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赤霞气势不断上升。
双眸投出看透世事的沧桑感，抬头看向鬼王印。
“黑山老妖……”
声音苍老而陌生，与一脸黑须极为不搭配。
燕赤霞脚踏虚空，伸手一抓。
“剑来！”
轩辕剑落入手中，人道气运高涨，恍惚能听到万民祈祷声。
“万剑归一！”
轩辕剑分化出无穷剑光，剑气河流一般，然后又归于一点。
一道剑光升空，如同天上寒星，看似柔弱缺永恒存在不容忽视。
叮！
寒星突破鬼王印封锁，落在了虚空裂缝处。
一声脆响，如同玉器撞击，又似珠落玉盘。
鬼王印被击飞化作一道流星，不知落在何方，虚空裂缝迅速愈合。
黑山老妖双眼透过裂缝，怒吼道：“待你死后进入阴界，本座要折磨你的灵魂，一万年！”
“呵……”
燕赤霞轻笑一声，对黑山老妖的威胁不屑一顾。
随后磅礴气势瞬间消失，从空中落下，幸好周易眼疾手快接住。
真元一探，发现燕赤霞全身上下，五劳七伤，神魂也似乎受了重创，昏迷不醒。
“树妖，你干的好事！”
周易念头一动，紫电剑钉在树妖姥姥本体之上，灭杀树妖的本源神魂。
山坳当中火焰汹涌不灭，又被剑气摧残，树妖气息不断衰弱。
“臭道士，等早晚有寿元大限进入阴界，黑山鬼王会为我报仇的……”
树妖姥姥死之前，还不忘威胁一声。
紫阳剑气驱邪之力爆发，树妖转瞬间魂飞魄散。
一场大战，黑山化作灰烬，战场上只剩下一截鬼王手臂，以及树妖姥姥千年妖躯。
树妖主干不同于根须枝丫，经过千年灵气淬炼，已经无惧火焰。
至于鬼王手臂，化作一道石岗，周易见识浅薄，不知有什么用途。
回到兰若寺。
周易取来燕赤霞的酒葫芦，掀开盖子，一股浓郁香味飘出。
这酒葫芦不过三尺多长，里面却装了数百斤神仙醉，是一件奇异宝物。
燕赤霞以神仙醉为基础，又添加了数十种灵药，酿造而成的灵酒，蕴含丰富且温和的五行灵气。
灵酒流入燕赤霞体内，不断滋润身躯，本来杂乱的气息逐渐变得平稳。
周易盘膝打坐，恢复体内真元。
今晚见识到阴界鬼王威势，一只手就定住虚空，让周易本来洋洋得意的心思消失不见。
武者起错，修士斗法，最是磨练意志道心。
经此一役，周易心神又有长足进步。
第二日清晨。
燕赤霞悠悠醒来，阳光从破旧的窗棱照射过来。
树妖姥姥占据黑山多年，掌控数十万阴魂不得轮回，往日白天也是阴风阵阵。
现在除了一股子呛鼻子的焦油味道，笼罩黑山的阴云再也不见。
周易从外面进来，见到燕赤霞醒来，顿时一脸喜色。
“师兄，你的伤势怎么样了？”
“本就没什么大碍，请祖师上身，消耗十几年寿命而已。”
燕赤霞说的轻巧，饶是先天宗师寿元能到150年，十几年也是十分之一。
修行者之路漫漫无尽，莫说每一年，就是每一天都极为珍贵。
周易疑惑道：“祖师？师兄不是说昆仑派是您建立的吗？”
燕赤霞嘿嘿一笑：“可不是我们祖师，曾经在一处破庙内避雨，夜间风大，直接把庙吹倒了。庙中神像断裂，里面有一枚玉佩。”
“这枚玉佩中蕴含一道法门，一缕神魂，能勾连祖师附体，请神上身。”
“至于是哪门哪派的祖师爷，我也不晓得，就是代价有些大。”
周易愕然，果然是一方世界主角，底牌堪称层出不穷。
“师兄，那阴界鬼王为什么要强行破界，以鬼王实力，人界有什么值得他惦念？”
周易思索了一晚上，也不明白黑山鬼王一心破界而来，所求为何。
鬼王具体实力不清楚，然而阴界即便不如仙界，也差不了多少，一方鬼王堪比仙神存在。
“自然是为了血食！人间界其他的没有，不还是有千万人口。”
燕赤霞凝重道：“传闻阴界共十大鬼王，各自通知一域，是阴司巨头，每一尊鬼王都存在了不知多少万年。以他们实力，进步一丝都极为艰难。”
“偏偏人间界有一法，能短时间大幅提升鬼王实力。”
周易猜测道：“难道是吞噬人族？”
“是也不是。”
燕赤霞说道：“人简界极其脆弱，鬼王不可能本尊降临。一般会差遣麾下鬼物入侵，屠戮人族进行血祭。据记载曾有邪魔外道召唤了修罗鬼王，无数阴兵鬼将，足足在人间肆虐了十几年，人族死伤数百万。”
阴界极其适合鬼物生存，鬼王麾下鬼将，至少是堪比树妖姥姥的邪魔。
树妖姥姥本体限制，难以离开黑山，阴兵鬼王却能肆虐天下。
“幸好师兄果断，挽大厦于将倾，免于天下陷落浩劫。”
周易感叹一声后说道：“树妖遗落驱赶，鬼王手臂，师兄可知有何用？”
“树妖草木成精，千年淬炼，躯干可炼为飞剑，正好师弟没有趁手法器。最重要的是千年树心，乃是精纯至极的灵气凝聚，直接吞服，能延寿五十载。”
燕赤霞说道：“至于鬼王手臂……黑山鬼王是山脉成精，那截断臂蕴含精纯土系灵气，师弟拖去在上面修行，堪比一方灵地。”
比起初入道途的周易，修行数十年的燕赤霞，见多识广，三言两语安排好了战利品。
周易颇有些不好意思，两样战利品，他占了一个半还多。
“师兄损伤了寿元，正好用千年树心弥补回来。我修为尚浅，紫电剑用的很顺手，拿了鬼王手臂就行。”
紫电剑严格来说，不入品阶，算不上法器，是凡俗当中的神兵利器。
周易以真元日夜温养淬炼，与他心意相通，才能施展御剑术。
燕赤霞摆摆手，不在意道：“师弟不用客气，树妖一除，这江浙也再无留恋。天下妖物横行，听说湘府有一尸王，害了不少人，我过去看看。”
“你日后修行有成，记得降妖除魔，就是师兄最大的欣慰了。”
周易眉头微皱，他从燕赤霞话语中，听出了一股托付后事的意思。
“师兄您的伤？”
“放心，师兄我福星高照，不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