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区的某家快捷酒店里,何亦朗刚洗好澡,正准确来杯睡前红酒,就躺倒床上,边看电视,边酝酿睡意,这时,门铃却忽然响了起来。Www..Com
会是谁呢?
难不成是隐藏在李建国身后的那个人,不可能!
自己明明告诉李建国,从没看到凌哥身上有什么玉佩,理论上来说,相隔这么短的时间,他真的不可能再来找自己。
那会是谁呢?
带着这个疑问,何亦朗系好浴袍,朝门口走去。
他没有立刻打开门锁,而是朝猫眼看去,只一眼,他就立刻惊呆了,甚至以为自己眼花了。
尤珺怎么会站在门外,她不应该住在医院里吗?
门铃再次响起,心上人就只隔着一道门,他来不及多想其他的,直接打来门锁。
尤珺那一砖头下去,几乎用的是她全部的力气,去医院一检查,脚踝不止是崴了,还有点粉碎性骨折。
医生不仅让她住院治疗,而且叮嘱这段时间千万不要多行走,否则极可能留下后遗症。
所以,门打开后,何亦朗看到的是倚靠着门,才能站稳的尤珺。
“你怎么来了?”何亦朗努力掩藏着内心的激动。
“医院里味道实在太难闻。”尤珺看着他的眼睛,轻声说道,“你说的,有什么事都可以来找你,我想……”
她想什么?
并没有说下去,大家都是成年男女,这么大晚上,一个女人敲开一个男人的房间,共处一室,会发生点什么,都心知肚明。
何亦朗有些艰难地咽了下口水,“这个……不大方便吧?”
尽管他心里巴不得尤珺天天和自己睡一张床,但是,关键时刻,他还是知道分寸的,现在这个关键时刻,绝对不是谈情说爱的时候。
虽然说,从凌漠那里已经得知尤珺接近他的真相,他心里却没一点芥蒂,反而觉得这样有情有义的女子,真的是世上少有。
高兴的同时,不免又开始沾沾自喜,还是他何亦朗有眼光啊,能喜欢上这样的女人。
“我的脚都伤成这样了,你真的忍心让我想喝水时,还要自己去倒吗?”尤珺故作委屈地咬住下唇,这幅摸样,几乎让何亦朗心都酥了。
于是,就这样,再没需要其他过多语言的交谈下,尤珺就顺利的走进了何亦朗的房间。
何亦朗忽然紧张起来,系浴袍的手,把腰间那根带子系了又系,拘谨的有点像个面对老师的小学生。
“我先去洗澡。”相比他的紧张,尤珺则显的大方多了,对着他微微一笑后,就转身朝浴室走去。
亦朗彻底惊呆了,尤珺发出的信号,他不是不懂,只是……
没等他去想只是下面该是什么话,浴室里已经传出声音,“麻烦你给我拿条浴巾过来。”
何亦朗打开衣柜,从里面拿出一条干净的浴巾,就走朝浴室走去。
听到他的脚步声,浴室的门已经微微打开,一只白皙柔嫩的手从那条缝里伸了出来,看何亦朗迟迟不把浴巾给她,尤珺的声音再次从浴室里传出来,“浴巾呢?”
何亦朗没说话,而是把浴巾直接放到她手里,他刚想收回手,那只看着很柔弱的手,已经反手抓住他。
透过她微微颤抖的手,何亦朗能感觉的出她的紧张。
勾起唇,眼睛里闪过一抹怜悯,“你好好洗,我就在外面,有什么事,你可以再叫我。”
话说着,他用力抽回手,转身离开浴室。
他是喜欢尤珺,不过,却正是因为喜欢,所以没敢像对以前那些玩玩的女朋友那样,随随便便的就滚床单。
他一定要等她不带任何目的,心甘情愿的接受他那天,才真正的去碰她。
……
浴室里,尤珺闭上眼睛,仰起头,任温热的水流,洒遍自己的全身,更没把医生的叮嘱放在心上。
身体渐渐暖和了,手也不再颤抖了,可是心里却依然一片荒芜。
自小的经历,让她比一般女人,更要多上几分细心,敏锐。
她只用了很短的时间,就弄清了何亦朗和苏默杰在凌漠身边的位置,更是弄清了何亦朗忽然消失的原因。
在外貌方面,尤珺从来不是个有自信的女人,她没有披肩的长发,没有娇媚的脸庞,却没想到,这样的自己,也能有成为红颜祸水的一天。
何亦朗的背叛,居然是因为她?
既然事情是由她引起,那也必须由她来结束。
她其实可以直接告诉何亦朗,那天他看到的其实只是片面,但是,她的直觉,却让她没有说出来。
何亦朗的背叛,看着很很突然,也很在理,但是,尤珺却总能感觉到,这当中的不突然,她想自己慢慢去看透这一切,原因不为其他,只为能真的帮到那个对她有救命之恩的男人。
不知想到了什么,尤珺猛然睁开眼,朝渲染上一层水雾的镜子看去,她只看到了一个模糊的影子,只瞬间的迟疑,她马上伸出中指,凭感觉,直朝自己最娇嫩的地方戳去。
一阵剧痛,顷刻间,席卷全身,大腿根部流下的殷红,被水流很快冲刷干净。
……
尤珺惨白着张脸从浴室出来时,何亦朗已经换好衣服,正在扣外套的纽扣,这是件深色的休闲西服,不管颜色,还是款型,倒是都很合适他。
看到尤珺,他扭纽扣的手,顿了顿,继续低头扣着,“你睡在这里,我再去开间房。”
他自诩不是什么好人,更不是什么绅士,真怕自己头脑一热,不管不顾的就把尤珺给强要了。
尤珺笑了笑,提着已经被洗澡水泡湿的脚,很艰难地朝何亦朗跳去,“干嘛要再去浪费那个钱……”话说着,她的手,已经伸出过帮他扭剩余的衣服扣子。
靠的这么近,她的气息,源源不断渗到他鼻腔里,何亦朗明显一怔,背脊瞬间绷的很紧。
他是孤儿,一出生就被父母丢弃在马路边,除了襁褓里那张写着他是混血的纸条,再也没有其他信息。
自他懂事,就知道自己没有父母,福利院的那些阿姨,虽然对他也很好,但是,要照顾那么多孩子,给他们穿的衣服不是套衫,就是带拉链的。
记忆中,这是第一次有人帮他扣纽扣,而且这个人,正是他暗暗喜欢了好多年的。
说不激动,不悸动,那绝对是骗人的。
所以说,冲动是魔鬼的使者。
只不过一个念头从大脑里闪过,他已经吻上了尤珺的唇,很用力,很用力的那种,在口腔里蔓延开的一阵血腥中,他仿佛找到了上帝从他腹中抽走的那根肋骨。
对这一刻,尤珺早有准备,除了浴巾,身上根本再没其他东西。
等把尤珺抱起,轻轻放到床上时,何亦朗身上也已经是寸丝不缕。
何亦朗是什么样的人,在暗恋上尤珺以前,可谓是每个月都换新女朋友,毫不夸张的说,他对女人的身体构造,比对自己的还了解。
这一刻,这样一个身经百炼的人,却仿佛冲动的像个毛头小子,他不管不顾,直接倾身而入。
这一刻,他什么都没去想,只想和身下的女人,合二为一,用不分离。
尤珺感觉整个人仿佛被人撕碎了一样,剧烈的痛楚,差点让她昏过去,她咬住下唇,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
何亦朗感觉到尤珺的生涩,心头一阵欢喜的同时,也涌现出更多的怜爱。
“乖,要实在痛,就喊出声。”他凑到她耳边,用柔到不能再柔的声音,轻轻诱导着。
“谁说我痛的,我只是……”额头上已经有细小的汗珠渗出,尤珺依然咬牙坚持着。
她绝对不能让何亦朗知道这是她的第一次,否则,她刚才所做的一切都前功尽弃了。
“只是怎么样?”看着到这份上,还嘴硬的尤珺,何亦朗不由起了坏心,眉眼间攥起一丝笑后,用力一顶。
痛!
尤珺心里一声惊呼,身子绷的更紧,额头上又渗出一层冷汗。
“看你还嘴不最硬。”何亦朗心疼地看着她,没敢再动,而是凑到她眼前,慢慢的吸允掉她不知不觉,蔓延出来的眼泪。
尤珺看着倾覆在自己身上,却因为顾及自己的感受,而强忍到鬓发处也有汗水冒出的男人,心里忽然一阵恍惚,这个男人真的像表面看起来无赖桀骜吗?
……
看着叶晨越走越远的身影,凌漠心头一阵烦躁,掏出烟,衔上一支,点燃,对着窗口,有一下没一下的吸着。
叶晨曾经告诉过他,最喜欢黑夜,他却没告诉她,其实有时他就是游走在黑暗里的游魂,需要她把他一点点的拉到阳光下,感受百花齐放,春风拂面的感觉。
手机响了,他没理会,继续沉寂在自己的思绪里,继续抽自己的香烟。
似乎有急事,看凌漠不接,那人再次又打了一遍。
凌漠捻灭烟头,拿出手机,是苏默杰。
“凌哥,明道远尸体不见的事,已经上新闻了,他们再次要求今天开会。”
凌漠再次抽出一支烟,“你怎么说的?”
“我让他们等通知。”
凌漠把没点燃的香烟直接扔进垃圾桶,抬起手腕看了看,“你通知他们八点半开会。”
苏默杰愣了下,虽不明白凌漠为什么这么做,依然点点头,“嗯,我马上去安排。”
……
凌漠拿过外套,就朝楼下走去,发动汽车引擎,他直朝御景湾别墅而去。
现在的御景湾别墅,说刚被人入室打劫过,绝对不为过,一走进去,满屋狼藉。
凌漠没丝毫的意外,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凌漠,你来了啊。”一看到他,裴红芬立刻焦急的小跑着迎了上去。
凌漠朝四周打量了一番,微微敛眉,“发生什么事了?”
裴红芬这才叹了口气,把他走后,明珠发生的事都告诉了他。
听完一切,凌漠脸上并没有任何诧异,只是抬起脚朝楼梯上走去,“我去看看她。”走出去两步,又回头,“裴姨,李叔呢?”
“他去找那个医生了。”
凌漠没再说话,把头偏回去,就大步朝楼上走去。
……
站到二楼的某个房间门口,凌漠犹豫了一下,还是抬起手,敲了敲门。
“滚!”明珠暴怒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你们都给我滚!”
“那我真走了啊。”凌漠并没生气,而是很有耐性地说了这么一句。
房间里片刻安静,门很快被人打开,当看到门口站着的人,真的是凌眯,明珠的眼眶顿时就红了,“漠,你终于来了。”
“怎么了?”凌漠放任她扑进自己怀里,手却只是象征性的揽在她肩上。
“我一样很重要的东西被人偷走了。”明珠伏在男人胸口,嚎啕大哭,豆大的泪珠,转眼把男人的胸襟染湿一大片。
“什么东西丢了,值得我们可爱的明珠伤心成这样。”凌漠朝房间里看去,“来告诉我,马上去给你买十个一模一样的。”
“买不到的,有再多的钱也买不到的。”明珠埋在他胸前,只是摇头。
“好了,不伤心了,饿了吧,我带你出去吃东西。”凌漠眉宇间一片淡然,看不出任何情绪。
看明珠没反对,凌漠揽着她的肩膀,就朝楼下走去。
裴红芬正站在楼梯下方,焦急的等着,当看到几乎是依偎在凌漠怀里的明珠时,心头长长松了下,这个世界上,果然只有凌漠一个人能说服的了明珠。
“裴姨,我带明珠出去吃晚餐,这里就麻烦你收拾一下。”在经过裴红芬时,凌漠淡淡地看了她一眼。
裴红芬连连点头,脸上露出欣慰,“这么晚了,是该饿了,快点去吃吧。”
……
离开凌漠的别墅后,等了好一会儿,都没等来出租车,叶晨就朝不远处的公交车站台走去。
叶晨没看几路,直接就走了上去,时间真的不早了,连向来比较拥挤的公交车,也是空荡荡的,车厢里,加上司机不过只有五个人。
叶晨选了张靠窗的位置坐了下去,侧过头看着窗外的风景,叶晨心里涌起越来越大的惶恐,总觉得最近要发生不好的事。
车在一个路口停下,看样子是因为前方是红灯,看周围的景色,越来越繁华,已经到了市中心,叶晨就想着在下一站下车,于是,起身朝后门走去。
手放抓住扶手,却在看到紧临公交车而停的那辆玄黑色宾利时,瞳孔猛然一收。
从她的位置看去,刚好可以看到开车的是凌漠,而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正是明珠。
明珠看样子在哭,因为凌漠不仅时不时偏过头对她说着什么,更是时不时的抽着纸巾递给她。
发生什么伤心的事了,让娇生惯养的明大小姐哭成这样?
叶晨感觉左眼皮忽然跳了跳,再次看到这个女人,哪怕只是隔着很远的距离,她心里依然划过一抹不知名的不安。
几百万的跑车的性能,当然不是公交车可以相比的,只一眨眼,绿灯亮起,它就消失在了视线范围之内。
叶晨皱了皱眉,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怀孕初期,胸口泛起一阵恶心,等车一进站,她就跑下车,蹲在路边,开始干呕。
晚饭,除了一杯柠檬水,颗粒米都没进,翻江倒海的干呕,呕的连黄疸水都要出来了,她依然什么都没呕出来。
一阵夜风袭来,她感觉身上很冷,打了个哆嗦,咬牙支撑着站起来,眼泪却顺着眼眶翻滚而出。
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很多,她没有去主意其他人,她的举动却引起了其他人的主意。
在离她不远的地方,有个黑眸深邃的男人,正定定地看着她,当看到她呕的眼泪鼻涕都出来了,琥珀色的瞳仁里闪过一丝惊讶……还有错愕。
回想起白天,她两次被自己打断的话,对某件事的猜测,更是笃定上了几分。
“漠,你在看什么?”看凌漠目光一直锁在某个地方,从副驾驶位置上走下来的明珠,忍不住问他,并想顺着他的视线看去。
“没看什么。”在她还没来得及朝那头看去,凌漠已经伸出手,飞快揽上她的腰,大步朝不远处的西餐厅走去。
对凌漠忽然间揽上自己的腰,明珠心里有说不出的开心,自从长大后,凌漠已经很少对她做这么亲密的动作。
满心欢喜下,她并没再朝那头看去,不过,明珠是谁,说她心比比干多一窍,也许夸张了点,但是,说她光只有美丽的脸蛋,没有聪明的心,却也是冤枉了她。
“哎呀。”走出两步,只听到她发出一声惊呼。
凌漠面色依然,“怎么了?”那只揽在她纤细腰肢上的手,不知不觉却是收了回来。
“我的手机好像忘在车里没拿。”明珠咕哝一声。
凌漠轻笑,“你站在这里,我帮你去拿。”
明珠应了声,还真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没动,却没人看到,她在凌漠转身瞬间,也飞快转过头朝他原来看的方向看去。
她道什么东西那么好看,让她向来高傲不驯的漠收不回眼神,原来又是那个女人。
不对,当看到那个女人摸着自己肚子,低头说着什么时,她感觉到了不对。
短短的接触,她已经看的出,这个女人并不像她外表那么柔弱,她很倔强,绝对不会无缘无故,站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对着自己的肚子自言自语。
当瞥到她眼睛里露出的慈祥,眉目间越发有的温婉,心里马上闪过一个念头,这个女人,难道怀孕了?
身后传来中控开车门的嘟声,明珠忙收回目光,等凌漠再次走到她身边,她依然保持着背对叶晨的姿势。
“车里没有。”凌漠淡淡睇向她的手包,“会不会在包里?”
听凌漠这么一提醒后,明珠才装出打开手包,翻找的样子,“也许是我记错了,我来找找看。”
“明珠。”凌漠一把按住她继续翻找的手,俊朗的眉宇,蓄上一层看不懂的深意,“我不喜欢自作聪明的女人,这一点你一直都知道。”
明珠停下翻找的动作,侧过头朝身边的男人看去,“漠,我失忆了,除了你和裴姨我谁都不认识,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凌漠避开她的眼睛,璀璨如星的眸子,直直地看向很遥远的夜幕苍穹,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只让人感觉他浑身散发出的气息,更沉肃冷凛。
……
叶晨抬着虚浮的脚步,有些踉跄地朝前走去,放在包里的手机响了,拿出一看,居然是朱凤凤。
她直接接听,“凤凤……”
朱凤凤在那头问她,“晨晨,你有空吗?”
声音听的很沉闷,像是遇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
“有空。”叶晨实话实说。
本渐渐平静的心,在看到刚才一幕后,又不舒服起来,回到公寓估计也是胡思乱想,她本来就想着在外面逛逛,舒缓下情绪再回去的。
“我在人民中路的米其林餐厅,你过来啊?”
听朱凤凤说她在哪里,叶晨又暗暗咋舌,“我还是不去了,要不我们在星巴克见面。”
“姐姐最不缺的就是钱,你快点过来,不然我就把这里给砸了。”朱凤凤真的很了解叶晨,直接放下狠话。
说实在的,如果是关系一般的人,对叶晨说这句话,她只怕直接就挂了电话。
你想砸就砸,不要说三星级的米其林餐厅,就算是美国白宫,只要你有本事也可以去砸,关我什么事!
但是,现在说这个话的人,是朱凤凤,是她继陈如玉后,最好,最贴心,又可谓是最臭味相投的朋友,她怎么也不会让她这样撒泼下去。
米其林餐厅,放眼A市,就只有一家,而且刚好离叶晨很近,她又安慰了朱凤凤几句后,就朝耀眼的霓虹灯走去。
叶晨刚走到门口,就有侍应生帮着打开门,他刚要问叶晨几位,那头朱凤凤已经朝她挥手,“晨晨,这里。”
叶晨走了过去,米其林餐厅的装修没有想象中那么福利奢华,不过却是格调高雅,人身在里面,听着柔和的轻音乐,很惬意。
朱凤凤面色绯红,身上有浓浓的酒气,看样子真的喝了不少。
“怎么了?”叶晨走到她身边,看她端起酒杯,又要喝,一把就抢过酒杯,低声呵斥,“凤凤,你一个人喝这么多酒,多危险。”
这个社会的治安,真的不敢让人恭维,连清醒的女人都有可能遭遇不幸,更不要说像朱凤凤这样喝的连老子都快不认识的醉酒女人。
“晨晨,你不要管我,就让我醉死好了。”朱凤凤又要来抢酒杯,酒杯里的酒,被叶晨直接倒到盛着精致菜品的盘子里。
“凤凤,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解决的,光喝酒有什么用,喝酒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叶晨撕开湿巾纸,替朱凤凤擦了擦黏糊糊的手心。
“晨晨,我心里难过。”朱凤凤真的喝多了,她歪着把头靠到叶晨肩膀上,闭着眼睛咕哝,“真的很难过,我都想死了。”
叶晨哑然失笑,“凤凤,你不是一直以女侠著称于世的吗?女侠哎,你还要去行侠仗义的,怎么能轻言轻身呢?!”
顿了顿,不知想到了什么,她嘴角又漾出一丝苦笑,“就为了个男人就不想活,真的值得吗?”
“我呸!”估计是被叶晨的话,戳到痛楚了,朱凤凤勉强睁开赤红的眼睛,对着满桌子精致基本没动过的菜肴就是吐了一大口口水,“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不管是年纪轻的,还是年纪大的!”
“好好,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叶晨捧住她的脸,让她直视自己的眼睛,“既然没有一个好东西,我们还干嘛为不是好东西的东西去借酒消愁,我们是新时代的新女性,我们应该是没了男人照样能活,而且活的更好。”
“晨晨,他怎么可以这样做啊……”朱凤凤说完这句,就无力的耷拉下头。
叶晨挺直后背,尽量让朱凤凤能在自己肩头上靠的舒服一点,“凤凤,再坐一会儿,我们就走好吗?”
朱凤凤没再说话,耳边传来轻微的呼呼声,叶晨就知道这丫头在一通发泄后,睡着了。
叶晨抿唇笑了笑,挥手叫来侍应生,“埋单。”
朱凤凤大概知道自己是个酒品很不好的人,所以,在点好单后,就先埋单了。
看着侍应生送来的发票,叶晨再次咋舌,一个人,一顿饭,吃掉五位数,大概也只有她朱凤凤朱大小姐舍得。
然而,这个念头,当她搀扶着酒醉的朱凤凤,很艰难地朝门口走去,和迎面走来的美男靓女不期而遇时,彻底烟消云散了。
她怎么给忘了,他凌大总裁也是个舍得花钱的主!
对在这里能看到叶晨,凌漠显的也有点惊讶,不过,他向来比较善于掩饰自己的情绪,所以脸上并没露出丝毫诧异。
倒是明珠,她一看到,整个身体几乎都倚靠在叶晨身上的朱凤凤,直接就朝她们迎了过去,“这位小姐,你的朋友这么重,我来帮你吧。”
叶晨有一瞬间的怔愣,明珠的失忆到现在还没恢复吗?
带着怀疑朝她的眼睛看去,她失望了,对视上的那双眼睛很清澈,也很真诚,还隐隐带着丝善意。
“谢谢不用了,我……”叶晨收回目光,再次拽紧耷在肩膀上的手后,就要朝前走去。
“我来吧。”没等她说完,压在身体上的重量骤然一轻,朱凤凤已经被人拉了过去,而且已一种极为不文雅的姿势被人朝门外拎起。
“凌漠!”叶晨没看明珠,直接朝男人奔去,“你这样抓,被把她弄伤的!”
男人头都没回,说出来的话也很无情,“什么不学,偏偏学人家喝酒买醉,弄伤了活该。”
叶晨愣了下,心想,朱凤凤虽然不喜欢你凌漠,但是好歹也是旧识,你这样说话,如果被她听到了,该是多么的伤心,多么的虐心。
事出突然,叶晨也管不了那么多,撩起脚,就追了过去。
出了餐厅,叶晨以为凌漠就该放下朱凤凤了,谁知道,他大步依然,直接朝他的车走去。
叶晨蹙了蹙眉,跟了上去。
等走到凌漠车边,叶晨忽然发现,这里的背后刚好是公交车站台,换句话说,差不多的时间,凌漠极有可能看到自己呕吐,边摸着肚子,边自言自信了。
如果真这样,以这个男人敏锐来看,会不会已经察觉出自己怀孕了?
这个念头一经蹦出脑海,叶晨感觉自己真的是坐立不安了。
看凌漠打开车门,打算把朱凤凤塞到车里,她忙伸手阻止,“不用你送了,我来送她回去。”
凌漠没说话,深邃却寓意幽深的目光,由她的脸慢慢朝下移去,最后,就是定定地放在她小腹上。
叶晨心虚的咽了下口水,梗着脖子狠狠瞪了他一眼,“看什么看,没看过美女啊!”
凌漠却只是扬起唇笑了笑,“美女是见过不少,但是……”放在她小腹上的目光,不知不觉,温和轻柔上了几分,话里有话地说,“却没看到过你这样,自诩自己是美女的美女。”
叶晨气结,他这不是拐着弯说自己自要好吗?
片刻沉默后,她仰起脸,看着男人俊逸绝尘的面容,嘴角扬起一抹讽刺的浅笑,“凌先生,您的红颜知己,还在里面等着您共进晚餐呢,我就不打扰了。”
她直接拉过醉到已经彻底不省人事的朱凤凤,步履有些艰难的朝路边走去。
“老婆,别关机,晚一点,我打电话给你。”压的很低,很轻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叶晨没回头看他离自己有多远,却仿佛能感觉到他温热的气息,暖暖的洒在她脖子里。
她没理会他,搀扶着朱凤凤趔趔趄趄地朝路边走去。
……
明珠看到凌漠,不仅以最快的速度掩藏起眼底的戾气,娇媚的面容更是带上了几分委屈,“漠,我以为你不会来了。”
声音哀怨,仿佛真的受了天大的委屈。
“怎么会呢。”凌漠在她对面坐下,没再多说其他的,径直翻起侍应生送上来的餐单。
等餐的时候,明珠又开口了,“刚才出去的那两个女人,你认识啊?”她在以一个失忆者的身份,试探凌漠对叶晨的感情。
“她是我的妻子。”凌漠淡淡回道,没有丝毫隐瞒。
明珠垂在桌布下的手,猛然握紧成拳,长长的指甲深深掐入肉里,也恍然未觉。
她没有再说话,垂下头,借长长的睫毛,遮挡住她眼睛里怎么都藏不住的杀意。
凌漠端起水杯,轻轻呷了口,“明珠,我已经帮你联系了最好的脑科医生,明天你就回美国去治疗。”
“我不回美国。”在意识到凌漠话里的意思后,明珠拿银筷子的手,猛然一颤,杏子般大的眼睛里,闪过害怕,“漠,我不要恢复什么记忆,我只要记得你一个人就足够了!”
话到最后,已经带着哭腔。
眼前这个男人,真的是她爱了好多年的,即便她的亲生父亲在临死前告诉自己,是他杀了他,她依然不恨他。
凌漠却是敛了敛眉,抬起手腕看了下表,直接挥手叫来侍应生埋单。
等凌漠走后,明珠忽然就像发疯了一样,一把抓住米黄色桌布,用力朝后拉去,瓷器跌落到地砖上,摔成碎片。
高档的米其林餐厅,顿时哗然一片。
有其他食客,朝这个发疯的女人投来鄙视的目光,却都被她一一反瞪回去,凌漠啊,凌漠,既然你对我这么无情,就不要怪我了。
甩了张卡给心有余悸的侍应生后,她就踩在高跟鞋朝门口走去,一出餐厅,她立刻拿出手机。
手指却在触碰到另外一样东西时,顿了顿。
在拿出手机时,她也顺便把那个东西拿出来了。
王勃死了,就在把这支笔给她后没多久。
到底是谁杀死了他?是凌漠,还是其他的人?
这支录音笔里到底录着什么东西?
明珠把手机重新放回到包里,拿着笔,匆匆朝不远处的一家饭店走去。
站在门口,穿着旗袍的迎宾,当看到她一个人,正想问她几位时,她已经不耐烦地打断她,“有包厢吗?”
“有,小姐,您是要大包还是小包?”
“哪来那么多废话,随便,只要包厢就行。”明珠手里紧紧抓着那支录音笔,就像抓着后半生的幸福一样。
这一刻,她忘了王勃告诉她的另外两句话,凌漠并没外面看起来的,只是“狂世”老大那么简单;另外一句,这支笔,到万不得已时,或许能救她一命。
……
凌漠是掐着点,走进的会议室,偌大的会议室,早就坐满了人。
凌漠粗略的看了下,这次来参加会议的人,比上次的多出来了不少,有点整个“狂世”都倾巢而出的感觉。
他撩了下衣服下摆,在首座上翩然坐下,这气势,不说他是天生具有王者气息都难。
孙汉明再次第一个跳出来,“老大,兄弟们都知道COZY就是明道远的事,也知道他的尸体……”
“然后呢?”没等他铺垫完,凌漠就挑了挑眉,直接打断他。
“我们要求你能彻查此事。”孙汉明老脸摆出格外认真的表情。
“我也是今天才知道这件事,放心,这件事我肯定会给弟兄们一个交代。”凌漠笑了笑,那抹笑意看着无邪无害,其实却是戾气横生。
“老大,你话这么说是没错,但是,有几个疑点,我却是不得不想你请教。”孙汉明说这句话时,不仅声音洪亮,甚至有点咄咄逼人。
他是两朝元老,再许多新人面前,还真有倚老卖老的资格。
可惜,凌漠却是不买他的面子,直接说:“你说。”
“第一,为什么当我们提出去抢尸体,你没同意后没过多久,尸体就被人抢走?”大概是觉得自己说的很在理,孙汉明的声音又猛然提高了不少。
“还有什么疑点,你都一并说了。”凌漠双手交错着放在桌子上,口气依然如常,面色也照旧平和。
孙汉明脸上洋溢着浓浓的得意之色,“第二,既然明道远是受JIA的威胁,才加入的‘狂世’,而且是杀了真正的COZY替代上的,那块玉佩极有可能在他身上,他在临死前,极有可能给了明珠,而明珠这段时间又和你住在一起,所以……”
凌漠凤眸一眯,“所以,你认为那块玉佩现在在我身上?”
孙汉明没想到凌漠会截上他的话,一下子愣住了,等回过神,脸色已经没刚才好,“这不是我认为的,而是兄弟们都这么认为的。”
“是吗?”凌漠薄唇微启,从齿缝里吐出这两个字,而且两个字的隔音隔的特别长,像是故意这样说的。
随着凌漠的这两个字落地,满屋子里的人,一片安寂。
孙汉明朝四周看去,“你们说话啊,怎么都不说话。”
察觉到不对,他朝站在凌漠身边的苏默杰看去,娘的,这小子,上次手里拿的是枪,这次干脆在身上捆起炸弹了。
“你太放肆了,这是赤裸裸的威胁,你的眼里除了凌漠,还有没有我们这些长辈!”孙汉明气的老脸通红。
凌漠侧过头看去,貌似这时才看到苏默杰这副装扮,故作吃惊的倒吸了口冷气,开口说出的话,却是悠然从容无比,“苏默杰,你多大了,还当自己的是小孩啊,动不动就喜欢玩这些烈性炸药。”
苏默杰很无辜的挠挠头,“这……”
“东西呢?”凌漠把手朝身后伸去。
站在苏默杰后面的另外一个黑衣男子,走上前,把一卷微型交卷放到凌漠手里。
孙汉明脸色变了变,正想开口,凌漠已经把交卷放进边上的播放器。
于是,一幕画面清晰,对话清楚的映像就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随着镜头的后移,本安静的人群,已经发出窃窃私语。
“真没想到他居然会和政府有关系!”
“是啊,这个人我前两天在报纸上看到过,正是新上人的市委书记,叫阮什么……”
有人接下话,“阮川寒。”
“对,是叫阮川寒,我们‘狂世’历经百年,从不与任何政府打交道,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他的目的不已经很明显了,无非就是想卖友求荣!难怪这么想找到玉佩,估计是想和政府平分了宝藏!”
听到这些,孙汉明脸色都变白了,额头上冒出一层又一层的汗珠,忙大声打断在座人的窃窃私语,“不是的,不是你们想的那样的,我去见阮川寒其实……”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嘴巴还在一张一张,却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捂着胸口,瘫痪到地上。
人群有人惊呼,“不好,他心脏病发作了。”
又有人不屑,“这就是出卖兄弟,还试图挑拨我们和老大关系的下场!”
“苏默杰派两个兄弟把孙汉明送回去。”凌漠冷冷瞥了倒在地上的男人一眼,就从长身而起,大步朝门外走去。
他的小妻子,极有可能已经怀上了他的孩子,他这个做丈夫的,本该第一时间,陪在她身边,听她亲口告诉自己这个喜讯。
可惜,他却在无意中,伤害了她好多。
冷情总裁:前妻难追96_第九十六章:猜到她怀YUN更新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