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这么久的旧事重提,即使亲身经历,也是带着风轻云淡,无关痛痒的味道,李遇用手在自己肚子上做了个弧度,苦笑道,“当时,他就已经这样了。”
晓南好笑的拍了拍李遇的肩头,“伟大,有气度!”
李爹爹狐疑地问道,“遇儿你之前一点儿也不知道?那你那一身的伤?”
李遇做了个制止的手势,微微一笑,“这不是谈这个的日子,是吧,季爷?”
“随你,爱说不说。”晓南牵走了满宝,心想,你不说,我不会自己查啊。“这孩子今天土坑里玩了半天,我去带他洗个澡。”
李遇知道自己这又是讨嫌了,便想是告辞。
“大郎,你是要住哪儿去?五鼓道的通铺?你现在不是要和晓南成亲了,再住那儿,不好吧!”李爹爹拉住晓南,“南儿,你就备个房给遇儿成吗?都要成亲了,也别太见外了。”
算了,先把李爹爹糊弄过去得了。“李遇,你不回去没什么大不了吧!”李遇想了想,“明日一早回去,便无妨了。”
“你回哪儿去?这才是你的家啊!”李爹爹不解。
“我前不久拜了位义兄,一直借住在他那里,总要和人打声招呼。”李遇侧身向晓南,悄悄做了个青杏的口型。晓南心里清楚怕是这青杏明天一早要受那位郑夫人的敲打。
“李爹爹我带满宝去洗澡,顺便带李遇去客房看看,您也早点休息。”李爹爹乐得看他们一家三口的亲近,全都应下了。
夜幕下,皓月当空,晚风夹杂着湿冷在小院子里游荡,晓南,满宝和李遇三人一身红,打着灯笼穿行,在蓝黑色的夜幕下悄悄燃起了一星心火,扫掉了些许阴霾。
满宝今天睡得有点多,现在比较兴奋,见前面走着的一个爹,抱着的又是个爹,两爹在侧,一会儿亲亲这个,一会儿摸摸前面的后背。
李遇知道后面满宝在接近自己,就故意放慢了步子,让晓南离自己再近一些。晓南踢了踢李遇的脚后跟,“怎么走这么慢。”
李遇心里叹了口气,无奈的加快了脚步。
满宝摸不到前面的爹了,就只好乖乖搂着抱着自己的爹,傻傻的喊了声,“晓南。”晓南晃了晃满宝,“这也是你叫的。”满宝讨好的亲亲晓南,“爹爹。”
“满哥儿冰雪聪明,才这么大就已经知道打趣讨好了。”
“怎么没办法当假儿子的爹,就来讨好我儿子,你省省吧!”这么一个二百五的喜当爹,我家满宝才不稀罕。
“若我说,我之前做的是在保全你,你会信吗?”李遇宽阔的背影一下子停了下来。
“你好停了。”
李遇心里哀叹,果真是不信吗?
“你的房到了,就这间。这里原来苗哥住过,东西一应俱全。”晓南从李遇手里接过灯笼,“我压根就不稀罕听你以前的事儿。”
“可你明明就在气着。”
“谁气了!睡你的觉!”晓南便头也不回的朝着反方向回自己的房间。
看着晓南的背影,李遇却是有点高兴,他本来不用把自己送过来的,既然这样做了,是不是代表自己在他心里有那么一点位置了。
李爹爹在这一两天里把婚礼上用的上的都采买了,便让郑清赶着牛车将自己送回去。晓南看着李爹爹定下的婚期有点发愁,腊月十五啊。好巧不巧,居然是自己毒发的日子。
春娇发完喜帖回来了,虽然城里不办,但是像路冲哥几个,木林林和环儿也是要请去热闹热闹的。“怎么,还为婚期发愁呢!”
“你说一个月就那么一次,偏偏还就得在那么一次的时候成亲,万一我吃亏了怎么办?”
兔子拍拍晓南头,“不是和你说了,我藏在屋子里。再说了,你们以后说不定这样的机会还有,第一次就准备一下,也没什么。”
“你给赵云绯那里发请帖了没?”兔子眨眨鲜红色晶晶亮的眼睛,“当然发了,怎么整他?”“这不要太容易,分分钟的事儿。”
转眼就到了腊月,禁不住李爹爹一遍又一遍的催促,晓南早早把店子交给了郑清,在初五那天就和兔子满宝回了青山村。按照道理应该是小哥儿从家里被爷儿接回去。可是李遇现在无家可归,就只好改成从李爹爹家把晓南接回去,高堂则还是李遇那早逝的双亲。当然还有个插曲,那就是满宝。一般这小哥带的孩子只能在成亲第二天悄悄送回去,可满宝这可是亲生的,所以定下和晓南一块儿上花轿。
村里人都知道晓南在县城里开了店,生意红火,日进斗金的。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都过来拜喜,让晓南真正是见识了什么叫做把门槛踏平。当然最不想见的,往往就是见的最勤的。罗雨现在几乎三天两头往这儿跑。
“罗雨,你回家忙你的吧!我这儿用不上你。”
罗雨继续手里绑礼花的活儿,“村里除了我谁还能绑出这样的。别人想让我绑,我都不去呢。”
晓南把玩着手里的大大小小大红绸子花,“我和你关系还没好到这份儿上吧。”
“你老老实实地嫁给遇哥,我和你就没什么事儿。我祝你和遇哥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好像就不用了吧。”
晓南默默捂住了胸口,咽回了一口血,到底和李遇复婚这事儿是多少万众一心啊,“你个小哥儿最狠心,你知道我那时候生我家满宝有多疼。”
罗雨背过身不敢看晓南,头也低了下去,专心做手里的活,“这不是来帮你干活赔礼了。”转手间又是一朵层层叠叠,富贵喜气的绸子花。
一会儿满桌子都放不下了,罗雨才又支支吾吾,“听说,苗哥上次去县里住你那儿,那个他有说什么。。,什么他缺的吗?”
“缺什么,缺人疼呗。”晓南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这里装着的可是你心心念念的苗哥的地址,会写信吧。”
罗雨像个乖巧的小狗一样,可怜兮兮地看着晓南手里的信封。
“给你,不过别总写信烦他,还得用功读书呢!”罗雨欣喜地收下信封,赶紧放进怀里,有点害羞地看着晓南,“谢谢。。。晓南哥。”
晓南怀疑自己耳朵有问题,这家伙会叫我哥?“你叫我什么?”
罗雨眼睛顿时水汪汪,“我不能叫吗?”晓南顺了顺气,“不错,再叫一声来。”
到了腊月十五,即使离青山村二里地的地方都能闻到一股火药味,整个村子是这边放完,那边放,孩子们一口袋一口袋的糖果揣着满村子跑。晓南还在最后听着李爹爹的耳提面命,“你这个孩子总算熬出头了,虽然已经为大郎生过了满宝,但还真是糊里糊涂生的,一个仪式都没。你现在风风光光嫁回去,大郎他肯定不会亏待你的。但是你也要尽尽做夫郎的心意,之前让人睡羊圈的事儿别做了啊。。。。。。”
晓南一边嗑着瓜子,一边恩恩的点头,李爹爹实在太厉害,这念叨的功夫也算一绝,“李爹爹,你放心,这家是我说了算的。”
“恩恩,你也别总嗑瓜子,得注意营养,毕竟现在不是一个人了。”李爹爹饶有深意地看了看晓南的肚子,当初吴伯为晓南诊治的明明是不可能再有了,他果真是老眼昏花了。早知道这样,当初苗儿。。。唉,不能再想了。。。。。。
“嗑瓜子不碍事。”
春娇猛地开门,“晓南快抱着满宝出去,李遇来接了。”
晓南从篮子里抱出流着亮晶晶口水的儿子,“走咯,儿子我们去嫁人咯。”
李遇手执马鞭,就那么静静地站在院子中央,一双眼早就落在徐徐而来的父子俩身上。晓南见着那个好像在晃着的花轿,还有那个傻不愣登的李遇,就觉着不靠谱,事已至此,只能赶鸭子上架,抱着满宝进了花轿。
几个好事的推搡李遇,“看呆了,还不赶快上马?”
李遇笑着点头,“是看呆了。”“瞧你没出息的样儿!”“看自己的还能看呆!”“不过人家是漂亮!”“李遇,你。。。”李遇在大家的嬉闹里上了马,“启程!”
晓南在轿子里一阵晃悠,知道自己这是两辈子头一遭上了花轿,这没红盖头,也没红苹果,只有手里留着口水的胖娃娃。“满宝,咱俩被坑了吧!”
满宝啃啃手指头,抬起头送了他爹一个大大的笑脸,“只有你!”
重重揪了胖儿子屁股一记,“小混蛋!”
没几分钟就到了,被李遇得意洋洋的踢了轿门,跨了火盆,最后抱着满宝和李遇拜了天地,就由着春娇带进了里屋,剩下的就是李遇被一群人灌酒。
“春子,木林林来了吗?”
“环儿最近伤风,木林林二十四孝伺候着呢,不过礼随了。”春娇从袖管里掏出一卷纸。晓南点了点,寻欢堂的三股,南记的一股的凭证,外加一副连生贵子的偏方,“这个木林林就算大方,也让人觉得讨厌。”随手就把偏方给扔了。
“就那么个人。你知道那赵云绯现在在哪儿吗?”
“别卖关子了,快说。”
春娇嘟嘟嘴,“就喜欢卖关子,肿么样。我刚刚去看过,在洞里出不来了。他也真傻,真一个人敢下车。”
“他就喜欢见我倒霉,我就知道这样引他,他一定会下来。”
这个村里能用马车走的辙道就一条,事先在道上让路冲撒好磁粉,让他马车过不去。再由路冲扮的修车师父把车夫给引走。赵云绯见人久不回来就让小厮去寻,当然小厮也肯定被人绊住了。
赵云绯在马车里左等不来,右等不来。突然听见有人吵闹着,说是喜宴上季晓南悔婚,和李遇大吵大闹,赵云绯耐不住心里的兴奋就下了车,还没走几步,突然被人往旁边一推,就掉进了挖了两天的坑。赵云绯还没反应过来,坑上就被人掩了草。想通了以后的赵云绯在黑压压的洞里破口大骂,结果家仆找来的时候嗓子哑了,没听见。还以为他一个人先去了喜宴,便带着礼物找了过去。
春娇坏脑筋不断,“你说要不要我们半夜给赵云绯来一场小雨。”
“关他一夜就行了,再说了,小雨怎么够,我觉得今天晚上一定会有一场“倾盆大雨”。记得把他两个家丁灌醉了。”
“放心!”春娇拍着胸脯打包票,便出去灌人酒了。
天色已晚,一轮满月当空,夜幕静谧的就有如之前的夜晚一样,但好像多了那么一点喜气。外面人闹的已经不知道酒过几寻了,安叔见李遇喝的差不多了,再多就成不了事儿了,就赶紧把人给抢回了里屋,亲自做铁将军,守在门口打发好事儿的,自己一个人听墙角。好事的没了趣,也喝够了就三五成群地回去了。剩下的要不就是光棍继续喝,要不就是烂醉如泥起不来的,也没人管,一般到了明天天一亮人才会散光。
李遇眯红着双眼,用理智消散了几分醉意,依着晓南坐在桌旁。晓南正要吃暖心丹,结果一开瓶盖只剩下两颗了,这一次毒发可是要吃十几颗甚至二十颗的,这么两颗实在是杯水车薪,管不了这么多还是一仰头吞了。看着醉醺醺的李遇,晓南心里有点毛毛的,兔子呢!兔子在哪儿呢?而兔子此时因为为了灌醉那俩人,把自己也给灌醉了,正趴在桌上呼呼大睡呢!
晓南虽然是个现代的,但还是知道洞房花烛夜的意思,制止住心里一波又一波来袭的寒流,“那个李遇,我们事先说好的,不许上床的。”
“我知道。”可说着知道的李遇一下子握住了晓南握住瓶子的手,也许是喝醉了,胆子也变大了,死死地握住,不让晓南松手,“晓南,你要吃药,你病了吗?”
一丝丝温度传向晓南一点点被寒气包裹的心脉,晓南渐渐舒缓了心里的不适,也就由他揩油了。“关你屁事。”
李遇得寸进尺地把晓南往自己身边拉,晓南抵御不了他身上传来的暖流,自然而然地靠了过去,“晓南,别这样像以前瞒着我,让我知道,我知道才能护着你。”
晓南清楚的感受到了李遇呼吸时的热气,那种发烫的气息一点一点从肌肤上渗透了进去,好舒服。寒毒的寒气就像是被溶解了一样,随着温热的血液流走全身,晓南觉得自己不正常了。
“晓南,谢谢你给我这么一次机会,让我能在你和满哥的身边,我在军营的时候,一直想着有这么一天,我一直在等着那么一天。”
晓南看着李遇不断伴随着说话吐出的热气,好温暖,不要浪费,不要浪费。大脑一片空白,就一下子吻了上去。可是好奇怪,为什么没有热气了呢,好冷,好冷我要热气。
晓南灵巧的的舌头使出浑身解数要夺取那里面的热气,不停的叩击着李遇的牙关。李遇被晓南吻住的时候,也着实吓了一跳,但随着晓南如此主动的进取,像一把钥匙,打开了李遇脑海里的禁~欲之门,征服的意念如洪水一般涌泻了出来。李遇按住了晓南的后脑勺,晓南一时没有控制住,二人牙关一撞,还未来得及呼痛,李遇便一下子化被动为主动,席卷着晓南的灵舌。舌头被李遇用力吮吸着,两人的口腔随着李遇不时的变换着角度,纠缠的滚烫的涎水强制地涌向晓南的喉头,从舌尖传来的滚烫的热度,让晓南酥酥然不知何处,只觉得连大脑都已经麻了。
一阵天旋地转,晓南随着李遇一搂,不小心往后踉跄了几步,旋即被李遇重重地一压,直直的撞到了墙上,李遇松开了晓南,从下而上地俯视着晓南,眼里的红已经不仅仅是醉意还有无法遏制的情.欲,“我的晓南,你可愿意给我?”
李遇一下子收回了吻,没有了滚烫的温度,晓南的心一下子就仿佛置于了九寒天,食髓知味的晓南怎么可能放过,根本听不见李遇说什么,只是见着那一张一合的口在不断吐着热气,心里痒的如百蚁在噬,便一下子就又重重地吻了上去,含了进去。
李遇一下子获了赦令,一个翻转,便是把晓南一下子压在墙上,好好的品尝面前这个撩人的吻,李遇发现每当经过上颚的某一处,晓南本来舒散的身子就会一下子绷紧,便更加卖力地去舔舐,让身下的人不断的为自己而悸动。双手也并未闲着,早就已经解开了晓南外衫的扣子,将手贴身伸了进去,不断的描摹身下之人光滑细腻的腰际。晓南也很享受李遇掌心的温度,挑逗一般扭着窄腰。
李遇用余光瞥见晓南已经舒适地闭起了双眼,便双手扣住晓南的腰,一个欺身便将晓南死死地压在了大红的喜被之上,把外衫内衣全部扯开,刚刚还未解开的扣子,一下子全崩溅了开来,而同时晓南如珍珠般细白的身子几乎全部展开在了大红的喜被之上,像是一朵妖冶的白莲盛开在红色的湖水之上,毫无疑问的夺去了李遇最后的理智。李遇也迅速的去了自己的衣服,一具精壮的却满布伤痕的躯体就这么贴合地牢牢地附了上去,当两具身体如天鹅交颈一般交缠,剩下的就只有了最原始的心跳。
晓南在李遇身下承受着李遇对自己滚烫的噬咬与吸吮,一点一点,一寸一寸,在麻痹着自己。感受着这种严丝合缝地贴合,双方的心跳早就已经震聋了自己的耳朵,或许是火热的身躯压制住了寒毒,晓南恢复了一丝清明,现在已经不敢去想自己正在做什么,兔子不见了,还有空间。晓南趁着李遇专注吸吮着自己的锁骨的空当,一个用力将空间玉环的红绳给拉了下来,看着手里的玉环,一盆冷水就那么泼了下来。
该死,不会做温泉!
而李遇好像是发现了身下之人的不专心,重新吻了上去,晓南死心一般松开了牙关,眼里不知为什么充满了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