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汉卿做完了他该做的,就轮到祝警官粉墨登场了。?w=w≤w≤.≠8≤1≠z≠w≤.≈c≈o≈m
想要屠志雄和仇达自承犯罪的铁证,就得把一切做细,不能出现半点纰漏。
在胡汉卿的配合下,祝御很容易就混进了卸货现场,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一枚微型炸弹固定在541集装箱上,等到丁连奎驾驶着货车准备就绪,遥控引爆了炸弹。
丁连奎本来开的就是一辆空车,却故意从541号集装箱附近驶出,造成一种“劫货出逃”的假象,引得敌人疯狂追赶。
姜肇辉纵然是个老江湖,也终究上了祝御的恶当。被炸开的铁门翻向两侧,刚好挡住了旁边的542和54o集装箱,丁连奎的“仓皇出逃”跟狼藉破败的现场彻底迷惑住了姜肇辉,根本无暇细看,第一时间的反应就是王霄带人来偷袭了,而且还得了手,拉着一吨******逃走了!
姜肇辉大惊失色,哪里敢怠慢?一边乘车追赶,一边赶紧向老板汇报情况。
如此一来,祝御终于创造出了仇达和屠志雄在现场碰面的真空机会。
而就在此时,沈子哲悠闲的靠在军营办公室里,已经接通了现场上方的视频监控,只等着好戏上演了。
仇达无疑是最“配合”的优秀演员,挑起了整幕大剧的关键环节。他惦念儿子安全,越想越觉得屠志雄不会轻易饶过自己全家,刚好看到他一个人出现,身边又没带任何随从,索性横下一条心采取武力威胁,想逼着他先释放儿子。
他这种过激的行为倒是出乎了祝御的意料,一上来就舍身搏命,差点没把屠志雄刺死。
祝御惊出了一身冷汗,却不能现身干涉。两个当事人全都被蒙在鼓里,才能顺利推动剧情展。这个节骨眼上若被老奸巨猾的仇达跟屠志雄勘破骗局,之前的努力就都白费了。
好在屠志雄还是有两把刷子的,不但躲过了仇达的纠缠,还逆转局势把对方控制住,随后警觉的现“情况不对劲”。
只可惜这时候他脑袋瓜转悠的再快,再怎么觉得“不对劲”也为时已晚了。
……
临近晚饭时分,现场清理完毕。大批的警员押解着屠志雄、仇达、姜肇辉和大小喽啰离开。至此,建国以来川江海关最大规模的走私犯罪活动刚刚震动朝野,随之就尘埃落定。
冤有头债有主,在祝御周密完整的计划下,参与其中的犯罪份子不论大小,无一漏网,悉数就擒。
早在集装箱还没爆炸的时候,除了胡汉卿,相关人员也先一步控制住了程易和仇艳。
祝御说“拔出萝卜带出泥”是没错的,这几个人或多或少一直在为屠志雄和仇达奔走出力,等待他们的将是法律的严惩!
咸咸的海风吹来,虽然已是傍晚,仍夹杂着一丝沉闷和燥热。天空中被大片的云层占据,感觉隐挟风雷之威。
祝御默默走到码头一隅,面对昏黄的海水和铅灰色的天际连接处遥望,轻轻叹了口气。
他掏出手机,把刚才那段“精彩”的小视频传给了席砚君,随即挂断了电话。这不是邀功,只算一种交代吧。
几分钟后,席砚君回过来一条短信:言而有信,交易愉快。
再过几十秒,席砚君好像意犹未尽,又来一条短信:秋烟说你会去礼堂看她排练,有时间记得致电,我亲自开车去接你。
祝御摇头淡淡一笑,把手机揣进了口袋。
“这鬼天气邪门的很!”丁连奎的粗嗓门在他身后响起:“十月份了还这么热!祝子,咱们大功告成了,还难道还没耍够吗?接下来是和我们一起回去……还是想一个人继续戳在这闻臭鱼烂虾的气味?”
祝御回头看了他一眼,问道:“怎么安置仇达的妻子和孩子?”
“柏琪派专人送她们母子回家了。”丁连奎道:“仇达罪大恶极,但祸不及家人。经过详细的调查,他老婆是个贤妻良母,也一直被蒙在鼓里,没掺合过仇达任何违法犯罪的活动。”
“嗯,可惜这贤妻良母却嫁错了人。”祝御搓着手感慨。他想到了胡冰,这起走私大案带给她的,何尝不是一个苦涩的人生转折点?
丁连奎理解他的感受,叹道:“你能把案子破了,但却还是没看准人性。这和你的能力无关,只是阅历少了些。”
祝御诧异道:“这话怎么说?”
“无论是仇达的妻子,还是胡汉卿的女儿。”丁连奎说道:“她们不知道至亲的人都在干什么,甚至犯下了这么大的罪行,就目前来说已经是个最好的结局。事实上,是她们不想知道还是不愿意知道吗?都不是,而是仇达和胡汉卿一直在刻意的隐瞒、回避。他们俩都有一个共同的目的,就算自己陷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却绝不想把家人也牵扯进来,这就是人性,他们最后未曾泯灭的一丝人性。”
祝御缓缓点头,喟然长叹:“我懂了。不过这仍然应了那句老话: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他们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可还是走上了一条不归路。现实是如此残酷,最后带给亲人的痛苦和打击也不曾少了一星半点。”
于柏琪这时把面包车开了过来,在车窗里探头:“一老一少还在这喝海风呢?收工了,快上车吧。”
江雪婍坐在副驾驶,看着祝御甜甜的一笑。
两个人先后钻进了车里,祝御突然道:“于处长,把我送到翼华公馆吧,有些日子没回去看看了。”
于柏琪嗯了一声,驶出码头后左打轮,直奔市区。
江雪婍回头道:“把我也在那里放下,我跟祝警官一起。”
祝御一怔:“啊?你和我一起……你不回部队的么?”
“不回去。”江雪婍爽快的回道,一改平素的腼腆矜持:“听丁连长说你自己租了一栋楼房住,我想去作客。”
祝御有些懵住了:“这个……这个……”后面的话不知该如何接。
江雪婍嫣然一笑:“祝御,我作为你的同事,要去你家里作客而已……难道我的要求很过分,导致你这个态度吗?”
“不是不是。”祝御回过神来,连连摆手:“我的意思是……房子不是我一个人住,还有一个村出来的哥们一起。”
“那更好啊。”江雪婍甜美的笑容不减:“你也可以介绍我们认识,他和你是从小到大的玩伴,没啥说的吧?”
“那当然没问题。”祝御挠了挠头,突然抓住丁连奎的手臂道:“既然这样,不如老连长和于处长也一起吧,我叫义飞去买好肉菜调料,咱们一起在我家吃涮锅,也算给今天的大案做个小小的庆功会,怎么样?”他一时弄不懂江雪婍非要跟来是什么意思,又怕两个人独处尴尬,不禁为自己这个机智的提议暗暗叫好,声音里满是兴奋和期待。
谁知道丁连奎兜头就泼了一盆冷水,直接回了四个字:“我还有事。”
话音未落,于柏琪照常开车,头也不回的跟了一句:“我也有事。”
祝御登时傻眼了,搞不清什么状况。看到江雪婍似笑非笑的目光瞄过来,闭紧了嘴巴。
车子里出现了短暂的冷场,沉默的气氛也很微妙。
祝御轻轻拽丁连奎的衣袖,小声道:“老连长……”
丁连奎皱着眉不理不睬,抬了抬手臂看向窗外。隔了几秒钟侧头在他耳边道:“你自己惹的祸,自己去处理。这件事甭指望我和柏琪能帮到你什么。”
祝御心里着急,压低了嗓子道:“可是我不想……”
“不想就和人家说明白!”丁连奎语气很严肃:“你以为装聋作哑的拖就能解决问题啊?既然自己不想,也别耽误人家!”
祝御哑口无言。江雪婍自打上次在“失控地铁”事故中对他大胆示爱,可以说单方面早就挑明了态度。只不过因为后来生的事太多,好像就没了下文。祝御隐隐觉得此事不可能草草了之,况且知情者还不局限于他们两人,除了周琳被蒙在鼓里,好像团队其他成员都心里有数,这就给他造成了更大的压力。
想不到江雪婍今天终于“隐忍”不住,率先要来“难”,这可如何是好?
她挑选的时机也算不错,黄金大案暂时没有进展也没有突破;祝御精心设计的毒品走私大案则顺利收网;刚好周琳远在东郊的部队里疗养,沈子哲受伤干脆就没参与本次行动的外勤,再加上于柏琪、丁连奎“回避观望”的态度,似乎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让祝御再不好找搪塞躲闪的理由。
何况丁连奎说的有道理,一味的敷衍拖延对谁都没好处。祝御不想给江雪婍机会,至少也不能耽误人家,得表面态度。
他在心里反复思量,觉得是该这样做。可另一方面也在担忧,事情绝不会那么简单。
江雪婍惊艳倾城的美丽外表下,隐藏着执拗、坚定的性格,还有对祝御难以割舍的万缕柔情,岂是三言两语就能打的?
这一点别人感受不深,祝御可在和她几次“来电”的时候体会的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