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等的南海珍珠帘成的帘子,在宫女美丽纤细如玉的指尖下撩起。
皇太后在藏青衣宫女的扶持下,健步而入。
整个铺着粉色地毯,挂着红色宫帘的大殿中,新皇左拥右抱享尽齐人之福坐在正殿之上,大殿中间站了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子,女子的双眼被蒙起,身穿一件透明的白色宫纱,宫纱里面什么都没有穿,周围丝竹之乐一响,身形一动,胴体尽显,扭腰摆臀,随乐起舞,极尽挑逗妩媚低俗之姿,南帝看得如痴如醉,满脸淫意,一只手伸进旁边衣裳不整的少女的胸前搓揉,另一手将另一个斜躺在他身上的丽装少女逗弄得满脸春色,嘴里直啊啊哦哦地吟个不停,整个行乐宫,要多****就有多****。
极尽昏溃荒淫的一幕。
“统统给哀家滚下去!”
皇太后动怒,声音极是宏亮,老态笼钟。
众人一听,还以为是错觉,从嬉笑淫乐中回首,一看,唉,娘哎,竟然真的是皇太后驾到了。
一个个顿时跪了下去,惶惶不已。
“母后,你来了。”
南帝没想到他这个年近八十的老母居然会来这行乐宫里,有一瞬间的愕然,之后便是神色坦然了。
而他左拥右抱的那两少女,一见皇太后来了,竟惊得瑟瑟发抖,齐齐昏了过去。
而那个穿着透明的白纱起伏的女子,正是新封的舞妃,更加惊惧。
她这身子,相当于根本没有穿衣服,可是皇太后竟在这个时候出现,那她就是****衣冠不整无理冲撞之罪!
“哀家再不来,哀家从小最宠爱的儿子,只怕就要毁在这些狐媚子的手里了!光天化日之下,白日宣淫,皇上,你就是这样做皇帝的么?!”
皇太后一句痛心指责,恨铁不成钢。
南帝整了整龙袍,站了起来,道:“母后勿怒,朕也只是为了想要个子嗣来继承大周而已。”
“要子嗣,每日有敬事房的呈上牌子,皇上尽管翻去便是,如何与这些不入流的歌伎磋陀到一起?!”
皇太后一伸手,指尖直接地上跪伏的舞妃,斥道:“如此****之妇,衣裳不整,来人,拖出去,乱棍打死!”
“母后!她是朕的爱妃,不是什么歌伎!”
南帝阻拉道。
“你!真是气死哀家!”
皇太后眼前一黑,差点没晕倒。
“儿臣这是在与舞妃调情,增加闺房情趣,好早日诞下儿臣的龙种!”南帝见气到皇太后了,赶紧低着,亲昵地自称着“儿臣”,抬手帮她顺背。
“皇上!你的年纪不小了!依哀家之见,还是给灵玉公主招个附马,早日诞下我灵氏一族的血脉方是正事!”
皇太后语重心长。
她真的老了,儿子也老了,可是却如此荒唐,整日淫乐,跟这帮秀女鬼混到一起,来说什么增加闺房情趣,她听了都替他害臊,却也知是管不来的,只能把唯一的孙女儿给搬上来,希望南帝能够清醒。
没错,灵玉是大周唯一的公主,将来赐婚给凤临王,即不是嫁,而是凤临王入赘皇宫,生下灵氏血脉的孩子,跟着皇族的姓。
但是,现在权势滔天的凤临王,会入宫嫁给灵玉?只怕他那旨意一下,这大周朝就完全改姓了。
这就是南帝迟迟不敢赐婚的原因。
灵玉不懂,却天天来闹,闹得烦了,他就默认舞妃的人去拒绝她了,却没想到,她下一步,就闹到了太后这里来了。
他不能让凤临王嫁入皇宫里来,为了笼住凤临王,只能让灵玉嫁给他。
这样一来,灵氏皇族只怕就真的无人继承。
所以,他必须要有个子嗣,一定要让后宫里的这些女人再怀上他的孩子!
他不跟皇太后解释,觉得没有解释的必要,再度反驳,振振有词,道:“当年母后能够三年抱两,朕也相信朕能让后宫里的妃子怀上龙种,一定要生出一个儿子来继承皇位。”
“你!”皇太后干望着他,心中有口难言,苦涩非常,“哀家再也管不动你了!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叹着气离开了。
来势冲冲,却走得悄无声息。
行乐宫里的一干奴才宫女妃嫔们更加的有恃无恐。
自此之后,行乐宫里更是无耻地传出了新皇夜御、几女的淫、乱丑闻,总之,一些奸臣为了升官发财,开始在各地征集美女送进宫中,供新皇享用。
这又引起了百姓的另一个恐慌,但凡有女儿的,适龄的,统统都赶紧嫁人的嫁人,订亲的订亲,不敢让女儿在大街上抛头露面,一不小心就被官差给拉了去。
事情越演越烈,一发不可收拾。
这一不小心,就传到了水流云的耳朵里,水流云气得肝火直冒,自愿代替这段时间收留了也们主仆几个的这户人家的小女儿进宫,教训那个老得快掉牙还要糟踏十几岁少女的新皇。
“大娘,你放心,就由我代替杜鹃妹妹进宫,你把杜鹃妹妹藏起来吧。”
梳妆完毕,一身清灵绝美的水流云对着惊讶不已又感激万分的杜大娘道。
杜大娘连连磕头,道谢。
他们家杜鹃,根本就大门不出二门迈的,却不知道为什么居然会被京兆伊给点了名,后来,才明白,原来是这条街的里正做的怪。
知道他们杜家有个闺女儿,为了巴结上司,直接将他家杜鹃的名字给报了上去,京兆尹立马派了画师过来画像。
好在有眼前这位水小姐在,自愿顶替了她女儿,让画师将她的画像,给替到了宫里去。
今日一早,京兆尹便派了人过来,准备接她,直接送到皇宫里去。
唉,听说那新皇又暴虐,年纪比他们两老的还大,这姑娘进去……简直就是送羊入虎口,糟贱啊,火坑哪!
杜大娘于心不忍,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行了,起来吧,哪里有娘给女儿磕头的道理?这让外人瞧了去,岂不是要生疑?”
水流云一把扶起杜大娘,笑着安抚道。
“我没事的,别说我自己,我身边这两丫环的武功也是不错的,完全能够自保。”
“姑娘,你在我家住了十几天,做大娘的,一直都没问你们来历,但是觉得你们不是坏人,却也不愿意你们往那宫门的火坑里跳的。如果有什么办法,能在半路逃的,就赶紧逃吧!大不了,我们一家搬离京城,逃到另处去。”
杜大娘哽咽着道。
“别,你们要走,也等京兆尹的人来把我接走了之后再走。要是现在离开,那岂不是摆明了说我是个冒牌货?”
水流云笑道。
杜大娘从来都没有见过一个女子像她这样大胆开朗,连连点头,然后听她早先的吩咐,去做好了各种嫁女儿的准备。
这送入宫里,也就是相当于嫁出去了。
入了皇宫,就是皇家的人,再想见面,只怕没有妃位以上的位份,是终生也见不到了,有些命贱的,只怕送进宫的第一天,就遭人毒手惨死的也大有人在。
宫里那些视人命如蝼蚁的不在意,他们自个养的闺女却是要疼的。
送女儿入宫,就相当于嫁女儿,这大周的被点了名字的人家,无不抽抽噎噎的尽量办得重隆一些,让女儿随身带的细软多一些,好在宫里活的命能久一些。
虽然水流云是个替身,但是,他们杜家为了不引起别人的疑惑,在仪式上,还是要走一走的。
“主母!你这样进宫,那可怎么行?”
杜大娘一走,房门一关,性子急的红梅马上就道。
“不行,主母,我们现在马上离开。这几天,奴婢也出门打探过了,凤临王的人马撤走了不少,这京城里,已经没有当初搜城那么严了。”
迎春皱眉道。
“你们不是说皇宫里有天杀阁的暗桩么?既然这样,入了宫之后,你们就负责联系他们,让他们来保护我。”
水流云的想法好简单,不像他们那样紧张又害怕的。
“主母,宫里的暗桩,都是有只有一条线的!奴婢二人是天杀阁里位份最低的,根本不知道谁是暗桩!这得去问阁主,或者是风火雷电四大堂主方知!”
红梅急得挠头,这主母怎么这么难说话呢?
以前在倚晴院里的时候,都没见她有什么自己的主见的啊。
“不行,奴婢要马上联系阁主。告诉阁主这件事情。”迎春按了按腰间的联系器。
“对,主母入宫,怎么也得告诉阁主,否则,将来阁主知道了,非剥了奴婢两人的皮不可。”
护主不力,是死罪。
受尽九九八十一道大刑而死,非常的残忍暴戾。
想到这些,两婢的脸色都有些发白。
水流云一歪头,道:“以天杀阁的能力和手段,你以为我要入宫的事情,你们阁主会不知道?”
然后拍拍两婢的肩膀,道:“别小看了你们的阁主,如果他不同意我进宫去修理那个老得掉渣还要玩弄年轻少女的皇帝,就该出现阻止了。所以,安啦。”
她对灵修的信任和依赖,从来都没有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