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国皇宫,繁华归锦,好似万家灯光都收拢在这一处。下了三天还在淅淅沥沥滴落的雨滴,把秋尽的枫叶打落了满地。
所有的感官都被细碎麻痹的疼痛替代,嗓子里像是着了火。
慕止的意识在一点点清醒,但眼皮却沉重的抬不起来。两种记忆在脑海中交替出现,备受折磨。
窗口未关紧,肆意的凉风掀起半扇窗,突袭进来将室内摇曳的红烛尽数吹熄。
慕止感到一阵凉意,喉间一阵撕裂的疼痛,呻吟出声:“嗯。”
银月奋力的挣脱积云,终是无力,暗藏在积云下散发出昏暗的银辉,伴着窗外点点光亮照进室内。
慕止试着动了动手指,下一刻艰难的掀开眼帘,浑身像散了架一般。
一只手扶着还在晕晕乎乎的额头,一只手撑着有些硬梆梆却铺着丝滑薄褥的床榻起身。
她借着微弱的光亮可以看出来,这是个极其奢华的厢房,玄关摆放的屏风上隐隐能看出是精细的莲花图腾,屋里香炉里不知名的香味泛着古意。
所有的记忆都留在断崖,她隐约记得自己是在断崖被一个男子所救。
拖着还不适应行走的身子下了床,慕止赤着脚走到窗边朝外望去。窗外的无数幽静的小路假山,最外沿的小路上,还有正低着头匆匆忙忙赶路的太监和宫女。
慕止眯了眯眼睛,想看的清楚些。那服饰,不会错。皇宫!自己竟然到了皇宫!
那救了自己的人必定也是这宫里的人,太监?侍卫?将军?不管是哪一个,慕止都逃不了被审查。
被派去屠了隐村的人是后宫一手遮天的莲妃,自己又在这深宫,难不成已经有人认出自己便是梁慕?要带自己去邀功?
就算慕云曾说,没有几个人见过梁慕的真容,况且已经五年之久,相貌多多少少也变了。
但自己才重获新生,不管救自己的人是谁,自己都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就算,慕止早晚要入这深宫,却也不能用这样的样子。
轻轻的退到窗后,慕止试着动了动这幅身子,虽说比自己穿越前小了不少,但有些东西她还是可以和灵魂一并带来的。
门外响起了窸窣声,让慕止警钟鸣起。你看吧,她作为杀手敏锐的听觉还是在的。
轻手轻脚的将窗口又拉大了一点,深吸了一口气。
在门被推开的一瞬间,慕止一只手撑着窗檐一只手拽着窗壁翻身跃了出去。落地无声,慕止感觉自己肩口的箭伤又被拉扯开了,她捂着肩膀紧紧的贴在窗下冰凉的墙壁上,屏住了呼吸。
推门而入的男子,修长高挑的身姿被埋没在昏暗的室内。
浅蓝色的锦衣,精绣着淡雅红莲的雪白滚边和他头上的羊脂玉发簪交相辉映。墨发倾泻,精容上,那双凛冽桀骜的狼眸轻轻的将室内扫了一遍。
纤细修长的手指轻轻的落在已经推开了一半的红木精门上,稍微用力。门在彻底开启的一瞬间,窗口风向对流,卷起他的墨发。
清清淡淡的血腥味让他深邃的瞳仁里罩上了一层雾气,眼神落在窗外,沈沾墨高挺的鼻梁下蛊惑人心的唇角轻轻的扬了扬。跑?呵。
“殿。”
慢悠悠的抬起了手腕,制止住了身后贴身侍卫莫言的话。
“无妨,逃便逃了,走吧。”沈沾墨低沉沉略带沙哑的磁性声音不高不低。刚好让窗外的慕止听到。
慕止绷紧的神经在听到身后人退出去,并关上门的时候猛然放松。
她贴在墙上闭上眼睛狠狠的吐了一口气。蓦然,想起刚才那人说的话,电?电什么?兴许是自己听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