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暖夏调整了一下坐姿,双手攥在一起放上双腿上,看着他淡淡说道:“没有,他不仁我不义,要是不将他砸伤最后收到伤害的人便是我,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自己而已。”
“哦?”慕擎苍听完略有深意地看她,“这么说,今晚你来就只是为了帮自己开罪?那么,我可以说——”他盯着她突然间笑了,“你可以不用这么慌张,就算不来找我,你也不会被定罪,有人帮你顶罪,不正好?”
他的话充满戏谑,却如同一腔冰冷的水喷洒在安暖夏的心底,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她的嘴角略微发僵,然后硬着头皮说道:“慕先生,王老板根本不打算放过我,你也看到今天早上的报纸,这不仅对我,还对公司造成了很恶劣的影响,所以我想这件事能有个完美的结果。”
“从见面到现在,你都在叫我慕先生,这是不是说明了,你害怕我,想要逃开我远远的?”他的眉宇间含笑,眼神却冷漠地没有温度,“你表现对差点砸死王魏加的事情毫无愧疚,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又是想向我映射什么,或者,是警告我一旦我对你不轨,你就会像对付王魏加一样对付我,更或者——你怕拒绝不了我最后沦陷在我的手里?”
最后一句话如同一块巨石朝着她的心口压下来,她眸子一愣,心口一片惶然,不曾想他的话会说得如此直白,连忙用冷意掩饰住慌乱,“你想得太远了我就是论事而已。”
她的退步反而宣誓了他离胜利又走近了一点,嘴角挂着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低醇的嗓音里落下,“好,我们就从新换回开始的话题,如果我认为,由任墨予的替代现在没必要轮到我出面解决呢?”
安暖夏冷漠地看了他一眼,下一刻,她提着包包站了起来,转身朝着门外走去。
她就知道以他这种性格,任墨予跟他有过冲突,他绝对不会帮他,而她这么大晚上被他使唤过来,就是凭白的被戏弄,这个男人压根没有帮她解决事情的意思,从头到尾只是在羞辱她而已,宛如上帝牵动别人的命运充满了残忍。
慕擎苍坐在黑色靠椅上,整个人如同匍匐的豹子的慵懒而又魅惑,唇角始终保持着淡淡的诶笑,就在她即将打开们的时候,忽然开口:
“任墨予的通告全部被撤销了,他是尚云的艺人,与尚云最大的投资商产生矛盾是什么结果?你应该理解到他的感觉,因为前几天你就处在那种煎熬的环境里。”身后,男人的话语如同魔咒一般扬起,优美而罪恶。
安暖夏握着门把手的手指突然间凝固在那里,脚步僵硬了一下,怎么也迈不开。
间她僵直在原地,男人的唇角划过一种满意的弧度,再度开口,“王魏加那个人向来很给我面子,你说,我跟他吹吹风,他为了讨好我会不会直接让任墨予坐进牢里去?一个做过牢的艺人,一声都要毁了吧。”
安暖夏突然转过去瞪着他。
慕擎苍唇边的笑意更加浓郁了,如墨一般化开,手臂稍稍支撑起英挺的身子,一双手指交叠支在办公桌上,下巴的笑容充满了性感的恶劣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知道朱莉的男人一个小时前到了国内吗?我和他有过一点交情是不是正好提醒他一下关于孩子的事情。”
啊?
安暖夏顿时愣了,幕擎苍跟奥斯认识?怎么从来没听莉姐说过?不可置信地盯着他看,眼神仿佛正处于被监视的恐惧。
“奥斯快四十岁了却还没有孩子,你说作为家族继承人,到时候朱莉的儿子会不会被抢走?”他笑着看着她惊慌的小脸的,淡漠的脸上似乎胸有成竹。
“你想干什么?”安暖夏快被折磨疯了,手指死死地握起,漂亮的指节几乎插进手心里。
慕擎苍看着她的小脸,眼神里丝毫没有放过的意思,“我可以不从中作梗,以他的能力查出那个孩子易如反掌,但是,可怜那个小孩永远得活在继母的阴影之下。”他替她作想,“他还这么小,十年后还认得出亲生母亲吗?说不定,没过多久就被毒死了……”
“别再说了!”安暖夏忍不住叫了出来,他的每一句话都剜着她的心,千疮百孔。
看着他的冷漠的样子,她只觉得周围的空气都透着莫大的威胁,半响后她转身对他,“你故意让我过来,就是想听我求你。”
幕擎苍眸子意味不明,“还算聪明。”
她听完眼中微微低下头,压下心口的恨意,她不知道为什么他抓着她一直不放,只知道若是再放任下去,她身边所有人都会离她而去,他不能让自己身边的人再受伤,这个男人只是想报复她对他一次次的污泥,大不了她认输就是了,没什么值得心高气傲,本来他就是天她是地,中间隔着沧海。
云泥之别。
像他这种爬上了至高权位的男人,想必这种渴望太过猛烈,他获得成功的手段自然会比一般人决绝许多。
人,无奈地不能只是为自己活着。
呼吸变得很疼痛,终究她还是被拉回了原点,平静和自由只是她的奢望罢了,卑微的人啊,是不是连渴求都成了一种奢侈?
她没有动,他也没有说话。
终于——
“你放过我身边的人吧,他们都没得罪你。”她忍住眼底的泪花,艰难开口。
慕擎苍做沉思状,良久后开口打破她制造的沉寂,状似无辜地否决她的话,“我从来没有不放过谁,”他的嗓音低沉,“我不放过的人只有你而已。”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安暖夏压制住声音的颤抖,盯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如果这就是你给我的报复和羞辱,那么我认输,你赢了,放过我们吧。”
“你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