砍树,吴刚是专业的。
吴刚本是人间一名樵夫,醉心于仙道,却始终不肯专心学习。天帝生了气,就把他送去广寒宫,让他每天砍伐桂花树,说什么时候桂花树砍倒,什么时候就能够获传无上仙术。
然而广寒宫的桂花树,乃是一株不死神木,自我愈合能力极其强大,一斧子下去砍出的伤痕,不等下一斧子劈下,已经完全愈合。吴刚就这么日复一日伐木累,永远没有达成目标的一天……
刘明现在看到这吴刚以手做斧,一掌劈开大树,并且还掌握了一种能让断木重生的法诀,多半就是这成千上万年以来,从那不死桂花树上领悟而来的诀窍。
“刘明道友,我这次是为了嫦娥仙子而来。”
吴刚语气挺郑重,也没有多绕弯子。
哦?
刘明眉头一皱,对那个小心眼暗算自己的女人,实在没什么好印象。况且后来还听说她和二郎神不清不楚,简直就是一塌糊涂。
“吴……吴道友言重了。”
刘明努力适应这种称呼风格,淡淡道:“广寒宫主高高在上,只要不找我麻烦,时不时来个诅咒什么的,那就可以。”
呃!
吴刚心想您老人家就别装逼了,嫦娥仙子一个月之诅咒下去,你这边没咋地,仙子却一病到今天,缠绵难愈。
“刘明道友!”
吴刚是个直脾气,不习惯拐弯抹角,双手抱拳,肃容道:“我这次是代表广寒宫,来求刘明道友手下留情,念在仙子她只是一时糊涂,放过她这一回……”
嗯?
刘明一愣,嫦娥怎么了,要我手下留情?
我也没怎么着她啊,想做日嫦任务的是猪八戒好不好。
不过,他早就养成了习惯,面对这些天上下来的大人物,不能把话说得太实在。
遇人只说三分话,不可全抛一片心。
对人尚且如此,何况对仙人!
别看吴刚只是一个砍树砍了几万年都没砍倒的天庭樵夫,要不是有牛趣÷阁在身,这也是自己绝对招惹不起的存在。
听这话的意思,好像是嫦娥出了什么状况,还和我有关?
唔……多半是牛趣÷阁干的,我可不知情。
“这事儿,不太好办那。”
刘明一边盘算着主意,一边小心次措辞道:“所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只是不明白,好端端的为何广寒宫主要故意针对我,利用月光施展诅咒术法,想让我霉运缠身。”
刘明想起那天晚上,吃烧烤被弄脏衣服、洗个手水龙头坏了、上厕所头顶上灯管掉落……
说来也奇怪,按照最近的节奏,自己遭受这种术法攻击,牛趣÷阁应该帮忙挡住才对啊。
怎么这月光下的诅咒,自己照单全收了?
莫非是牛趣÷阁当时级别太低的缘故?
“这只是一个误会。”
吴刚苦笑道:“为了玉兔的事情,仙子对道友起了一点误会,又以为刘明道友只是凡人,所以才……”
“凡人就可以随意欺负?!”
刘明更加不爽,冷哼道:“好一个欺软怕硬、生性****的嫦娥!”
啊?
吴刚脸色一变,他是广寒宫所属,嫦娥算是主子,所谓主辱臣死,就算达不到这个程度,但听刘明如此不客气地当面斥责,心里还是难免有些不舒服。
“刘明道友,是我不会说话,不过仙子那个月之诅咒,即便是对凡人,也只是小小的一点玩笑……”
“少来这套!”
刘明对这种说法表示不接受,“现在吃亏了,说是玩笑?那天要不是各种机缘巧合,我怎么也得弄个狼狈不堪,说不定还得受点轻伤呢。既然是玩笑,那现在我跟嫦娥也是开个玩笑,让她好好消化去吧!”
吴刚皱起眉头,这个刘明似乎很不好沟通,也怪自己说话技巧有问题。
哎!要是玉兔过来,想必会好很多,我……真的只会砍树啊。
“道友心里有怨气,我都能理解。这次过来,也是代表广寒宫跟道友达成和解,有什么条件咱们尽管可以谈。不过……信口开河总是不好吧?嫦娥仙子冰清玉洁,即便在这件事上的确有错,却也不容胡乱诋毁!”
吴刚的语气也强硬了些,毫不避讳地跟刘明对视。
哈哈,逗我?
刘明不屑地一笑,“冰清玉洁?你可别闹了!远的不说,就说二郎神在广寒宫常来常往,连他的狗都知道,还想骗过了谁?”
“胡说八道!”
吴刚微微怒道:“刘明道友,就算你道法通玄,也不能口无遮拦。广寒宫自从之前天蓬元帅的旧事之后,极少接待外客,就连玉皇大帝、三清道君,都曾经被仙子拒之门外,说什么二郎神!”
嗯?
刘明一愣,心想你不会是只顾砍树,都没注意到吧?
可貌似不对劲啊,按照哮天犬的说法,二郎神早就是广寒宫的入幕之宾,连狗和兔子都不避讳了,吴刚好歹是个大活人,会看不见?
别的男人到自己家里泡唯一的女人,如果这个男人还视而不见,那……连太监都不如啊!
这里面有什么误会,自己掌握的信息似乎和吴刚那边出现了不对等,奇怪奇怪。
刘明看吴刚的神情不像说谎,也并没有坚持,毕竟那也只是哮天犬的一面之词,或许其中就真的有什么阴差阳错之处。
“行啦,我也懒得管嫦娥的品性如何,对我施展术法诅咒的事儿总是没错。你请回吧,这是她应当承担的后果,何必还来找我!”
刘明拒绝沟通?
当然不是……
他倒是想得饶人处且饶人,可问题是怎么才能解决嫦娥的问题,是病了还是伤了还是月经失调了,他连具体情况都没弄清楚,更不知道如何解决啊。
又不能跟吴刚明明白白地说:这个不是我干的,我其实也并不知情。
只好用这种似是而非的口气应付一下,拒绝起码也算是个态度,不至于露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