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冰伸手向着后劲摸了一把,嘶的一声倒吸了一口凉气,那个该死的鄯月,毁了她女儿的脸,现在还毁了她如花似玉的脖子,等到她拿到解药之后,一定要让鄯月死得非常欢快!
龇着牙咧着嘴的秦冰还是慢悠悠,轻手轻脚的走进了延休殿。
而此时正在殿内狂笑的鄯于丝毫没有注意到特意放轻了脚步的秦冰,而且他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他靠着手上的这个香包可以活下来了,既然能让楼兰国的国师,北国的镇国公主秦冰重视的解药,那么这个解药香包一定就很重要,而且一定可以救他的命。
人如是在绝境之中,无法出去,已经活生生的饿了很多天,然后在突然间看到了一条小径,而且不远处还传来了人声的话,那么处在绝境之中的人此时的心情是达到了一种巅峰,简称神经错乱。
此时的鄯于就是处于了这种状态之下,所以完全没有注意到秦冰此时离他仅有三步之遥。
对于鄯于到现在还没有发现她,秦冰实在是有点好奇,但是她此时的全部精力都在那个解药香包上面,只要拿到了那个,她不仅可以轻轻松松的捏死鄯月,而且还可以让凌绝尘乖乖听自己的话,她正愁着没有一个武艺高强的人在身边,因为自己老是被那个拽上天的圣子压着,而且还不能反抗的被压着,因为那个圣子在恢复了记忆之后,功夫高深莫测,她根本就不是那个圣子的对手。
只要她拿到了那个香包,然后再让凌绝尘制住那个清醒的圣子。
由于那时的她在北国的皇宫里面所修炼的武林秘籍,其实就是来自于在中大陆东边,隔着一条狭长的威望洋的曼紫国,北国皇宫的这两本秘籍是曼紫国进献的,由于曼紫国一直都是以着邪魔歪术闻名于世界,所以很多国家在接到曼紫国进献来的贡品之后,都会把它丢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面。
而她秦冰则刚刚好的发现了那个不起眼的角落,然后拿到了那两本秘籍,修炼了里面的功夫,但是那两本秘籍上面被洒下了微小的噬心虫,由于她日日夜夜的拿着这两本秘籍修炼,所以书上所有的噬心虫全部到了她的身上。
而曼紫国的目的也就是控制住整个中大陆里面最为高级的王室,所以才会每年都给中大陆的每个国家送着贡品,因为曼紫国处于的地理位置不大好,时常会遭到海啸,台风的袭击,而且地震频发性也很大,所以曼紫国一直想着迁到中大陆去,中大陆地域宽广,海啸,台风,地震这些灾害发生的可能性小了曼紫国太多太多了。
而秦冰中的这些噬心虫只有曼紫国的圣子在清醒的状态下时,才知道如何除去她心中的噬心虫,但是圣子在清醒的状态之中的时候,根本就不可能为她除去心中的那些噬心虫,所以如果这次她能好好地利用鄯月和凌绝尘的话,说不定身上的噬心虫就可以被除去了,然后就不用在每月的月圆之夜遭受万虫啃心的痛苦了。
想到这里,秦冰双眼冒光的看着离自己不远处的香包,戴着护甲的手已经伸了出去,就要够到被鄯于抓住手里的解药香包的时候。
突然正处于极度兴奋的鄯于闻到了一股血腥味,然后猛地转过头,看到了秦冰望着他手上的解药同样露出的那欢愉的神色。
嗤拉一声,从地上擦过,刚刚好的闪过秦冰的护甲,然后双手双脚并用着向前爬去,速度十分之快。
人在被逼到绝境的时候,总可以爆发出身体内最为强悍的技能。
看着眼前像个动物一样爬着走的鄯于,秦冰微微地愣了一会神,然后快步移上前,挡在了正在爬走的鄯于面前。
此时身体机能已经被激发到极致的鄯于顺着眼前的这只脚就咬了下去。
“啊。”秦冰猛的向后退了一步,然后蹲下来按住那刚刚被鄯于咬过的地方,鲜血顺着指尖流了出来。
完全没有想到鄯于现在就像个野兽一般,疯咬。
解除了眼前的威胁之后,鄯于又四肢并用,直接的爬出了延休殿,向着树叶茂密的地方爬去。
忍着脚下传来的疼痛,秦冰一拐一瘸的跟了上去。
此时刚刚在鄯月面前闪过那个白衣人正站在宫墙之上,冷眼看着底下那个如同畜生一般爬走的人,还有一个正在蹦跶着行走的人。
这是很是诡异的一幕,白衣人身子向前一倾,直直的落了下去,在白衣人的额头就要触碰到地面的时候,白衣人很是神奇的向后一收,整个身子贴在了墙上。
淡淡的月华光芒洒下,那个白衣人的脸显然就是被鄯月救回去煮饭小狂人!
那张白皙沧弱的脸上完完全全的散发着孱弱的气质,但是那双绝美的眸子里却发出极其冷冽的目光,那些立于白衣人眼前的景物仿佛都被这目光一扫而萎靡了下去。
白衣人的身份便是曼紫国的最为尊贵的圣子,姓元名魅,从小便喜好男风,直到来到中大陆之后,为了不让自己这般的威凌的气质吓到别人,所以自甘把自己的记忆封锁了起来,然后便发生了被秦冰恶整,让他被一个长相富态,身体也富态的孔成业虐待自己,之后便是发生了他自愿去参加鄯月部队的报名处,再之后,他就发现自己好像喜欢上了鄯月。
若是自己好像喜欢上了一个女子的消息传回了国内,估计整个曼紫国整个高层都会连开不知道多少场的庆祝宴会。
但是元魅只是觉得自己对鄯月只是隐隐的有着那么一小丝感觉,其实还完全不及自己对曼紫国那几个男宠的感觉,不过,鄯月是唯一一个能够牵动他情绪的女子。
所以,解开了被自己封锁的记忆,然后来到了这楼兰国的王宫之内,纯属只是因为怕鄯月受伤,所以他才来了。
“这就是担心吗?”摸着左胸处那颗正在跳动的心,还是那般照常的跳动,但是他却感觉那颗心在浮上浮下,和平常很不一样。
——
“鄯于,滚出来。”没入夜色之中,秦冰有点摸不清周围的颜色,还好今天不是月圆之夜,不然的话,噬心虫钻心的痛苦肯定无法让她做任何事情。
听到后面的声音,鄯于还是那般不要命的向前爬着,好像一旦自己停了下来的话,面临的是会比死亡更可怕的事情。
在他执政楼兰国这么多年以来,不曾有一次是他找到了国师秦冰,一般都是由秦冰来找他。
而且其中还有一次,他宫里发生了一件巫蛊事件,是后宫里面那几位妃子搞出来的,当时让他很是烦恼,正好在他极度烦恼的时候,秦冰来了王宫。
然后在东宫的后面挖了一个大池子,里面放满了各种毒物,把那一大堆妃子带到了东宫的那个大池子旁边,结果很快的,宫里的那件巫蛊事件就被解决了。之后他一个人去看过东宫那个装满着毒物的大池子,只是稍稍的看了一眼,便将中午吃的东西全部呕吐了出来,因为那个池子里面有着各种爬行动物,黏嗒嗒的在池子里面攀爬着,最多便是蛇,还有一些他只见过,但是说不上来的东西。
正在奋力向前爬的鄯于突然摸到一只触感细滑的缎布,赶忙抬头一看,发现在月光之下,那个银衣少女宛如神祗一般散发着柔和的光芒,但是银衣少女的目光却是含着那般森冷的凉意,直直的射向匍匐在地上的他。
刚刚路过乾域宫外面的宫墙一个狗洞的时候,鄯月就感觉自己的鞋子被一个什么东西给扒住了,原以为是草藤之类的植物,但是却看到了一个自己无比熟悉的,无比怨恨之人的头和脸。
在看到鄯月的那一刹那,鄯于甚至都忘记了此时应该立即爬开,要趁着鄯月也在缓神当中赶紧离开,但是此时的鄯于好像被眼前这个鄯月吸去了全部的神识一般,呆呆的望着眼前银光盛放的少女。
鄯月慢慢地蹲下,双手拿出了被绑在右腿上的匕首。
直到那刺眼的寒光在眼前闪过的时候,鄯于才想起来自己现在要逃跑,但是刚刚浑身上下都无法动弹。
在刚刚的那一瞬间,凌绝尘绕到了鄯于的后面,然后指法轻点了一下正处于呆滞状态的鄯于。
待到鄯于发现自己已经无法行动的时候,只能睁大着眼睛看着死亡的降临时候,像是想明白了一般,最终在匕首落于脖颈之上溅出一道血水的时候,嘴角竟然露出了一丝微笑。
由于被凌绝尘点住了死穴和哑穴,所以鄯于只能平静的接受着自己的死亡。
最后一刻,鄯于微笑的神情带上了一丝的痛苦,或许是因为那刀尖没入动脉肉体而造成的痛,但是整体上,鄯于还是微笑的接受着自己的死亡。
鄯月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嘴角上扬着那一抹微笑的鄯于,对于这个血缘关系的父王,她没有任何的感觉。
“鄯月,你终将逐鹿中原,成为统一中大陆的女帝。”鄯于回光返照般猛力抓住了鄯月的手,然后双眼猛的睁大,对着鄯月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凌绝尘敢进上前一把拉开了处于癫狂状态的鄯于,于是,鄯月手上的匕首就从那脖颈上的动脉之处迸发出来。
看到鲜血宛如花开一般直直的
“鄯月,你终将成为统一中大陆的女帝,你终……”凌绝尘没有让鄯于再说下去,青光一闪,剑刃还未染上血,那刚刚一直在嗷叫的人已经躺在了地上,而凌绝尘也迅速移开,那溅出来的鲜血染红了这一方青石地面。
鄯月从鄯于发疯到现在的彻底死亡,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只是皱着眉头看着审判的这个中年男子在说,在动。
最终鄯月转过头,昂首看着不远处的月光,心中的那个沉重的担子终于被自己放了下来,“母亲,我可以带你回沙洲了。”
像是在喃喃低语一般,用着近乎梦呓般的话语痴痴地对着天上的那轮明月说道。
凌绝尘大步跨上前,然后双手环住了这个站在月光之下的少女。
“我们走吧。”垂下头在少女耳边轻声的道。
“嗯。”任由凌绝尘环过她的身子,然后转身离开了这个地方。
月华光芒似在这一刻被猛力的放大一般,竟然能照清少女眼角的泪痕,盈盈的水滴小巧晶莹的被坠在睫毛的下面。
——
拖着受伤的腿,秦冰跟着那香包的香气刚踏出乾域宫的时候,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味,然后闯入眼帘便是那一地的鲜血以及倒在地上,刚刚还用着猛力咬她脚腕的鄯于。
秦冰不是没杀过人,只是看着自己培养的一个得力助手,在最后一刻背叛她,然后还死在了她的面前,有一种很虚的感觉顿时升上了心头。
轻手轻脚的走到了鄯于身边,然后用手抚上了那双还睁大着的眼睛,最后摸走了那个被鄯于捆在腰间的香包。
王宫之夜,喋血之夜。
在秦冰走后,白衣人也走到了鄯于的身边,然后闭着眼睛感知了,随即眼睛猛的睁开,几乎是跟着秦冰的离去的瞬移过去。
——
大胖死死地盯着眼前的人,身子紧紧地贴住了被围在中间的盲人音师旁边。
被点了穴的盲人音师只能坐在地上看着周围的形势,紧皱着眉头,那白皙的脸上尽是担忧的神色,但绝对不是为了自己正在流血的十指而担心。
殿内的那些舞姬在过了这么久之后,一个个都发出了哽咽的哭泣声,在这个空旷而又寂静的大殿之内悠荡着。
其中稍稍大胆的舞姬眼看着舞台中间的双方都在僵持着,慢慢地沿着舞台的边缘一步一步的挪动着。
垂着头玩玉核桃的鄯祥看到了那个正在慢慢挪动的舞姬,笑了笑,同时心中也为那个舞姬的大胆而感到了一丝新奇。
正在挪动的舞姬只知道自己现在要离开这个地方,所以全部的神识都放在了神仙殿的大门口。
砰的一声响,舞姬不小心踩到了从旁边的矮几上滑落的杯子,瞬间就摔倒了地上,然后引起了全场所有人的注意。
意识到自己可能会被杀,舞姬也毫无畏惧的站了起来,那张美丽的脸庞上没有丝毫的胆怯感,直直的望着舞台上的那些人,那些给了她一大笔钱,让她有钱把母亲送到医馆医治的人们。
看到那个舞姬的一瞬间,赵长老的眼前一亮,自从出了个鄯月之后,他对于那些不畏权贵的女子一向来都是很欣赏的那种,现在在这个情况下也能看到一个,顿时觉得新奇无比。
而处于被保护的盲人音师也望向了舞姬的那一方,虽然他不能看到到底是谁摔了一跤,然后又站了起来,只是眉间微微皱起,心间隐隐升起了一种担忧的情绪。
因为在此时如此紧张的气氛之下,那个公然打破寂静的人肯定不会是什么很有权势的人,只能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
王长老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那个此时正被众人目光聚焦的人,发现只是个美貌的舞姬之后,便没有一丝兴趣,继续看着眼前的这几位看似已经出现了裂痕的楼兰国王子们。
鄯煊看了看那个被众人目光聚焦而没有一丝羞愧感的女子,隐隐的皱了下眉头,随即开口道,“想离开这里的人,可以离开。”
那些立于殿内的无关紧要的小人物像是一个重型犯人,突然听到了自己大赦的消息一般,兴奋,愉悦的神情涌现在了脸上。
“还是二王子好啊,真是楼兰国有名的温和王子啊。”一人道。
“那是。”另一人也跟着附和。
“……”于是乎一群人在台下开始窃窃私语,说着鄯煊的好。
但是除了刚刚那个舞姬之外,至今还是没有一个人敢踏出第一步,刚刚鄯煊的那句话仿佛只是解除了他们的禁语权一般,让他们敢自由讨论,但是却不敢走动。
此时的舞姬看了看那些表面上已经放松了官员们,姐妹们,道,“现在不走,更待何时。”声音是那般的铃耳动听,不大不小,但是刚刚好能让这个大殿之内所有人都能听清楚。
在舞姬说完这句话后,有很大一部分人用着一种同情且悲哀的眼神望着再一次处于被众人聚焦的那个胆大的舞姬。
没有经历过太多事情的胆大舞姬此时正用着一种疑惑的眼神望着那一大群用着奇怪的眼神望着自己的人。
常言道,不懂人情事故,无法立足。
这个年轻胆大的舞姬只是凭着自己的那股傻劲,以为能够打破这个早已流传多年的枷锁,自信昂扬般站在原地,希望等到一个人给她来解释一下现在的情况。
刚刚被二哥踢了一脚的鄯轩此时的心情极度的不好,现在看到一个不怕死的小人物竟然敢挑战权贵,心情顿时就好了起来,嘴角带着一股邪气的笑向着那个还处在迷茫状态的舞姬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