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药堂中,红衣女子那脱臼加轻微骨折的左手,已经经过了正骨复位、包扎以及固定器的固定。
“就这样就行了,保持这个样子三个月起步,三个月之后,再试着拆开,若是还不行,便继续固定着就是,明白了吗?”
红衣女子的边上,一位年轻的男医师淡淡的对她说道。
“嗯。”
红衣女子没有多作表情,只是一如既往的应了一声后,便不再说话。
“那你先把这里的费用给结了吧,一共是九贯钱。
完了之后,你等会再去那个前台,开几副药,什么药,按什么疗程吃,那里的医师会给你说。
就这样。”
见他这么说,红衣女子便默默的按照他要求的,从腰间的几个布包里拿出了九贯钱,放在了桌面上。
又等着他点了一下账后,红衣女子才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默不作声地向着外边的前台走了出去。
按照给她正骨的医师说的,在前台开了几副药,以及走完了一些其它冗杂的程序后,红衣女子,才真正走出了这爿药堂。
回忆了一下这几天的大小琐事:反杀了两个图谋不轨的散修后,持续两天一夜不眠不休的接取任务。
第二天伴晚遇到袁立,第二天晚间,也就是昨晚,一个不留的屠戮了整个袁家。
一直到现在,她已经三天两夜没有睡过觉了,此时的她,依旧清醒是真的。
但,已经极度困倦,也是真的。
现在的她,只在纠结两件事:是要即刻启程,前往下一个县城,在去的路上休息。
还是在此处现找一家客栈,好生憩息片刻,恢复元气后再走。
前者没什么需要特别注意到顾虑,倒是后者……
如果先在这里休息,只怕,麻烦会一个接一个的找上门来。
虽然,只有当地执法堂可能会来寻找她,并且,她也可以确定:当地的执法堂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但是红衣女子却还是心有不安,这种莫名的危机感,搅得她不得安宁。
事实上,红衣女子不知道的是:那个第一个冒犯她的猎物:袁立。
并没有死于昨晚的屠戮之中,这也是她会感到心神不宁的原因。
纠结了许久,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血渍和数不尽的污浊,最终,还是决定在此地休憩两天。
好好打理一下自己,起码得达到能给人看的地步,再俶装出行,自己心里也舒服。
打定了主意后,红衣女子便开始左顾右盼了起来,寻找一家好一点的客栈,毕竟断了左手,当然得对自己好一点。
废了一番功夫后,终于找到了一家对于残障人士来说比较友好、便捷的客栈,当即入住了进去。
即便红衣女子即是残障之人,又一身的狼狈不堪,满身伤痕,但也没多少人对此表现出多大的诧异情绪。
毕竟……类似红衣女子的这种存在,尽管并不常见,但总的来说他们也是见的多了,在他们的眼里,红衣女子必定是个不自量力的散修。
因为接下了一个她无法完成的任务,不出意外的无法收场,任务失败了,才弄得如此狼狈不堪,需要一个落脚的据点好生修养生息?。
而红衣女子自然也会顺着他们的这种观念,直接现编出这种充满了敷衍的零食谎话搪塞过去。
事实上,这也确实是最不会引起怀疑,还最最有效的谎话,如果你不是长的倾国倾城或是奇丑无比,是不会有人注意到你,并深思你的这番谎言的。
但以红衣女子此刻狼狈的姿态,又会有谁注意到她那绝世的容颜呢?
袁家府邸
“安排人手,去找遍这周边方圆二十里的地界,不要放过任何一家的客栈和酒楼。
找过,但并没有收到成果的客栈,以及任何一个可以让人安身的地方,就作好记号。
用这种方式,向其他人传递出:不需要在那白费力气搜寻的信号,至于用什么记号,就由你们自己决定。
如果找到了那名身着红衣的女子,也绝不能轻举妄动,打草惊蛇!
做好表示“发现目标,速回”的记号后,就来紫氤宗找我,即便是一无所获的人,也得回来。
给他们两个时辰的时间,安排下去吧。”
“是。”
袁家的正房前院里,袁立一脸严肃的对着身前的男仆吩咐道。
尽管他的语气中,透露出了一股毫不掩饰的命令意味,但气质上,却和以往变得大不相同了。
要说以往,单单是:袁立这个整天无所事事,只想着该如何花式享乐的纨绔大少,绝不会管理任何家事这一点,就用不着多说了。
即便是吩咐下人办事,那也绝不会是什么正经事,语气中,也会充斥着令人作呕的刻意做作,或是毫不掩饰的低劣气质。
但看现在的他,发出了第一个还算正常的命令不说,就连说话的语气,也变的严肃,认真了起来。
他那身前的两个仆从,见他有了这样的转变,心里也舒服了不少。
那个被他命令的仆人,听了他发布的指令后,淡淡地应了一声,便朝着院门外走了出去。
见他走后,袁立又接着对另一个等候指令的仆人说道:“我都打听清楚了,昨晚被屠戮的人中,可不只有我们袁家的人。
就连后面闻讯赶来的执法者,也被尽数屠杀,所以,相信:现在不只有我一个人想找到那红衣女子。
执法堂一定也在找她,你去和这个辖区的执法堂沟通一下,以我这个袁家长子……
不,以我这个袁家家主的名义!
告诉他们:像她这种散修,一旦要逃走就直接逃走了,张贴她的通缉令这种事,只是在浪费时间做无用功。
最有效的方法,应该是直接动用所有的力量,去争分夺秒地找寻红衣女子的所在。
如果找到她了,一定要在第一时间赶来紫氤宗通知我。
还有:能找到她,并且能直接带来她的尸首到我面前的人,不论是谁,我赏他两锭金元宝!”
“是!”
第二个接到命令的仆人,也是这样淡淡的应了一声后,便走了出去。
见到这家中已是人去楼空,袁立也准备走出院门,前往紫氤宗了。
他之所以想要去那儿,一是准备让紫氤宗和自己的势力合作,猎杀红衣女子。
尽管现在还没有红衣女子的下落,但……提前就做好一切准备,总比临时抱佛脚要好得多。
第二点,则是他也兴起了想要做一名修士的念头!
只见他刚刚走出了几步,还未出院门,就见:一位身着青白相间的缟素长裙,看起来十七八岁的女孩,向他走了过来。
这女孩的身形,属于娇小可爱的那一类,脸上那白净细嫩的肌肤,粉嫩的樱唇,以及伴随周身的淡淡清香。
昭示着,她也同样只是个毫无修为的凡人。
此刻,她的脸上布满了担忧的神色,还未走近袁立,便急切的问道:“今天这一整天里,到处都是一些不好的传言,整个袁家也都是忧心忡忡,鸡犬不宁的。
关于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
见到她赶来,袁立甚至连个正眼都没有给她,只是一反常态地继续朝着院门外自顾自地走去。
一边走着,一边淡淡的说道:“没什么,我还有其它事,就不奉陪了。”
见到袁立的表现如此反常怪异,女孩脸上的神色,更是多添上了一笔疑惑之情。
“没什么?你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奇怪,难不成真如他们所说:半个袁家……都被屠尽了吗?”
女孩的情绪突地激动了些许,急切的问出了这一番话。
不知……是因为袁立的无礼而表现出的气愤,还是因为对袁家惨遭屠戮的事实,表现出的惶恐。
而那正在朝着门外踱去的袁立,听到她这么说,也是突然停下了脚下的步伐,头也不回的张了张嘴,似乎是准备说些什么。
但,犹豫了好一会儿,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后,便接着朝着门外走出去了。
听到了袁立的这一番回答,女孩愣住了……
紫氤宗
“叫你们的宗主出来,就说袁家家主来找他!有要事相商!
或者直接带我去见他也行!”
紫氤宗正门,袁立一边对着这门前的守卫以一道不容置疑的语气命令道,一边从马背上跳了下来。
守卫们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导致这个在当地臭名远扬的纨绔子弟,会自称是这当地的一霸。
还气势汹汹的扬言要找紫氤宗的一宗之主,说是有什么要事相商。
当然,尽管心中充满了许多的疑惑,但毕竟是面对袁大家族的长子,他们还是不敢不给面子,贸然驱赶的。
当即交头接耳的讨论了一会,就决定了该怎么做了。
“如果想要直接见到我们宗主的话,那就跟我来吧。”
几个守卫里,其中一个身材矮小的男子站了出来,对着袁立淡淡的说道,说完,就自顾自的走进了紫氤宗。
后方的袁立见此情形,自然是默不作声地跟了上去,值得一提的是,袁立在走之前,还从马背上,拿下了一只装的鼓鼓囊囊的布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