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横身拦住我,咬牙切齿道“你除了会逃还会做什么!我爹常在人前夸你,亏我还一直把你当做目标,真是瞎了眼!当年我爹死里逃生,本可以就此隐姓埋名安享终老,只因为旁人一个你假死的猜测,便不远万里寻你,他说他不能愧对重老将军的栽培之恩,更不能罔顾数万重家军冤魂,临死之际,他还惦念你,叫我们无论如何要护你周全,死守到援军来,你怎么配他这样待你,该死的人是你!”
“梁安平你够了!”苏雁卿冷喝一声。
他斜眸扫过苏雁卿,冷笑一声,“你不敢说,我偏要说!重家一门忠烈怎生出你这样的败类,那些追随你的人当真是白死了!你……”
太吵了,在我反应过来之前,身子已经先行一步,一把扣住他脖子将他顶在梁柱上,慢慢提举起来。
“怎么……说到你……痛处了……”
玄真过来拉我,冷不防被我一掌逼开。
我慢慢用力,垂眸盯着他离地的双脚,只要,只要再一点点,就安静了。
“三郎,他要断气了!”苏雁卿不敢再上前逼迫。
哦,死?能死也是一件幸事!
“三郎,梁副将死前血书将这唯一的儿子托付给你,你这样他怎能瞑目!”
我松了手,转头呲牙一笑,“他是我什么人,凭什么托付给我?”
一旋身坐回椅子,“对了,梁安平,你刚才说到哪儿来着?继续,继续。”
梁安平抚着脖子,一张脸憋得紫灰,说不出一句话。
我勾唇眯眼一一扫过众人,“还有人想说吗?”
屋子静如死水。
嗯,这样多好。死个人而已,至于这么急赤白脸的吗。
“既然没人说,那我说两句。”我一指梁安平,“先把这以下犯上的狗东西给本帅关起来,没我的命令,不准私放探视!”
“你凭什么关我!”梁安平腾地站起来。
众将士相互看看,却是一动不动。
我哼笑一声,翻手将帅印掷在梁安平面前,“就凭我现在是你们的少帅!”
“怎么可能,”梁安平后退两步,“为了你……他竟做到这个地步。你这是公报私仇,我们凭什么听你的!”
“血书上写的很清楚。”苏雁卿适时开口。
梁安平被人押了下去。
“苏将军,你觉得延明下一次攻城会在什么时候?”我垂眸摆弄着帅印。
苏雁卿思忖有顷,“这些日子延明攻城且急且紧,远征到此兵疲马劳,终须修整,加之延明为人好大喜功,此番斩杀大明第一勇士,必定是要庆贺一番。待他们修整停当,再候时机,也就是明晚了。”顿了顿,他道“于我军来说,此时,偷袭为上。”
我勾勾唇角,“给你们一个时辰,去城里征油和火蒺藜,吃得用得,凡是能点着火的统统给找来。”
众将面面相觑,一人道,“少,少帅是打算夜袭?咱们本就人马不足,守城已是捉襟见肘……”
我不耐烦的点着桌面,“本帅要做什么还需向你汇报?”
“末将这就去办。”顿了顿,那将士又道,“那,梁将军的尸体……”
我摆摆手,“就让他躺这儿吧,”又转头道,“玄真,你去看着梁安平那小子,要寸步不离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