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对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鬼道很是诧异,他皱着眉头道:“鬼道,你来见本王,可是有何事。”鬼道脸色一变,瞬间就明白了,他咬着牙道:“我被江淮儿那贱人骗了,她说殿下唤我前来有事相商。”“你说淮儿,她已与本王撇清关系,离开京城了,难道她还在这皇宫中。”宁王有些不解,低吟道:“她骗你离开长生殿,莫非,她已与顾家小姐串通。”“不好,那贱人使一招调虎离山之计,定是要将席老头掳走。殿下,我先行告退。”鬼道跃起,小小的身子在庭宇之间如同闪电般,疾驰而去。
待鬼道回到长生殿时,已不见了江淮儿身影,但大殿中席圣安正一动不动的站着。鬼道见席圣安还在,心中舒了一口气,上前解了席圣安的穴道。“我且问你,刚刚那女子可有说什么,或是做什么怪异之事。”鬼道问道。席圣安轻咳两声,低头道:“大人一走她就点了我的穴道,我并不知她做了何事。”鬼道眼睛一眯,在屋子里打量了起来,而后脑中闪过一道亮光,他急忙打开暗道,然后匆匆下去一看,那叶锦书果然不见踪迹,地上只余下了一滩鲜红色的血迹。“该死的贱人。”鬼道神色阴恨的一掌拍在那铁门上,待他离开时,那铁门上赫然留下了一个半指深的掌印。
夜色之中,一道几乎看不到影子的身影,抱着什么东西正在楼宇间穿梭,轻松而快速的避开了所有的守卫。叶锦书靠在江淮儿胸口,脸色苍白眉头紧皱,一手捂着自己的胸口很是难过的样子。叶锦书也曾被顾笙提着使轻功在天上飞,可却从未像今天这般胸闷喘不上气。速度太过快,而使得风狠狠刮在脸上留下如同刀割一般的微痛,就算她张开嘴大口的喘气,却还是觉得脑袋有些晕眩身子有些发麻。
若是要论江淮儿的武功,其实并未算的上有多出众。但她所习的轻功却是极其厉害,是她师父独创的飘渺步,毫不托大,自她师父去世后,这天下间她若是说自己轻功天下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就算是功力比她高深数倍的江湖老前辈,面对她的轻功,也是望尘莫及。所以,江淮儿凭借着一身了得的轻功,在江湖上,得了个盗仙的称号。
叶锦书躺在江淮儿怀里,强忍着自己身体的不适,抓住江淮儿的衣襟断断续续的道:“放…我下去,我爹…还在,我不能…不能一人离开。”“小姑娘,你若是再说话,我就把你从半空中丢下去,变成一滩肉泥。”江淮儿没好气的在叶锦书耳边咬牙故作凶狠道。那声音飘进了叶锦书的耳朵里,却让她好生气闷,这人明明是宁王的手下,却说要来救她,二话不说就抱着她往外飞,她怎知这是不是宁王的阴谋诡计。
叶锦书头脑昏涨,心中又是惊恐又是气愤,转头张嘴就咬了江淮儿一口。在屋顶上急急掠过的人身子一歪,险些掉进了院子中。江淮儿涨红了脸,伸手往叶锦书脑袋上猛的一推,把本就晕乎乎的人给推晕了过去。
锦绣宫,李寸泱正坐在大殿中喝茶,突然一直关着的大门砰的被踹开了,一个人影瞬间就飘到了她的面前。还没等她看清是什么人,就见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从半空中向自己压来。小宫女阿绿身手很是敏捷,一个闪身挡在李寸泱身前,扎着马步接住了那庞大的暗器。李寸泱定睛看去,阿绿接住的是一个长相白净俊俏的小公子,穿着一身宽大的道袍,面色苍白闭着眼睛不省人事。而几步远外,那将人丢过来的正是那站着,满脸涨红美目怒瞪,双手抱着胸口的江淮儿。
“人我给你带来了,从此之后你我两不相欠。”江淮儿咬着牙,怒气冲冲的对着李寸泱吼了一句,然后狠狠的瞪了一眼昏迷的叶锦书。“好,既然江姑娘履行了承诺,那本宫与你之间的恩怨,也就两清了。”李寸泱望着江淮儿,嘴角的笑显得有几分意味深长。江淮儿轻哼一声,头一昂,道了句:“告辞。”就抱着胸往外走去。她慢悠悠的走了两步,耳朵动了动竖的直直的,可却不见身后有人唤住她,江淮儿忍着想要回头的欲望,继续往前走。
再走就要出院子了,江淮儿几乎是挪着步子,走出了从未有过的淑女范。可是她左等右等也等不来有人挽留,咬咬牙,她终于回了头。却见李寸泱正唇角含笑,带着几分戏谑的望着她:“不曾想,一向不拘小节步履如飞的江姑娘,也有走的这般淑女的时候。”“哼,我腰疼不行吗。告辞,不送。”江淮儿一见李寸泱那眼神幽幽,笑里藏刀的样子,就想到自己被她装傻,骗的像一个傻瓜一样去做那些丢脸事。一想到这,江淮儿心里就很不是滋味,她瞪了李寸泱一眼飞身离去了。
李寸泱见江淮儿的身影消失了,才敛了嘴角的笑意转身望着阿绿抱着的叶锦书。“殿下,顾四小姐要我们找的人,我们找到了,可要立刻派人去通知四小姐吗。”阿绿问道。“不用,先不要告知笙儿,把她安置在后殿。”李寸泱望着昏迷着的叶锦书,眸子暗了暗,里头是让人猜不透的幽深。她挥挥手,阿绿就将叶锦书抱走了。
“这次殿下鲁莽闯了长生殿,皇上当场下旨处斩。在宁王的带领下,文武百官在乾坤殿门口跪了整整一天,才让皇上免了殿下的死罪,但仗罚了宁王,殿下也被剥了兵权锁在天牢改日处置。自从那道士进宫之后,皇上的举动太过诡异。而宁王又趁此机会,又在百官面前百姓面前落了个,为了护弟不惜惹怒皇上的好名声。今日,皇上又在早朝上宣了旨意,十四州全部加重赋税,还要在益州修建一栋行宫。”公孙先生眉头轻锁,对着面前几人轻声说明近日宫中的情势。“又加重赋税,今年十四州中有七州遇了天灾,颗粒无收,百姓原本就怨声载道,还加赋税,这不是要逼死那些穷苦百姓吗。”一个面目清朗的书生怒声道。“没错。”另一个拿着剑的壮士汉子接过话道:“百姓受苦,他还要修建行宫寻欢作乐,这个昏君,根本就没有把百姓的生死放在眼里。”
一个头发雪白的老头也轻叹一口气道:“近日宁王一直带着那些支持他的官员,上奏反对加重赋税修建行宫,虽被皇上当众怒斥了好几回。可在民间朝堂的呼声越发的高起来,若是再这样下去,过不了多久,这天下顺理成章的成了宁王的了。宁王这个老狐狸,心思缜密用计深沉又实力雄厚,若是这次没有阻止他,日后殿下定没有翻身之日。”“所以我们必须想到法子,揭穿宁王的真面目解救殿下,时间越来越紧迫了。”公孙先生轻摇羽扇,低头沉思着。接着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地,皱着眉头转身道:“顾四小姐,你可有何办法救殿下。”
一直站在门口沉默的顾笙抬眼看了眼公孙:“公孙先生,你真的想听我的意见吗。”“自然,顾四小姐请讲。”公孙拱手,很是谦逊。顾笙寻视了一圈在场的所有人,眼眸微敛低声道:“此次已然失了先机,若想反败为胜,对抗宁王,唯一的办法就是,逼宫,清君侧。”在场所有人眼睛瞪大,目瞪口呆的望着顾笙,就连公孙也瞳孔微张,失声道:“顾四小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