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吗?
沈怒伸手挡住双眼,准备起床晨练。
他费力睁开沉重的眼睑,只见窗外正散发着莹莹白光。
怎么回事?
他伸腿踹了踹躺在对面沙发上的陈冲:“阿虫、阿虫,起床了!”
陈冲嘟囔着翻了个身,抱怨道:“大清早,叫魂呢?”
沈怒揉着眼睛坐起身,端起桌上的水壶,一口冷茶下肚,他的意识开始慢慢复苏。
瞥了一眼陈冲,这家伙抱头翻身背对沈怒,正准备继续沉睡。
沈怒心中冷哼一声,心道这孙子越来越懒了,眼睛一转计上心头。
他故意压低了嗓音,小声嘀咕道:“哇草,不愧是高规格招待所,这保洁小妹长得确实好看!
这模样只怕去选个港姐,估计也是手到擒来吧?这身材,啧啧啧,呆这儿做卫生,可惜了啊......”
“港姐?”
陈冲猛地起身,掏出一面小镜子理了理长发,喝问道:“哪里有港姐?”
“咕嘟咕嘟咕嘟——啊呸!”
他四下打量,大厅中除了横七竖八醉倒一地的男女,再也没有一个外人。
转头看去,沈怒正含着一口水,咕嘟咕嘟漱漱口。
陈冲心下了然,知道自己又被骗了:“老沈,不带你这样的啊!你是抓了丧尸加了属性,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兄弟我可是累了一天啊!”
一脸苦相将镜子收入怀中,他对着沈怒大吐苦水:“像话吗像话吗?你说你还是个人吗?”
沈怒乜了他一眼,冷哼一声:“你看看外面!13的感知被狗吃了?”
陈冲往外看去,只见窗外白光莹莹,就如同冬日大雪映照着日光一般。
那温润如水的光芒,将窗外整个世界吞没,而另一边,昨晚喝了一夜的九个人,此时仿佛已经睡死过去。
他连忙掏出了AK-47,将头凑到玻璃上:“握草,这是什么东西!”
然而那光芒似是已经凝固,不论他怎么瞪大双眼,也看不见任何东西。
沈怒将弗兰奇霰弹枪取了出来,面色也有些凝重:“去外面看看,我感觉不太对劲。”
陈冲抡起枪托,咔嚓一声砸碎玻璃,从破洞中纵身跃出。
沈怒看着窗口顿时失语,一言不发拉开门走了出去。
一出门就看见陈冲,他尴尬的站在绿化带里,正费力的挣脱那些造型别致的景观树。
“我踏马......”
他话未说完,白光在他身后暴涨,如潮水滚滚而来的光芒瞬间将他吞没。
“嘭!”
他向着光芒最强烈处一枪打去,霰弹从枪口飞出,然而越接近那光源,子弹飞行的速度就越慢。
在光芒中,子弹慢慢停滞,就像一匹老马陷入了泥浆。
而随着艰难的飞行,霰弹以肉眼可见的程度逐渐腐朽,最后直接化为一撮铁锈,消散在空气中。
“咕嘟!”
陈冲放下举起的AK47,艰难的咽下口中唾液,心中尽是惊恐。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他看向不远处的沈怒,瞳孔猛地一缩,忍不住高声叫道:“老沈!你在晃些什么?”
沈怒忙抬起手来,那温润的光芒,此刻已经完全淹没了他的身体。
但怪异的是,他没有发现这光芒,对他带来任何不适。
他回头看向陈冲,说道:“你还说我,你不也在晃吗!?”
在他眼中,陈冲如同水中的倒影,随着水面泛起的粼粼波光而起伏晃动。
两人正惊异间,一个苍老浑厚的声音,从白光最为浓厚之处传来:“小友,请恕老朽无理,用这种方式前来一会。”
话音刚落,两人只觉身边白光猛地一闪,双眼再次能够视物之时,却见周遭白光已如潮汐般慢慢退去。
白光缩为一团,化成一个混圆的光球,一匹金鬃金尾的白马,从光球中缓步走来。
一个面容消瘦的老者端坐马背,他眉眼含笑,看向沈怒和陈冲,轻轻点头致意。
沈怒拱了拱手,语气不卑不亢:“请问长者从何处来,找我们两兄弟,又有什么指教?”
老者看着沈怒歉然道:“小哥请见谅,小老儿曾到过这方世界,故此留下了一个印记,若这灵光世界发生巨大变动,老夫也能得知一二。
小兄弟神工鬼斧,使得这方世界两次扩张,老朽所留印记,险些被世界开辟之力搅碎,故而前来查看,到底是是哪位高人手趣÷阁。”
这老者面容看起来十分慈祥,满头银发下那双眼眸,透出一种看破世事的睿智。
陈冲见这老者神通通玄,但说话用词竟然如此谦善,此般气度不由得让他心生敬仰。
沈怒面色恭敬,谦逊道:“机缘巧合而已,得长者夸赞,心中甚是惶恐。”
他虽口称惶恐,面色却是如常,并未有一丝惶恐之意。
白马走到两人身边,两人只觉得脚下大地耸动,慢慢的一个小土丘凸起,将二人身子抬起,几乎与马上老者平齐。
老者端坐马背,颌首微笑:“老朽功力未曾精深,横跨时间之时,也只能暂且与白马一体。无法下马与两位一叙,还请海涵。”
陈冲嘴中连称不敢,恭敬问道:“不知老丈如何称呼,若有垂询,我兄弟二人也不敢隐瞒。”
沈怒听老者说横跨时间,他便大敢惊诧,忍不住仔细打量着老者所驭白马。
这马通体净白,仅有脖颈鬃毛与长尾是金色。
白马身上金鬃飘荡,如同浩荡长河,长尾柔顺,好似散落金砂。
毛色鲜亮,隐隐却闪动着无数暗纹流光,恍如一年四季,二十四节气一般轮回交替......
他盯着这匹宝驹,越看越觉得其中藏有无尽奥妙,若是能够领悟一二,必将大受裨益。
沈怒愣愣地看着白马,眼中尽是痴迷,嘴中喃喃道:“妙啊,太妙了,真真是造化玄奇,天地奇珍......”
他注视座下白驹良久,已经看得极其入神,双眼也开始变得有些呆滞。
老者心中大惊,心道自己这白驹,乃是时间显化。
寻常之人,想要察觉其中玄妙,本就难上加难,而能察觉到玄妙之人,若无主宰之境,也万难领悟一二。
但这年轻人,竟然似乎真能从中有所领悟,这让他不得不心生惊诧。
悟道虽是极为难得的好事,他心中也不忍打断,不过这时光之道非同一般。
若是境界不够强行领悟,反而会将自己陷入时光轮回之中,因此只得一挥大袖,将沈怒惊醒。
老者见沈怒双眼逐渐恢复清明,立刻一拍座下白驹,将其笼罩在镜花水月之中。
他赞叹道:“时光奥妙万方,小哥竟然能从中有所领悟,这份天资老夫也是少见。
但小哥未登主宰之境,切不可深究其理,以免被卷入时间潮汐之中,那就真是大大的不妙了。”
沈怒怅然若失,不过听老者之言,也只好收慑心神,不再去看那白马。
陈冲见他说到【主宰之境】,连忙问道:“长者有所不知,我两兄弟机缘巧合,懵懵懂懂进入的灵光世界。
又是一头雾水撞进无尽虚空,现在满腹疑问,也不知求谁解惑,长者刚才所言主宰之境,不知又是何意?”
沈怒听陈冲请教,也忙支起耳朵,准备认真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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