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现场的人听到张远琛的话都是一惊!但是吃惊后人们更多的反应则是质疑,犯罪动机明确,凶器基本确认,那么张远琛的推理,又是从何而来呢?而张远琛的这番话恰好点醒了张远琦,刚才那股不对劲儿瞬间消失无踪,张远琦松开被压制的牛安晏,低下头不禁嘲笑自己:看来心理素质还是不行,受了点儿惊吓,脑子都不转了。
“凶器是针没错,但是仅仅一根针是无法扎的那么深,所以就有了线。”张远琦从墙边走进人群中央,张远琛不再说话只是看着他微笑,张远琦嘴角一扬,又露出了他的招牌邪笑,一组的人看到张远琦的表情后,瞬间就明白,张远琦已经看破了凶手所有的招数。
“用线将数根针缠起来加强硬度,再多准备些用来混淆视听,你说对不对……”张远琦转身指向一直躲在人后的第三位嫌疑人,“新娘的姐姐——王梦琪!”
王梦琪听后脸色剧变,但是集中众人目光的她很快就将失色藏于无形,毕竟是富家子弟,她优雅的站在那里,妆容华贵的此刻变得扭曲,嚣张的反驳道:“警察先生,你们说话一向讲证据,可是证据呢?你把证据拿出来啊!要不然我就让我的律师团告你污蔑!”
证据?张远琦迟疑了,疯子百姓当然不会被王梦琪的威胁吓到,但是要说证据他一时间还真拿不出来,之前他的脑子里除了诧异就是烦恼,根本没把注意力放在案件上面,刚刚是因为哥哥的话才突然开窍,但是哥哥是根据什么证据推理出来的他根本不知道!
而王梦琪则以为自己的恐吓起到作用,她更加有气势的质疑张远琦话,翻了个白眼说:“没有证据就敢胡说八道,还什么用线把针缠起来,可能吗?先别说怎么把凶器藏起来,就算是有行凶的机会,那么细的针一点儿硬度也没有,怎么可能刺穿心脏?”
“所以才需要更加长的针啊,”接替弟弟的推理,张远琛继续说,“大概跟锥子差不多长的针,与其它针缠在一起增加长度和硬度,藏在手套里,完全可以瞒天过海,然后趁着只有新娘和伴娘在这间屋子里时进来,拜托伴娘为你们照相,趁此机会下手,不是没有可能。敢问王女士,你刚才与新娘合影时戴的手套在哪里?”
“这……我嫌热扔掉了!”
“虽然这家酒店很大,但是封锁起来鉴识科慢慢搜查的话终究能找到,至于凶器……因为是尺寸较为显眼的针肯定是好好藏着不敢随便扔掉,你既然这么理直气壮肯定将凶器藏在认为我们绝对找不到的地方……”张远琛右手挡住嘴,垂下眼睑思考,沈慕卿看着人群中的这对双生,他们正在以相同的姿势思考着相同的问题,虽然沈慕卿是医生,但是她是第一次感觉到了基因的可怕,并不是因为自己被欺骗,而是这两个人相似的眉眼中散发的冰冷让人感到可怕,突然出现且令人捉摸不透的哥哥,脾气火爆却摸不透脾气的弟弟,这对久别重逢的双生在一起究竟会发生什么样的化学效应?瞒天过海?怕是除了这两个人,没有人能够做到。
就在沈慕卿陷入极度不安时,张远琦和张远琛同时眼睛一亮,张远琛看向神采飞扬的张远琦,微微一笑,然后默默的往后退了两步。
“麻烦鉴识科找位女警员来吧,”被全组人称为最具自由灵魂的疯子百姓,即便在犯罪现场也不会隐藏自己的真实感情,张远琦得意的看着王梦琪说,“把她的衣服全搜查一遍,尤其是厚一点儿的地方,内衣里藏针,也真亏你想得出来。”
鉴识科立刻行动,但被王梦琪阻止了,她颤颤巍巍的伸出双手,说:“不必了,我认罪……”
犯罪动机是家族资产继承问题,王家就两个女儿,姐姐以为常年在外的妹妹不会对自己构成威胁,但谁知她却突然回国并且嫁给合作公司老总的儿子,贪欲蒙蔽双眼,连亲情都不认了。
沈慕卿从二层俯看了一眼大厅里那个穿着湖蓝色礼服的沈唯依,若有所思。
犯人被卢浩宇押上警车,安东负责疏散群众和在酒店的后续工作,一场精彩的推理过后,所有人都跟做了一场梦一般,尤其是张远琦和沈慕卿,忙碌的工作人员在他们身边来回走动,可对他们却没有一点儿影响。太具有冲击力的不是吗?一个人变成两个人,一个死了十六年的人突然出活生生的走到你面前,沈慕卿和张远琦都头脑空白、手足无措了。
而那个他们带来冲击的人,仿佛真的和他的衣服一样,一抹黑色,仿佛转眼间就消失在令人察觉不到的黑暗角落。沈慕卿看到那人离开犯罪现场的背影,就像突然间在噩梦中惊醒一般,慌慌忙忙的追了出去。
那个人脚步快得很,沈慕卿又穿着一双将近十公分的高跟鞋,这么快的脚步她根本走不稳当,却还是歪歪斜斜的追赶他,她想叫住他,可是眼泪没掉下来就开始抽抽搭搭的,想喊却根本发不出声音来,眼瞅着那个人已经走下楼梯,若是再不开口,等他走出大门,沈慕卿真的不知道还有什么办法能够再见到他。
“张远琛!”一开口竟然带着哭腔,听起来真是有够可怜。
那个人倒是听话的止住脚步,身形一顿,然后慢慢的转过身,与刚才不同,原本一直挂着令人温暖的微笑的张远琛,现在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看着狼狈的沈慕卿跟看陌生人没什么两样,一副你的生死与我无关的样子。面前这个人还是那个在伦敦与自己那般亲密的人吗?沈慕卿看着张远琛那张写满无所谓的脸,突然有点儿想笑,但是她笑不出来。
她只想哭,想在他怀里哭,可是她不敢上前,她怕他真的推开自己,真的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