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真彻走到程嘉甯身边，他把她的胳膊和腿摆回去，把被子给她盖上。
她的头发住院的时候就散了下来，现在被她自己蹂躏地毛燥了起来。
他伸手帮她把头发捋顺。
他坐在床沿上，打量着程嘉甯。
这样看起来的话，还算是个挺正常的女孩。
等一下，我怎么会用正常来形容她？
羽真彻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他直接从床沿上弹了起来。
他在病房里踱着步，这时，程嘉甯翻了个身；正好面对着他、正好面对着窗户。
窗户没有关，风把窗帘赶走后，溜进来少许。
羽真彻走过去，把窗帘拉开、把窗户关上。
刚拉开窗帘才发现，今天是满月。
是啊，今天是八月十五来着。
他叹了口气，难怪那谁会打电话找自己呢。
他解锁屏幕、划开手里通讯录。
最后一通电话停留在最上面，尽管没有备注，但那个号码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脑海里忽然浮现出程嘉甯的话：“不管怎么样，都是一家人，能不能别闹那么僵。”
“又不是那些乱七八糟的豪门，各种利益冲突；自己爸妈，闹那么僵干吗。”
谁说没有利益冲突？
只不过相对于利益冲突，家庭矛盾形势更严峻些罢了。
羽真彻皱眉，如果没有羽真涉的话，她应该是爱过自己的吧？
他给那个电话发了条短讯：“别给我打电话了，我很好。”
他把手机锁屏，丢进口袋里；刚丢进去就传来了短讯提示音。
他解锁屏幕，是她回的短讯：“嗯。”
紧接着又来了一条：“那我就放心了。”
他的手指在对话框上游走，踌躇了半天还是没有回。
这时，又来了一条：“早点休息吧，知道你忙，但是也要注意身体。”
“啰嗦，快去睡觉。”羽真彻编辑完，点了发送；看到发送成功后，他把手机关机，放在了床头柜上。
他看向程嘉甯。
他俩几乎每次联系都要闹得不欢而散，第一次可以这么“心平气和”地交流。
难道她真的在意过自己吗？
羽真彻不知道，他也不相信。
如果她真的在意过自己的话，就不会在自己老爸死掉半年以后，就改嫁给自己的亲叔叔。
程嘉甯又翻了个身，一下子翻到了床沿儿边上。
羽真彻忙走过去蹲下，接住了她——结果被程嘉甯甩了一巴掌。
她没有醒，手只是翻身的时候顺带甩过来的。
羽真彻都快气死了，心想，不如让她摔地上算了。
他站起身，把她放在床上。
程嘉甯没有醒，但隔着眼睑都能看到她的眼珠在不停的转动。
羽真彻以为自己是看花眼了，他摁开灯的开关，凑到了程嘉甯跟前。
她的眼睑析出了泪，眼泪顺着她的眼角滑到了耳朵上。
羽真彻抽了两张纸帮她擦去眼泪，没想到越擦越多。
羽真彻有点儿不耐烦了，他自以为自己作为一个陌生人已经做的够好了——确实是如此。
他走到旁边的床上，刚躺下又站了起来，又抽了两张纸帮她擦眼泪。
他刚俯下身子，程嘉甯忽然坐了起来。
羽真彻看着由于接近而放大了好几倍的程嘉甯的脸，愣在了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