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狼狈(1 / 1)

老头子一想到,心爱的儿子被新家主送到了狱中受苦,女儿不知道流落何方,只剩下个外孙还这么可怜,就恨死了这个胖女儿。

会咬人的狗不叫,别看这个女儿平时傻乎乎的,实际上精的很。

人老了瞌睡少,睡不着的时候,老头越想越觉得小显失踪的蹊跷,只怕也是这个胖女儿捣的鬼。

诸如此类,种种种种。

没隔几日,东闾家又派了人来,声称外祖病了,病的很重,要女儿回去持疾。

霍绾君不愿意让母亲去,可是,虽然老头子声称要和女儿绝了关系么,但是这么派人来让女儿去持疾,霍夫人却是不可能不去的。

临走之前,霍夫人不放心,将霍绾君和小儿子都托付给了夏姬。

夏姬背地里对霍嬗念叨:“你婶子有这样的爹,还不如你呢。”

霍嬗看着抱着小弟弟的霍绾君,道:“希望叔叔……”

剩下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没过几日,霍夫人是被弟弟送回来的。

东闾正瞧见霍绾君就道:“好好照料母亲,叫她别死心眼,你外祖父憋着气呢,硬是要磋磨她,偏偏你母亲又是个……哎……那有出嫁女回娘家持疾的,说出去也不怕笑掉人的大牙。”

看看憔悴的母亲和舅舅,霍绾君明白了什么,以前她嫁到上官家,上官安并不喜欢她,上官安的母亲也很讨厌她,总是不断的磋磨,半夜要捶腿,喝茶,早上要梳头洗脸,没完没了的酸言碎语。

没想到,外祖父和恶婆婆差不多。

霍绾君心疼地看看母亲,道:“母亲快去歇下吧,家里的事情,我都安顿好了,弟弟也很好。”

东闾正看着母女二人,心里酸痛,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外甥女这么小就这么懂事了。

霍夫人知道弟弟想什么,“你别多想了,父亲不满意我,磋磨我出了气就好了,何必还要带累你,太子府的差事要紧,父亲早些消了气,你也好早些去太子府就职,免得……误了事。”

霍绾君的鼻头酸酸地,强笑着道:“外祖父吉人天相自然无事。”

第二日,东闾家又来了人,说是想外孙了,女儿累了,无法持疾,不如就叫大娘子和大郎君去。

霍夫人不同意,霍光却道:“做小辈的那能不孝敬老人,你自己不孝,还要教坏孩子。”

此时,两人尚未和离,霍光作为家主的话,还是要遵行。

霍绾君和霍禹两人坐着东闾家的马车就去了,一路上霍禹对着她挤眉弄眼,拉她的小环髻,有时候还掐她两下,霍绾君都忍了。

这就是一个小屁孩,何必和他计较,前世就是个浪荡子,连谋反都没有章法,最后白白丢了一条命去,霍绾君鄙视地想。

见妹妹不理他,霍禹无聊地呆坐在一侧,安静了一会儿,又对着唱:“肥娘子,肥娘子,嫁个大傻子……”

霍绾君是忍惯了的,只当他是放屁,霍禹没趣的紧,若不是车上无聊,他才不会和这个胖妹妹玩呢。

霍禹一向瞧不上霍绾君,从小到大都是如此,前世还送了上官安一打歌姬,说是瞧着妹夫委屈。

作践自家妹子到了这个份上,霍禹也算是头一份的。

从那之后,霍绾君再也没有对霍家有过任何幻想。父亲不喜欢她,霍显将她当作是个木头桩子,霍禹是霍家未来的家主,都这般欺凌到了头上,她还能指望谁?

上官家上上下下都知道,她是没有靠山的。

一下了车,霍禹见到了外祖父,就告状:“妹妹瞧不起我,一路上连理都不理我。”

老头子菊花一般的笑脸立即冻的像个冰坨子,冷冷地道:“有其母必有其女,从小就不懂得长幼有序,到廊下跪着去。”

霍禹得意地对着她吐舌头。

霍绾君又气又怒,快到春日了,外面冰冷,甚至还要比平时冷些,外祖父真是好,好得很。

她冷冷地看了一眼霍禹,从来都是这么讨厌,这一生,她是没有办法对这个长兄有什么好感。

霍绾君跪在廊下,舅舅见了,进去求情,想来老头子也怕不好看,只让她站着,也不叫她进屋子,舅舅也只能来陪着她一起站着。

自重生以来,霍绾君还没有遭过这份罪,她想着母亲是不是也是这般的可怜。

眼泪就滴滴答答的掉了下来。

舅舅看着也觉得心疼憋屈,屋内传来了霍禹愉快的笑声,这笑声非常的刺耳。舅舅呆了一呆,将霍绾君抱着就走了,回到了自个的院子,给她煎了鱼来吃。

在昏暗的灶房里,霍绾君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刚刚用泪水洗过,黑白分明的,紧跟着舅舅忙碌的身影。

东闾正觉得,像是姐姐小时候。

小时候的姐姐总是拉着他的手,哄他,护着他,如今……东闾正摸了摸外甥女的发髻,“待会鱼就烤好了,舅舅烤鱼最拿手。”

香味早就勾起了霍绾君肚子里的馋虫。

她自打上了马车之后,就没有进食,在外面站了许久,又吹了风,早已经撑不住了。

还没有等鱼吃到嘴里,外祖父就牵着霍禹的手,用拐杖敲打着院门,骂开了,说不孝的外孙女,那里是来看他的,分明就是气他的,压根没有外孙孝顺懂事。

“吃鱼,别理他,”东闾正将鱼剔了刺,摆在霍绾君的面前,“好吃吗?”

就着屋外抑扬顿挫的叫骂声,霍绾君吧唧着小嘴,点点头,“好吃。”

到了晚间,外祖父派人来唤,让她去持疾,东闾正道:“外甥女病了,我要守着。”

又派人去找了家主,让他帮忙去请郎中来给外甥女看病,又给了几个钱给碎嘴的婆子们,让他们出去说外祖父是如何苛待外孙女的。

第二日,东闾正就说霍绾君病的厉害,要火速送回霍家,请太医医治。等到外祖父带着霍禹又来,东闾正已经将霍绾君送回了霍家,叫她日后就称病,霍禹这么得老头子的心,就叫他一直陪着好了。

霍绾君听话的点点头。

看着去了一日的女儿就憔悴了不少,霍夫人又气又怒,说不出来话。

霍绾君眨巴着眼睛,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等到霍嬗来了,霍绾君才道:“哥哥,你去找皇孙想法子,替我出气呀。”

到了晚间,阿贤就来了,笑着道:“皇孙应下了,这两日就见效。”

霍绾君立即安了心,快快乐乐地睡了一觉。

第二日,霍夫人陪着女儿进了辅食,东闾家里就来了人,慌慌张张地道,老家主死了。

霍绾君吓了一跳,这也太狠了些吧,她确实很恨,但是却从未想过就此要了外祖父的命。

霍夫人掉了泪,换了素服,让大奴给家主送了信,便带着两个孩子去奔丧。

霍绾君没心情开解母亲,只是惊疑不定,板着一张小脸,不知道在想什么,霍夫人却觉得女儿心肠软和,不记恨外祖对他的不好,是个好孩子。

人还没有到东闾的地界,就听外面说什么诈尸,说的有鼻子有眼的。霍夫人忙着赶路,那有心思听这些闲话,匆匆忙忙地赶到了娘家,却看见门外并未挂上素色。

一族的人都围成一圈,讨论的声音极大,一点不像是来奔丧的样子。

“这是怎么回事?”霍夫人吃了一惊。

“姐姐,你来晚了,父亲他……他又活过来了,”东闾正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本来暗暗松了口气的,没料到,准备换寿衣时,父亲竟然又活过来了,又有了气。

当时,一族的人都被吓了一跳,说前家主诈尸,死了都不让人安宁,后来才知道,是真的活过来了。

原本挂上的孝幡都扯了下来,这个事情也被传了出去。

东闾家主的脸上像是挂了凝霜,死人复活这样的事情传了出去,东闾家里哪里还有什么名声,当时恰好有整个东闾最出名的巫师路过,替前家主看了看,说他孽事做的太多,本来阳寿未尽,此番只怕是天神警告。

听说外祖父还活着,只是出了点名声,霍绾君的心才放了下来,反正外祖父已经臭名昭著了,再臭点又算什么。

外祖父总算是老实了。

霍夫人为了这些事,觉得有个胳膊肘朝外拐的夫君不如没有,又再一次提出了和离的要求。这一次,霍光答得也很爽利,若是霍夫人要走可以,只是要将一儿一女都留下。

和离的事情再一次进入了僵局,霍绾君天天长吁短叹的,都忘了外面是个什么情况。

直到小黄门上门宣她进宫,霍绾君才想起李夫人的事,霍夫人守着女儿换了衣裳,送了又送,方倚着门瞧着女儿坐着宫里的车驾走了。

沉着脸,坐的直直的霍绾君,根本无视身边的小黄门,车窗外,人声喧嚣,霍绾君连话都不愿意多说一句。

她在想,莫非那个红颜薄命的绝代佳人已经走到了尽头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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