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
那男子一袭月牙白织锦缎常服,腰带同色系云形窃曲纹腰带,边坠着一方美玉与一枚织金缎子玫红色的香囊。
他喝了一口茶,道,“自上回京都一别,已七年未曾相逢博慕将军。此番你恰路过此地,着实令小王喜不自胜。”
“呵呵,陈王客气了。”李博慕淡淡一笑,道。
“这是府里新贡的雪顶含翠,你可尝一口。”陈王指了指面前的那杯冒着热气的茶道。
李博慕只瞧了一眼,道,“皇上每年年关便赏赐着不少极品茶叶,这样的雪顶含翠在下已然喝的想吐了。”
陈王稍稍尴尬了会儿,片刻才道,“倒是小王思虑不周了。”
“无妨,只是不知王爷此番叫在下前来只是为了喝这一杯茶?”李博慕虎目雄睛。一双眼眸略带着一丝不耐。
“谶语的事小王爷曾听说了,这事儿着实来得蹊跷,不知将军怎么看?”陈王思忖一番。才道。
“那些子造谣的宵小之辈老子一刀砍十个。”李博慕喘了口粗气,着实愤怒道。也不明白是啥意思,竟莫名其妙的被说他要造反,是谁谁不怒?
“将军的本事小王岂有不知的,不过短短数月,便将北疆的那伙子贼军打的节节败退,着实令天下人刮目相看,令小王着实儒慕的紧。”陈王恭维笑道。
“呵呵,王爷真是谬赞了,那些子北疆蛮军着实说不得什么。”话虽如此说着,李博慕的眼中却满是桀骜之色。
“只是话虽如此,但将军已然功高震主却而不自知。着实可悲可叹。”陈王蓦然叹了口气,道。宏吐乐亡。
“陈王这是何意?”李博慕略略皱了皱眉头。
“若不然,谁会在将军即将返回京都的路上设下如此流言陷阱?不知道将军为人的,恐真还以为将军要造反了呢。”陈王淡淡笑道。
“谁敢!”李博慕一拍桌子,如是道。
“别人不敢,可我皇弟敢啊。将军这般功劳深厚,却还未回京都领赏便遇到了这样子的传言。谁会这般无聊来陷害将军?恐我皇兄现下只等着将军回京,便治你一个造反的大不敬罪名,届时卸了兵权,便着羽林军将你与你的木南侯府一网打尽。魂幽幽而志徜徉,将军的满腔报国心思岂非显得有些可笑了吗?”陈王淡淡然分析道。
李博慕皱了皱眉头,道,“皇上圣明,如何会是那样的人!”
陈王轻蔑一笑,道。“将军不信?普天之下,若论诸人对他的了解的,恐也就小王能猜测到他的心思了,其人瞧着儒雅温和,但心思歹毒,自私自利,只一心为了稳固皇权,若你不信,那就只管回去,瞧瞧小王说的可会成真?”
李博慕神色犹疑一番,片刻竟是不屑笑道,“哼,陈王殿下果然好口才,但当今天子圣明,许我木南侯府这般荣宠,我又怎能做那等子狼心狗肺的事?我若真那般做了,岂非便是印证了那流言吗?”
顿了顿,又道,“告辞。”
话毕,李博慕起身,当即转身离去。
陈王望着那个魁梧的背影,举着清茶略略抿了一小口。
李博慕大步流星的走了走出了陈王府邸,身后跟着两个随行的征北将军。
其中一人道,“将军,我咋觉得那个陈王到底说的有些道理?”
“就是,若不然平白无故的如何会有这等子的流言?历代武将功高震主者莫不如是,皆没有什么好下场的,您可要考虑清楚。”另一人道。
“放肆,你们是要我造反不成!皇帝即便怀疑我,但我的功劳到底在那里,天下众人莫不看着,他即便忌惮又能如何?反观那陈王,才是野心勃勃的宵小之辈,昔时先帝在位之时,便是他与景王即现下的皇帝,一争高低,可棋差一步终究未成,便被先帝贬黜至此,永生不得出江城半步。这般之人打的什么心思,你等竟不明白吗?”李博慕冷笑一声道。
“将军教训的极是。”那两名下属道。
“知道便好,咱们大军一路行尽千里,着实疲乏的很,若不然我也不会在此停留,等过两日将士们状态好些了,便打到回京。”李博慕颔首道。
三人这才离去,李博慕刚回了临时的府邸,便有一小厮来报。
“将军,有您一封急件,方才到的。”
李博慕接过了,上头一行娟秀的小字——博慕亲启。
这般飘逸的蝇头小楷是陈素素的字,他认得。当即打开了信封。
瞧了片刻,面色骤变,将那封信一把抛在地上,道,“操他娘的,狗皇帝!”
“发生了什么事?将军?”那两名随行的征北将军诧异道。
“素素来信说,那狗皇帝下令包围了老子的木南侯府,竟还将老子唯一的独苗给毒死了!老子替他打江山!他却恩将仇报杀了我老李家唯一的香火!”
“竟有这等事?可是其中有什么误会不成?”其中一将军道。
“素素从来甚少说话,但其说过的每一句话皆关系到了我木南侯府的安宁!她既如此说,必然错不了!”
“既如此,不若反了吧!”
“就是,干他娘的狗皇帝!老子早就瞧他不顺眼了!”
当即李博慕又辗转回了陈王府,与陈王秘密商谈。
彼时,皇帝下了诏令,喝李博慕立即回京,其却按兵不动,长达十日,皇帝一封封催促的旨意传达了下来,其只若无视。㊣:㊣\\、//㊣
直至十二日后,与陈王当即举起了反抗的大旗,拟国号为秦,江城为京都,且三日内攻破了溪潼关等十座城池,占据一方。
举世震惊。皇帝大怒,下令团团幽闭木南侯府,连一只苍蝇都不许放出,并对其喝令,若不速速投降归顺,便拿其一家的项上人头做祭奠。
木南侯府,陈素素正急得团团转。
“我那几封信件他们可送出去了没?”
“不曾,夫人,外面那些子官兵根本不让咱们传递任何东西!”
“夫人不好啦,夫人不好啦!老爷造反啦!”
听闻此消息,霎时陈素素又昏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