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说过,老威远侯与其嫡长子已战死沙场,而周莲秀虽然现下是侯府里主母,可那也只是尉迟曜与苏慕渊两个为了稳住周士清而给她留下的名头,现在毕竟还不到翻脸的时候。
因此苏慕渊和阮兰芷这对新人,在拜过摆放祖先牌位的龛台与皇帝皇后之后,最后对周氏弯了一下腰,这“拜高堂”就算完事了。
夫妻对拜完后,两人依旧用同心结牵着回到苍穹院,双双坐在床上,此时新房里站满了人,不光有苏家宗室的子弟,文臣、贵妇,还有些五大三粗的行伍汉子,都挤在屋子里,等着一睹新娘子的真颜。
苏慕渊蹙着眉头,他真不想让这一屋子不相干的人看到阿芷,可又有什么办法呢?这帮子宾客都快把脸凑到床上来了,再不揭盖头,只怕他们光是拿眼神,都能把阿芷浑身上下盯出几个窟窿来!
苏慕渊一脸不情不愿地拿起金制的喜称杆,缓缓地挑起了阮兰芷的红盖头。
好在成亲一辈子只有这一次,若是多来个几次,让阿芷被这样多的男人盯着,他怎么受得了——
在掀起盖头的那一瞬,屋子里突然安静了下来,仿佛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的了,大家都跟哑巴似得,忘记了说话。
在龙凤烛火的光晕下,显露出一张难描难绘的绝世容颜。
观其面,云发丰艳,蛾眉皓齿,颜盛色茂,婉然淑质。观其身,如红莲映水,碧沼浮霞,又如玉壶之冰,瑶台之月。此间人儿,诸般皆妙,实乃尘世罕见,教人见了,再难忘怀。
苏慕渊不悦地扫视了一周,发现屋子里的一众人,都是一瞬不瞬直勾勾地盯着他的新婚小娇妻,压根就把他这当郎君视如无物,大家视线统统都粘在阿芷的身上。
这还哪里还忍得住,苏慕渊眼疾手快地把羞红了小脸儿的阮兰芷,迅速往自己身后一拉,利用自个儿高大的身形,挡住了众人的视线。
大家伙儿眼见那谪仙儿一般的脸庞看不着了,这才回过神来,于是惊叹声、抽气儿声,此起彼伏、连绵不绝。
骁骑指挥使容炎看的眼睛都直了,忍不住破口大骂:“挡什么挡,老子还没看够呢!”
“……容大,劝你快别说了,没看到侯爷脸都黑了吗?”赵子睿拉了一把容炎,示意他赶紧闭嘴。
其他几个兄弟看着苏慕渊投过来的“眼刀”,只觉背脊凉飕飕的,真是要给容炎这位粗老汉跪下了,一点都不懂看人脸色啊……
“怕个啥子,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我不过是多看两眼侯爷的‘新衣服’,这有甚好黑脸的?”容炎嗓门不小,屋子里头一大半的人都听见了。
呵呵,怕只怕侯爷翻脸不认人,为了心爱的衣服,把眼睛不规矩的手足一并砍了……
张宗术几个,都不着痕迹地往旁边挪了两步,既然堵不住这厮的嘴,那还是躲快一点儿得好,没得侯爷秋后算账的时候把他们也一并算了进去。
这帮糙汉子的话音量不小,自然也让阮兰芷听了去,她本就被这一屋子的人盯的头皮发麻,又听了一耳朵粗话,神色越发不安了起来。
苏慕渊感受身后的小人儿似乎情绪不对,于是在袖子下面牢牢地握住了阮兰芷滑腻柔软的小手。
“阿芷,他们说什么,你都别听。到时候我自会收拾他们。”阮兰芷的耳畔蓦地响起了低沉的声音,她仰头去看,却发现苏慕渊的嘴皮子压根儿就没动,大掌却在袖子下面摩挲着她的小手。
既然揭了新娘子的红盖头,马上就要“撒帐”了。
彼时,几个喜娘提着篮子走上前来,朝着这对新人投掷金瓜子儿、金花生,以及彩绢扎成的花朵和栗子、莲子等物。
在喜娘们投掷这些小零碎的时候,还有一个圆脸儿的妇人笑眯眯地配合着唱诵:
撒帐东,帘幕深围烛影红,佳气郁葱长不散,画堂日日是春风。
撒帐西,锦带流苏四角垂,揭开便见妲娥面,输却仙郎捉带枝。
撒帐南,好合情怀乐且耽,凉月好风庭户爽,双双乡带佩宜男。
撒帐北,津津一点眉间色,芙蓉帐暖度**,月娥苦邀蟾宫客。
撒帐上,交颈鸳鸯成两两,从今好梦叶维熊,行见珠来入蠙掌。
撒帐中,一双月里玉芙蓉,恍若今宵遇神女,戏云簇拥下巫峰。
撒帐下,见说黄金光照社,今宵吉梦便相随,来岁生男定声价。
撒帐前,沉沉非雾亦非烟,香里金虬相隐快,文箫金遇彩鸾仙。
撒帐后,夫妇和谐长保守,从来夫唱妇相随,莫作河东狮子吼。
唱诵完毕,床上和新人的身上也被撒了不少东西,这时,两个喜娘一左一右地走过来,分别拿起两把缠了红绸子的剪子,在新郎官的左边和新娘子的右边各剪下一小绺头发,放在一匹缎子上,又拿梳子将这掺杂着褐色与黑色的头发捋在一起之后,再拿金线绑住,如此一来,两人是“合髻”了。
合髻之后,自然是要喝合卺酒的,喜娘端着一个铺着锦缎的朱漆描金托盘,上面摆着两个用彩结连在一起的酒杯,新人喝过这合卺酒之后,大伙儿赶紧就开始贺喜,说些吉利话。
合卺酒过后,新娘子就可以掩帐了。苏家宗亲的子弟和阮府陪嫁过来的人帮着这对新人,把屋子里一帮子看热闹的宾客送出新房去,然后大家伙儿一道去厅堂里归座喝酒。
只不过走前,那帮子兄弟也没忘记把苏慕渊一道拖出去吃酒,宴席间,一声声,一句句,全是羡慕侯爷娶到美娇娘的。当然,也有些同僚同情地拍了拍苏慕渊。
毕竟新进门的侯夫人美则美矣,却年纪尚幼,那娇娇小小、柔若无骨的样儿,不管怎么看,都只有十二、三岁的样子。
娶了这种只能看不能“吃”的小丫头,也不知侯爷忍不忍得住……
苏慕渊听到兄弟们的安慰,却只神色不耐地笑了笑,并未搭话。
今夜可是他与阿芷的洞房花烛夜,如此良宵美景,消耗在这帮子大老爷们儿身上,实在是浪费,**一刻值千金,他如今一心盼着早点儿回去,好同阿芷敦伦……
然而天不从人愿,在尉迟曜的带领下,大家伙儿都可劲儿缠着苏慕渊灌酒。
喝到后来,苏慕渊有些咬牙切齿地私下质问尉迟曜:“你怎么还不回宫里?”
尉迟曜闻言,十分无所谓地谑笑道:“难得元朗娶妻,朕正替你高兴呢,特地放下架子与臣同乐,怎能这么早就回去,自然要喝个通夜才尽兴!”
总之这些人的目的只有一个,苏慕渊娶了个貌美如花的娇人儿,今晚可不能这样便宜了他,能拖得一时是一时,最好让他喝得个酩酊大醉,闹个大笑话才好。
苏慕渊气的脸色铁青,你既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了。
苏慕渊趁其不备,出手如电地往尉迟曜后脖颈上用力一按,后者身子一歪,只听得“砰”地一声,直挺挺地倒在了桌子上,酒杯里的酒被他带倒,带着浓烈酒香的透明液体流了出来,冰凉的酒水洒了尉迟曜一脸,也没见他醒过来。
“皇上不胜酒力,已经喝醉了,王公公赶紧儿把皇上扶上马车,带回宫去吧。”苏慕渊把手掩在袖子里,神色不耐地催促站在尉迟曜身侧的内侍。
一众人见皇上喝倒了,好一通手忙脚乱,把人扶走了之后,苏慕渊在席上扫了一圈,凉凉地说道:“本侯好像也喝醉了,要回去歇息,就不陪各位了。”
“……你说谎……你明明”就清醒得很!
骁骑将军容炎话说到一半,被骠骑大将军蔺应展一把捂住了嘴。
“侯爷喝醉了,大家伙儿要喝酒和我们喝!”张宗术拿了个瓷碗,又从小厮手里接过酒坛子,咕噜咕噜倒了满满一碗烈酒,举起来朝众人一敬,跟着就往自个儿嘴里灌。
连皇上都趴了,容炎这厮真是个不怕死的,竟然当场就想揭穿苏侯爷睁眼说瞎话,可兄弟们不想被他拖累,于是极有默契的把容炎打晕了过去。
苏慕渊见状,面无表情地点了个头,大摇大摆地往门口走,旁的人自然也不敢拦,就这般目送他离去。
出了厅堂,苏慕渊终于绷不住了,他足下生风地往苍穹院疾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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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苏慕渊回到新房,阮兰芷已经沐过浴,换了一身就寝的轻薄衣裙,规规矩矩地坐在幔帐后面。
苏慕渊一瞬不瞬地盯着床上坐着的人儿,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滚动。
只见她,钗环尽数除祛,一头如云长发用白玉簪松松挽着,偶有几缕青丝调皮地垂在耳畔与白皙的脖颈上,一枚精致小巧的紫晶花钿用金链子连着垂在光洁的额前,紫晶的光芒与那红彤彤的烛火交相辉映,直晃得苏慕渊挪不开眼。
再往下看,一件水红色绣并蒂莲的小兜儿紧紧的裹着她胸前那对巍峨瑞雪,外面罩着一件什么都遮不住的浅粉色半透明纱衣,下着湘妃色薄纱襦裙,那双白皙笔直的腿儿掩在纱裙里隐约可见。
苏慕渊直勾勾地看了半响,呼吸急促了起来,大凡是不易得到情的人,一动了情,那是再按捺不住的。
苏慕渊一个箭步走上前,一把攫住床上的娇小人儿,声音低哑地道:“阿芷今天累坏了吧?让你久等了,咱们赶紧儿歇息吧!”
苏慕渊说罢,就要覆上来,阮兰芷本就害羞,在闻到了一股子浓烈的酒气之后,颦起了眉头,一双白皙柔荑抵在苏慕渊的胸膛,说道:“郎君,你还是先去沐浴洗漱一下,咱们再睡吧。”
作者有话要说:拖到这个时候才更新,抱歉。。为了道歉,本章和下一章继续发红包,只要在这两章下面留言打两分的通通有,另外,关注一下明、后两天的作者有话要说,会告知福利的更新时间。
我发现我每次到了关键时刻就萎了。。。二砸躺平任由小天使们蹂、躏。。
自从三月底旅游回来,就一直感冒。。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二砸这只弱鸡感冒又加重了,今天过的十分艰难,头晕眼花扁桃体发炎,一直咳嗽,鼻子也是堵的。所以只能短小。。。
欠你们的福利,我记着的,请容我缓个一天。。。今天实在是扛不住了
等我休息好了,给你们来个大的。。包君满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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