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掉的摇滚要活过来了!”
听到白瑶说出这句话时,沈熠然诧异的看了女孩一眼,关于这十个字,前面五个组合在一起尚且在他的理解范围中,可后面五个字就让他不是很清楚了。
死掉的摇滚是指汉国多年沉寂的摇滚乐坛,早在之前先声夺人的节目上,他就曾大概的说过这方面的事情,为此,他们乐队还特意因为这个理由与导师韩晨发生了所谓意识形态上的矛盾。
当时沈熠然并没有对此话题进行深究,因为这五个字的背后,隐藏着关于摇滚音乐长达数十年的利益纠葛。
汉元历一七九年,赵钱孙李乐队在京都私立外国语学院成立,成员共四人,分别是赵俊、钱静、孙涛和李波。
他们乐队主要以翻唱甲壳虫和比吉斯兄弟的音乐为主。这也是目前为止所知的,公认的汉国大陆第一支摇滚乐队。
从那时起,汉国摇滚正式开启了新的纪元。
如果说赵钱孙李乐队是汉国摇滚启蒙者的话,那么接下来,由汉国音乐学院郝健、杨强、邵华、王勇等人组成的三棱镜乐队就是汉国摇滚的领头羊了。
然而可惜的是,由于时代科技水平的限制,这两支乐队都没能保留下太多清晰的影音资料。
汉元历一八五年,一位天才音乐人横空出世,谢尹力的亡命天涯专辑出版发行,这是第一张依稀具有摇滚气息并且还能找到的汉国摇滚唱片。
虽然该唱片没有提供歌词,虽然该唱片质量低劣。
但是唱片刻意的创新安排和制作在当时的汉国绝对算是一种很新鲜的尝试了。
亡命天涯同时也是汉国摇滚的开山之作,也充分体现了汉国摇滚朦胧时期的状态。
这一年,谢尹力仅仅只有二十四岁。
一年后,谢尹力在京都市工人体育馆身背吉他,裤腿一高一低的演唱了新作无依无靠,并且获得全场喝彩。
由此,汉国第一位真正意义上的摇滚歌手正式诞生了。
在随后出版的该演唱会录音磁带中也收录了这首无依无靠。
一夜过后,谢尹力成了汉国摇滚乐发展的一针强有力的催化剂。
在他的引导下,相当一批正处于青春困惑期,对社会持有批判眼光的年青人投身摇滚,开始尝试着用摇滚来阐述自己的爱情与理想,而这一批年青人,后来也都成为了摇滚圈中的大拿。
两年后,地下摇滚组合苍蝇乐队成立。
乐队初创阵容为:主音吉他周霆、节奏吉他郭祥林、贝斯葛绮、鼓手典今以及周霆的大哥周晅,主唱秦文。
汉元历一八八年,秦文退出苍蝇乐队,与魏冰等人组建汉朝乐队。同年梁威加入苍蝇乐队,担任主唱以及词曲主创。
梁威演唱的撕碎黎明前的黑、朝阳也成为了乐队的经典曲目。
一九一年,葛绮退出苍蝇乐队,裘术加入,任职键盘手。同年出版了专辑惩与燃。
这张专辑目前已被评为汉国摇滚史上最伟大的二十张唱片之一,同时也在谢尹力之后创造了汉国摇滚最大唱片销量的奇迹。
就在所有人都对汉国摇滚的未来充满希望之时,庞大的商业潜力以及对利益的不折手段,让刚刚萌芽的摇滚乐就这样胎死在了腹中。
汉星、盘古、being、维度四大唱片公司因为看到了摇滚音乐的火爆,在此后纷纷推出大批量的摇滚歌手,然后通过各种电视节目不停的向观众灌输摇滚精神四个字,并雇佣媒体大肆炒作这一概念,从而使得普通听众对摇滚音乐产生了歧义与误解。
说实话,四大唱片公司联手炒作的这一概念可以算作是汉国乐坛最成功的一次营销方案了。
自从他们强势入驻摇滚圈后,摇滚就从大众流行文化变成了小众人群的玩物,为了刺激唱片销量,他们会刻意去灌输一种听摇滚等于有品位之类的理念来提高人们的优越感,也会制造出没有精神的摇滚是伪摇滚之类矛盾的话题。
大众的思想是很容易被资本给误导的,很多人不知道,在摇滚的发源地美联邦,摇滚是流行音乐,而流行,则注定是属于大众的!
沈熠然还记得,汉元历一九四年,谢尹力在制作出最后一张单曲谢天谢地后选择了自杀,而当时他仅仅只有三十二岁。
在后来曝光出来的谢尹力的遗书中,这位曾经天才般的摇滚唱作人写下了这样一段话:
“当我所爱的变成我所不认识的,当我厌恶的变成我所依赖的,与其整日同她缠绵缱绻,不如就此放手,此生不见。”
也许很多人第一眼看到这段话时会以为这是谢尹力写给自己爱人的,可实际上通过开头的称呼就能知道,这封遗书中的她,指的是摇滚音乐。
至于谢天谢地的歌词里,更是赤裸裸的表现出了他这样的态度:
“谁的爱人走了?让我如何不为之而悲伤!谁的灵魂死了?让我如何不感到绝望?我们看着精神的外衣,忍受着她发臭的躯体,沾沾自喜地幻想着她的美丽,噢,谢天谢地,她还活着!噢,谢天谢地,她已死去!”
这首歌沈熠然已经记不清自己单曲循环过多少遍了,两声谢天谢地,唱出了两种完全不一样的情绪。
谢尹力离世后,之前那批受到他影响的年轻人,那批摇滚圈里的大拿纷纷选择了离开,他们做着音乐,却再也不称自己的音乐为摇滚乐。
有媒体曾采访过这些退出摇滚圈的年轻人,他们全都给出了一致的回答,那就是,汉国的摇滚,死了......
所以,关于白瑶说的前五个字,沈熠然是完全能够理解的,可后面那所谓的活过来了,就让他有些纳闷了。
喝了口水,思考了好一会儿后,他才小声的问道:
“白瑶,什么叫做又活过来了?”
“咦?你不知道?不会吧!”
对于沈熠然的反问,白瑶很惊讶,没做过多的回答,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操作了一番后递了过去。
“见鬼,这是谁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