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门后面冲进来的,是一个头发灰白,道姑打扮的中年妇人。
那道姑生的圆脸圆眼睛。身材也圆圆的,看上去,满满的慈眉善目,面善慈祥,身上道袍半新不旧,却干干净净的,怎么看,怎么说一个妥帖可靠的人,此时,手内正扬着一柄浮尘,做出来了一副十分沉痛的模样。道:"哎呀,终究,还是来晚了一步,小少爷。还是去了。"
诶?不出所料的话,这个道姑,该是那个传闻之中的马仙姑了。
"你说什么?"那偏门之内,又急匆匆的赶来了众星捧月一般的老夫人,阿芳也跟在了老夫人身侧,见了此情此景。吓的脸色煞白。
"娘!"那王老爷登时慌了神,忙道:"娘,您如何深更半夜,自那里出来了!这,这是怎么回事!"
那老夫人二话没说,且先往那床榻上扑了过去,一伸手揽住了那小少爷尚且带着些个余温的身体。试了一试,呼天抢地的大喊了起来:"我的心肝宝贝儿啊!你如何如何给他们好端端的害成了这样!"
那王老爷和王夫人自然是始料不及的。忙到:'母亲,您且听了我们说,事情是这样的……"
"我不听!"老夫人瞪圆了眼睛,死死的盯着那王老爷和王夫人:"我的儿,你还是因着信了这个下贱女子的话,这才将我那宝贝孙儿给害死的?杀千刀的,作甚须得叫自己断子绝孙!简直是堕入了十八层地狱的罪过!"
"孩子夭折,本也是天命,我忙道:"老太太且听我说一句……"
"这位道友,想来,你也是因着一己之私,要偏袒这个女子吧!"那马仙姑望着我,道:"无量寿佛,便是修道之人,该是一个清心寡欲的,你却要这个样子,蓄意恶化,你说,那附身在了王夫人身上的妖魔,该就是你弄出来的罢!现如今,吞噬了一条人命,如你所愿了?太清宫素来以降妖除魔出名,怎地会出来了一个像你这样的败类!"
这个马仙姑,这一招破桌子先伸腿,来的倒是挺快的。
"娘,您这是误会了!"王老爷忙道:"其实,这个孩子,本来便是一个讨债鬼,如今去了,也说天理使然,咱们家,欠下了人家的啊!"
"放屁!"老夫人悲痛欲绝,也口不择言起来:"果不其然,你也给妖法迷惑了!你自己的骨血,你也肯这样任由外面来的狐狸精这样的残害!你,狐媚子迷了心窍,你对得起王家的列祖列宗么!若不是此番,马仙姑急急忙忙的赶来,大半夜的,谁能见了你们的恶行!你们一丘之貉,只想要害死了我这宝贝疙瘩一般的孙儿!"
"马仙姑?"那王夫人忙道:"却不知道马仙姑,如何深夜至此?你如何,知道的这件事情?"
马仙姑先念了一声佛:"无量寿佛,本来,按着老道姑的话,将那阴时的丫头放了血,事情便算上过去了,谁能料到,你们怎能这样的狗尾续貂,画蛇添足,请了这两个本来就跟阴人一伙的妖道来?眼看着,小少爷可怜魂归天外,实在可惜!可惜!"
"老妇人这样信任你们,不想,原来你们竟然是一伙的!"老夫人的怒气转移了方向,死死的瞪着我:"你们,便是想趁着这个机会恶化,是不是!"
"他们自诩什么名门正派,又怎么可能会承认这件事情呢!"那马仙姑叹了口气,道:"只有了证人,方才便是这些个道貌岸然,假仁假义的末日!"
说着,将阿芳往前面一推,道:"你倒是来说说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阿芳跪在了地上,面白如纸:"其实,是我用阴人之身,引来了妖怪,附身在了夫人身上,谁知道,给马仙姑看穿了,私逃之前,这两个人便听说了,赶紧寻了我来,说是一方面能救下我这个放血之灾,一方面还能趁机恶化,敲诈勒索,打一个竹杠,这样,我能大赚一笔钱。纵页呆巴。
我也是一时眼窝子浅,穷门小户,不曾见过了大钱的,本来因着阴人之事,心里便害怕,便这样稀里糊涂为他们利用了,还说好了私逃的地点,就是想顺理成章的,将他们给引到了王家来,马仙姑,老夫人,你们大人有大量,小少爷真的给他们因着恶化害没了,奴婢实实在在后悔不及!"|.
"那几个家丁说,小仙姑能掐会算,将阿芳身世说了一个清楚,这才叫咱们以为真是得道高人,谁知道,他们早便串通好了,便是想着在家丁们面前卖一卖神通,"马仙姑连连摇头,道:"老夫人,可怜小少爷,一念之差,便给害死了!"
"现如今,人证也在,你们,还有什么说的!"老夫人紧紧的抱着那小少爷的身体,哭的眼泪一把鼻涕一把:"我的儿还在给他们说话,便给他们引出来的妖魔迷了心啊!"
我立时知道了时怎么回事,原来那个忠厚老实的阿芳,现如今也成了敢于栽赃嫁祸的人了,便说道:"原来如此,却不知道,马仙姑是如何知道这件事情的呢?"
"老婆子能掐会算,这才算出来了小少爷有此一劫,谁知道,还是来的晚了!"马仙姑作势跺脚到:"可惜啊!实在可惜!"
"既如此,仙姑能掐会算,怎地早不来晚不来,非要等着小少爷没了命才来的,"我摇摇头,道;"能掐会算,可不拘于时候,你成心拖延,非等小少爷一个死无对证才来,却不知道居心何在?"
"这,"那马仙姑怒道:"贼咬一口,入骨三分!现如今,你们干下丧尽天良的恶化之事,倒是还想拖着老婆子下水,你们当阿芳这个人证是死的么!"
"阿芳,既然你谁知道,我们真的将小少爷害死了,怎地现在才说出来?"我盯着阿芳:"你,有什么难言之隐,自己说了这样的假证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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