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森之前答应我放寒假前会再回来一次学校,可是临时又增加了很多工作,没法回来,打了一通电话给我说了抱歉,我虽然安慰着他,但是心里还是有丝落寞。
寒假在家的生活也是过的不温不火,没有任何新意,照旧和西瓜头、豆蕊聚餐、东扯扯西扯扯,一晃眼整个寒假就过去了。
就在我离家返校前一晚,朱慧来找我了,“阮馨,李哲他找到匹配的骨髓了。”朱慧一脸欣喜的抓着我的手激动的说着。
我也是很开心,从心底为他们感到开心,“找到就好,老天也在助你们。”
“过年这段时间李哲的身体状态好了很多,他和医院申请回家过年,要不要去他家看看他。”朱慧拉着我的手,眼神陈恳的征求我的想法。
李哲既然回家了,于情于理我都得去看看他,毕竟我们还是朋友,“那好吧,明天早上我去看看他,下午我就要回学校了。”
后面两个人又聊了关于李哲的种种,甚至到了最后朱慧还给我分享了她当时追李哲时做的很多事情,很多被她称为“傻”的事情。当我在学校等着李哲联系我时,朱慧站了近20个小时的火车去郑州看望他,只是在学校的会面室说了不到半小时的话,又匆匆赶火车回长春;当李哲打电话给我答应晚上和我视频的那天,因为偷着去学校的网络室,被班长发现,罚了一星期的禁闭,而那时的我还为他没有兑现的承诺而暗自埋怨,生他的气;当我看到李哲在空间里发布和朱慧在一起的状态时,心里苦痛的不行,却不知道他们两的在一起经历了多少张火车票,多少分钟的电话还有朱慧对爱情执着的努力,这些我都没有做到,我做的只是在等,在自己煎熬,他们是应该在一起,的确应该。
这一晚,我才明白,爱情绝对是努力的产物,没有行动的示爱,绝对会无疾而终。
见到李哲的时候,我还是吃了一惊,戴着个黑色的绒线帽,脸色苍白,眼眶深陷,在看到我的刹那眼睛还是亮了亮,半晌才嗫嚅的招呼我:“坐,阮馨,朱慧,给阮馨倒杯水。”
“喏,你看,早都倒好了,你就别操这些心了。”朱慧亲昵的回着她,眼神里满是爱意。
多么默契的一对璧人,真好。
三个人聊的还算热闹和谐,只是李哲身体弱,不宜说很多话,我也急着赶火车就道了别,趁着朱慧走开的功夫,李哲沉沉说了句:“阮馨,我对不起你。”
这一句话让我身体一震,对不起是一个多么有意思的词,此刻竟从李哲的嘴里说了出来,何况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我们的缘分来的太浅,能怨谁呢?
“你想哪去了,什么对不起对得起的,你现在好好养病才是。”我笑着回他。
“你现在也有男朋友了,希望他能给你幸福。”躺在床上的他,脸上挤出个大大的笑。
“会的,大家都会幸福。”
在火车上的时候,西瓜头使劲的抱怨着:“阮馨,你脑子被驴踢了么?返程高峰期非要坐火车,也不怕被挤扁啊你。”
“我乐意,你管不着。”西瓜头大手大脚惯了,出门一定是车接车送,从小到大没吃过什么苦,非要说吃苦的话,恐怕就是上大学每次陪我坐火车这件事了。
虽然和西瓜头、豆蕊一起长大,同是发小很多年,但是我们的家境却是天差地别,生活方式也是迥然各异,小时候只要和他们在一起就会被同学嘲笑说是跟班的,为此,西瓜头还和同学打架,豆蕊也警告这些同学不能欺负我,可是说我是被他们两保护着长大的。
只是每当听到西瓜头自嘲的抱怨时,我心里就阵阵难受,如果不是因为我,他何苦受这些苦。
连森这学期都将会在厦门,可能要一直呆到大四答辩的时候,我不知道我们这将近一年半的时间要怎么度过,异地恋的两人是否能坚持下去,但是无论如何这次我不想轻易放手。
刚整理好东西准备去洗澡时,王灵竟然推门而入,没错,我定神看了好几遍是王灵,只是与之前相比更加清秀可人了,“不是要休学一年么?这怎么才一学期就要回来了?”我忍不住开口问道。
“在家呆不住,家里又找关系和学校这边沟通调节了,同意我这学期回来读书了。”王灵淡淡笑着说着,这样的恬淡表情让我无法将她和之前发生的事情联系起来。
“那你能跟上学习的进度吗?”我略微担心的问道,虽然我们不是一个专业,但是这学期以来学业都更加难了,她们专业肯定也是。
“我在家一直在看书,跟得上的,阮馨,我要休息下,改天再聊。”王灵委婉客气的终止了这次聊天,隐隐觉得这次回来后的王灵多了份疏离。
青青过年都没有回家,留在了烟台养胎,在家的时候就老打电话嚷嚷着让我早点回去陪她,去店里买了点水果后去青青家。
敲了半天门,才有人过来开了门,抬头的瞬间对上了光头那凶神恶煞的脸,心一惊,还没等我开口,他就恶狠狠瞪了我一眼,甩门而去,我急忙冲进卧室,心里担心的要命,就怕之前的情景又重蹈覆辙。
卧室还是凌乱一片,青青披头散发的躺在床上,双手护着肚子,“很疼吗?怎么样啊到底?”我着急的询问着。
青青眼神涣散,神情呆滞,看了半天我,才开了口,“他不要这个孩子,不要。”
“王八蛋。”我狠狠的骂了一句。
“他不要,咱们要,孩子出生了,我帮你一起养。”
青青仍然呆滞的神情在听到孩子两个字后才像缓过神了一样,“孩子,是我的孩子,我要。”
“青青,你这样一个人住在这儿不是个事情啊,万一那个畜生推你一下可得了,要不我帮你重新找个房子吧。”
“阮馨,看来你不了解行情,在烟台租个单间都要600多,何况这种两室的,得2000多了,还不算物业费,水电费的,咱们哪能有那么多钱,将来生孩子还得花钱呢。”青青缓缓的说着。
是啊,我想的太简单了,可是不对啊,青青跟他这么久,难道一点钱都没有存,之前逛街买东西都不眨眼的,“青青,这么长时间你都没攒钱吗?”
“攒什么钱,当初签的协议是两年后给一套房子和一辆车,现在才半年多点,怎么会给我钱?”
“那你现在吃穿都是花的什么钱?”
“他给我一张关联卡,只能刷,不能取现。”
在现实面前,无尽的设想显的无比可笑。
我得做点什么,为了青青。
回宿舍的路上接到了乐乐的电话,这个甜兮兮叫我姐姐的可爱孩子,“是阮馨姐姐吗?我是乐乐,新年好。”
我听着心里暖暖的,虽然年都过完了,但是能记得给我打电话还这么礼貌的给我拜年,心里还是很开心,“是阮馨姐姐,姐姐也给你问声好,乐乐现在在做什么呢?”
“我一个人在看电视呢,偷偷告诉你,爸爸不在家,我可以弹钢琴给你听哦。”
这才记起之前随口答应听他弹钢琴的约定,自己早已忘记,只是乐乐还记得很清楚,很多时候,孩子比大人要更遵守约定。
“好啊,姐姐听你弹,那你准备弹哪首曲子呢?”
“让乐乐想想……弹我刚学会的一首吧,《梦中的婚礼》,开始啦。”
缓缓的乐曲声随着听筒传了过来,让我一个人走的夜路也显的浪漫起来,正听得入神,听到一声呵斥:“谁让你弹琴的,说过多少次了….”
乐乐的哭声撕的我心很疼,顾不得自己穿着高跟靴子,就狂跑到马路上拦一辆出租车,往乐乐家里赶。
按了半天门铃,王先生才给我开了门,看到坐在地板上捏着变形金刚脸上挂着眼泪的乐乐,我蹲下来拂起袖子给他擦了起来。
乐乐没有想到我会来家里,直愣愣的看着我,过了会,才说:“阮馨姐姐,是你吗?你来看乐乐了?”
“是我,是阮馨姐姐,姐姐过来谢谢乐乐。”
“谢我什么啊?”小家伙仰着头咬着手指扑闪着大眼睛问我。
我用手指了指站在一旁的王先生,做了个“嘘”的手势,乐乐抿嘴笑了笑,点点头,“不用谢,咱两说好的。”说的这番话显的一派老成。
王先生只是一直站在一边,不说一句话,陪着乐乐玩了会游戏,时间也不早了,起身道别,王先生客气的将我送到了门口,想了又想还是说了出来:“王先生,以后能不能不要对乐乐大声吼叫,他错了的时候你可以指出来,小孩子不能这么呵斥。”
王先生看看我,没有说话,我才意识到自己太把自己当一回事了,一个见过2次的“陌生人”有什么资格评论人家的教育方式,“王先生,我知道我一个外人说这些话不合适,您就当我没说,再见。”
转身要走的时候,“谢谢你,以后我会注意的,还有,我叫王硕,这是我的名片,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的,可以打我电话。”
看到名片上的头衔时,我还是吃了一惊--耀星传媒董事长,“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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