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宿舍昏昏沉沉睡了十多个小时候,翻身起床了,坐在床上时,才感到精气神恢复过来了,伸了长长的懒腰后下床洗漱。
清早的校园里不时传来鸟儿的啁啾声,三三两两晨读的人不时低头看看书本,旋即又仰头看着天空,嘴里流利的念着背着,校园的气息总是这般的青春沉澈,让我不由的驻足观望环视,忘了要上班的事情。
方案的事情今天应该会定下来,很大程度上会交给王先生来做,伊藤也回了日本,工作上的事情应该不会很多了,坐在公交车上时,我兀自想着。
工作上的事情确实比前几天清闲了好多,办公室的人精神状态也没之前那样的紧张,伊藤一回日本,大家马上都回到了懒散的状态。
只是项目的实施最终没有结论下来。
下班后,约连森一起去老地方吃饭,天海居的生意还是好到爆棚,很大一部分都是即将毕业的学生,我和连森简单聊着工作上的事情,看着隔壁桌一圈人喝的哭哭笑笑时,随口问了连森:“过几天你们宿舍聚餐的话,你也会哭吗?”
连森眨了眨眼睛,狡黠的看了我一眼,“你猜?”看着我对他嗤嗤鼻子时,他又添了一句:“会哭的人大部分都是失恋的,我和你好好的在一起,干嘛要哭。”
也对,至少从现在来看,我们的大学生活还算圆满,虽说两人没有考研,但凭着自己的努力,工作算是落定了,感情还算顺利,但是毕业不仅意味着一种圆满,很大程度上它象征着你这个年龄阶段的终结、你青葱岁月的消逝、你将和你的舍友分奔东西。
这些情谊是不是也会让你在聚餐疯狂时,落下眼泪。
去洗手间时,无意中瞥见阳磊在和一个女生吃饭,只不过看到的是那女生的背面和阳磊那眉眼里的柔情,看来这家伙重新开始了。
忽而又想到了青青,还有前几天发来的照片,京都的古街惹人向往,照片中的青青也是一脸灿笑。
现在的他们都有了各自的生活,那分明的神情,告诉我,都过的不错。
想想这些,嘴角自然的爬上一股笑意,心情也舒然了,为青青为阳磊。
吃完饭,连森非要拉着我去海边走一圈,两人绕过垃圾街去了海边。
夜色中的海还是这样的一望无际深邃浩淼,沙滩边台阶上也是坐满了乘凉闲聊的人,有紧紧依偎的情侣,也有夜间锻炼的夫妻或老人,还有调皮撒欢的孩童、弹吉他自唱的歌者。
这片海,汇聚了多少人的寄托,承载了多少人的愿景,也装饰牵引了多少人的梦,曾经的我,也是那样义无反顾的因为它来到这个陌生的城市,遇见了现在在我身旁牵我手的人。
不知道是我选择的结果,还是命中注定,或是我的宿命。
出神发呆想着的时候,连森侧头问了我:“阮馨,还记得那个同心锁吗?改天一起去看看它还在不在。”
那个月亮湾的同心锁,扯着我和他缘分的那个锁,经过这么多天的风吹日晒,它是否未变样,“好啊,周末一起去。”
“阮馨,和你商量一件事情。”他的脸上有股欣然的神色在荡漾。
连森一脸的柔情,眸子里还有丝浅浅的*在漂浮,有丝疑虑漫到了心间,“什么事情,说吧。”
“毕业工作后肯定是要在外面租房子的,我准备在离你公司近的地方租个房子,前几天我还和顾涛一起去看了房子,给你看看照片。”连森说着激动不已,我却挣扎翻涌。
他是毕业了,可我还没有,是可以住在学校里的,如果搬过去和他住不就意味着未婚同居吗?何况现在,我还没告诉父母我谈恋爱的事情。
“连森,你和你同学合住吧,我住学校挺好的。”
看到他的眼神里没了刚刚的那股光芒,神情也一下子变得落寞,“再考虑一下吧,房子的定金我都交了。”
连森一项如此,做事情总不会考虑到我的想法,就这样自作主张的看房子交定金,我心里有股火气在烧。
不能像之前一次次就选择原谅和妥协,这次一定要坚持自己的原则,在心里告诫着我自己,“定金你和房东商量下退回来吧。”
“阮馨,本以为你听到这个消息会开心,真没想到会这样,以前我承诺你的事情,我都在努力的为你实现,可是为何你要这样?”他的音调高了几个分贝,脸上的神情也泛着痛苦。
之前我是畅想过和连森能够拥有属于我们自己的小房子,可以随心的布置装扮,可是现在还没到时候啊,我这样一个没毕业的学生选择同居的话,别人会怎么想,怎么看?
我是一个女生,我得考虑到我的名声,考虑到将来我父母知道了会怎么想,还有万一,万一将来我和连森分手了,这要怎样向下一个他交代。
还有想到之前看过的一些报道,未婚同居对女生就是一个很大的伤害,身边的例子也都验证了这个说法,青青、王灵的难道还不够惨吗?
想想都怕,“连森,我也想和你有个小窝,可是那也得等到结婚后啊,现在真的不行。”
没想到连森刚刚紧锁的眉头一下子舒展开来,笑了两声后,说了句:“原来你是为这个啊,咱们明天就可以去领证。”
怎么感觉和他就是沟通不到一起去呢,他的想法怎会这样的天马行空,也许我是保守固执了点,可是这就是我的性格,我没法改变。
总是觉得一些事情必须是到了那个年龄阶段后才能去做,在我们现在这个阶段,应该做的就是好好工作,为将来打基础,在累了、烦了、迷茫时两人可以互相搀扶,但是现在不能逾越去做结婚后的事情,不能透支将来的幸福。
“连森,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这个事情我没法妥协,时间不早了,咱们回去吧。”我拉拉他的手,试图拽他回学校。
感到他的胳膊微微挣扎了一下,又不再有任何反抗,顿了顿说了句:“那就等以后吧。”
两人并排静默的走在回去的路上,路灯下的身影被昏黄的光线拉的老长,像是舞台上的皮影戏人偶一样。
我们是不是也是人生舞台上的戏偶,或无声无息,或精彩纷呈,到最后终有谢幕的一刻,到了那一刻,我是不是还会想起今晚的种种。
何必要彼此折磨,何苦要在该爱时这样彼此伤害,我们不该是这样的一种状态。看着身边一对对亲密揽肩走过的情侣,我心里泛起阵阵思绪。
“连森,咱们说说话好不好。”我甜声对着他说着盼他能开心点,不要阴沉着脸这样沉默。
半晌,他才微微叹了气,说了句:“阮馨,不知道是不是男女思维的差异,为何我们总是达不到一致。”
原来他还在纠结着那件事,只是难道就因为这小小的一件事,就非要说“总是达不到一致”这句话吗?
“连森,这件事情我真的不能答应你,但是这并不能说咱们总是达不到一致啊?”
“阮馨,我记得在对待王先生的事情上,你我也没达到一致啊?”连森这个时候又提到了王先生,这件事情和王先生根本就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啊。
想不通他为何要揪住这些事情不放,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连森,等双方父母见面同意咱们交往了,你我也都有结婚的计划时,不用你说我也会和你住一起的,眼下真的不是时候。”我将心里的想法悉数倒了出来,只愿他能理解,末尾,我又说了句:“以后能不能不要提王先生了。”
他的脸上还是一脸凝色,我都不知道再要继续说些什么,就这样吧,好像也只能这样了。
让他想几天或许他就明白了。
回到宿舍后,我的心情也是沮丧压抑,一和连森有矛盾的时候,我心里都会像猫抓一样的难受,现在更是如此,不知道以后类似这样的事情会有多少,我心里烦闷的慌。
突然好想青青,想给她说说这些烦人的事情,听听她的意见,只是她人远在日本。
所有的心绪只能自己吞下,慢慢咀嚼,在这墨色静染的夜里,心都被掏空了,整个人比白天少带了面具,显的更加真实却让人心更凉了。
突然,门哐的一声被撞开了,陶子大喊哭闹的声音一下子传了进来,同时进宿舍的,还有那刺鼻的酒味。
不是去自习室自习了吗?怎么喝成这样子回来了?这是出了什么事?
扶着跌跌撞撞的她坐在了床上,看着她一脸的泪水,眼睛红肿,大学同寝这么多年了,真没见到过她这个样子,大大咧咧的陶子一向都是开朗的,能让她这般模样的,肯定不是小事。
给她擦着泪水,想要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是她眼神呆呆的、空洞无比,只是嘴里不停的念叨着,“跟不上,跟不上,到底还是跟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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