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
三声击掌,巨大的客厅内一阵安静。
这个客厅足是有两层多高,上面吊着一盏七彩琉璃碎光灯,但似乎用的不是蜡烛来着。现在灯还没有亮,但云龙却已经注意到了。巨大的穹顶光光的,是一种质朴的灰色,没有任何的粉饰,可以清晰的看到那石头的纹路。面对着门的唯一的一个开在墙壁上的好象是阳台一样的平台,周围是护栏,白玉一般,有腰身多高。接着一个青年人就从后面的门里走了出来。
赤,橙,黄,绿,青,蓝,紫七色的光芒,突然就从七个角度射了出去,就好象是石头入水的声音一样,波波声中,七道光柱就射到了上空的那七彩琉璃碎光灯中。光芒如梦幻变化一般。
七道光柱随后就暗淡了下去,隐约中几个老头儿佝偻着身体,有些颤抖的退了下去。他们的身体太柔弱了,就好象是一道风,就可以轻易的把他们吹的爬下。一片片破碎了的光点投掷下去,整个房间里登时明亮,七色的光芒,就好象是在一个梦的世界里一般,美丽而动人。
灯光变化,让人有一种置身在霓虹灯下的错觉!
直到了以后,现在,靓芸等人却依旧可以想起当时的情形。当去酒吧跳舞的时候,也会感慨一声,现在的霓虹灯其实还没有当时的魔法弄出来的效果动人呢。那琉璃一般的灯光在旋转着,周围的光点也再跳动。一道特别的白黄色光,正好照射在了那青年身上。
青年的手里拿着一片小小的木头片,上面写的是他将要说的发言。
这个人其实不应该陌生的,因为他是司仪!一身笔挺的燕尾服,边上是滚着金色的条纹,那些花纹,让他更加的优雅了。修长的腿,在紧身的裤子了,异域的风情,更是有一种特别的刺激。让靓芸感觉到了一种愉快的兴奋,就是不喜欢热闹的云龙,此时也来了兴趣。纵然不喜欢热闹,但他也是一个少年!
那青年司仪非常激昂的开始了述说……
“尊敬的国王陛下,先生们,女士们。我们代表了神的荣誉,在神的光辉下,是我们的一切,我们的所有!仁爱,慈悲。伟大的万能的神永远注视着我们。神保佑我们,所以,神说我们应该有属于自己的快乐。在这个世界上赎罪的时候,也应该在这之外享受一些快乐……今天的宴会,是为了我们尊贵的客人——他们来自神秘的东方,有天使和精灵一样的美丽,有神一样的荣耀。神秘的东方,是神的国度,让我们来为神国的客人鼓掌……”下面传出了热烈的掌声。
云龙听的直皱没有,靓芸没好气的捏了云龙一把。要不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非把他的耳朵拉上一尺多长来一个反弹,研究一下猴皮筋的原理。云龙只能咧咧嘴,还能怎么样呢?
靓芸的袖子里,那条小小的金黄色的蛇悄无声息的窜了出去,没有任何的人可以发现。靓芸面上是古怪的笑容,早就准备好的恶作剧就要上演了,嘿嘿……抬上的那个家伙实在罗嗦,也难怪有人要倒霉了。
金黄色的小蛇,被靓芸起了一个名字,叫做是“宝儿”,没有任何的回转的余地的,主要是天龙不敢反对,没有反抗的资本。这个名字也就定下来了。现在宝儿,就是要去进行一项非常艰巨,非常特殊的任务的!以它的本事如果还能被人发现的话,得,不用靓芸动手,它自己找豆腐算了。
宝儿鬼鬼祟祟的在空气里游荡着,躲避过了无数人的眼线,一点点的掩了过去。空气就好象是水一样,充满了悬浮的力量,而宝儿则是如蛇得水一般,身体只是稍微的扭曲一下,就前进了老大的距离。而这些宾客之间的死角对他来说,也是宽阔的很,从这里上了那个台子上,其实没用了眨眼的时间。
大厅里沐浴在七色的梦幻一般的灯光下,有无数的人都是陶醉其中了。那么的美丽,而且还有那护拦后面的凸出的台子上,一个英俊的,充满了青春活力的青年在那里慷慨激昂的演说着。他们听的不由端着酒杯,忘记了里面还有酒,忘记了手里其实还有东西。真的是太陶醉了,那演讲太有激情了,听的人实在是感动,热血沸腾……
“恩,看啊。多么年轻有为的小伙子!不知道是谁家的后生呢,以后的前途一定不可限量……”
“我家那个不争气的家伙,如果有这个小伙子一半的好。我都可以放心的解脱,到天堂去享受了。唉……”
“你们还别说!真的不错的小伙子。我们家的那个崽子,不知道发了什么疯,死也要做什么骑士来着。半年前就和我闹别扭跑了,说是给一个穷的连面包都吃不起的,差点就要啃树皮的家伙做侍从,非要把人气死!好好的生活不要,美女,好酒不要,却要去受罪,真是的。骑士?那些骑士有什么好?”
一个长胡子老头愤愤然的和刚才说话的两个人抱怨了一句。而那两个人也是非常同感的点点头,是啊,这个都是什么事儿啊。可怜的!
靓芸再次翻了一个白眼。
在她看来,台上的那个青年实在是太花瓶,太罗嗦了,听的人都烦。这样的人就是一百个叠加在一起,也不如一个龙哥哥。她想到这里,就含情漠漠的看了云龙一眼,轻轻的靠了过去。
两人的样子,雨焉和夜雪看在眼里,也是一阵柔情。
云龙是一个值得她们付出的男人。曾经多少的难眠多少的苦,现在也已经化为了甘露。过去的苦真的已经不再了,有的只是他的温柔的守侯!
“我们的传统,我们伟大的国家……为了我们的明天,为了繁荣和昌盛,让我们举起手里的酒杯,干杯吧!来吧,干杯……”他张扬的张开了双臂,似乎想抱住什么一般挥舞着,非常的滑稽,全身兴奋的都快要颤抖了。一条金黄色的小蛇突然就从他的头上立了起来,四处张望了一下。
小眼睛里寒光闪闪,红色的信子吞吐,做一只蛇,必须要做合格的蛇。宝儿很委屈的继续着自己的伪装,嚣张的在那青年的头上狐假虎威。但现在的灯光暗淡,却少有人可以看到,不过还是有眼睛毒的——
一个贵妇人突然“啊”的尖叫了一声,戴着白色手套的肥手指指着青年的头,金黄色的头发上,一条金黄色的蛇在校长的张望着……那一声巨大的叫声,可以说是惊世骇俗,所有的人都诡异的定格在一个状态,随后,就是此起彼伏的尖叫声。那些贵妇人的目光跟随着首先的领头人一起看过去,接着目光从人的身上挪移到那个英俊的小青年的身上,之后就是叫声了……
混乱,无比的混乱!
一片混乱中,却有微弱的几乎可以忽略的笑声:
“呵呵……”
“吃吃……”
“咯咯……”
靓芸小声道:“啊,这些女人胆子也太小了些,不就是我的宝儿爬了别人的头上去了嘛,有什么好吃惊的。她们好象很怕蛇的样子……”说完又笑了几声,雨焉道:“芸儿啊,你可太捣蛋了。好好的宴会,现在都成了什么样子了。”说是这么说,可也笑了起来,充满了一种溺爱。
云龙道:“芸儿说的也是,不就是一条蛇吗?”
阿莎也是点头:“是啊,那么可爱的小蛇也怕,这些人也真是的!”
夜雪微微一笑,挺了个大肚子走过来:“可不能这么说。毕竟这些人是普通人,对于蛇还是很畏惧的。不过样子还真可爱呢,咯咯……”看了那小蛇耀武扬威的样子,她也不由的笑了,不过几人却是非常的隐秘,而且人的大多数注意力都是在台上,所以没有人注意的到。
靓芸道:“那当然,宝儿可是我的。”
那些绅士们,无论是年轻的还是年老的,都把自己的女性同伴档在了后面,作为一个绅士,这个是必须的。哪怕面对的是刀山火海,作为一个绅士,也必须把危险留给自己,把女性保护在身后。他们也有些害怕,金黄色的小蛇非常的美丽,但越是美丽,也就越毒,更无人知道这条蛇究竟有多厉害!
他们紧张的护着身后,乍着胆子盯着台上那小伙子:“不要乱动,对,不要动!”一个人叫道:“别动,好好……亲爱的小伙子,听着,现在不要动,一定要冷静!冷静……”小伙子并不知道自己的头上有东西,看下面人一片紧张惊慌的样子,他也是纳闷,听那人一说,似乎和自己有关系。他也紧张啊,被这么多的眼睛看着,不知道怎么回答了,下意识的说了一句:“我,我没有想跳楼!”
那人见他误会,赶紧解释道:“不……不不不……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小伙子,你误会了,我是说……恩,好好……我给你详细的解释一下,不过你千万不要着急,知道嘛,要冷静,千万要冷静,事情是这样的……”
“究竟发生了什么?难道……难道我的身后有魔鬼……”他不敢相信这个答案,转身的勇气也没有,问了这么一句后,全身都已经冰凉了,冷风似乎专门要钻进他的身体似的,一片冰冷。
“不,你的头上,有一条蛇!”
答案终于出现了。
那青年好象被人踩了尾巴一般,突然“嗷”的一声狼嚎,面色惨白,就倒了下去。这倒是不用跳楼了,惊慌下脚步不稳,朝着旁边歪了一下,就从栏杆上翻了下去,“砰”的一声,地面晃悠了一下。
可怜的小青年和地面来了一次亲密的接触。只是地面对他的态度似乎很冷漠,并不热情好客,也不想和他热闹,热脸贴了冷屁股,而且还是强硬到了极点。没办法,他昏迷了。那个小阳台距离地面并不高,小青年多半也是给吓的,而宝儿则在他落下去的时候,偷偷摸摸的从他的脑袋上跑了下去,借人们的视觉空挡回到了靓芸的袖子里,之后被靓芸收到了自己的灵台的宇宙世界中。
前来参加宴会的也多半是非常有名望的贵族,都也见过很多的大场面了,但这样的场面却是头一次看到。主持人从台子上栽下来,还是这么的惊天动地的,都也有些傻眼了,更有贵妇人的一声声尖叫和惊呼声,绅士们赶紧的围了上去,把那些贵妇人或者是小姐给阻挡到自己的身体后面,查看起了那青年的情况。
一个模样好象是医生的家伙看了一阵后,翻了一下青年的眼皮,道:“哦,可怜的小伙子……他没什么事情,只是受到了惊吓而已。来两个下人,带他去休息一下就好!”那医生很古怪的看了两眼,奇怪,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竟然是一点皮也没破。不过这个小青年的心理承受能力也忒差了一点。
这只是小小的一段插曲而已,随后宴会又开始了正常的举行,那七色的斑斓的灯光下,响起了柔和的音乐声:
静静的水畔,
响起了姑娘的歌声。
她提着裙锯,
光着脚走在河里。
斑斓的月光,
静静的水。
那调皮的星,是美丽的你!
或者——
你是那星……
清雅和淡然的温柔的月,
光芒照耀。
你的温柔,
是月神。
年轻的小伙子,
捧着玫瑰走来,
不知道河水沾湿了裤腿。
冰凉的水里,
也有你的温柔。
守侯。
把玫瑰送给你。
……
柔和的音乐中,那浪漫的诗歌在吟唱,属于是爱与爱之间的一种旋律的。
云龙带着靓芸,学着其他人一样的搂住了靓芸的腰,脚步在移动,身体在旋转,一对对的双人舞蹈,他们是其中最为美丽的蝴蝶!本来是有人想要找云龙身边的姑娘跳舞的,结果夜雪和雨焉两人跳了起来。娜拉华和阿莎跳了起来,其他人也就只有望美兴叹,摸鼻子的份了。
悠扬的乐器里,充满了一种清新和活泼,他们舞蹈的速度变的快捷,轻盈。一对蝴蝶在飞舞,穿梭在人群中。
靓芸的头埋在云龙的怀里,小声道:“龙哥哥,如果我们能永远这样跳下去有多好?”小丫头的眼睛里满是崇敬,看着身下移动的脚步,声音满是温柔。云龙点点头,道:“是啊,能这样的跳舞,真的很好……以后我们也一定有机会的!一定的!我们在自己的家里弄一个舞池,天天跳舞好不好?”
“恩。”
说完,就又埋头跳舞。
旋转,拥抱,热烈的激情似乎在燃烧一般。
时间过的很快,一阵音乐也都停歇了下来,那些舞伴也都分开了。老国王呵呵笑道:“哈哈……今天我们发现了舞神!在那悠扬的乐曲中,他们是最完美的。来吧,云先生,靓芸小姐!”一道强光打在了两人的身上,登时,他们就成了人们所瞩目的焦点!
绅士们和女士们早对他们好奇了,而且刚才的舞蹈更是吸引了不少人的围观,就是自己跳舞都要忘记了呢。此时一听介绍,都也过来恭喜。要知道在宴会上获得舞神的称号,是一种非常大的荣誉呢。
而且爱美之心,人借有之,云龙和靓芸也都是人中龙凤,想不吸引别人的眼球都不是现实的事情。靓芸微笑着和大家示意,点头。她很喜欢热闹,更喜欢别人对她的赞扬,而且云龙得别人夸奖的时候,自己的心里也是非常的高兴呢。靓芸一边应付着这些人,一边柔声的寒暄。
那说话的声音更是让人无法抗拒,所有的人都被那天生的媚惑所倾倒了。他们折服于靓芸的美丽和可爱!
说了一阵后,今天的晚餐也已经准备停当了。
靓芸和旁边的一个妇人道:“明日拍卖的时候可一定要捧场啊。带着全家一起去,是不是很热闹呢?”那妇人的碧蓝色的眼睛放出光来,女人似乎天生就对什么买东西有好感,连忙点头道:“是是是,一定一定!我们也快进去吧……”靓芸嘿嘿一笑,样子就好象是一只小狐狸。什么是好象啊,其实本来就是,而且还是苏妲己转世!
一行人从客厅边的一个角门进去,里面摆了一张长长的桌子,上面一共是三头全牛,放在巨大的银色盘子里,人的跟前则是一个碟子,一杯子的水,一杯子红酒。然后就是整齐的排列的大中小三副刀叉。这些绅士妇人们都彬彬然的走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等的主人示意后,才都坐了下来。
靓芸的屁股在凳子上晃荡了几下,用里的蹭了几下,问道:“喂,我们现在是不是可以吃东西了?”
那些虚伪的绅士们,甚至是脸部的肌肉都要僵化了一般的人都难得的被她逗笑了,多可爱的一个小姑娘呢。老国王和蔼的说道:“当然。尊贵的客人,我们可以吃了……只是,吃之前我们需要祷告一下,感谢神赐予了我们食物!”
靓芸很是了然的点点头,双手一抱,闭上眼睛,心里说道:“莫愁姐姐,你一定听的到的对不对,反正是要祷告呢,就让饭菜不要太难吃就好了。芸儿不挑食的,芸儿肚子饿,就不和你多说了,就这样……”想完了这些后,一手提刀,一手拿叉,看样子好象要杀人一样。一刀飞出,寒光闪闪,一条牛腿卸下,切口整齐无比,那霹雳般的一刀,让人几乎都没怎么注意,而靓芸已经用叉子把牛腿放到自己的碟子里了。
呵呵,人家的碟子都不大,因为毕竟吃的时候也是切一小块慢慢吃,而靓芸这么长的一条牛腿放到小碟子里似乎有些困难,就只好把它给立到了碟子里了,足有三尺多高。
谁也想不到靓芸有这么快的刀,那么大的力气,而且吃饭还有这样的吗?都是苦笑一下,现在才感觉到靓芸有那么一点点让人头疼了。不过靓芸才没有功夫看他们呢,刀在手中轻轻的转动,偏僻入里,顺应着牛腿肌肉的纹路切割了过去,顺路也算是训练了一下凌虚神决了。刀在手中闪出耀眼的银色刀花,无声无息的由下而上过去,靓芸用叉子轻轻的在脚骨上一挑,骨肉就分离开来。一片片深红色,白粉色相互交错在一起的肉,就要往盘子里落,而几跟长长的腿骨已经被靓芸送回了大银盘子里,正好是原来的地方,似乎靓芸刚才只是取走了肉,而根本就没有动那根骨头一样。而从骨头是脱离的肌肉还没有落到一半,靓芸的刀就再次的切割起来,刀光闪闪,让人眼花缭乱,但对靓芸来说却是如此的轻描淡写。
这样的速度根本就不能算是速度,慢,简直就是太慢太悠闲了!肉,都切割成了一个指头粗细的长条,有两寸多长,相互的交错叠加在一起,就好象是肉做成的摩天大楼一般,高高的堆了起来。但看上去却非常的规则,精美的就好象是艺术品一般。只是高度降低了有三分之二。
不理会那些人古怪的,崇拜的,恐惧的目光,靓芸用叉子非常小心的叉起了一条肉,放到小嘴里咀嚼了起来,恩,味道还不错。小丫头鼓着腮帮子吃的高兴,速度也非常的快,云龙看的只能苦笑,自己也弄了一块吃了起来。
吃饭的时候说话,是一种特别的不礼貌的行为,所以这里一直很安静。
而在别人目瞪口呆中,一条牛腿肉,竟然是全部进了靓芸的肚子里。而看她的样子,肚子根本就没有鼓起来,好不厉害,可以说是女中豪杰了。吃完了西餐后,这个宴会也算是完美的结束了。
老国王站在城堡的门口,把那些客人一个个的送了出去。云龙他们也坐马车回了王宫。这里重新成了寂静的,只有他一人在门口,萧瑟无比。
夜下。
那人是如此的孤独!
或许说,一个帝王本来就是孤独的。
这次宴会,其实应该说是一个借口——他太孤独了,所以也需要一点点的热闹,至少让冰冷的心融化一点。他也需要别人一样的快乐,一样的热闹!因为他也是一个人,人怎么可能脱离了一个整体呢?
唉——
一声叹息!
年轻真好!真的,年轻真好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