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看上画里的那女的了吧?”阿东说着笑了起来。陆吾也抬起了头,他看幅画中人的表情就像看到什么熟人一样。姬守跑回来抓着李姜的手,问道:“这幅画是谁画的?”
李姜阴郁的看着他,说:“我姐姐画的。”姬守问:“那你姐姐什么时候回来?”
“明天。”小孩说完就放下了碗筷去打游戏了。打游戏的时候,这个孩子的表情才会有一点点的激动,,我看着李姜,突然觉得这个小孩子与我所见过的那些五六岁的孩子都不同,哪有孩子该有的单纯与童真,时不时板着个脸,我感觉他就像我四叔,孩童版的四书。我和二叔一说,二叔就乐了,开玩笑说这是不是四叔的私生子。
因为那幅画,我们推迟了行程,不明白姬守为什么对那幅画里的人那么执着,非得弄个清楚不可。晚上我和二叔、小枫睡在前房,阿东他们睡在后面。看了会电视就到十点了,灯一熄就睡觉,整天的旅途让人非常疲惫,小枫和二叔很快就睡着了,我不知道是不是喝了茶的缘故,在床上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我看了看表,已经块十二点了,我正躺着,看着天花板开始数羊。正要睡着的时候,窗子上突然闪过亮光,我睡意一下子就没了。蹑手蹑脚的爬下床打开窗子,我只看到一个黑色的身影闪进了对面破旧的屋里。我连忙跑过去摇小枫和二叔,两人睡的正香,谁都不搭理我。我想我今天要是不跟过去看看,晚上就甭想睡着了。他们两个喊不醒,我只好自己拿了手电筒出去。
刚一推门就看见了和我一样拿着手电筒的陆吾,他看了我一眼,问道:“你也看见有人进到对面的屋子里去了?”
我说是,然后问他是怎么知道的,他们睡在后面怎么可能看到前面的事物。陆吾是这么说的:“我听到外面有人的脚步声,就出来看看,刚好看到有个人跑到那个屋子里去了。”
陆吾在前面打头,我们走下楼,李姜小弟睡得很熟,我们开门的声音他都没有听到。那座屋子很破旧,和周围的楼房格格不入。屋子被围墙圈了起来,暗夜下它就像是一座恐怖的牢笼。
院子里的杂草已经没到小腿了,我们拨开杂草走到大门边,发现门是锁着的。我们四周一转,发现四周都被封闭了,没有地方可以进去。陆吾找了几处地方都进不去,只见他走到屋檐下面,蹲下往上一跳就跳到了屋顶上,他说偏院的屋顶上有个大洞,然后趴下把手垂下来。我拉住他的手,他立即就把我拉了起来。站在屋顶上刚好平视我睡的那间房。在屋顶上果然有一个大洞,我循着洞望下去,看到一口棺材,马上吓软了腿。
“别怕,农村的老人喜欢在家里放一口棺材以备后事,里面应该是空的。”陆吾说着跳了下去,我看着距屋顶两米多的地面,有些忐忑。陆吾站到棺材上面,要我踩着他的肩膀下去,我说多谢了,然后毫不客气的踩在他肩膀上下去。我看到那口棺材,还是有些心悸,我相信没有哪个正常人在这么漆黑的夜晚看到一口棺材不害怕的。我跟着陆吾在屋里穿梭,不要说人了,半只蟑螂都没有看到。我说是不是我们当时眼花了,看错了,陆吾恍若未闻,一直在这里走来走去。最后他在穿堂里停了下来,我想劝他回去,谁知他一摆手示意我不要出声。我们像两个幽灵在这里站了很久,陆吾倏地就将手电照向屋顶,我的目光跟过去,只见一个黑衣人往下一扑,我还没来得及看清他的脸,他就把我和陆吾两个的手电筒摔开了,我们陷入一片漆黑。虽然看不大清楚,但是我感觉陆吾已经和对方打起来了。我像无头苍蝇在这里乱转,迎面而来的一拳将我打懵了,鼻子下面有温热的液体流出来,我大喊了几声救命。每人理我,我就扶着墙壁走,忽然这里就响起了一声叹气声——我被人扶了起来。
“那个女的跑了。”陆吾说。我啊了一声:“是个女的?”
“嗯。”陆吾应了一声,然后架起我的胳膊把我往外带,我们刚刚从破屋里出去,一声狗叫就响了起来。紧接着,那些狗像是比赛似的,都叫起来,声音一个赛似一个大。原本陷入沉睡的村庄醒了,一家家的灯光亮起来。
村民们出来之前,陆吾立即拉起我躲回旅馆,我死死的把门抵住。陆吾啪的一下把灯打开,只见李姜站在房间门口瞪着我们,楼梯上是二叔他们错愕的看着我。
“捉羊,你们干什么去了?”姬守打了个哈欠“这外面的狗不会是冲你们两个叫的吧?大半夜的不睡觉你们上哪儿风流去了?”
“风流个头!我们上去再说。”我低声吼道,李姜恼火的问我们:“你们赶紧回去睡觉去!少在这儿给我惹麻烦!”
这小鬼!,我暗笑一声,决定暂且不和他计较,于是和小枫他们一起上楼,把我和陆吾遇到的事情告诉他们。二叔听完挑眉看着我:“你是说有人跟踪我们监视我们?”
“我只是这么猜的。”我说,二叔想了会儿,然后说:“或许人家只是碰巧在那里办事,不一定就是冲着我们来的,这么晚了,大家都去睡吧。”
我们各怀心思的睡在床上,二叔不一会就睡酣了,小枫对我眨眨眼,我立即知道了他的意思,急忙闭起眼睛打鼾。等了大概有一两个小时之久,身旁二叔终于有动静了,他先是推了推我然后又推了推小枫,确定我们是真的睡着了之后,拿上床头柜的手机出去了。
“你怎么知道知道我二叔会有行动。”我小声问他,小枫说:“何家和林家打了多少年的交道了?我还能不知道你二叔什么时候说的是真话什么时候说假话!”
我们偷偷摸摸的跟出去,发现二叔去了天台上打电话,小枫示意我噤声,我们全神贯注的听着二叔的声音。只听二叔声音中气十足对着手机发出命令:“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一定要把跟踪我们的人给我揪出来。什么?我怎么知道对方是男的还是女的!我要是知道还用得着你们吗?”
二叔还在那里骂着什么,小枫拉着我赶紧溜了。小枫钻进被窝里,自言自语轻声叹道:“我开始以为那个人是冲着二叔来的,没想到二叔也不清楚那人的来历。”
“哎呀,睡吧,我都困死了,有什么话明天再说。”我翻了个身,躲在被子里一动不动。
然而我不知道的是,在我和小枫都睡着的时候,二叔挂了电话看着天台后面的门得意的一笑:“小崽子们,还想听老子的墙角,不知道天高地厚。”他对黑暗里的角落招呼一声,一个魁梧的身影走出来落在月光之下。不是别人,正是阿东。
“二当家,那个女人已经跑了,咱们要不要把她给做了?”
“先不急,我给大正发了消息,他已经拨了一队人过来,我们身后不会再有障碍了。”二叔点起一只烟,半眯起眼睛:“小枫太聪明,你在他面前可千万不要说漏嘴了。”
“是。”阿东说。过了半晌他又问:“二当家,那个姓陆的小哥知道的似乎格外多,他会不会是那边的人?”
“他和谁都不是一路人,别管他们了。”二叔把烟掐灭“快回去睡吧,别让他们发现了。”
他们循着楼梯往下,谁也没有注意到躲在屋顶上的陆吾,他的眼睛在黑夜中格外的明亮。等到阿东回到房里时,看到正熟睡的姬守与陆吾,不疑有他。
生怕惊醒了他们,阿东动作放的很轻,他躺在床上,打了个哈欠睡了。
万籁俱寂,所有人都睡了。
这栋屋子坐西朝东,等到八点多的时候,阳光洒满了屋子里的每个角落。我醒来的时候,二叔和小枫都起了,估计现在只有我一个人还睡着。我迅速的穿衣洗脸下楼,果然看见大家都坐在桌边吃油条。我顶着一双睡得发肿的眼睛在小枫旁边坐下,蔫蔫的说了声早。
阿东笑嘻嘻的看着我:“少当家,看您双目无神,昨天做完做什么梦了?”
“你少在这儿扯淡。”我拿了根油条闭着眼睛往嘴里塞,说实话,昨晚熬到凌晨才睡,现在困得要死。迷迷糊糊中我听到姬守问李姜他姐姐什么时候回来。
李姜还没有回答,屋子里就想起了一个跳跃欢快的声音:“呀,家里怎么这么多客人!”
这把声音无比熟悉,我睁开眼,只见之前在车上见过的花痴小妹李东川正惊讶的望着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