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流云俏脸一横,指着临风的鼻子,上前一步,就是骂得他后退一步,直逼他退到凤临王躺着的床榻前。
临风不知为什么,总觉得自从发现眼前的小白脸大胆地在他们被黑衣刺客围攻的时候挺身而出时,那看“他”的眼神就完全地变了,如今被“他”指点着步步后退,不是他过于惊讶或者是怕“他”,而是怕自己会不小心地出手,会不小心地伤害了“他”,所以才步步退让的。
谁知,他这一退,就是退到了王爷的床榻边,再无可退的地方,结果水流云朝他那只受伤的胳膊狠狠地抓了一把,将他从床榻边拉开了去,自己却反而站在了凤临王的床榻前,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小白脸,啊,小兄弟,你可千万别对王爷出手了!王爷,真的受了很重很重的伤,半点都动弹不得!还有,王爷还中了毒,不知道是什么毒,你千万别靠近!万一毒到你了,可就不好了。”临风聒臊得很。
钟和毓给了他一个白眼。
幸好王爷是昏睡着的,要是清醒着听到他说的这翻话,铁定会将他关黑屋子里反省。
什么叫别让王爷身上的毒,毒到姓水这小捕头?难道姓水这小捕头的命,还比他们王爷的尊贵了?!
“老天,居然是紫陀罗!”谁知人家水流云根本就没有将他的话给听到耳朵里去,反而地近距离地打量了一眼凤临王之后,惊讶地叫喊了出来。
“什么紫陀罗?”临风接口问道。
“紫陀罗,你确定王爷中的是紫陀罗吗?”晏清却是神色大变,大步走了过来,抓住水流云的一只手臂问道。
这个问题太严重了,以至于他忽略了那抓到他手里的胳膊是那样的纤细,他五只手指,竟将那胳膊给拢在圈圈里一样,好像在抓着一根细细的竹子。
眼神只是愣了那么一下,便将视线的关注点都放在了凤临王所中的毒上面。
“我听我奶奶说过这种毒。你看,王爷的脸上,已经现出了紫色的花形状,你看紫色的双唇就像两瓣花瓣一样,还有满脸的苍白,仔细地看一下,在那苍白的脸皮下面,是不是有像花瓣脉络一样的紫色东西在蔓延?这就是中了紫陀罗之毒之后的症状。当皮肤下面的那些紫色东西完全显现出来在脸上之后,就是一朵盛开的紫陀罗,紫陀罗盛开之后,就算有解药,就算是大罗神仙在世,也难以把中毒之人的命给救回来了。”水流云抽回了自己的胳膊,指着凤临王苍白的脸,对着房间里的几人,语气沉重地道。
“小捕快,你的手中可有此毒的解药?”钟一听,慌了,眼神一厉,盯着她问。
竟然她能说出此毒来,如此了解,那就肯定会有这毒的解药了。这样的结论,他不做他想。
水流云却摇了摇头,道:“对不起,我只知道症状,还是听我奶奶说的,我真没有什么解药。”
“你奶奶在哪里?你奶奶是不是就能解了此毒?”毓急问。
“是在江城吧,我马上过去请她过来。”晏清也着急了。
他是追杀凤临王没错,可是他也知道自己杀了不他,其实都是他在单方面的发泄,他的内心深处,是不希望凤临王有事的。
水流云却摇了摇头,道:“迟了。等奶奶过来,再请奶奶配药,这紫陀罗的毒早就深入五脏六腑,无力回天了。”
“什么?!这南沂城到江城,并不是很远,骑着快马,来回也不过是两个时辰左右……”临风骇然了。
“可是,看凤临王这个样子,估计一个时辰之后,毒药就完全发作了。”水流云很沉重地告诉他们这个非常不幸的消息。
“不,王爷一定不能死,王爷一定不能死!”毓猛地站了起来,不顾自己脚上有伤,扑到凤临王的床榻前,一双眼瞬间瞪得通红。
“让开让开,大夫来了,大夫来了!”去请大夫的秀和灵各自抓着两人,推进了房里来。
众人的眼底闪过希翼的光芒。
只有水流云摇摇头叹气。
紫陀罗如果是一般的大夫都能解得掉的毒的话,那就不是紫陀罗了。
她听她奶奶说过,就算是她奶奶要解紫陀罗之毒最始码也要一个多时辰的时间,除非……
用她的血!
但是,她跟凤临王又无亲无故的,而且,凤临王到现在还是她最大的仇人,折磨得她遍体鳞伤的帐她还没跟他算呢,现在要她用她的血去救他,她怎么知道他醒来了之后,会不会将她当成药人给囚禁了起来?
依凤临王的行事作风,他真的有可能会是那样做的!
水流云的心里充满了惧意。
最重要的是,她怎么能在这么多人的面前,暴露了自己的血可以解紫陀罗的毒的事情?何况,她的血解的不仅令是紫陀罗一种毒而已,她的血可是解百毒的!
因为,她的体质,是百毒不侵的体质!
所以,这个险,万万不能冒。
凤临王,你要是死了,可别怪在小爷见死不救的头上,要怪,你只能怪那些对你下杀手的黑衣人太毒,你要报仇,就找他们报!
水流云在心里啐啐念。
果然,接连几个大夫,上前看到凤临王的那个样子,纷纷摆手,说自己不会治!
灵和秀又去抓了好几个大夫回来,一望之下,竟是吓昏了过去!
整个南沂镇的大夫都抓来了,没有人一个人会解。
眼看着,凤临王皮肤下面的紫色细筋越来越清楚了,临风几人抱着头,抓着脑袋,痛苦得直砸门窗自虐。
晏清悄悄地走到水流云的身边,低声问道:“小兄弟,你是真的没有办法解毒,还是不想救王爷?如果你有办法能救的话,晏谋请小兄弟赶紧救吧,王爷不能死,王爷是万万不能死的!”
水流云紧抿着唇,她不是不想救,她真的不能……其实到这个时候,她的心里也很是忐忑,也很纠结,到底要救还是不救!
晏清的话虽然很低,但是钟灵毓秀和临风几人岂是常人?
顿时,一个个地就跪到了水流云的面前,道:“水兄弟,以前是我等看错了你,误会了你,也让你吃了不少的苦!一切都是我们的不对!请你大人不计小人过,救救我们王爷吧!以后,只要你吩咐一句,就算是上刀山,下油锅,我等也在所不辞!”
看他们这个样子,水流云更加地为难了,一个劲地摇头,一个劲地摆手。
唉,老天,她不能将她的血能解毒这件事情暴露出去,否则,她就成了别人的药人!
这一切,都被始终停留在屋顶之上的神秘黑衣客看得一清二楚。
见众人如此逼迫水流云,他有股想下去,就这样将水流云带走的冲动。
也许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别人看不到水流云的内心挣扎,他却是看得个一清二楚。
他知道,水流云是有办法的,只是那个办法,好像不能公开?
神秘黑衣客静静地蛰伏着,忍住了下去将水流云带走的冲动,继续看下去。
师傅交代过,除非“他”的生命有危险,他出现之外,其他时候,“他”的任何事情,他不能插手和替“他”决断。
“小兄弟,古人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既然你能救,为何不救?就算他与你有仇,可这个仇也罪不至死,为何不以德报怨呢?”这里,在屋子里的五六个大夫里面,一个长着长长的白胡子的老头,捋着胡须问。
这样的老头,双目矍烁,身形干练,一看就知道是保养有方的老人,许是医术真的精湛,为人也很好,就是无法解这种歹毒的毒药,也是束手无策,替临风他们看着,也干着急。
一听临风他们如此求水流云,便觉得她或许是个有办法的,于是,人老话就多了,忍不住也跟着劝了一句。
这下子,水流云的头更大,更为难了。
晏清扑通一声,也跟着跪了下去,道:“小兄弟,如果你肯救王爷,那么,等王爷醒来,就是拼着晏某的这条命不要了,晏某也要阻扯王爷为难小兄弟!”
没想到,连晏清都跟着下跪求情了。
这下子,水流云就是不想答应都不行了。
就算她现在说她根本没有办法解毒之类的话,也不对了。
因为她已经错过了最佳的拒绝的时期。
按照正常人的思维,如果真的不会解毒的话,早就表明自己不会解毒了,不会等到所有的人都求了一遍,才说自己不会。
这时的不会,可就是推托,要么就是故意折辱他人的了。
总之,怎么样都是不好,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想要我给王爷解毒,也不是不行。只是,我有一个要求。”水流云最后狠了狠心,敛住发慌的心神,镇定地道。
“什么要求?小兄弟你快说!”
“别说一个要求了,就算是十个百个,只要你能救回王爷,无论什么,哪怕是要了我们的命,我们都会答应!”
“快说,快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