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
秦潇的脸色霎时变得很阴沉。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顾莲九冷笑一声,说完才发现三个男子皆在看自己,不由得面色通红。
“先有神威后有天,乱世逍遥赛神仙。这神威二字用意极深。”顾莲九狭了狭眸子,道。
“神威昔时先皇赞李博慕便是神勇威武。大楚栋梁,这神威二字便是指他若是那样,这句话的意思着实是有些意思,可解答为大楚即将处在一片乱世之中,而李博慕却是在乱世之中独占鳌头”千影思忖道。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这原是道家的一句话,指的是天地虽滋生了万物,但万物乃自生自灭,与天地无关,润物无声。最是自然不过,但若是与上一句那般联系在一起,不难理解,指的是当今皇权宝座之上那人,将苍生人命为草芥不如”顾莲九亦是皱了皱眉。
“现下李博慕刚打完胜仗,可还未来得及赶回京都,便有这样的事发生,恐有人挑拨离间。”千影眯了眯眼眸道。
“终是长进了一些,不止如此,按照他大军的行军速度,此刻不过才过溪潼关,若是我没算错的话。这两日正要路过江城的地界。”秦潇略略含笑一声。
“江城那不是陈王的地界”千影唬了一跳。
“究竟是何人,竟这般细谋盘算”千影又道。
顾莲九浅浅笑了,道,“然而想要李博慕叛变可没那么容易。他的家人可还皆在京都,皇帝也不是傻的。这可是至关重要的一枚棋子。”
秦潇略略颔首。
顾莲九骤然叹了口气。“有件事,我倒着实是盘算错了。”
“原本我欲助你借李博慕的手,一举脱离秦灏的掌控,但是现下看来。这根本不可能”
“王妃,您这是何意”千影不解。
“因着我昔时不知李博慕与信王的关系”
“我们王爷与那李博慕能有什么联系莫不是私生子啥的”三人骤然看向二傻子江离。
“”
“陈素素”顾莲九眯了眯眼眸。
“你知道了”秦潇分外诧异。
“恩,她可是怂恿先皇帝叫你服下那子虚乌有蛊的始作俑者,那李博慕又岂能不知既有这一层因果,你们便永远也不可能达成协议合作。”顾莲九淡淡道。
秦潇的眸子暗了暗。
“那日除夕,我着实是失算了”顾莲九略略带着歉意道。
“不,不怪你,你那时既不知此因,便无过,那一招原也是极好的一步棋,我若是你,恐也会这么做的。”秦潇叹了口气道。
“既如此,不能合作,那便摧毁之,以绝后患的好。”顾莲九眯了眯眼眸,淡淡然道。
千影唬了一跳,他从未见过哪个女子能如面前人一般果决凌厉的,且其眉目清冽,红唇微张,竟是要十万大军与大楚现下最是根深的侯门王爷的命。
“如何以绝后患”千影仍旧不解。
“我方才说了,李博慕的家人才是他唯一的牵挂,若是没了这一层牵挂,一则皇帝没了要挟他的筹码,二则他内心的野心便再也不用抑制了,届时,会发生什么呢”顾莲九笑的分外灿烂。
千影诧异的望着面前的少女,她的分析竟是头头是道,一丝不乱,且从麻团一般的谜锁之中一击致命,找到了唯一的一根线头,着实叫他刮目相看
“若是能添了这一把火的话,那么大楚或将重新洗牌,只是我皇兄他也不傻,不会蠢到这种地步,去杀了李博慕的全家。”秦潇略略沉吟道。
“若是王爷信得过的话,这事就包给莲九吧。”顾莲九浅浅笑道。
对面前之人之深不可测,千影已然有了重新的认识,他终于明白,为何王爷会这般对面前的女子这般与众不同若此人是男儿身,必然是王佐将相之才骤然脑海里竟是这么一个想法,着实令自己也唬了一跳。
“既然如此,那你放手去做便是,只一样,若是需要我帮忙的,我必然竭尽全力。”秦潇淡淡然道。
顾莲九颔首。
“只是,我有此一问,你自昨夜之后,便知晓了关于陈素素以及当年的那等子陈芝麻烂谷子的事,若是我没猜错的话,那告诉你一切的采花贼或其背后之人才是这一切事情的主谋吧。”秦潇淡淡然的望着面前那双清亮如水的眼眸。
顾莲九霎时怔住,面前的那人眉似一段初春新柳,眸似银月一汪清泉,眼角眉梢满含着笑意,自有一股子风流韵致,却是舒卷清狂。
他一眼,竟便看透了
李博慕还未回京的路上遭此流言,必将被皇帝所猜测,且还算勤政亲力亲为的皇帝今日竟无暇早朝,而及时错过了这一则惊天的消息,便无法立即做出最有效的应变
这一切当真只是巧合低狂女弟。
甚至,那李博慕不会造反的最后一个理由,便是阖府的家人,而这一则,也被昨夜慕容燕随口的几句陈年旧事,惹得顾莲九改变了主意,决定要对李博慕一家动手
这表面看似毫无相关,甚至杂乱无章,细细思索来,背后竟满是一步步悉心的盘算,犹若一张弥天大网
在这般的三管齐下之下,那李博慕不反都不行
顾莲九浅浅笑了,道,“我知道又如何但既然目标一致,且左不过是互相利用罢了。”
秦潇沉吟片刻,道,“我只是好奇那样精于谋算的人,是谁”
“西齐,夷疆慕容燕。”
秦潇狭了狭眸子,未曾说话。
“王爷莫不是怕了此人不成”顾莲九莞尔笑道。
“有何可怕,就如你所言,左不过是互相利用罢了,想要站尽高枝,一人力必不可能打成,必将这般左右盘旋,互相利用制衡,直至最后一人。我只是想着,或总有一天,此人会站在自己的对立面罢了。”
“现下不必想如此多,得需先将这一把烈火燃的更热烈一些才罢休”顾莲九微微眯了眯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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