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丽丝一面说,一而把她从桌面上拿起来,用了全身的力气,来回摇晃着她。
那位红后并没有反抗,只是脸变得很小,眼睛变大变绿。爱丽丝仍继续摇晃着她,她继续变得更矮……更胖……更软……更圆……更……
……原来它就是—只猫。
“您,红后陛下不应该呼噜得这么响啊!”爱丽丝擦着自己的眼睛说,她这么尊敬地称呼它,然而带有几分严厉,“你把我从这美好的梦中惊醒!你这小猫咪已经跟着我经历了镜中世界。你知道吗,亲爱的?”
爱丽丝说过,这是小猫的一种非常不合适的习惯,那就是不管你对它说些什么,它总是打呼噜。她还说过,“要是它能把呼噜当作‘是’,把猫咪当作‘不是’,或者定出别的什么规则,该多好啊,这样,就可以同它谈话了!但是,你怎么能同一个始终只说同一句话的东西谈话呢?”
在这种场合下,小猫只会打呼噜,而这是不可能猜出它在表示“是”还是“不是”的。
于是,爱丽丝就在桌上的国际象棋中,找出了那个红后,然后跪在地毯上,把小猫和红后放在一起,让她们互相对视。“好,小猫咪,”她得意地拍手叫道,“承认吧,这就是你所变的样子!”
(后来爱丽丝对她姐姐解释时说,“小猫不愿意看它,转过了头,假装没看见,但是看来小猫有点羞愧,所以我想它必定当过王后了。”)
“稍稍坐直一点,亲爱的,”爱丽丝快乐地笑着说,“行个礼吧,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想打呼噜了吧。别浪费时间了,记住,这是祝贺你曾经当过红后。”爱丽丝说着把猫举起来,吻了一吻。
接着,她转过身来看小白猫,见它正在耐心地梳妆。“小雪花,我的宝贝,什么时候黛娜给您这位白后陛下打扮好呢?这就是在我梦中你总是那么不整洁的原因了。黛娜,你不知道你是给白后陛下擦脸吗?真是,你这样太失礼了!”
“还有,黛娜变成过什么了呢?”爱丽丝继续自言自语,一面舒服地卧倒下来,用胳膊后支在地毯上,手托着下巴,看着这些猫。“告诉我,黛娜,你当过矮胖子了吗?我想你当过了。但是你先不要忙着对你的朋友讲,因为我还不能十分肯定。
“顺便说一下,咪咪,如果你们真的同我一起游历了梦境的话,有一件事你们一定高兴的——我听人家念了许多诗,全都说到鱼!明天早上你们应该有顿美餐了。在你们用餐时,我给你们念《海象和木匠》的诗,你们就会相信里面的牡蛎了,亲爱的!
“现在,咪咪,让我们想想梦里都有谁呢?这可是个要紧的事,亲爱的,你不要老是舔爪子了,好像黛娜今天没有给你洗脸。咪咪,到底是我还是红棋国王发生的事。当然是他跑到了我的梦里来了,但是我也参加到他的梦中去了。咪咪,你知道红棋国王吗?你曾经是他的妻子,因此你该清楚的。哦,咪咪,先帮我弄清楚,等一下再舔你的爪子吧!”但是那只气人的小猫只是换了一只爪子来舔,假装着完全没有听到爱丽丝说的话。
到底是谁梦见了谁呢?
在七月的黄昏(这是一首藏头诗,原诗的每句第一个字母组成了alicepleasanceliddell。即:爱丽丝偷快利德尔。利德尔,是爱丽丝的生活原型。)
夕阳映照着晚霞,
小船儿似梦地荡漾着前进。
三个孩子偎倚在一起,
热切地眼睛,期待的耳朵,
听着简单的故事。
晴空早已苍白,
回声和记忆都消逝,
秋霜把七月取代。
爱丽丝的幻影依旧萦绕,
我虽然看不到,
但她仍在天空中跳动。
孩子们依旧靠在一起,
热切的眼睛,期待的耳朵,
为心爱的故事着迷。
他们置身于奇境里,
岁月在梦幻中流逝,
夕阳在梦幻中西下。
沿着小溪漂流而下,
荡漾在金色的余辉下,
生活,难道只是一场梦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