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徽宗踢球踢得高兴,他每踢出一脚好球都要看李师师一眼。李师师在皇上的每次回眸中,都报以甜蜜的微笑。但是,真实的感情是难以掩藏的,她的笑容不在自然,有些勉强,宋徽宗很快就发现了问题。
开始,宋徽宗认为李师师和周邦彦旧情未了,但根据观察,周邦彦和他作队友,踢球尽心尽力,全神贯注。而在高俅队伍中的那个外援,他每一次进球,李师师都表现得格外兴奋,卖力地给与掌声。宋徽宗仔细观察这个外援,他越看越熟悉,越看越像金明池射箭比赛中的燕青。
宋徽宗顿时感到腹背受敌,浑身不自在。这个临时组织的七夕蹴鞠比赛,此时竟然变成了围绕着李师师和三个男人的比赛。在这场比赛中,周邦彦占有诗词歌赋的优势,燕青占有年轻和球技的优势,而宋徽宗则占有着绝对权力的优势。宋徽宗刚好年届40,正是如狼似虎年龄,以他的身份地位,以及人格魅力,是足以征服大宋朝任何一个女子的。
宋徽宗并没有那么地自信,他踢球分心,注意力不集中,球踢得越来越差。场外观众都是资深球迷,他们分辨得出谁踢得好坏。当看到徽宗皇帝大失水准时,叫倒好声此起彼伏……
在球场上比赛的人,此时也发觉了皇上情绪变化,他们都想让徽宗皇帝高兴一些。燕青踢球也不想以前那样炫技了,他踢出的每一个球都平庸而绵软无力。高俅发现了问题,他认为球赛再继续下去已经没有了意义。他看到天空阴云密布,冷风习习,知道暴雨即将来临,及时叫停了比赛。
“皇上,天气不好,比赛到此结束吧?”
“好吧,太尉,你找的这个外援水平很高呀。”宋徽宗指着燕青说道。
“哪里,哪里。他就是年轻,身体灵活一些。”
“他进球最多,金靴奖就给他吧。”宋徽宗虽然不高兴,但没有忘记颁奖。
“球赛没打完,金靴奖就不要发了吧。”高俅想尽快结束,以免事端。
“朕金口玉言,说话算数,”宋徽宗持意要颁奖,“师师,你把发簪摘下来。”
“是,皇上!”李师师摘下发簪,从旗杆台上走下来。
宋徽宗接过发簪,递给了燕青,“小伙子,你年轻有为,一定专心踢球啊。”
“谢,皇上。”燕青双手接过发簪。
“皇上,”高俅上前一步,挤在燕青身前,他用眼神示意燕青赶快走,“为了感谢皇上对齐云社多年来的关怀,我今天给皇上也准备了一份礼物。”他挥手,示意在一旁观战的陆帅走到近前,他接过了一个信封,递给宋徽宗。
宋徽宗没想到高俅会给他礼物,他接过礼物有些愕然,不知高俅葫芦里买的什么药,举着信封随即问道:“太尉,这是什么?”
“皇上,下雨了,您坐在轿里看!”
“好,众位爱卿,今天比赛到此结束。高太尉,你要亲自护送朕回城。”宋徽宗看到雨下了起来,他要让即将来临的大雨惩罚高俅这个球赛的组织者。
众臣子都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默不作声的站成一列观看宋徽宗上轿。宋徽宗扶着李师师上轿时,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他表情淡然,装作不认识燕青,表现得大度得体,以来维持他大宋皇帝的威严。
宋徽宗和李师师上轿后立刻就把轿廉关闭,他再没兴致谈论蹴鞠比赛的事情。等到出了演兵场的大门,顿时电闪雷鸣,大雨滂沱地下了起来的时候。众臣子和看球百姓被大雨浇得纷纷跑回了家,没有人的嘈杂声,雨声倒显得很安静。
李师师坐在轿中神情落寞,她随着轿子的颠簸,身体一晃一晃地撞击着宋徽宗。她两手握紧在身前,嘴唇咬得发紫,身体不停地发抖。宋徽宗的心中的怨恨因李师师的弱小而无从发泄,他不愿意轿中的气氛象天气一样沉闷,关切地用手摸了摸李师师的脑门,问道:“师师,身体不舒服吗?”
“没有啊。”李师师牙齿打着哆嗦。
“师师,你不高兴了?”
“根本没有。”李师师摇头说道,尽量地笑了一下。
“是不是……我把你的发簪做奖品,你不高兴了?”
“怎么会呢,皇上早就看那支发簪不顺眼了,我就不应该戴。”
“今天……发簪是不是物归原主了?”宋徽宗送给李师师许多珠宝,但他发现这支发簪无论李师师如何变换发型,始终没离开过她的头。
“皇上有涵养,虽然您没问过我发簪的来历,但是,您还是猜对了。”
“燕青为何今天来?”
“他是皇城司——你们朝廷的人。你想让他什么时候来,他就什么时候来。”
李师师如此回答宋徽宗问不出结果,他忽然发觉高俅给燕青的皇城司身份,就像一件护身铠甲,使他再也不能发难这个情敌了。
“我并不知燕青要来踢球。”
“那……您只有问高太尉了,问他为何如此安排?”
宋徽宗这才想起了高俅送给他的踢球礼物,他撕开信封,发现里面有两页纸。他打开一页,只见上面高俅写道:皇上,微臣答应您的事,今天终于办到了。宋徽宗紧接着打开第二页纸,发现是一张印有燕青名字的意阑珊房契。
“师师,意阑珊的房契没在你的家里?”宋徽宗把房契递给李师师,好奇地问道。
李师师接过房契,眼圈顿时红了,她说道:“燕青曾借给我家十两银子做生意,他动用了主人的钱,他要拿房契给大名府卢俊义作抵押。”李师师说完,把房契递还给宋徽宗。
“给我干什么?房子我赏给你了。”
李师师接过房契开始抽泣,她哽咽着说道:“谢谢皇上给我的生日礼物。”
“什么?七夕是你的生日?”宋徽宗大吃一惊。
“皇上,您只知道在天宁节要我为您唱歌庆生,却从没问过师师的生日。燕青关心我的生日,他曾许下诺言,要在七夕的这一天,为我举办一场蹴鞠球赛。”
“所以,你鼓动我踢这场比赛?”
“皇上,师师这辈子只愿意看皇上踢球了。”
“师师,你以后不但会看到朕踢球,你将会看到大宋人民都在踢球,蹴鞠联赛会在大宋朝轰轰烈烈地开展起来。哈铁!”宋徽宗说完,打了个喷嚏。
“皇上,你着凉了?”
“没有。只是雨越下越大了。”宋徽宗说完,想起了在外面护驾的高俅。他掀开窗帘的一角,发现高俅骑着马,带着卫兵,已经被大雨淋成了落汤鸡。
“高太尉,意阑珊到了,你回去吧!”
“皇上,您不用我汇报工作了。”高俅在雨中问道。
“不用了,改日我再通知你。”宋徽宗说完关闭了窗帘。
高俅不知李师师在轿中和皇上说的什么,他发觉皇上愤怒的心情象天上的乌云,随着一场大雨的倾泻变得云开雾散了。他看着宋徽宗和李师师在雨中跑步走进了意阑珊,心中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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