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师姐与徐谨二人相处是徐谨更主动些,因为师姐的冷淡,有时候我会怀疑师姐到底有没有爱上徐谨。然我猜测错了,而且错得离谱,师姐是爱惨了徐谨,她对徐谨的爱一点也不输徐谨对她的。”秦允之沉重地看了慕容诗一眼,继而道。
“当年得知徐谨的死讯后,师姐并没有半点哭闹,她反而成日将自己锁在房间里。毕竟除了这么大的事,师父师娘他们怕师姐做傻事,也不敢让她独自待在屋里,当他们冲进房屋时,却看到师姐抱着徐谨的骨灰盅躺在床上,而她的手腕尽是一片鲜血。那时师娘更是直接昏倒了过去,还好发现及时,师姐才被抢救回来。”
“师姐醒来,她的第一句话是‘为什么要救我,他都不在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这句话我相信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从那时起我便知道师姐对徐谨的爱很深,深得已经超越了生死。不过还好后来师姐痊愈后就再也没有起过轻生的念头。可就在众人松一口气以为师姐放下时,她却发起了病来,她在街上看到了一个与徐谨身形十分相像的男子,然后她冲上去拉扯着人家还不让人家走,嘴里还一直叨念着‘阿谨’二字,那情形与你今日陈述的所差无几。”
“我们本怀疑师姐因为受到打击太大而得了失心疯,可没想到过了几天师姐完全如往常一样,言谈举止都十分正常,她还在徐谨逝世的第一百日用生鸡代替徐谨,与生鸡拜堂成亲,尽管后半辈子俨然守活寡,但师姐还是执意要成为徐谨的妻子。然后就一直至今。”
“没想到十年过去了,师姐竟还是这般放不下徐谨。”秦允之开口叹道,一想到今日陈氏的发病,他的心就难受。
“会不会有可能是夫子看到了与徐谨身形相似的人就会发病?”听了秦允之陈述陈氏与徐谨之间的那段过往,慕容诗虽然心里也酸楚着,但她从中看出了些端倪。
“极有可能。师姐第一次发病时我也有在现场,当时我虽不足十岁,但我还是记得很清楚的。当时确实出现了一个与徐谨身形十分相像的男子。”秦允之回忆着过往,不禁沉吟道。
“你说有没有可能……或许徐谨会没死?”慕容诗心头里突然生出一个疑问,她下意识地看向秦允之。
秦允之沉吟半刻,随即摇了摇头,“应该不可能。”
“当年徐谨被敌方射中要害,摔下马是多双眼睛看到的,只不过后来寻尸身时,大概徐谨中了流火弹,使得尸身烧焦。虽然辨认不出脸容,但身形和身上的信物都是徐谨的。”
“这个不做准,世间上身形相像的人许多,就夫子也遇到过,再者这尸身上的战服、信物也有可能是被人掉包的。”慕容诗脑海里瞬间想起琼阿姨的经典之作,尔康出战缅甸,他身中多箭,众人都以为他活不成了,但他最后被幕沙公主救了,为了掩人耳目,幕沙公主还将他身上的衣物、信物与一个烧焦的尸身全部掉包。
而秦允之回应她的是一个“你话本看多的眼神”。
“当年朝廷与边疆水火不容,谁还有这个闲心掉包,而且徐谨的境况都是众多士兵亲眼目睹的,难到士兵都说假话了?再者九王爷也是随徐谨一同出征,难道他也说假话?退一万步来说,就算真的有人换了,那人是谁?他的意图是什么?”
慕容诗陷入了深思,秦允之确实没有说错,这毕竟不是电视剧,这是真实发生的事情。再者朝廷与边疆水火不容,要是捉到了徐谨定然会将其杀死,断然不会出现一个假扮王子的幕沙公主,将敌方的首领救下来。
更何况,她还疏忽了一个点,若是徐谨没死,那长达十多年来,他为什么一直不回来寻陈氏,他对陈氏的爱意一点也不比陈氏少,他定然舍不得陈氏的……
秦允之的解释再加上自己的种种推断,都明确地指向了一个方向:徐谨还真是死了。
回想起自己好不容易推断的情况都被一一反驳掉了,好不容易得来的希望都粉碎掉,慕容诗心里也不是很滋味,她并不是为自己的推断偏失而失落,而是不忍陈氏下半辈子都要抱着徐谨的神牌,守着活寡,
秦允之知道慕容诗心中所想,她是心疼陈氏。但心疼是一回事,事实也是一回事,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尽管过了这么多年,每当他提起都会动容,更何况陈氏,徐谨一事陈氏此生恐怕也不会忘记半分。
“那有人追求过夫子吗?”这十多年来陈氏依旧孑然一身,但她不相信追求她的人一个也没有吧?
“当然有,还不止一个。”秦允之重重地点点头。
“其中一个最让我印象深刻的是委署护军参领朱渊,他对师姐一见钟情,而后听说了师姐的事迹后更后非但没有半分的退却,对师姐更是深种情根,那武官的人品不错,而且他对师姐的追求一点也不亚于当时的徐瑾,甚至有一次那武官为了她差点丢了性命。”
“那夫子有半点触动吗?”慕容诗好奇地问,若是一个人能为自己付出性命,是个有感情的人多少也会有点动容吧。
“动容可能有吧,师姐有给朱渊送过汤药,一开始我们都以为师姐和朱渊有戏,定国公甚至已经拟好了师姐与徐瑾的和离书。但后来才得知师姐不过是吧朱渊当成了徐瑾的替身,师姐清醒过来后当即与朱渊断绝了往来。”秦允之眼里闪过几分黯然和可惜。
“那朱渊后来怎样?”慕容诗倒是好奇这个对夫子种下情根的人。
“他扛不住家族的压力,两年前娶了妻,今年还生了子。”
“我突然觉得夫子没有和朱渊在一起是十分庆幸的事。”慕容诗犹豫的开口,虽说她的想法有点自私,朱渊也没有对不起夫子半分,甚至是夫子负了朱渊。但作为一个女子,哪有不希望男子对自己终生不渝,尽管自己不喜欢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