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御清醒的意识到:张泰尧说的再有道理,出点再善良公正,可现在来打预防针也为时已晚。中文?网? ? w≠w=w≥.≠8≈1≤z≈w≤.≠
关向东已然如此绝情,那样的电话都打出来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泰鼎公司就是遍地黄金,祝御也不能再恬不知耻的留下了。无他,就因为张泰尧和关向东之间的关系这一件事,已经大大盖过了其他任何对与错、多与少的牵强理由了。
我祝御就是穷死、饿死,也不屑再依仗你关向东的名头讨生活,没得让人鄙视唾弃,像一只死缠不休的癞皮狗,没有骨气的苟延残喘。
他清了清嗓子,涩声道:“张总,我真不知道关老板给你打过这个电话……也许我早该想到的。”说着苦笑了一下,黯然道:“世上的人千千万,每个人都有一张嘴巴,要说什么又是谁能拦得住的?”
“哎,我刚才可是再三强调过了啊。”张泰尧不悦道:“有怨气有委屈,适当泄两句也就过去了。年轻人越是遇到这种事,就越该沉得住气,荣辱不惊才能成大器。祝御,我是非常看好你的,可不想就因为这么点芝麻谷子的事看你闹的不可开交……这几天我考虑再三,还打算给你加点担子呢。现在的财务部工作未必适合你,城南的批市场门市和后院的仓储库一直很缺人手,我想把你调到那里任副主管,凭你的本事肯定能轻松胜任的,也算人尽其才。”
祝御面无表情的摇摇头:“张总,您的好意我心领了,也感谢您这么看重我……不过,我还是得当面向您明确表个态:这工作我不能再干了。”
“什么?”张泰尧正说的津津有味,瞪圆了双眼道:“你还来真的啊?祝御,不要意气用事好不好?我这当老板的啥都没说,不但充分理解信任你,还要继续重用你呢,你管一个关向东爱说啥说啥呗?哦,就因为他一个错误,你就非要拿来惩罚惩罚自己,把大好的前途和我的良苦用心置之不顾啊?”
“我不是那个意思。”祝御干脆站起了身,毅然道:“您对我的赏识和厚爱,我永远铭记感谢,同时也尊重您说的每一句话;可是也正因为这些,我才必须离开您的公司。”
他在这一刻,终于下定了决心,结束泰鼎公司的入职之旅。至于后果,一时没去想太多。能怎么样?至多也就是恢复三天前无所事事的小青年身份呗,死不了人。
张泰尧张嘴结舌,无奈道:“你这小伙子……怎么就不听劝呢,我也是在你那个年龄过来的,完全明白你现在的感受,可是……可是时过境迁再回头看,你就知道现在的决定有多愚蠢了!”说着胸口起伏,忿忿不已,貌似生了真气。
祝御不为所动,沉声道:“总之对不起您了张总,好在我只来了三天,没有给公司造成什么损失和麻烦对吧?辞职报告我也不会写,就口头跟你陈述下吧,一会我就收拾东西离开,再次谢谢您的好意和关照,请多保重!”说完头也不回的走向门口,闪身而出。
在楼下的缓步台,毛伟毅摇着手里的车钥匙,吹着口哨拾级而上,和祝御不期而遇。
他的脸色马上冷淡了下来,充满敌意的扫向对方,一言不。
祝御也看了他一眼,浑然不觉,就好像看到了一片空气,低着头脚步不停,走向底层。
二人交错而过,毛伟毅回看了看,眼里闪过阴毒之色,重重的“哼”了一声。
祝御听到了这声情绪化很强的冷哼,不过还是努力说服了自己,不去招惹是非了。眼看着就要走出泰鼎公司了,就算是顾全大局也好,给张泰尧留些颜面也好,或者说为了自己全身而退也好,区区一个毛伟毅,听之任之吧。
他走回座位默默的收拾笔记本电脑,这是唯一的私人家当,禁不住又想:自己这一走倒是轻松了,可惜唐君琢却不能和他一样潇洒,还要饱受毛伟毅的骚扰和窥觑,在水深火热的境地中进退两难。
不过这倒无妨,之前和她已经“约定”的计划照样可以实施,只看小唐主管是不是真的忍无可忍,能否下定决心了。
上班的员工6续来到,唐君琢好像也在办公室看到了祝御收拾行囊,想了半天终于按捺不住,打开门喊了一句:“祝御,来我办公室一下。”
祝御默默背起电脑包,慢吞吞的走了过去。
很多员工在他经过后纷纷交头接耳,悄声议论,目光中或迷茫不解,或兔死狐悲。谁都看得出来,这是标准的“卷铺盖卷”离职前的节奏,只不过大伙还没弄明白其中缘由。
祝御没有藏着掖着,进到唐君琢的办公室,把前因后果简单讲述了一下,苦笑道:“这种情况下,我也很想留下来帮帮你,可惜不能如愿了。”
唐君琢理智的点点头:“我理解你的苦衷,如果再呆下去,不说别人以为你没骨气,你自己这关也过不去对吧?我只是想不通……警察办案就办案吧,好端端把你卷进去干嘛。原来周末那两天联系不上你,全都是因为这事。”
祝御不想多说,黯然道:“不提那事了,或许是我倒霉吧。很感谢你这几天对我的照顾,你是个好人……我一直相信,好人一定有好报。”
唐君琢愁容上脸,叹道:“人们就是因为看不到,所以才选择相信。实际上大多数时候,好人没好报,坏人才活千年……我就这命了,也许很快就会步你的后尘,在公司呆不久。”
祝御想了想道:“你和我的情况不一样,如果还想安稳的呆下去,我依然能帮上你的忙,就像上次我们约定的那样。关键是你能不能勇敢的走出这一步,有些事不破不立,优柔寡断下去吃的亏更大!”
唐君琢闻言好像又紧张起来,嗫嚅道:“我还是……还是有些害怕。”
祝御道:“实际上,我已经找我一个哥们在实施这事了,如果顺利,几天内就会有结果。”
唐君琢咬着嘴唇道:“可是你只说了一半,什么借刀杀人之类的,我有些糊涂……”
祝御淡淡一笑:“那我不妨告诉你另一半,借来的刀未必一下杀得死毛伟毅,所以最后亲自操刀的人还得是你自己,把他的狗爪子彻底剁掉!”
唐君琢浑身一震,颤声道:“你说的血淋淋的,好怕人……”
祝御哈哈笑道:“我就是打个比方,不是真要他死,而是要他倒霉透顶,吃个大亏,再也不敢来骚扰你了。这样你的目的不就达到了吗,可以安心的工作生活了。”
唐君琢犹豫道:“那到底需要我做什么啊,张绮绯的住址我已经帮你打听到了,其余的情况知道的真不多……”
祝御摆摆手道:“这就可以了,其余的事都由我来做,你只需要在关键时刻配合着演场戏就成了。别看我现在离职了,照样能叫这小子吃不了兜着走,栽个大跟头!”
他之前想到的办法,正是一个典型的“借刀杀人”之计。当时祝御还考虑到自己身在公司,因为关向东的关系不好和张泰尧撕破脸,公然整治毛伟毅,于是便把主意打到了他的独生女张绮绯头上。
据唐君琢描述,这位太子女也是十足一个二世祖,嚣张跋扈,任性妄为。而且最重要一点在于,她对毛伟毅有很强烈的仇视心理,认为是他沾了张家的光,瓜分了部分家族的财产。
张绮绯自小娇生惯养,长在父亲溺爱娇宠的怀抱里,她才不会从张泰尧的角度看问题,也对毛伟毅没有一丝一毫的怜悯之心。随着年龄的增长,太过功利的现实世界只促成她产生了一种近乎执拗的认知:是毛伟毅赖在她们家不走,窥觑张家的财富和资产,而偏生父亲对他又百般回护,听之任之。
一个外姓人,凭什么这么猖狂?
毛伟毅阴损也好,缺德也罢,你尽管去黑别人家好了,譬如自己的岳丈家不也是大门大户吗?干嘛非要死乞白赖的庇护于张家,而且用心昭然若揭,是个人都看得出来他在惦记什么。
张绮绯想的很远也很彻底:父亲在世,一切都好说。一旦他有离开那一天,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由律师公布两份遗嘱,把家产分成若干份,留给了毛伟毅一部分,那就说什么都晚了。
凭什么你毛伟毅可以继承我张家的财产?那本该都是我张绮绯的,和你没有一毛钱关系!
事关钱财大事,张绮绯很难摆正心态,所以就更无法容忍毛伟毅堂而皇之的出现在爸爸公司,并且身居要职。事实上她就认为自己的“心态”已经摆的很正了,张家的每一分钱都是不允许一个外姓人染指的,所以一定在绞尽脑汁的盘算该怎么对付毛伟毅,把这个眼中钉、肉中刺彻底拔掉。
祝御只想琢磨个隐蔽、稳妥的万全之策,不动声色的引出张绮绯来,让她针对毛伟毅“动攻势”。自己再暗中帮忙,既解决了唐君琢的后顾之忧,也间接帮了张绮绯“玉成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