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赵礼那个混蛋好像上了瘾,每天一到晚上就让关雎宫的宮侍来芙蓉宫叫陈叶青,碍于是皇上的口谕圣旨,陈叶青不能违抗,只能硬着头皮来到关雎宫,再从小贝子的手里接过药碗,一勺一勺的给赵礼喂药。
当然,在喂药的途中他还要不停的给赵礼讲故事,这混蛋好像专门爱听一些男女之间爱的死去活来的故事,最好是还要带一些私奔的桥段,每每听到激动之处,都会双颊绯红,氤氲着雾气一样春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陈叶青看。
陈叶青每次都被赵礼这赤果果的眼神看的浑身燥火,真不明白这小子明明病的都只剩下半条小命了,咋就还有这么大的威力,随便一个眼神都能让老子的半边身子酥麻上老半天。
哎!老子这具被他开成熟的身体啊,已经被人类最原始的*所控制和诱惑了;除却赵礼那惹人讨厌的性格和唯我独尊的秉性不算,这小子绝对是个让人心生满意的炮友;那动作,那身材,还有那情绪高涨时的轻喘和低吟,简直噬人心髓,让人心生荡漾。
赵礼身体不虞,不能留宿后宫,后宫里的大小美人们还算安分,除了每天三来一次的请安,其他情况下也不敢闹腾什么幺蛾子;至于前朝情况,自从上次被赵礼拿那样的眼神看过之后,陈叶青就不再涉足了;并且在心里暗暗誓,就算是将来赵礼求他看顾前朝,老子都不搭理他。
只是,前朝后宫都是一派安分状态,唯独有个地方,却是疑云重重、晦暗阵阵。
太源宫中
萧意手拿小刀,仔仔细细的给萧太后削了一个苹果递上来,却被萧太后一手拂开,没好气道:“都这种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吃吗?”
被萧太后拒绝,萧意也不放在心上,而是张嘴咬在脆甜的苹果上,心满意足的吃着:“她司马媚能吃得好睡得好,为什么我就不以。”
“你……!”萧太后被噎了一下:“没想到你到现在还在跟司马媚攀比。”
正在吃苹果的萧意动作一顿,然后又在不着痕迹中抹去自己刚才一不小心表现出的不自然,淡淡的笑着:“为什么不能和她攀比,她有的,我现在也都有。”
听见如此荒诞之言,萧太后就像是听见了最大的笑话一样,忍不住对着萧意露出了几分讥讽之色:“她有太子,你有吗?她有皇后之位你有吗?她有名正言顺的地位,你有吗?”说到这里,萧太后就想到了自己,连口气都跟着凄哀起来:“以前我也跟你一样,总是认为那些东西不过是唾手得,是,时间久了事实会告诉你,你认为的唾手得,是一辈子都无法碰触到的;越是小瞧了那些东西,越是无法碰触。”
这下,萧意连装都装不下去,放下手中的苹果,本是清润的眼睛此刻稍稍布上了一层阴霾:“不就是皇上生病了嘛,姑姑何必这样大惊小怪。”
“你认为哀家在大惊小怪?意儿,你根本不知道事情的重要性。”说到这里,萧太后忍不住叹息道:“哀家自然是不管赵礼的死活,是,如果赵礼在这个时候去了,就是她司马媚的儿子继承帝位,届时,你认为依照司马媚的性格能容得下我们吗?如今你虽然得了圣宠,但没有子嗣,什么话都是空谈。”
“姑姑的意思是,要意儿怀上皇上的孩子?如今皇上生病,除非召见,不然没有任何人有机会靠近,这一点想必姑姑比意儿清楚。”
萧太后自然知晓现在是接近不了赵礼的,是,这样的话被萧意用一股阴阳怪气的语调说出来,她还是觉得这丫头真的是越来越不将她放在眼里了,当下,便唬了脸色,道:“意儿莫不是觉得自己当了贵妃娘娘,哀家就不用放在眼里了?”
萧意看着萧太后沉下来的脸色,顿觉不妙,难道是她一不小心泄露了心思,是以,也没多想,赶紧放下手中的苹果,跪在地上,装出一副柔弱怜的模样:“姑姑千万不要生气,都是意儿的错。”
萧太后垂眸看向跪在眼前的女子,萧意低着头,她根本看不见她的表情,就算是这样,萧太后还是觉得这个萧意越来越不受控制,甚至因为太聪明伶俐,而太过有自己的主张;但是想到现在还要靠着她笼络赵礼,但也忍了下来;不过是一个贱婢生下的贱种,等以后成了大事,在悄悄弄死也就行了。
想明白这一切,萧太后看萧意的眼神也就没有刚才那般挑剔,甚至还主动站起来扶起了萧意,温柔慈爱的抚摸着萧意额肩膀,说道:“你这孩子,就是不经吓唬,哀家不过是语气硬了些,瞧瞧你,吓得都快哭出来;真是个怜见的。”
萧意哪里不知这是萧太后装出来的做派,不过,她与萧太后之间早就形同陌路,互相演戏,她也没觉得有什么膈应,只是拿出帕子沾了沾眼角,柔顺的回道:“意儿只要有姑姑心疼,就不会怜。”
“好!好!好!姑姑心疼意儿,疼爱意儿,总行了吧!”萧太后装出被这小姑娘的撒娇劲儿迷惑的样子,又是摸了摸萧意垂在背后的长,笑得更加慈眉善目。
*
从芙蓉宫出来后,萧意就要扛着轿撵的宮侍快些回华清宫,甚至还要随身照顾在侧的宫人快一步先回去,准备好洗澡水等自己。
不知怎么,她现在真的是越来越厌恶和萧太后待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但凡是萧太后碰触她的时候,她总是觉得这老婆子不好好意,想她刚才那样拍着自己,萧意就觉得十分恶心,赶紧想着就要回去清洗。
是,这轿撵还没走回到华清宫,就看一名华清宫的奴才就已经火急火燎的从远处跑过来,虎妹自从被萧意多次调教之后,比以前稳重了许多,当下就低语在轿帘边,对着轿中的萧意说了句话。
萧意一听这话,当下便压下满心的浮躁,只是让虎妹将来人拦下,不要在路上乱说什么,免得隔墙有耳,被他人听去;跟着,就更加催促抬轿辇的宫人,快学回道华清宫。
一盏茶的功夫过后,华清宫终于近在眼前。
萧意被虎妹从轿撵中扶下来,在外人面前,她依然是那个以跟当今皇后一争高下的后宫贵妃娘娘,只是,待她走进自己的地盘,回到内殿之后,就要那名半路出现的宮侍传到眼前问话。
那名宮侍她是认识的,甚至,当初还是她亲自拨了这看似伶俐的小太监前去芙蓉宫附近负责盯着皇后宫里一举一动的;如今这名宮侍匆匆而来,想必是生了什么事。
宮侍被传唤到前,跪在地上行了礼后,就对着坐在上位的萧意回禀道:“贵妃娘娘,大事不好了,皇后娘娘派人去了司马府,将司马夫人接近宫里了。”
萧意正准备喝口茶润润嗓子,一听这话,顿时放下手中的茶盏,整个人都坐直了:“什么?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宮侍忙道:“就是今早儿的事,皇后娘娘似乎知道芙蓉宫附近有眼线,所以并没让自己宫里的人出去请人,而是叫了宗亲府的人进宫,然后借用宗亲府之手,请了司马夫人进宫。”
听到这里,萧意再也坐不住了!
司马媚!她果然是不死心的,只是没想到,她居然会在这种时候利用了宗亲府,耍出了这样的花招。
想当初,在她和杨氏合谋的时候,就再三叮嘱过不要再私底下与司马媚的人有接触,哪怕是司马媚拿出皇后的身份下达懿旨请她进宫,她都必须以生病或者是其他法子推了去,切莫跨进后宫一步;她相信杨氏那样胆小的人自然是不敢不听她的话的,只是,让她万万没想到的是,司马媚还有这一招。
当初,杨氏就是拿着司马传的血书去了宗亲府告状,所以在杨氏的想法中,这宗亲府定然是能扳倒司马媚的地方,故而若是由宗亲府传召,杨氏自然是不会怀疑什么;是,杨氏万万没想到的是,一国之后是以调用宗亲府的力量的,用了宗亲府的嘴请了一直惦恨的人,想杨氏会遭到司马媚怎样的狂风洗礼。
万一,到时候杨氏承受不住司马媚的压力,将她给供出来,那她的一切计划,岂不是都要化为泡影?
想到这里,萧意就算是再冷静,也坐不下去了!
当初,她就不该糊涂怎么会想到利用司马家?她更不应该心慈手软,在成了事之后,为何不杀了杨氏以绝后患?
惜,现在想什么都来不及了,杨氏已经被请进宫,她的计划,距离败露也不过是眨眼之间的事。
萧意再也坐不住了,就看她快速起身,刚疾步冲到宫门口的时候,又站住了:“不行!这个时候我不能去芙蓉宫,如果这个时候进去了,就让司马媚请君入瓮了,不以!不以!”
想到这里,萧意又是一咬牙,转头就看向那名负责盯着芙蓉宫的宮侍:“你快些再回去,小心盯着芙蓉宫的一举一动,试着打探出里面究竟生了什么。”
那名宮侍的确是个聪明的,在看出自家主子脸色不对的那一刻就知道有事生,当下,也不做犹豫,应了声后,就快步离开。
萧意看着宮侍青色的服饰快速消失在眼前,在原地又转了两圈后,连洗漱都顾不上,直接要人再备轿撵,她要去关雎宫。
*
而此刻,芙蓉宫里。
杨氏在被小轿抬进宫的那一刻就知道自己前往的是什么地方,那一刻,她就已经心神不宁,面若死灰,只是,当她被人领进芙蓉宫,看着高高坐在凤椅上的陈叶青的那一刻,她已然面无人色,噗通一声摔倒在地上,不知是痛的,还是害怕的再也站不起来。
陈叶青面色清冷,一手端着一个白瓷青藤杯,一手拿着瓷盖一下一下划拉着漂浮着淡绿色茶叶的茶面,神色淡然间,红唇上下阂动着:“母亲,咱们又见面了!”
本是清婉伶脆的声音,但此刻听在杨氏的耳朵里,却俨然成了催命的符咒,瞬间,让她浑身冰冷,冷汗倒流,连大喘一口气的力量都渐渐消失。
看着杨氏那副典型的做贼心虚的模样,陈叶青心情很好的抿了口茶杯中苦涩清冽的香茶,就像是将要品尝人间大餐的满足摸样,对着杨氏柔婉的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