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子哲的伤势确实严重,两个小时过去了还没有醒来。?w1w?w8.?8?11zw.
好在孙炎又亲自返回为他做了新一轮的检查,确认了并没有异常情况,这是因为失血过多和麻醉剂药性导致苏醒延迟。
于柏琪、祝御、江雪婍和周琳就寸步不离地守候在病房外,焦急的等待。
沈子哲是团队的重要一份子,这个大男孩不但阳光帅气性格温和,还聪敏好学手脚勤快。他不幸重伤牵动着每一个人的心,谁都不希望这么好的伙伴、这个前途无量的年轻人遭逢厄运,挺不过这道难关。
于柏琪看了看手表,对祝御说道:“我刚才和民航部门取得联系,晚9点的航班会正常起飞,但途经江北省上空会遭遇很恶劣的雷电天气……我怎么想心里都没底,所以也订了一张机票。”
祝御一怔:“你要和我一起去?”
于柏琪点点头:“这样才会提高安全系数,我至少能帮得上你。”
祝御果断道:“不用!这回让我一个人来!”眼中闪过一抹锋锐。
于柏琪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是不是怕我们都变成你的累赘?”
“不。”祝御低声道:“是你不能离开。我走的这一天时间里,有两件事你必须去办。第一,席砚君还躺在病房里,也始终隐藏着他的秘密,这个时候不能让他再出事了;第二,你要盯紧苏姿的一举一动,在我回来前绝不能让她离开川江!”
于柏琪疑惑道:“苏姿的事情你一直不肯和我说清楚,她到底有什么可疑之处?”
“我暂时还不能说。”祝御若有所思:“这个女人很可怕,一旦选择跟她摊牌的时候,我们必须要用迅雷不及掩耳的凌厉攻势把她逼到死角,不留一丝一毫的喘息之机……给我十二个小时,只要十二个小时以后我能面对苏姿,就不怕她飞上天去。”
于柏琪沉默不语,也不再追问。祝御既然把话说到这份上,就必然有他的想法,也做好了准备。转而担忧道:“可是你有没有想过祝自强?我们继续选择转移赵子光、加强保护席砚君的种种举措,都和他的警告背道而驰了!”
祝御深遽的目光望向窗外,缓缓说道:“他能选择是否把我带到人间,但却不能左右我的命运和选择的路!”
一名护士这时匆匆走出病房,向几人说道:“病人苏醒过来了!”
四人神情耸动,喜不自胜,一迭声地连连道谢便欲冲进病房。那名护士小声劝道:“病人刚刚苏醒,身体非常虚弱,神智也在逐渐恢复中,你们千万不要惊扰到他,简单的探望一下就好。”
几人连连点头,放轻脚步小心翼翼地走进病房。
沈子哲静静地躺在病床上,身上还插满各种导管,头戴氧气罩,身旁的监控仪器滴滴作响。他已经苏醒过来,也似乎认出了于柏琪等人,努力的露出一个微笑,还缓缓地挑起了大拇指。
这个标志性的动作他以前经常做,祝御再熟悉不过了。红着眼睛走到病床旁轻轻握住沈子哲的手,哽咽道:“子哲……你受苦了!”下面的话已然无法继续。
沈子哲的脖颈处大开口,创伤面很大,现在还不能声,但脸上始终挂着微笑。见祝御伤心难过,轻轻扯动他的手,随即又挑了一次大拇指。祝御热泪盈眶,颤声道:“好兄弟……你快些好起来,我以后绝不会再让你遇到危险!”
于柏琪想打破这种悲伤的气氛,微笑着说道:“子哲,祝警官可是说话算话……他今天闯进了手术室,硬是用枪指着医生的头逼迫他们改变急救措施,这才从阎罗王手中抢回了你的命!”
江雪婍和周琳一起看向祝御,抿嘴微笑。说起来这种疯狂的事确实令人难以置信,可如果说是祝御干出来的,她们反倒觉得心安理得,正常的很。
沈子哲继续微笑着点头,但是一下牵动了伤势,眉头紧紧皱起,还不忘了向祝御又挑起大拇指。
……
晚七点三十分,周琳买来了盒饭,几个人匆匆吃了一口。祝御只身返回市局,准备押解赵子光去往机场。于柏琪和江雪婍则留守在医院,照顾沈子哲的同时,也因为席砚君就在不远处的一间病房里。市局又加派了十几人的便衣特警,分布于大楼的各个重要出口和走廊中不间断巡视。
周琳一直把祝御送到二院门口,在角落中借着深深的夜色和他缠绵拥吻,几番叮嘱后看着他高大的背影消失在门口。
祝御回到市局,神情变得愈冷峻。他怕表叔担心,甚至都没有去告别,径直提出赵子光,拒绝了于柏琪和邓局早已布置好的大队警员随行押送,只两个人钻进面包车扬长而去!
他这番铁了心,愤怒的火焰升腾而起。如果沿途再遇见下午那群悍匪的挑衅,拼着搭进赵子光的安全,他也要奋起还击,一个不落的把所有人都留下!不管是活人或者是尸体!
祝御表面上在悠闲地开车,实则随时保持着高度警惕,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在一个路口等候信号灯的时候,他甚至还掏出手枪快检查了弹夹和保险。
赵子光乖乖的坐在后排位置上,眼珠不时滴溜溜乱转,显得畏怯不安。
祝御艺高人胆大,甚至全程都没有给他戴上手铐,只冷冷地叮嘱过一句:“如果你自信能跑得过我的子弹,那就试试!”
赵子光“很识时务”,他亲身经历了下午那场激烈的枪战,早被吓丢了三魂七魄,也目睹到了祝御的神勇表现,早就看出这个“臭小子”和当初的云壤之别。尽管是两个人独处一车,他的手脚也没有束缚……可要说伺机干点什么,或者打逃跑的主意,他还真提不起勇气。
赵子光并不是省油的灯,服刑前也是个劣迹斑斑的亡命徒。长期混迹于刀口舔血的日子,令得他的为人更加阴险狡诈、残暴毒辣,对危机的嗅觉也很敏锐。或者换句话说,这家伙很会“看人下菜碟”。
他之所以乖乖的听了祝御的“奉劝”,不敢有丝毫轻举妄动,除了下午的那场经历,还深深感受到了那个驾驶着车辆的青年,就在今晚、就在此时此刻,全身上下都在散出一种恐怖的杀气!一股如鬼如魅的可怕压力!
赵子光从未有过这种莫名的感受,尽管手脚灵活,可在祝御强大的气场下却仿佛置身于失重的真空舱中,无论怎样努力,都像深陷在一团棉花中,无从挣扎。
况且他也知道,那场激烈的枪战绝不再是警方安排的假戏,是真有人想把他送上西天。
这种情况下他也没有选择的余地,更不会傻乎乎的脱离祝御强有力的庇护,跑到大街上去当移动靶子。
好死不如赖活着,无论被转移到哪里关押都好过送命,只有保住小命才有希望可谈。
祝御把车开的不徐不疾,就像在马路上兜风,手枪就在触手可及的腰间,可以随时应对任何突状况。
因为他的疏忽和沈子哲的重伤,导致了下午这场他“出道以来”从未有过的惨败,扑朔迷离的局势、凶残强大的圣徒悍匪和神秘莫测的父亲祝自强,既困扰着他纷乱的思绪,也强烈刺激着他每一根愤怒的神经。
这场凶险诡谲的交锋才刚刚拉开帷幕,祝御下定决心,绝不能束手待毙、更不会轻言放弃,他要把无畏的勇气演绎到底,直面前方那些未知的黑暗和迷雾!就从今晚开始,就从这一刻开始!也恰恰是这种狠绝的气势,彻底震慑住了大胡子赵子光。
然而接下来的情况让他失望了,从市局到机场一路都没有任何风吹草动,这段单枪匹马的押送过程反而畅通无阻。
祝御的脸色更加冷峻,他再次摆出了饵,敌人却不上钩了。事物反常即为妖,这种短暂的平静和安全更像一种看不见的威胁,在悄悄的酝酿着新一轮的危机。
进入机场,他通过市局的联络和安检部主任见了面,次亮明了自己的真正身份,并且出示了国安局探员证件和持枪证件。
既然要战,走到这一步也没什么好顾忌的了,该来的终究要来,该面对的迟早也要面对!
机场安检部其实也早早的接收到了消息,不敢怠慢。那位主任干练稳重,看起来倒像是经历过大场面的人。他简短地和祝御寒暄了几句,又按照例行规定介绍了国家执法人员在民航班机上执法行为的权限,仔细检查了祝御的武器和随身携带物品,复印了他和赵子光的个人资料备案,然后亲自陪同二人通过特殊通道进入候机大厅。
祝御的目光鹰一样扫过大厅的每一个角落,和那位主任握手告别,淡淡道:“感谢您的配合和帮助。”
那名主任微笑道:“不客气,这是我们民航部门应尽的义务。”看了看他又加上一句:“国安局的特别探员……说起来我还是第一次接触,果然不同凡响。”
祝御也不谦让,轻轻颔致意。
晚八时五十分,他和赵子光一前一后顺利登机。九点整,巨大的波音747客机轰鸣着飞向夜幕中的苍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