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了姜念的事,总得看顾一下自己的大徒弟吧。
绮罗真人感受到了内心深处的无奈,心境上的突破通常都是小突破,往往讲究个随时随地一瞬之间,所以来得快,突破得也快,一息之间就完成的也有不少。
可自己这大徒弟怎么回事,以前也不是没有这样突破过,可这回竟然耽搁了这么半天还没完事,一点都没有自己当初的风采。
“师父!云泽师兄他脸色惨白!”姜念看着李云泽的脸色,心中焦急,情不自禁喊了一句。
绮罗真人转头一看,心中也是一惊,却也不敢贸然出手,只怕打扰了他,到时突破失败,刚才这阵子的苦可就白受了。
这样的心境突破自己并未有过,但看样子,没有也挺好的,绮罗真人心里想。
好在李云泽的脸色不一会便缓过来了,姜念的心也缓过来了一点,绮罗真人在徒弟面前装出镇定的样子,此时也是松了一口气。
又过了片刻,李云泽脸色彻底恢复正常了,他慢慢睁眼,先看见了眼前的姜念,又转过头看见了师父。
勉强地笑了笑之后,李云泽放心地呼出一口气,声音中还带着一丝疲惫:“我这么难受,你们两个大活人,竟也不将我扶到椅子上坐。”
姜念听了这话,颇有些手足无措,脸上露出自责的表情。
弄得绮罗真人都看不下去了,“你就欺负你师妹吧,你刚才的样子已是将她吓了一场,担心得要命,顾不得起身,直接用膝盖走到你的脚边,啧啧,好意思说呢。”
绮罗真人说这话的时候,一边看着李云泽,神色颇为嫌弃,却在暗中观察他是否真的缓过来了。
李云泽听到师父说姜念是自己的师妹,就知道这事已经成了,又听说姜念方才那样担心自己,心里一酸,伸手摸了摸姜念的脑门,“是我没注意,都没打个招呼就突破了,你没吓着吧?”
姜念开心地看着李云泽,摇了摇头,“没有没有,你没事就好。”
绮罗真人觉得自己有些看不懂,这难道不是个两情相悦的样子吗?怎地自己私下里问起时,两人却不承认呢?
一个十四一个十六,这样的年纪在凡间也该成亲了,有什么好害羞的呢?
这可能就是代沟吧。
绮罗真人一边感叹青春,一边晃悠晃悠地走了,想把这里留给了年轻人。
可他想错了,这两位年轻人看见他走了,就也走了。
路上姜念把绮罗真人收自己做记名弟子的经过说了说,还说绮罗真人让自己加油早日筑基成为正式弟子。
李云泽很是兴奋,只是对于记名弟子的名声问题,相劝姜念看开,但看姜念的样子,显然比自己还要看得开一些。
“如今我也要叫你一声云泽师兄了,这机会对我来说极是难得,无论怎样我都会争取的。只要我努力,一定可以成为正式弟子。”姜念看出李云泽的欲言又止,反而先出声安慰了他。
“师父和你的担心我都明白,可我已经开始修炼了,就算回到凡间,也做不成一个纯粹的凡人了。我已经在这条路上了,我只能走下去。”姜念的声音里充满了坚定。
……
回到了客院,崔毓秀在院门口张望,见到李云泽和姜念的身影,忙跑了出来,“你们可回来了,我一个人在这好担心。”
崔毓秀脸上焦急,却不敢开口问,生怕有不好的结果。
“毓秀师姐,让你担心啦。”姜念笑眯眯地拉住了崔毓秀的手。
一听这话,崔毓秀直接跳了起来,又觉得自己的动作有些大了,连忙左右看看,又一把抱住了姜念,“太好了!”
“咱们进去说吧,虽然这里没人,但总归是坐下说话更亲切。”李云泽催促两人赶紧进屋。
崔毓秀有些不好意思,自己是来门口迎的,结果把人给堵在门口了,“对了,方才有人送了饭菜来,在我屋里呢,今天晚饭咱们三个一起在我屋吃吧。”
“好呀!”姜念赶紧答应了,拉着崔毓秀往里就走。
李云泽笑着摇头,也紧紧跟上。
进了屋,姜念才发现这客院的房间并不是一样的,自己住的那一间,装饰简单。
房间进门便是一架古朴的屏风,绕过屏风之后见到厅的中央摆着一个形状简约的青铜香炉,姜念也没管过它,但其中燃着香并未停过,时时都有青烟升起。
进门的对面是一张矮塌,软塌之上还摆了小几,布置成了茶桌的模样。
左边是卧室,与厅里有素色纱帘相隔,内里摆了一张床、一张小桌和一面镜子,里面还有个后间,是洗漱之处。
进门的右边的大小同左边差不多,摆了一张书桌并一个书柜。与厅里相隔之处,做了一个双排多宝柜的隔断,当中摆了一张饭桌。
整个房中不甚有多的装饰,偶有几件,都是青铜材质,很是有几分上古的风韵。
可崔毓秀的这一间,竟有些苗疆风情的味道。
厅堂处的墙壁上挂了一个牛头骨,房中处处得见各式蜡染和色彩缤纷的刺绣花样。
左右两边同姜念住的那间一样,左边卧室右边书房和饭厅,姜念虽然觉得这房间很好看,但总是不免想起梦蛊和自己的晋级梦境,所以很是有些紧张。
崔毓秀引了姜念和李云泽入座。
许是看出了姜念的紧张,才开口道:“我以为自己是叫梦蛊给害了,没想梦蛊是救了我的。”
李云泽听了这话也很是意外,“怎地以前不曾听你说过?”
“我毕竟还是年纪小,经历不够多。从前还是在凡土界里,我不曾把心跳脱出来,参不破其中的道理,所以也不曾想过要说出来。”
崔毓秀自嘲地笑了笑,
“早上你们不在,我一个人想来想去,竟觉出了几分后怕,这才决定同你们把这事说一说,毕竟当初若没有你们,我也不会这么轻易就能够脱身。”
姜念赶紧问:“我记得是吴家的主母下蛊害你,对不对?”
这话被姜念问出了口,李云泽有些尴尬,姜念当时并没有到场,现在这么清楚,很大的可能就是自己传的话,自己这是替然儿背了黑锅。
崔毓秀看见李云泽的表情,没忍住笑了出来,“你这样是做什么?”
又看向姜念,“还是我自己说吧,你问了问题有人觉得尴尬。”
姜念还没转过弯来,但崔毓秀这么说了,便这么听,左右是自己听故事,不用问听得更流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