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岳晨带着父亲的信件,穿着母亲连夜做的土黄色长衫,一双草鞋,肩上挎着满满的包裹,里面装的全是大米饭团,腰间带着水葫芦和父亲送他的军用匕首,几步一回头的离开了家门。岳镇北伏在门前在妻子搀扶下目送儿子离去,夫妻二人满脸尽是不舍之色,但为了他能有出息,只好忍痛将他送走。
牛鼻子山位于临安境内,距汤阴县约一千八百里。昨晚,在李玉芝亲苦苦哀求之下,去往开封通货车队才同意带岳晨一程,父亲虽为岳晨画好路线图,可即使这样对于一个七岁孩子来说,难度可想而知。到了开封谢过车队,岳晨便一个人上路了。
不知不觉又走了四天,第三天时,就已经不按父亲的指示走了,岳镇北画的图是让他沿着各县官道走,如此固然安全,但要白白多走了好多路。岳晨给图纸画了一条笔直的线,经由大多是高山和森林,饿了吃饭团,渴了找河水,一边玩耍一边赶路,倒也觉得逍遥自在。
此时太阳快要落山了,岳晨倚在一棵大树旁吃着饭团,准备一会爬到这棵树上睡觉。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吧唧吧唧”声。岳晨细细听了一会儿,心想:”坏了!这山中不能有狗,莫非是狼?不行,我还是先跑了吧。“不过转念又想:”我这两个小短腿哪能跑过它啊?听这声音,它好像在吃东西。不如我悄悄摸过去,一刀结果了它。“岳晨生来胆子大,说干就干,抽出匕首顺着声音蹑手蹑脚悄悄寻去。扒开前面树丛,“呀”岳晨被眼前一幕惊呆了,只见一只火红色的小马驹躺在地上,正警惕地看着自己,旁边躺着一具比小马驹还要大的花斑老虎,庆幸的是老虎已经死了。小马驹浑身血迹斑斑,前腿伤口较为严重,原来刚才“吧唧”声是小马驹在舔伤口。岳晨好奇的蹲下身子,看向小马驹说道:“你怎么像狗一样还会舔伤口啊?”又冲着旁边的老虎努了努嘴,问道:“这老虎是你杀死的?”小马驹目显然不能说话,两眼一瞬不瞬的看着他,岳晨从包袱里掏出一个饭团递到小马驹嘴边,说道:“小可怜儿,你饿不?快吃吧,很好吃的。”小马驹还是不为所动,直勾勾地盯着他。岳晨恍然道:“哦,你是害怕有毒吗?那我吃一口给你看。”说着就咬了一口,边嚼边道:“恩,恩,真香啊。”小马驹忽然打了一声鼻鼾,张开嘴一口夺过饭团大嚼起来。岳晨嘿嘿一笑,问道:“怎么样,好吃吧?再给你一个。”说着从包袱里又掏出一个,小马驹也不客气张嘴接过饭团一顿咀嚼。岳晨低头看着小马驹的伤口,说道:“小可怜儿,你的伤口还在流血,哥帮你处理一下吧,要不然一会儿你该死翘翘了。”说完扔下包袱去找草药。
约么半盏茶时间,岳晨嘴里嚼着草药,手里还拿着几株跑了回来。突然看见小马驹正在吃他包袱里的饭团,岳晨赶紧扔下草药,把嘴里的吐到手上,怒道:“哎呀!你这贪吃鬼,这是我的口粮啊,你怎么全都给吃了。”急忙夺回包袱,里面只剩下四个饭团了,岳晨无奈的摇摇头说道:“接下来的路我吃什么啊?你怎么就不把持一下,贪吃鬼。”随后叹了口气,道:“唉!好人做到底吧,真倒霉。”说罢放下包袱,开始边嚼草药边向小马驹身上涂,然后把包袱撕成布条给小马驹包扎,身上的伤口太多了,包袱布不够,岳晨开始撕衣服,衣服不够又撕裤子,最后全身只剩下遮住屁股那么大的一块布了,岳晨长出了一口气,拍拍小手说道:“终于全都包扎完了,再撕下去我就要光屁股了。”再看小马驹被包的只露出两只眼睛在外面。
岳晨盘膝坐下,看着小马驹说道:“总叫你小可怜儿也不好听,我给你起个名吧,叫个什么好呢?”思索一阵,岳晨用力拍了下大腿,说道:“有了,你长得红红的像火焰,我就叫你烈焰吧,好听吗?”小马驹好像听懂了他的话似的,打了一声鼻鼾,又摇摇头。岳晨皱眉道:“不好听吗?那叫你大马狗好了,谁叫你像狗一样舔伤口,两个名字你选一个吧。”后来还是坚持叫它烈焰了,大马狗又难听又绕嘴,他自己叫着都不习惯。
岳晨陪了烈焰养了两天伤,又把虎皮扒了下来做了一个简易短裙和披肩。烈焰已经可以走路了,岳晨摸着烈焰的鬃毛说道:“烈焰,这已经耽搁两天了,我要去拜师,你和我去么?”烈焰很有灵性的点点头,岳晨欢喜地拍了拍它的脖子,笑道:“真不枉我救了你一命,果然很有良心。”而后伸出右手指向前方,喝道:“出发!”一人一马继续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