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的所有事，没有最糟，只有更糟。
江修齐就这么浑浑噩噩地过着日子，而十月底又横飞出来了一个消息，把江修齐给彻底地击垮了。
十月三十一号是周日，江修齐十二点多来的网吧。
下午有撸啊撸国内两个超强战队的友谊赛直播，又逢周末，网吧里来了不少人。
江修齐和胡泽宇一帮人霸占了一楼大厅的电视和沙发，还有七八人拉了七八张椅子坐了过来，一起蹲着直播。
虽说是友谊赛，但两个战队都拿出了足够的诚意，比赛打地很精彩，十来个男生看的嗷嗷直叫，气氛正好，网吧的大玻璃门被打开了。
外面正着刮大风，门一开，风凉飕飕地蹿了进来。
“谁他娘的开门了！”
胡泽宇在十月底还穿着短裤，本来就冷，这一下差点没被吹成傻逼，抻着脖子骂咧咧地看向门口。
“哥！”
一个个头一米七出头的男生朝他们走了过来。
胡泽宇看到男生的脸，脸色稍有缓和，指了一个人拉了一张椅子过来。
那个男生的小胡子很“性感”，整张脸看的人极不舒服，尤其是第一次看到这个男生的江修齐，更是这样觉得。
但好像也不是第一次见面了。
因为那个男生屁股挨了椅子之后，看到沙发上的江修齐，明显地一愣，诧异地看向胡泽宇。
胡泽宇没说什么，给他递了一个眼神。
江修齐看到这俩人你来我往的眼神交流，觉得好笑，也猜到了什么。
这个男生之前大概也是辅仁的，自己带人和胡泽宇打群架的时候，可能还是参与者。
江修齐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正好看直播看的手痒，从裤子口袋里把烟摸了出来。
男生趁江修齐低头点烟的空档对胡泽宇招了招手，胡泽宇看了一眼李琪尔，起了身，跟那个男生两个人一齐去了二楼。
……
“哥，姓江的那个崽种怎么在这儿？！还和你们坐一块儿？！”
胡泽宇脸黑。
“琪尔想把姓江的留身边玩玩。”
男生站不住脚了。
“我靠！哥，李琪尔想干嘛你就由着她干嘛啊？那个崽种初中的时候把我们整的有多难看，你忘了？！李琪尔她……”
胡泽宇抬手一把把男生搡在了墙上。
“你逼逼叨叨什么啊！老子的事要你管？！”
男生萎了。
两个人下楼的时候，表情比上楼的时候难看许多。
李琪尔认识这个男生，以前在辅仁经常和胡泽宇混一起，叫蔡伟，成绩好像还行，进了浦华，但人品不行，李琪尔就没正眼瞧过这个人。
……
蔡伟跟着胡泽宇下来之后，别人盯着比赛，他盯着江修齐，眼神阴恻恻的。
之前被溪中的人打了，他那口气到今天都没能顺过来。
比赛渐渐到了后半程，气氛逐渐到达沸点，十几个人各个看的热血沸腾，江修齐叼着烟，眉毛看着看着也不由地微微扬了起来。
蔡伟阴着脸阴了很久，突然煞风景地搭讪起了李琪尔。
“琪尔姐，那什么……王语嫣之前是不是你们班的呀？”
还算不错的气氛首先是从江修齐和李琪尔这块儿开始出现断层的。
江修齐听到那三个字，半截烟灰簌簌地落到了地上。
胡泽宇知道蔡伟想干嘛了，继续盯着电视屏，只留耳朵听着。
李琪尔则是收回目光，先是看了一眼江修齐，而后才看向蔡伟，问道。
“干嘛？”
蔡伟嘿嘿一笑。
“我在七班，和她一层！那张脸长得是真漂亮！大眼睛，白皮肤，那腰身……哎哟！看着就让我心里痒痒！”
蔡伟的语气很恶心，加上那个表情，更是“出彩”，周围几个刚刚在专心看比赛的都看了过来，问蔡伟皮肤怎么个白法，腰身怎么个销魂。
几个人素质本来就不高，蔡伟还一个劲儿的带节奏，你一句我一句，越说越下流，越说越不堪入耳。
李琪尔作为在场的唯一一个女生，有点犯恶心，更重要的是，她知道王语嫣是江修齐的前女友，江修齐还对王语嫣心有愧疚。
其实蔡伟也知道，就是知道他才这么说的，他就是要找江修齐难堪。
“你们他妈聊够了没有？！”
李琪尔出声呵止，除了蔡伟以外的人都转回头去看比赛了。
“琪尔姐，干嘛这么严肃啊？我们就是瞎聊聊。”
“要聊滚出去聊。”
“别啊！我还想问琪尔姐你要王语嫣的联系方式呢，琪尔姐要和她熟的话，不如给我牵个线呗……”
蔡伟的声音低了下来，看着李琪尔，表情很猥琐。
“太漂亮了，介绍给我……搞搞呗。滋味肯定……”
蔡伟话还没说完，一支亮着红芯子的烟头朝他脸上甩了过来。
“嘶——！”
烟头正好戳到了蔡伟的右眼眼皮上，烫地蔡伟直吸气。
“你他妈干嘛？！眼睛瞎啊！烟灰缸在哪儿看不见啊！”
蔡伟站起来，指着罪魁祸首怒骂，这么大一动静，所有人都看向了沙发上的江修齐。
江修齐站了起来，下颚线绷成了一条直线。
“不瞎，好的很！就是往你丫脸上丢的！”
江修齐抬脚往蔡伟那儿过去了，脸色差的可怖，拳头已经攥了起来。
“你要干嘛？！”
蔡伟以为这里有这么些个他的兄弟，恶心江修齐几句，他也不会怎么样，但看到江修齐这会儿气冲冲地过来，恍了神，从椅子上蹦了起来。
李琪尔起身拉住江修齐的手，被江修齐反手给甩开了。
胡泽宇在旁边给自己点了一根烟，说了一句话给蔡伟听，但眼睛却是阴恻恻地看着江修齐。
“有什么好搞的？一个瘸子你也想搞？”
……
空气仿佛凝固了，整个空间都异常的安静，只剩下了电视机里传出来的、微微嘈杂的声响。
江修齐的拳头还紧紧攥着，但力气已经被抽空了。
看到江修齐这幅呆滞的样子，蔡伟心里很爽。
其他不知道实情的人，见到这个状况，不知道要干嘛，面面相觑。
胡泽宇看到江修齐的目光滑到了自己身上，拿掉烟吐了个烟圈。
“看来你还不知道啊？这怎么行呢，王语嫣是因为你才变成二级残废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