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并未出鞘,吉无比将刀掉了个个,就又挂会了身侧。
“你!”这一次润一是真的生了气,他向前踏出一步,身侧的刀已出鞘,“我看不用等到三日后!我现在就让你涨涨记性,知道以后做人不能太嚣张!”
“小润子啊,酒洒了再倒就是,生的什么气啊。”入江站起身来,但是还没能等她做些什么,润一的刀尖已经朝着吉无比挥了过去。
入江还醉着酒,脚下不够稳,左脚和右脚一打架,刚站起来身子就往一侧倒去,眼看着就要撞上润一的刀刃。
片瞬之间。
吉无比右手握着润一的刀刃,左手揽住了入江。
丢开润一的刀,他的右手手掌上被砍开的一道口子正在啪嗒啪嗒地往下滴血。
“切。”他看了一眼右手上的伤口,左手向上移了移,然后揪住了那个醉鬼女人的后衣领子,提着她让她安分地坐在了地上。
“拔刀!”他身后的润一摆好了架势,继续逼迫到。
“你这家伙,绝对是喜欢你家师傅......”吉无比小声地嘟囔道,斜眼瞟了瞟——润一的刀已经架在了吉无比的脖子上。
喜欢自己师傅什么的......
“拔刀!”润一再次说道。
没有理会架在脖子上的刀,吉无比左右扫视了一圈。虽然耍人玩很有意思,但是要让吉无比为自己的耍人付出什么代价的话,他就百分之百不乐意了。
他可不想被一个容易害羞的家伙因为恼羞成怒而缠上,还被人拿刀指着。
在不远处,留姬抱着一个空酒坛子,混在道场的学生堆里跑来跑去,对他们喊打喊杀的。留姬本来就已经是一个小疯子了,喝了酒简直就是疯子中的战斗机,耍起疯来无人能敌,一干学生们都被她追的满院子乱窜。
项牟也醉的没差多少,抱着一个酒坛子坐在原地,脸颊上两坨红云。
“真是不该叫这两个家伙沾酒。”吉无比收回了看向这两人的视线,抬起了手臂。
“等你师父酒醒了代我向她问好,就说酒下次再喝。”吉无比嘿嘿笑道,说罢,拨开了润一的刀刃,闪开了身子。
“留姬!项牟!我们该走了。”吉无比一手一个,穿过人堆拎起这两个醉鬼,翻过墙檐离开了。
回到了梦想道场之后。
“你们一个个!到底都去做了什么,全都搞成了这个样子。”水靖抱怨着,给吉无比包扎着伤口。
在他的身后,留姬和项牟躺在地上呼呼大睡着,时不时发出一声响亮的呼噜声。
“你的伤口不能见水,不能见风。否则不光留疤,说不定连长都长不好。”水靖唠叨着吉无比,给他涂上药,用绷带绕着虎口缠了四五圈,然后系了一个可爱的蝴蝶结。
“在伤口长好之前,这只手你干脆都不要再用了。”面对水靖细致入微的“关心”,或者应该说是“婆婆妈妈”,吉无比明显有点心不在焉,只是随便的点了点头。
他又不是女人,也不是伤到了脸,这种伤口,就算放着不管也没有任何问题。
“以后每天来找我换三次药。听到了吗?听到了就给我认认真真地回答‘是’。”水靖摆出一副严肃的表情来,盯着吉无比说道。
“是——”吉无比拖着长长的尾音装了一回乖巧。
下午的时候,大师兄他们也已经美美地睡了一觉起来了。
三个家伙睡清醒了自然也就就闹腾起来了,顺便把睡倒在道场地板上的留姬和项牟也都闹腾了起来。
但是看到留姬和项牟爬起来的姿势,吉无比就觉得可能大事不妙了。
果不其然,这两人的酒气还没有下去,尤其是留姬,一醒来就开始手脚并用,表情狰狞,嘴里咿呀乌拉的鬼吼鬼叫着,手里还想还挥舞着什么东西。
等等——
挥舞着什么东西......吉无比定睛一看,发现,那不是一条腰带嘛,黑色的腰带。
完蛋了......这家伙估计是喝醉酒的时候顺手抽了不知道哪位的腰带,吉无比扶了扶额,第一次觉得有些头疼。
在“干流道场”里,很明显,这条黑色的腰带就是身份的象征,最起码,也是个实力的象征。不论这条腰带是属于谁的,现在一定都恨不得把留姬搓圆捏扁......更何况,被一个发着酒疯的女人去掉衣服的某一部分什么的,怎么想都有一种被羞辱的感觉。
无论如何,这腰带得趁早给人家还回去,而且最好要神不知鬼不觉地还回去......
吉无比看着留姬,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烂泥扶不上墙”的痛心疾首的表情。
不过,首先还是等这个小疯子酒醒了。
于是,吉无比接下来就度过了可能是他人生中最漫长的一个下午。被两个耍酒疯的人折腾来折腾去,耳边充斥着留姬的鬼吼鬼叫,地板上传来留姬蹦跶时的震动,以及项牟像在念什么咒似得碎碎念攻击着他的脑子。
啊——头疼......
吉无比发誓,以后绝不给这两个家伙沾一滴酒。
两个人折腾了大半天,酒也总算是醒了的时候,吉无比已经一脸绝望地抱头坐在台阶上了。
“喂,比比。你怎么了。”留姬不知所以然的问道。
吉无比抽出留姬手里捏着的腰带,提溜到她面前,“你还记不记得这个腰带是怎么来的?”
“腰带?”留姬扣扣鼻子,撇过了头去,“这种东西是怎么来的我怎么知道......看起来像是那个干流道场的东西。拿出去烧了吧,碰到这种东西一定会被恶灵附身的,说不定还会得变得臭屁的怪病。”
留姬盘腿坐在地上,一脸的不以为意。
“这可是你从别人身上抽下来的!”忍无可忍的吉无比给了留姬一个头槌。
“诶!——我从别人身上抽下来的?”
“已经怎么样都好。”吉无比叹气道,“明天我们就悄悄潜回干流道场,把这条腰带还回去......”
其实他是极其不想再次回到那个干流道场的,也不想再见到那个害羞混蛋。
“这种事情你们两个人去做就好了,我需要......冷静一下。”与留姬这种贵人多忘事的性格不同,项牟醒酒之后依稀的依稀地记起了他的所作所为,并且,那些记忆在他的脑海中越来越清晰,十分魔性的无限循环播放着。
“啊——好尴尬,好像找个地缝钻进去”之类的,大概就是他内心的独白了。
其实大多数情况下一个人无论一个人做一件事情有多么自然,但是当你回味一遍就会觉得不太那么对味了,回味两边就会觉得有一些小尴尬,回味十遍就会觉得满屏都是大写的尴尬。
而现在项牟在这种脑内不由自主地无限循环中,已经开始怀疑人生,怀疑人类,怀疑全世界了。
“人生这种东西真的有存在的意义吗......”
“生而为人,我很抱歉。”
一路继续着他的碎碎念,项牟晃晃悠悠地上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