,现在他打得过她,她对他热讽,既然有嘴却不会说话那还是堵着吧,于是就堵住了她的嘴。
他的双手仍旧死死掐着她的胳膊,直接吻上了她的唇。
忍九早知道跟覃泽一起不会轻松,不过这玩意儿还是个人吗!见到女的就忍不住?
覃泽作为江湖有名的采花大盗,在这方面自然是个中好手,没过多久忍九就有些呼吸不上来。
覃泽慢慢松开她的胳膊,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按着她的后脑勺,像是引导她一般,奈何她不配合,直到他觉得她实在承受不住才松开了她。
忍九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有些踉跄地推开他,后退几步,低着头。
覃泽拇指擦了擦自己的嘴唇,有些意犹未尽地看着她。
“我可让你满意?”声音低沉似乎带着无尽情意。
忍九抬头,走近他,很近的距离,几乎胸膛贴着胸膛,心脏挨着心脏。
覃泽自然而然环住她的腰,像是做了无数次那样熟练。
他低头,她垫脚抬头,几乎吻到了他的下巴。
只是突然覃泽闷哼一声,用力甩开她,捂着腹部,气息阴冷。
鲜血从他指缝流出,他看着不远处摔在地上的忍九,目光狠戾。
忍九抿了抿唇,眼神冷漠,握着匕首的手越发用力。
覃泽走近,一脚踢掉了她偷自己的匕首,毫不留情将她踹在地上,踩在她的胸口,用力。
忍九挣扎不开,干脆扭过头不去看他。
覃泽恨极,又怎会让她如愿,一脚踩着她蹲下,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扳了过来。
“我的确不会杀你,可我有无数的方法能废了你。”他的声音阴冷,语气恶劣。
忍九看着他阴沉凶狠的模样,知道他能说到做到,虽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但是就这样认怂真的是……丢人啊!
“我错了。”
忍九乖乖道歉打得覃泽措手不及,本来已经想好了折磨她的一百种方法突然没用了?
两人就这样对视了一会儿,忍九目光十分诚挚,让覃泽有点接受无能。
“你先放开我。”
覃泽默默松开她,脚也从她胸口下去,冷漠地看着她吃力的坐起身子咳了几声。
“你以为这样就完了?”
“不要这么小气,你不是也捅过我吗。”
覃泽:???这是可以礼尚往来的事?!
“……你说的是哪一次?”
忍九:……求求你做个人好吗?
“你也知道不止一次啊。”不止这次的藤蔓差点把自己心脏戳了个对穿,还有覃泽借风刹之手算计自己那次,他从刘坤言手里救出自己,也捅了自己一刀。
覃泽当然记得不止一次,捅她的时候是他这辈子最开心的事情了,就像捅在了左息九身上,他怎么会忘!
想起来就身心舒畅,“哪能有什么办法,谁让你技不如人。”
“……”是吗?
两人一路上你说一句,我反驳一句,你讽刺一句,我嘲笑一句,十分“和谐”的到了蝴蝶谷的出口。
忍九看着仅容一人通过的小洞口,歪头看着覃泽。
覃泽斜她一眼,“看什么看,不敢走?”
忍九收回目光,抿了抿唇,“这洞口出去是哪?”
“怎么,怕我害你?”
“覃泽。”
“怎么了?”
“你是不是没带脑子?”
覃泽:……
默默拉起她的手,应该说是拽,因为忍九是被自愿的。
一口咬在了她的手臂上。
忍九:……狗?
“你撒嘴。”
覃泽不松。
“你撒开我。”
覃泽还不松。
“你等着左息九把你大卸八块吧。”忍九放弃了挣扎。
覃泽也松开了她,“这样的确能让心情好一点,你要不要试试?”
忍九看了一眼覃泽,“咬我自己可以让我心情好一点吗?”
覃泽愣了一下,随即拉起袖子将自己的胳膊放在她脸前。
“想要吗?”他的声音低沉诱人。
忍九看着线条完美的手臂,小麦色的皮肤和健壮的肌肉都极具男性诱惑力,屈膝,直接从他手臂下面过去,在洞口外面打量。
“虎毒不食子。”
覃泽:???
掐住她的后脖颈把她拽了回来,覃泽有些阴沉的看着她。
“忍九,你知道吗,从前有个人,然后她死了。”
“知道,还有一个人,在她死后没多久也死了。”
覃泽:……
面对一个你说不过的人该怎么办呢,你只要把她打一顿就好了。
于是,覃泽就一脚把她踹了进去,世界重归和平。
忍九一个踉跄,差点没摔趴下,在站稳之后,默默地说了一声。
“希望我们出去之后不会碰到天蛰教的人。”
覃泽后知后觉,忘了天蛰教的势力通天,沉默地拉着她的后衣领将她拉了出来。
扬袍坐在地上,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坐下。”
看到忍九这次居然十分乖巧安静的坐下,覃泽心情好了一点。
“你为什么会被天蛰教追捕?”
“不好说。”
“需要进行深入交流吗?”覃泽咬重“深入”两个字。
忍九:“夫妻也会吵架的”
“到底?”
“吵架了总要给双方时间冷静一下。”
“所以你就逃出来了?”
“这不叫逃,光明正大的事情怎么能叫逃。”
“所以我们怎么样才能光明正大的从这里出去。”
“我现在已经没有人皮面具了。”
忍九说完,两人对视一眼,开始行动。
清河村是一个傍山依水的小村庄,隶属于山城,听阳骄说刘奶奶就住在这里,他有给她形容过清河村有多美丽,他还说过如果他以后有机会隐居就要住到这里。
不过忍九没有来过,她是想来的,但是和左息九一起,阳骄并不会欢迎她去。
不过这次就算来了,怕是也不能去看她,忍九从未见过她。
清河村的地理位置的确优越,背靠虎卧岭,面朝清水河,山清水美,良田秀草。
山岭上还有几只牛正在悠闲的吃草,路边栽种的树大多都是果树。
山楂、柿子和核桃等等,青涩的果实藏匿在树叶中间,躲避着行人在拼命长大。
田里还有带着草帽的村民,弯腰在田间劳作,似乎是休息的时候看到有陌生人进了村子。
有些热情的直起腰挥了挥手,“来找人咩?”
覃泽翻了个白眼直接无视,接着肚子上便感受到来自忍九胳膊肘的痛击。
覃泽一手捂着肚子,那里还有她刚捅的伤口,一手抓住她的胳膊,压低声音威胁。
“你想干什么!”
忍九眼神示意他,“人家还在跟你打招呼。”
覃泽握紧了手,“所以呢?”
“快还回去,不要引人注意。”
“……怎么还?”
“你先松开我。”
覃泽照做。
“右手自然抬起举过头顶,好,然后左手同样向上抬起,然后两手向中间交叉,好,分开,交叉,再分开,好,再重复三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