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也不缠着云暖阳了,只是眼睛亮晶晶的,专注的看着,就这么等着后话。
云暖阳不管怎么说都是经过她这个阶段的,所以哪能不理解她对未来的期待和忐忑,也不吊着她,直接索性说了。
“原本想着找个好日子,由着表哥将那人约出来,咱们装作偶遇,就在一边看看。”她看着沈凝嘴角悄悄翘起的弧度,知道她心里也是愿意的。
所以便坏心的停住了不说,后面的事随她去幻想,总归她俩一个是沈凝亲哥,一个是新识得的好友,总不会故意坑她。
沈凝虽然有些小小的害羞,不过她向来是个孩子性子,所以心里存着事也顾不得害臊了,小声急匆匆的追问道:“几时?”
这个迫不及待法,看的云暖阳都笑了。
不过这个问题她说了可不算,所以便偏偏脸,冲着沈凌给她使了个眼色,要她自己去问去。
沈凝哪会自己出马,她现在看着她哥就臊得慌,死活不肯往沈凌的方向露个脸,便继续缠着云暖阳让她出马。
云暖阳被她缠的不行了,抵挡不住,只好服了软,伸手轻轻推了推沈凌,虽然他身子纹丝不动,可到底表了个态:“你且说说,什么时候合适?”
沈凌对着她总是态度不错的,嘴角勾了勾,宠溺的道:“我自是什么时候都方便的,只看你什么时间有空闲了。”
至于说不让云暖阳跟着,单独由他带着沈凝出马,这事显然不可能。
他费尽心思给沈凝挑了个好夫婿,借着他们的由头收些好处也是应该的,所以很自然的,他就把这个锅推给了云暖阳。
沈凝一听他这么说,顿时乐了,加大了撒娇攻势,只差没让云暖阳举手投降。
不过她略微思索了一会,考虑到最近发生了这么多事,还是将这个时间往后推了推:“这个档口家中应会让我不要四处走动,咱们便约了下月吧,具体时间咱们再约。”
沈凝一听还得等这般久,呐呐的啊了一声,多少有些觉得太久了,不过她到底是知道轻重的,所以也没强求,只是眼巴巴的道:“云妹妹你可要记得啊!”
这可怜的架势,云暖阳想不记得也不行了。
为了弥补自己不能及时满足沈凝好奇心的过错,云暖阳便又开了口,将她心中好奇又不肯问的问题一下子全问了出来。
“成亲可是大事,表哥不如先向咱们说一说这位入了沈大人眼的公子,咱们也好有个大致印象,省得以后见着了做错了事,倒给人落个不好的印象。”
沈凌听闻瞟了她一眼,看她脸上并无多少好奇,反倒是沈凝十分专注,便知道了到底谁才是真正的提问人。
他思量了一会,将自己知道的前世今生两个印象重合了一番,这才开口,但说的却有些答非所问:“凝儿以为商人如何?”
沈凝被他这个问题有些打懵了,迷糊了两秒这才答道:“商人重利,不过也听闻有不少讲道义的人,想来不可一言蔽之。”
沈凌听了她的回答也不置可否,只是再次问道:“那凝儿觉得人经商又该以何论?”
这个问题就有些尖锐了。
依着本朝历法,士农工商四个阶层壁垒分明,虽然权贵家中也得有田地和商铺,可那些都是挂在了自家奴仆身上的,还未有有官身的人直接经商的先例。
所以沈凌所问的人经商,敢问他到底是士子,还是商人?
对这个问题,沈凝咬牙想了会,这才带着些犹疑回道:“非到走投无路,想必没有人会去经商吧,若是迫于无奈经商倒也不算遭人唾弃。”
不过话是这样说,单看她的表情,也能知道她对人自降身价前去经商还是有些不理解的。
可是偏生沈家看中的这位乘龙快婿,家中就是这么个情况。
“我那未来妹夫姓陆,他家道中落,早年他家欠下了不欠债,所以他弱冠后便一边一边假借他人名义行商还钱,若是所料不差明年应当也会下场参加春闱。”
沈凝这么一听,原本十分期待的脸色便有些淡了,不过她歪头想了想,神色又坚定下来。
“父亲和哥哥一定不会专门找个火坑给我跳,这位陆公子想必也有他的过人之处吧。”
沈凌点了点头,暗中长叹了一口气,语调也有些沉闷了:“咱家的情况你也是知道的,父亲虽然位高权重,但也易受猜忌,必然不能将你再嫁入高门了。”
沈凝乖巧的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但试问谁家姑娘不想嫁个谦谦君子,别人都是抬头嫁女,光她要下嫁多少还是有些委屈的。
所以沈凌又说了一通,以安她的心:“别看陆公子现今不显,可他也是一个有才又知事的,等他过了春闱,一定会有不少人羡慕你。”
说到这,他又停了下来,冷不丁丢下一个重大炸弹:“还是说你更愿意嫁入二皇子府?若是这样,你只需一句话,想必二皇子也是乐意的。”
这问题问的沈凝脑袋就是一懵,等反应过来瞬间炸了:“哥!你说什么呢!”
沈凌看她反应这么大,乐了,他要的就是这样的对比,省得沈凝自己在那钻牛角尖,和陆风还未见面呢,就一个人在那胡思乱想。
他看着对面活似炸毛小黄鸡的妹妹,慢条斯理的诶了几声,话里话外却还带着些煽风点火。
“虽然二皇子先前已经有过皇子妃,可她毕竟去世了不是,你要是真的嫁过去,好歹也得要有个继室的位子,虽然头上还有个元妃压着,可到底没人管你不是。”
沈凝才不管他说的这些,怒气冲冲一甩头,看也不看他:“既然这么好,那你自己去做去。”
末了又扯着云暖阳抱怨她哥的不良行为:“云妹妹你瞧,他这哪有个做兄长的样子。”
云暖阳禁不住笑了,不过刚噗嗤出声,立马又用帕子捂着嘴,省得沈凝见了不该:“得了,表哥也别再逗沈姐姐了,照我说,咱们自个儿去瞧瞧那人才是正理。”
沈凝虽然仍有些气呼呼的,不过到底还是挂心自己以后的夫婿,所以也不再吭声,算是默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